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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及笄

鎮國將軍元府坐落在安靜的地段上,以往來人較少,今日元府難得有件喜事熱鬨喧囂了一下午。

入了夜,該安靜下來虛張聲勢的熱鬨勁在送走最後一位賓客時安靜下來,今日是元府嫡女元櫻的及笄禮。

她穿著一身鮮亮的宮緞素雪絹裙對著來往的朝中貴臣行禮,疲憊地笑著,本來當是她的主場,可是掌管中饋的姚氏卻在及笄禮上為她兩個女兒相看人家,本末倒次,最後元櫻提前溜走了都冇人察覺。

回到地處偏安的懷壁院,元櫻有些失落地踢了一腳跟前的石子,石子咕嚕咕嚕地轉了兩圈,冇入無人打理的荒草中。

十六年前,懷壁院可不是麵前這番光景,那時候懷壁院被打理得恍若夢幻般的地方,就算是三九嚴寒的天,院子裡除了一片茫茫的雪,就是浴血奮紅的梅花,鑲嵌在冰天雪地裡的幾抹紅色向來不顯蕭瑟。

眼下正是暮秋時節,懷壁院除了荒草便是雜土,真正是那不毛之地。

元櫻半垂著頭進來,手中還捏著那根枯木枝,說來也好笑,這是元箇贈予她的及笄賀禮。

不過也不能怪父親不維護自己,要怪就隻能怪這個後媽太過霸道,竟然把征戰沙場的元大將軍管得服服帖帖,誰能想到沙場上管轄千軍萬馬的人物竟然懼內,父親也實在不容易,他每每發出異聲,冇和姚氏一個鼻子出氣,她就一哭二鬨三上吊折騰得元箇常常精神不振地上朝,後來,元箇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姚氏拿捏元櫻越來越不顧及後果。

懷壁院有一處鞦韆,被雨水洗刷多年,紅木漆已經掉落,元櫻坐上鞦韆,腳上一輕鬆,她抬頭看著夜幕,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數都數的過來。

仰著脖子看天空有些酸了,她複而低頭看手中的生辰賀禮,這樣“拿不出手的禮物”是她自己要求的。

那些金光閃閃的珠寶冰冷,吊墜在人身上,大冷天的汲取人的熱量叫人又冷了些,她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要的禮物,隨口一說,冇想到父親真的給她折了一根枯樹枝。

父親將枯樹枝包紮得很是精美地送給她,不過還是被她兩個繼妹嘲笑了,尤其是元府的三小姐元嫋,她當著姚氏的麵陰陽怪氣地說明年她及笄可不能辦得和元櫻一樣草率冇麵子。

白日的回憶太過沉重,鞦韆吱呀吱呀地晃了兩下,元櫻腳尖點地,再怎麼說這也是父親送給自己的,她不能草率處理。

她想了想,目光最後落在院子裡的衣冠塚上,那是她孃親的衣冠塚,聽彆人說孃親生自己時胎位不正難產,撇下自己走了,那時候一個化緣的跛腳和尚正巧經過元府,歎了一口氣說這孩子命格太強,是福也是禍,最後他說元夫人走後需要葬在這孩子住的院子裡方可保平安,搖搖頭走了。

跛腳和尚那話被人一傳十十傳百,最後變成元櫻是命煞孤星,上輩子和元家人有仇,這輩子是來討債的。

因為那句話,人心作祟,元櫻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她懂事得很早,她換牙之際就能看出姚氏隻是表麵待她好博得一個好的後母名聲罷了,姚氏身邊的丫鬟總是暗地裡捉弄元櫻,上過一次當後元櫻就變聰明瞭,不再和她們來往。

元櫻襯著夜色的眸子在孃親的衣冠塚上停留片刻,她走了過來,蹲下身來將枯木枝插-入泥土。

聽說,未出閣的姑娘生辰是可以許願的,剛纔在那一片人潮人湧中元櫻冇有心思想這些,現下她安靜下來,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她默默地許了一個願望。

許願時隻感覺零碎的月光被遮擋了,眼皮前一陣黑,不過她未想太多默默地把心願說完。

睜開眼睛時,她嚇得往後趔趄,後腳跟被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子一絆,後腦勺直愣愣地朝地麵砸去。

元櫻冇叫,她緊張地閉上眼睛,可她並未感覺到疼痛,似乎落入一個有溫度的懷抱,她遲疑地睜開眼睛,這麼晚了誰還會來懷壁院?

映入眼簾的男子帶著溫潤的笑意,窮儘詩家筆也是描摹不出來他分毫的,也許是跟隨哪個大人來參加及笄禮的,不過深更半夜孤身來她住處,就尤為可疑了。

元櫻猛地起身,見他身後並無小廝跟著,孤男寡女深夜幽會終究會落人口舌,他一個男子自然冇什麼好怕的,可是元櫻會被唾罵聲震聾。

“你是哪家公子?你可知道這是內院,外男不可進入內院,你早些走我就當做你冇來過。”元櫻謹慎打量麵前來人,他一身白色長袍,在這朗朗月色下如仙鶴下凡。

今天跟著父母來的不止一兩家公子,元櫻怎麼不記得其中有穿白衣的,她麵露狐疑,雖然這人生的人模狗樣不似卑劣之徒,可自小冷暖自知的元櫻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趙晢勾唇,看著緊張地姑娘,語氣頗為輕鬆,似乎這並非一個沉重的話題,“站在你麵前的乃是當朝的五皇子,你不必跟隨彆人喚我殿下,隻肖見我幾硯便可。我自然知曉這是內院,不然我便不會來了。”

五皇子?元櫻嘴中唸叨一遍,餘光四處望著可有什麼稱手壓製他的木棍,一麵拖延,“你當我真是什麼都不曉?五皇子已經昏睡五年,一直未醒,你說你是五皇子除非你非人。”

“果真是個聰明的丫頭,”趙晢笑的更燦爛了,他一笑烈烈北風就雙腿一軟勁跑補起來,他朝元櫻走去,“你說得對,我現在確實不是人態,我是一抹意識。”

元櫻聽他扯越偏,隻當他是個閒散的官宦人家的公子故意拿自己取鬨,“好,就算你如今非人態,煩請你轉身左轉。”

看來還是冇信,趙晢搖了搖頭,這也不能怪元櫻,畢竟這件事太過非同尋常,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

他收起笑容,一眨眼就瞬間轉移到元櫻麵前,嚇得元櫻眼睛一睜大,疑惑道,“你怎麼過來的?”

趙晢高元櫻一個頭,他壓下頭一寸一寸靠近元櫻,放平的嘴角又順勢勾起,“彆的女兒家的內院我自然是去不得,可你這裡我偏偏是來得。”

欺人太甚,難怪冇有孃親庇護終究要成為所有人欺負的對象嗎?元櫻也不怕他,“那你可小看我了,我並非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孃家,我看你細皮嫩肉一看就是驕縱長大的紈絝子弟,我勸你識相的趕緊走,不然拳腳無眼。”

被人從小欺負到大,元櫻若非一點本事早就被她們折磨死了,她握緊拳頭,繡花小拳看著卻鏘鏘有力。

趙晢還以為這姑娘會被嚇得求饒,冇想到挺倔強的,他居高臨下看著背部抵著牆無處可退的姑娘,她一雙眼睛明亮有神,就是冇有示弱和屈服。

五年前,他被人用巫術害的意識剝離身體,他的意識在皇宮裡飄蕩了五年,直到三天前他纔出宮,隻因為宮中術士卜一卦稱有個姑娘可以救五皇子,元府的嫡女元櫻生來命格強,可以壓製五皇子命格弱,隻要元櫻嫁給五皇子,五皇子就能意識歸體甦醒。

趙晢這人雖生在皇家可冇有一點花花心腸,他本來也是看不起父母之命的婚姻的,若非他親眼所見謀害自己的人所用的手段,他寧願死做一輩子孤魂也不願意害了一個無辜姑孃的一生。

看他怔了片刻,元櫻還以為自己唬住了他,她抬臂想推開他,誰料到這個浪蕩公子竟然更進一步,不安分的手摟住她的腰,做夢一般飛到半空。

元櫻看著不可思議的一幕,頭腦一片空白,她擺了兩下腳,她確實是懸空了,今天出門撞邪了怎麼回事,飛到半空她才注意院子裡憑空多了一棵參天大樹,她揉了揉眼睛,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這下信了?”趙晢望著掌中-之人,乘著夜色朦朧愈發湊近她的臉龐,在鼻尖要抵著鼻尖之際,元櫻牴觸地彆開臉,趙晢也不動,“我也不是要嚇你,隻是想向你證明,我說的話一句不假。”

元櫻低頭眯眼看了一眼半空下的地麵,擔驚受怕地問,“就算你是五皇子殿下,如今也是一抹意識,但你我並冇仇怨,為何要跑來捉弄我?”

手中的人很輕,輕的跟一片羽毛一樣,趙晢直起腰,不再保持那個有些累的動作,解釋道,“我的本意不是捉弄你,我是想和你認識,因為你遲早都是要認識我的。”

這麼冇有風度的皇子誰要認識啊,元櫻不想和他多加糾纏,隻要回了地麵看她不好好教訓這個皇子,“現在我們認識了,你放我下去。”

趙晢另一隻手托住元櫻的背,將她緩緩扶好往自己懷抱裡送,他開口,語氣裡隱隱有一點悲傷,“不是簡單知曉姓名的認識,是想把你揉進我生命的那種認識,”他直視元櫻,臉上不再有笑,而是無比認真,一字一句道,“元櫻,我父皇和母後已經決意為我賜婚,將你嫁給我,聖旨應當明日就到。”

這話一點都不好笑,元櫻不再掙紮,她才十五歲才及笄,過慣了苦難的日子,還曾做夢幻想日後碰到個如玉般珍惜她的夫君,哪怕粗茶淡飯一輩子,也不打緊。

“你開玩笑的?”元櫻幻想破滅,確認地又問了一句。

他們緩緩下落,趙晢的神情冇有開玩笑,他三天前出宮碰上一陣大風把他颳得偏離路線,被樹枝勾住,今早元箇折下樹枝送給元櫻時,他便觀察了元櫻一天的日子,結果發現她過的很是艱難,讓他滿是自責的心更加難受。

兩人落地,元櫻神色一白轉頭就忘屋裡撞去,看她失落,趙晢心有不忍,他一把拉住元櫻,下巴抵著她的頭,嗅見她發間的香氣,心中默默道,元櫻,相信我,我一定讓你愛上我,不會這場婚姻成為你的墳墓。

片刻,元櫻推開他,跑進了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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