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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全世界最愛你的人

段小麗哭得一塌糊塗,整個人的肩膀因為抽搐而不停得發抖。

慕容清煙上前摟住了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聲淚俱下得朝段小麗道歉,為自己之前敵意所道歉,為自己說出了那番話所道歉。

段小麗冇有迴應,隻是梨花帶雨,這一路她走的太辛苦了,明明丈夫過世了,卻還要騙女兒是在辛勤工作。

她不知道怎麼辦,她什麼辦法都冇有。

侯曉宇也酸了鼻子,看向我道:“丁隱,周軟軟實在太可憐了。”

這時候的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段小麗跟周軟軟都很可憐,可因為這樣,我就要因此拋棄心中的正義嗎?

鬼菩薩案是這樣,這一次如果還是如此,我怕是再也回不了頭了。

就像《斷獄神篇》中那位宋家先祖所言:一入魔道,萬劫不複!

最後慕容清煙答應了段小麗:“這樣,你先陪軟軟,等安排好了一切,就來警局交代一切吧,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段小麗朝我們道了謝。

等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情緒平緩以後,這才帶我們重新回到了病房。

周軟軟躺在床上,甜甜得喊了一聲:媽媽。

之後又禮貌得跟我們打招呼。

“軟軟真可愛,你的病一定會好的。”慕容清煙安慰周軟軟道。

周軟軟揚起一個笑臉:“嗯!醫生哥哥跟護士姐姐都這麼說,我也相信自己會好的,我還要長大,以後賺好多好多的錢,報答爸爸媽媽呢。”

她的臉色很白,笑容卻真摯乾淨,美好得像個天使。

“對了,媽媽,你幫我把抽屜裡的糖拿出來送哥哥姐姐一粒,我喜歡他們。”周軟軟撒著小女孩兒的嬌氣。

段小麗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笑著道:“好。”

當打開抽屜以後,段小麗拿出來一個很大的月餅盒,月餅盒裡放了很多五顏六色的糖,還有一大疊照片。

“軟軟不能多吃糖,但是藥那麼苦,如果連一點甜都嘗不到,我們太心疼了!所以阿揚買了很多糖,讓軟軟一天吃一顆。”

這樣每天就不會那麼疼,那麼苦了。

我們從段小麗手中一人接過一粒太妃糖,慕容清煙忍不住瞥向盒子裡的照片:“這上麵的小女孩都是軟軟嗎?”

“嗯,這是軟軟滿月的照片,軟軟的,一小團,萌得我跟阿揚心都化了。”

“這是她一歲半的照片,剛學會走路。”

“這是她五歲,才上幼兒園,哭唧唧得抱著她爸的手不鬆開。都說兒子像媽,女兒仿爸,你看,她長得多像她爸爸,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這是她今年的照片,雖然生病了,還是我們家最漂亮的小公主!”

周軟軟從生下來到十四歲的照片,記錄著她成長的點點滴滴,也承載著段小麗跟周揚對她滿滿的愛。

“咦,這是什麼?”

正當我們翻看照片的時候,其中兩張照片黏在了一起,撕開以後裡麵居然夾著一個小信封。

段小麗對這個信封的出現顯得也很詫異。

我跟慕容清煙對視了一眼,在征求了段小麗的意見以後,將它拆開了。

裡麵是一手漂亮的鋼筆字。

“小麗,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能爸爸已經不在了。如果有一天,警察找到了你,請把這封信交給他們,這是一個失敗的爸爸寫下的認罪書,無能的我冇能照顧好自己的妻子,冇能守護好自己的女兒,唯一值錢的就隻剩下這條命。”

“我想用自己這條命和上天賭一把,賭我女兒能活下來,不管成功與否,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接下來,周揚將自己如何利用食物相剋搞垮身體的過程,寫得清清楚楚,他隨時可以赴死,卻總是捨不得自己的愛人。

他想要多看一天太陽的升起,多陪伴可愛的女兒一天。

“隻是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會以何種意外去世?小麗,你要記得我永遠愛你,照顧好我們的女兒,那是上天賜給我們最美的禮物。”

慕容清煙捏著那紙信封,手已經完全顫抖了。

段小麗看著那手漂亮的鋼筆字,想哭卻又不敢,隻能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拉著我們走出了病房。

侯曉宇在看到我們幾人悲痛難忍的臉色以後,將信封接過來一看,終於恍然大悟:“原來謀害周揚的凶手是他自己。”

這是我們所有人都冇想過的答案。

可週揚的自白,卻清清楚楚交代了一切,正如段小麗所說,買菜的清單都是周揚自己下的,所有的臟活兒都冇有經過彆人的手。

之前我還疑惑為什麼周揚會在公司改變下午茶習慣,我以為他是聽了段小麗的話,如今看來,分明是他在一心求死!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哭,我不能讓軟軟看到我這個樣子。”明明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段小麗卻還是死咬著牙,強裝堅強。

她們家已經倒下了一個頂梁柱,現在隻剩她來撐起周軟軟的一方藍天,她必須要堅強到底!

段小麗咬著牙,走進了病房,她怕出來得太久,引來周軟軟的懷疑。

畢竟軟軟是那麼聰明。

隻是她太懂事了,懂事得願意裝傻而已。

而段小麗會陪著她裝傻,因為這個世界,隻剩下她們兩個彼此相依為命的親人。

“可是怎麼辦,就算我們有了周揚的自白,幫段小麗洗刷了嫌疑。這個案子也不會再以食物中毒結案了,不是意外,段小麗就拿不到那筆保險金!”

慕容清煙一針見血得說到問題的關鍵。

侯曉宇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那怎麼辦,難道周揚就這麼白死了嗎?”

“算了,反正我們把這張認罪書給撕掉,就當誰也冇見過。還有丁隱,這件事你也彆管了,都怪你,不是你的話,誰他媽能查出來這個鬼玩意不是意外。”

說著說著,侯曉宇都忍不住飆起了臟話。

慕容清菸頭疼得扶額,遲疑得說道:“可我們是警察啊,我們是人民警察!”

我原本倒向道德那一邊的心被這句話拉了回來,然而一邊是情義,一邊是法理,我再一次要麵臨了抉擇。

這一次我冇有逃避,而是緊攥著手機,撥通了宋陽的電話。

手機鈴聲足足響了三遍,那頭才接聽。

“喂。”依舊是冷漠疏離,彷彿對待陌生人一樣的態度。

可是此時的我顧不上這些,而是顫抖著聲音喊了一句:師父。

許是聽到我的聲音不太對,宋陽微微有些急了,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小隱,你遇到事情了?”

“師父!嗚嗚嗚嗚……”

我終於再一次感覺到了師父的關心,於是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情都吐了出來。

師父似乎抽了一口煙,深深歎了口氣,這纔回了我一句:“以前你的兩位太師爺,同樣遇到過這種問題,隻不過他們的選擇截然相反,一個堅持法理,一個傾向道德。”

“那誰是對的呢?”我抽抽鼻子詢問師父。

師父笑道:“誰也冇有對,誰也冇有錯。小隱,你現在在靜川市對吧,下午三點去小鹿咖啡廳,

找一個胸口彆著絨櫻花的男人,屆時他會給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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