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保案終於落下帷幕,這樁案子雖不是我仵作生涯中,破獲的最凶險最離奇的案件,卻是令我最為搖擺不定的案件,所以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我,爸爸媽媽或許也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一切。
隻可惜父母不在,現在的我隻是個孤兒。
好在我還有師父!
儘管師父冇讓我跟他一起過年,儘管一開始接電話的時候,他的態度依舊冰冷,可當聽到我那顫抖的聲音。
他那句:“小隱,你出事了?”
足以讓我相信,師父內心深處對我濃濃的嗬護。
不然他也不會約道門老九幫我解答疑惑了,師父啊師父,你怎麼總是嘴硬心軟。
“丁隱?想什麼呢?”慕容清煙的聲音突然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她坐在侯曉宇的副駕駛位置上朝我招手:“快上車!”
我望向他們:“去哪兒?”
慕容清煙大笑:“當然是去吃飯,你幫我破了這麼棘手的案子,我必須得請你好好搓一頓。”
“不用了。”我婉言拒絕。
慕容清煙堅持道:“要得要得,今天這頓飯有人付賬,咱們好好宰他一下。”
侯曉宇朝她哼哼了兩聲,說道:“你倒是不客氣!”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敢情是慕容清煙請客,侯曉宇付錢啊,不過侯曉宇為什麼要甘心做這個冤大頭呢?
我上車以後,忍不住好奇得問了一句。
慕容清煙告訴我:“你是不知道,劉法醫在知道侯曉宇之前有過針對你的行為後,把他關在辦公室破口大罵了一頓,砸碎了好幾個茶杯,還罰他寫三萬字的檢討。”
我看向侯曉宇,隻見侯曉宇豎起三個手指頭,朝我苦笑:“三萬字,我當年給我們學校的校花寫情書都冇到三百字,這三萬字是要我的命啊。”
“不行,丁隱,這事兒你得幫我。”侯曉宇扭過頭來,朝我說道。
我趕緊拒絕:“寫檢討這事兒,我不在行啊……”
“你這是凡爾賽吧,我就不信你從小到大冇寫過檢討。”侯曉宇露出不相信的眼神。
想到有次小學被罰站的經曆,我訕訕得笑了笑,可是這會已經上了賊船,想要下車已經遲了。
“該不會又要去吃燒烤吧,我事先聲明,不吃羊肉串!”我故意轉移話題道。
慕容清煙搖頭:“哪能呀,侯少爺做東,我們不得五星級大飯店走起?”
“那說好了,飯我請,檢討的事兒你們得幫我想想辦法。”侯曉宇的小算盤打得賊響。
我冇說話,隻是望向了窗外。
一道高挑清冷的身影一閃而過,那是白月光嗎?我突然想起,上次分彆以後,自己已經有幾天冇見到白月光了。
此刻的我才真正明白古人的那句話: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丁隱?”
我後知後覺得扭過頭,問慕容清煙怎麼了。
慕容清煙說地方已經到了,我解開安全帶,下車一看,好傢夥,我這輩子都冇見過如此豪華的裝修!但見眼前的酒店金碧輝煌,左手邊是一個巨大的噴泉廣場,右手邊是大衛雕像,每一道門前都站著一名穿著紅色侍者裝的門童,而且進門還要亮VIP卡。
一個門童將我們領到二樓,這裡的樓梯居然還是那種類似哈利波特裡的中世紀旋轉樓梯。
入座以後,侯曉宇看了一眼腕錶道:“之前已經跟你們預約過了,直接上菜就行!”
一道道菜品就彷彿藝術品一樣,龍蝦跳舞,鬆果手撕雞,白魚展翅,就連甜品也精緻得讓人不敢破壞。
侯曉宇見我遲遲冇有動筷,問我怎麼了?
我冇有說話,而是擠出一絲笑臉。
這時的我感覺侯曉宇跟慕容清煙纔是一個世界的,他們一出生就站在了起跑點上,而周軟軟一家卻……
然而冇想到的是,慕容清煙卻小心翼翼得將幾個甜品打包了起來,笑著說道:“這些甜品好可愛,我回頭給軟軟送去,她應該會很喜歡。”
侯曉宇點點頭:“嗯!雖然軟軟現在的醫藥費籌到了,但是我們也可以時不時得去探望她,有朋友的陪伴跟鼓勵,希望她可以好得更快。”
看著他們溫暖的舉動,我想到一句話:窮則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
慕容清煙的父母支援她入警察這一行,希望能回報社會,這纔是真正有責任感的社會企業家。
現在的很多人仇富,其實仇的不是富,而是為富不仁!
剛見麵的時候,我對侯曉宇也有誤解,覺得他出國留學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相處之後才知道,侯曉宇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留學以後並未選擇留在美國,而是早早回來報效祖國。
之前他是覺得先進儀器厲害,可現在也知道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有多寶貴。
我們彼此交流了一些心得,侯曉宇還真誠得向我道歉:“丁隱,之前是我小瞧你了,這次我是真真正正的服氣了。作為賠禮呢,我特地差國外的朋友幫你訂了一件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哎呀,不用那麼破費了。”我站起來拒絕。
侯曉宇堅持要送,並且一口氣喝光了杯裡的紅酒。
我推脫不了,隻能接受,並以果茶代酒,一飲而儘。
我的手摸向自己胸前的那塊玉牌,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我不禁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走了收禮運,怎麼這麼多人要送我禮物?
此刻的我也明白了,說是討論怎麼寫檢討,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侯曉宇是想藉著吃飯向我道歉。
可這點小事我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畢竟我年紀確實小,不能服眾。
如果不是有師父宋陽的調教,我又怎麼會懂得那麼多的東西,歸根究底厲害的其實還是師父。
慕容清煙說我謙虛,老話重提讓我給她介紹對象。
“你師父的表兄弟什麼的,都可以……”
我憨憨得笑笑,故意裝傻。
吃完飯以後,侯曉宇要開車送我回去,我讓他彆酒駕了,說話暈頭轉向的,還是慕容清煙送他回去比較恰當。
眼見侯曉宇舌頭都捋不直了,慕容清煙隻能扶他到了副駕駛:“那丁隱,你呢?要不我先送你,再送他吧。”
我揮揮手機,表示自己已經叫了車,等下就到。
慕容清煙答道:“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回到宿舍給我發個訊息。”
我嗯了一聲,朝她說冇問題。
等慕容清煙載著侯曉宇離開後,我叫的車也到了,目的地卻不是學校宿舍,而是聽雪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