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水市的城市地圖上,我熟練得用紅筆圈出了三個點,這三個點正是三名年輕女性消失的地方。
隨即,又在地圖上標下了拋屍的位置。
很快,我就發現兩處點根本無法連成一條直線,反而變成了兩條跨度很大的曲線。
一條曲線,開口朝東。
另一條曲線,開口朝西北。
這樣一來,根本無法利用穿針引線來判斷凶手的下一次作案地點。
因為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朱青青以為我是在利用地域畫像法,連忙解釋道:“之前我們的刑偵專家,就曾嘗試過這種方法。”
“情況是不是很不理想?”我看向朱青青問道。
朱青青苦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範圍太大,人手根本安排不過來,隻能加強了一下對應位置的監控,希望在罪犯下一次作案時,可以通過天網係統捕捉到。
我分析道:“這一次凶手作案其實是相當狡猾的!第一次的受害者是個喝醉的女大學生,從勁舞酒吧消失了,第二次則是將上門小姐騙到一個無監控的老式居民樓服務,第三次又是一個陌生的地點,三個地方全不在一條線上,拋屍位置又不同,時間間隔也是長短不一,讓警方根本無從抓起。我猜測凶手應該對春水市非常熟悉,非常靈活的尋找作案地點,你們有冇有查過出租車或者網約車司機?”
朱青青表示這點,他們早就想到了,第一位受害者在滴滴上叫了網約車,但是冇有坐,之後他們也找到了那名司機,成功排除了對方的嫌疑。
司機接到了女大學生的單子,對方卻取消了,他的乘車記錄可以證明,他後來是在履行另一位乘客的單子,根本冇有作案時間。
第二個受害者是乘公交車去的老居民樓,後來就失聯了。
至於第三個,結婚對象送了她一輛私家車,事發時是她自己開車出門的,之後就冇訊息了。
我翻看著那三個人的檔案,忍不住皺起眉頭道:“她們三個人肯定還有共同點,隻是我們暫時還冇有發現!不然社交圈相差如此之大,卻在一個月內紛紛成為凶手的獵物,根本不可能。”
“如今之際,隻能驗屍了。”思索片刻後,我看向了朱青青。
如果說有什麼證據是最真實可靠的,那一定是屍體上留下的痕跡!
朱青青站起身來,朝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一夫表示自己還有事要忙,這一次就不陪著我們了,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朱青青開口。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宋星辰終於喝完了第二杯奶茶,就在我以為他要跟王局長說一兩句客套話的時候,卻發現他隻是將第三根吸管取了出來,然後插進了奶茶杯。
還真是妥妥的奶茶控啊!
不過在停屍房,他能喝進去奶茶嗎?那裡的味道可不是開玩笑的。
事實證明我還是多慮了,在我們進入停屍房以後,星辰叔叔就倚在一邊,悠然自在得喝著奶茶,而我則掀開了第一名死者臉上的白布。
雖然從剛纔的照片中,我已經知道三名死者全被殘忍的毀容了,可屍體就在眼前,如此近距離的衝擊還是不免讓我哽住。
眼前一張美麗的瓜子臉,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卻被刀片劃出了足足三十多道血痕,每一道血痕都深入骨骼,將整張臉變成了恐怖猙獰的餡餅。
她們可都是青春正好的女孩子啊。
這是女人最好的年紀,最美好的樣子都在這個時候綻放盛開。
餃子一下子就捂住了嘴巴,倒退幾步道:“凶手真是太殘忍了!”
朱青青歎了口氣,表示自己當初在看到屍體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但很多連環殺人犯在殺害死者以後,都會選擇將對方毀容,這樣會比較好掩蓋死者的身份,進而拖慢破案進程。
“不過陸茗顏在失蹤以後,就有同學報警,所以我們還是很快確定了她的身份。”朱青青說道。
餃子皺起眉頭,回答道:“還有一種可能是熟人作案,一些熟人在殺害自己認識的人時,是不忍心直視對方臉的,尤其是拋屍的時候。所以凶手經常會將對方毀得看不清真實模樣,這樣會心安理得一些。”
我肯定了餃子的話,表示她說得非常好。
餃子卻冇有領情,反而下巴一昂,嘴巴一撅,擺出大小姐的模樣。
我又將另外兩名死者身上的白布揭開,發現三人全部是被刀片毀容的,皮膚外翻,臉上佈滿了血漬,看的人觸目驚心。
而刀片又非常容易,就比如哪裡都可以買到剃鬚刀的刀片,總之比那些被管控的東西方便太多。
當然破案的難度也會大大提高!
死者麵容已毀,通過她們臉上的微表情已經根本得不到什麼,不過我能肯定的是,死者是在死後被毀容的。
否則在麵對侵入骨骼的劃傷,身體的其它部位是會有體征出現的,手臂也會用力掙紮,會出現拳鬥手的現象。
而這幾具屍體卻通通都冇有。
奇怪的是,就在我檢查死者的嘴巴時,發現裡麵居然都含著一枚小小的帶著倒刺的魚鉤,在燈光下金光閃閃!
“死者嘴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很顯然,朱青青對此也很震驚。
她說當初隊裡的法醫驗過屍,卻並冇有發現那枚小魚鉤。
餃子哼了一聲,嘀咕道:“那也太不認真了吧。”
我說道:“應該是感覺被毀容,找不到什麼新線索吧,不過這個凶手倒是很大膽,看來他並不是無法直視死者的臉纔將其毀容,而是厭惡,極度的厭惡讓他討厭那張臉,進而毀容!至於這枚魚鉤其實是一種挑釁,不,準確來說是炫耀,炫耀這是自己的獵物,是咬上了鉤子的魚兒。”
朱青青瞪圓了眼睛,冷笑道:“他敢炫耀,我就敢他讓他嚐嚐槍子的厲害。”
說罷,朱青青讓那名瘦警員把魚鉤給儲存好,看能不能以這個為突破口,抓到凶手。
畢竟這種魚鉤相對來說,還是很少見的。
“丁隱,你還冇說受害者的死因呢。”餃子突然跟我叫板,說我的驗屍流程一點都冇有宋陽的專業,如果是宋陽的話,早就把死因跟死亡時間一一報個清楚了。
說話間,餃子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得揚了揚眉頭:“哈哈丁隱,你該不會不行吧?”
“噗嗤,什麼不行,餃子你彆亂用詞彙行不行!”要不是現場還有星辰叔叔跟朱青青在,我真想跟餃子解釋下那個詞的意思。
但轉念一想,也許餃子是故意一語雙關,當著眾人的麵諷刺我呢?
我看向餃子,隻見對方眯著眼睛,一臉的挑釁望著我,還真是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