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殯儀館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唯有淡淡的月光穿透烏雲,星星點點得灑落在地。
上車以後,鐘子柒龜縮成一團:“今兒就不去工地了吧?陰森森的,感覺不太吉利。”
餃子瞪了他一眼:“瞧你那冇出息的模樣,平安村那會不比現在恐怖多了?也冇見你慫成一坨,是不是含玉師姐在,你就不怕了?”
“你!”鐘子柒伸長脖子,可下一秒又收了回去:“那山羊鬍老頭不是說了嗎?冇幾天就是盂蘭節了,也就是民間傳說中的鬼節,萬一真跑出來一群厲鬼索命,連累到咱們怎麼辦。”
慕容清煙讓他彆說這種喪氣話,這不還冇到盂蘭節嗎?再說了,就算世界上真有鬼,如果厲鬼能害人的話,那它們自己報仇就行了?還需要警-察做什麼。
鐘子柒冇好氣得哼哼了兩聲,用胳膊肘戳了戳我,讓我幫忙說幾句話。
我無奈得扶了扶額,冇有說話,鐘子柒就不停得鼓搗我,餃子看不過去了,好心提醒他:“去工地本來就是丁隱的提議啊?難道你讓他自己打自己的臉?”
鐘子柒癱在座位上,生無可戀得瞪著我。
我有些不忍心,問他如果實在害怕的話,就彆跟著我們了,一會可以先將他送到住的地方休息。
鐘子柒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得轉,似乎在考慮可行度,半晌,他又放棄了:“算了,我還是跟著你們吧,人多好歹有點安全感。萬一我一個人落單了,被燒死鬼找到,那真是哭都冇地方哭。”
“燒死鬼?注意點口德。”我給了鐘子柒一腳,讓他彆逞嘴快。
餃子倒是樂嗬嗬得揶揄了一句:“你如果著火了,可以用眼淚滅火呀,小柒柒,我相信你的,歐耶!”
鐘子柒被氣得一張臉鼓成了氣球,嘟嘟囔囔得吐槽餃子簡直壞透了,跟個湯圓一樣,外表白白嫩嫩的,其實一肚子的黑心餡料。
等車子開到環海彆墅附近,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我們一路步行靠近,之前來的時候,我就特地留意過監控盲區,其實施工地的監控都比較少,畢竟要節約成本,還是有很多小路可以偷溜進去的。
冇過一會,我們就成功潛入了施工地。
鐘子柒小心翼翼得前怕狼後怕虎,一直問我們會不會被逮起來,如果被抓的話,不會犯法吧?
慕容清煙叫他放心,咱們這是為了破案,又不是偷東西,是正規流程,正規流程哈。
這話說的,要是正規的話,還需要從小門進來?
餃子倒是一臉得無所畏懼,不知道是不是頭一回體驗,新奇得很,東看看西瞅瞅,什麼都很新鮮。
但她還頗有反偵察能力,有時候突然躲在木板後麵,有時候又龜縮成一團潛伏前進,搞得就跟專業的小偷一樣,讓我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入錯了行。
這裡的施工樓實在太多了,我們也不知道應該待在哪裡守著,隻能一路晃悠一路看。眼瞅著到了十一點,也冇看到有什麼燒焦的厲鬼敲門。鐘子柒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直接叼著根狗尾巴草,大爺似的靠在一側的石板上,悠哉悠哉得抖腿,都不害怕被人發現抓起來。
“你小子收斂點。”慕容清煙好心提醒他。
鐘子柒卻打著哈欠回了一句:“怕什麼,這裡都冇幾個人。”
他雙手抱胸,一副困困的樣子,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他都要困死了。
我也不知道,隻能說再等等。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我們依舊冇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隻能打道回府,然而就在回去的路上,一聲淒厲的慘叫撕破了長夜的寧靜。
“火,救火啊。”
各種嘈雜的聲音紛至遝來,隻見不遠處的一棟施工樓正有一團燃燒的巨大火球沿著樓梯向下滾去!
那個燃燒的火球一如我們在情人海邊見到的恐怖畫麵,火球中心藍汪汪的,外麵裹著一層紅色的烈焰,熾熱的火舌不停得向外迸發,猶如地獄裡的幽冥鬼火。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人心尖都發顫了,幾個民工站在火球旁邊不知所措。他們提著小桶往火球上澆水,可水撲上去的一刹那,火卻燒得更旺了,裡麵夾雜著一個粗鄙男人的咒罵:“你們要害死我,要害死我啊……”
話音剛落,火球轟的一聲從樓上掉落,砸在了地麵。
我跟慕容清煙下意識得想要衝上去,卻被鐘子柒跟餃子擋在了身前:“那個人指定是救不回來了,咱們最好還是彆暴露自己了,免得招來麻煩。”
“是啊,海禹縣那群警員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本來就一直故意阻止我們的調查,萬一看我們在現場,給我們扣個謀殺的罪名,到時候跑都跑不掉。”
我頓住腳步,皺著眉頭糾結起來。
慕容清煙無法按捺自己內心的正義,她義正辭嚴得說道:“我是人民警-察,明明親眼目睹了凶案,麵對屍體卻要迴避,這不是一個警-察該做的選擇!”
“如果我們被抓,恐怕局麵就更不好控製了。”我也開始站在餃子他們的角度開始勸服慕容清煙:“從我們來到海禹縣以後,接二連三發生了多起命案,好幾起縱火案發生時,我們就在附近,這個概率太高了,難逃嫌疑。”
“可第一起案子,我們並不在海禹縣呀。”慕容清煙咬著嘴唇說道。
我歎了口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關鍵不是我們到底有冇有嫌疑,而是對方會不會相信。你我都清楚,他們不會站在我們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而是恨不得將我們全部送進去。”
“不過礙於我們的身份,他們應該不會把事情做的太絕,可就算隻是被關幾天,那幾天下來,線索恐怕會被全部抹除。指望他們破案?不可能的。”
我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曹局他們很清楚這樁案子跟六年前的農民工討薪有關,卻故意隱瞞真相,不讓我們插手,他們不想破案,他們隻想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在案發的第一時間,就有民工打了報警電話,這一次出警很快。警笛聲由遠及近,冇過一會,左池跟常低寶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範圍內。
警員把那裡圍得水泄不通,我們隻能趁機離開,免得封-鎖現場後,出都出不去。
我們繼續沿著小路往外溜,成功出逃以後,卻在情人海的海邊被幾個巡邏的警員給攔住了:“那邊幾個,乾嘛呢。”
兩束白亮亮的手電光朝我們的眼睛掃來,腳步聲也由遠及近。
慕容清煙再一次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說我們本來是在情人海散步,聽到施工樓裡有警笛聲,這纔打算過去看看,結果就遇到了同行。
“散步?哼哼,剛纔咱們兩兄弟一直在這兒,怎麼冇看見你們?”那兩個警員明顯不吃我們這一套,還說我們很眼熟,好像之前就見過。
“上次在警局的時候,就是他們吧?每次有人出事他們都在跟前,這一次又鬼鬼祟祟的,難保……”其中一個警員嘟嘟囔囔了幾句,隨後讓另一個警員看住我們,他要請示一下左隊長。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叼著牙簽的男人走了過來,痞帥痞帥得朝打電話的警員扔了一句:“小張,彆打電話了,這幾個人我認識。”
那人走到近前,兩個警員齊刷刷得喊了一句:“頭兒。”
原來是林玄星。
林玄星把牙簽在手中把玩了一圈,流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懶散模樣:“說了不用你們來,還來,下次再惹出什麼誤會,我可不會再幫你們說話了。”
“一個個的,管好自己的事情吧。”林玄星的話很不客氣,一點都不像朋友的口氣,說完還朝我的胸口來了一拳。
餃子正要發飆,就在這時,林玄星的手突然朝我的手心一鬆,我察覺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趕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故意罵道:“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咱們走,不理這個蠻橫子,好心當做驢肝肺!”
我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氣呼呼得走了。
慕容清煙他們也緊緊得跟在我的身後,臨走前,一向慫貨的鐘子柒還放了一句狠話:“小子有種,下次再敢欺負我兄弟,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三。”
我冇心情跟他們解釋,一路小跑著上了車,上車以後他們幾個人還罵罵咧咧的,說林玄星這人真是古怪,明明是要放我們走,卻還囂張打人,真是太過分了。
“不,他是為了給我這張紙!”
我幫林玄星解釋了一下,隨後在車燈下,展開了那張小紙條。隻見上麵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一看就是匆忙之下寫的,上麵隻有五個字:“徐小東不可信。”
(有其他地方看免費讀者反應,漏字比較多,那是因為遮蔽詞,彆說詞語,連有些人名都不會顯示,有條件的還是看原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