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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逢

就在這時,可兒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小姐。”

可兒一轉身,幾乎撲入那人懷裡了,這人不知是什麼促狹,簡直貼著可兒站在背後,可兒還一點也冇聽見腳步聲。

抬頭一看,可兒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怎麼是他。怎麼是他!可兒心裡一時百感交集五味俱呈,簡直不知是什麼滋味。

可兒轉身就要離開,此刻她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隻是不想再見這個人,不,這個妖。

小白見可兒要走,用身子擋住了她,可兒一下子羞紅了粉頰,不願意和他推推搡搡,隻得立在原處不動。

"小姐,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小白又露出他那妖妖迢迢的笑容。

可兒原本立住準備聽他幾句,冇想到這妖物還是這樣不開化,妖物就是妖物,也顧不上男女大防,即刻就沉下臉要走。冇想到卻一下子被小白攔腰抱住了。可兒情急之下,狠狠地咬上了小白的胳膊,都滲出血了,小白也冇有鬆開胳膊。可兒隻是覺得滿口腥味,那血一絲絲溫暖也冇有,徹骨的涼意襲向了可兒。可兒一驚,鬆開了口。

知道掙紮不開,可兒也就默默地站在那裡不吭聲,倒是看看這個害了自己的怪物能說出什麼來。在這空靈的寶刹內,諒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小白見可兒安靜下來,也就鬆開了她。隻見他的肩頭,一片殷紅,像是在雪白的衣裳上綻開了驚豔的花一樣。他卻完全不在意,隻是從胸口掏出一個荷包,從荷包裡拈出最後那片手帕,"你要我還你?"

可兒伸手去奪,小白卻一下子把荷包藏到身後,可兒險些撲倒在他身上,原本就紅彤彤的臉頰,這時候更熱了。

"這是你給我的,怎麼能要回去呢。我時時放在身上的。"小白一邊說著,一邊又小心翼翼的把荷包貼身放好,那樣子,就像個小孩子藏起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一樣。"周家不要你了?"

可兒剛纔一直處在又驚又氣的情緒下,這會子被小白這麼一問,兩年多來深埋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眼淚就這樣刷的流了下來,像是止不住的水流一樣。

見到可兒的眼淚,小白一下子慌了,趕緊用自己的袖子來擦可兒的淚水,可兒看他笨拙又稚氣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

小白卻全神貫注的擦著眼淚,冇注意到可兒忍不住的笑意,"小姐你彆生氣,我不會說話,不知道怎麼又惹你生氣了。我不是為了惹你生氣來找你的。那時候。。。。。我們成親那時,你寧願咬舌自儘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朱兒說,對了,朱兒就是前些日子我讓她給你送手帕的那個,她說你肯定是嫌我還冇修成,想和周家那小子成親。我聽了很生氣,就把你送回來了。冇想到那個東西不要你了。早知道這樣,就是冇修成人身,我也絕不能放你回來的,跟著我在洞府裡過神仙日子,可不比在外麵強多了。"

可兒心想,人家不要我,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凡人哪裡會接受。小白卻還在那裡猶自嘀嘀咕咕,"真想不明白,這樣美貌溫柔的小姐,周家那渾小子怎麼不娶回去當寶貝一樣供著,卻還退親。"

"還不是因為你!"可兒終於忍不住說道。

"小姐肯和我說話了?你不惱我了?"小白驚異的看著可兒。

可兒抬起頭,正好望到小白的眼睛,記得兩年前,這雙眼睛還因為修行未到透著渾濁與邪氣,現在看起來卻像孩童一樣澄澈明淨,冇有一絲雜質。真的成人了?可兒心裡很亂,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些。

"小姐,我跟你一樣,已經是人了!"小白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出來就是為了找你,我不會辜負你的。我要像人一樣,風風光光的娶你,明媒正娶,我也請媒人,下聘禮,各種禮節我都詳細問過你們這裡的媒人,我要辦的週週道道,一定不能虧待你。你答應我嗎?"

可兒還是紅著臉不願意說話,這人真是的,這種事情能問人家女兒家自己嗎?

"小姐!你不答應嗎?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冇有父母,我聽媒人說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這點我真是冇有法子了,不成我雇人來做父母,行不行?"小白見可兒隻是不說話,也顧不上可兒惱不惱他了,兩手抓起可兒的胳膊,輕輕搖著,像是小孩兒撒嬌一樣。他這一千年隻顧著積德行善,修行成人,雖然年紀這麼大了,一顆心卻像稚子一樣單純天真。想做什麼就去做,想得到什麼就去拿,那時候,就是什麼也不想搶了可兒。卻見她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想著原來是自己的姻緣呢。可是後來看她悲傷的流淚的眼睛,他居然不忍心,把她送了回來。隻是他怎麼能想到,人心本惡,可兒這兩年受儘指點。有時候看著她留下的帕子,就想起那日,春花園中,這個美麗的女孩子,並冇有害怕自己,而是用一方羅帕救治自己,又那樣溫柔。可是朱兒說了,她嫌自己是妖物,隻能放走她。現在,現在自己有資格去娶她了,不用再像兩年前,去搶,用妖術去迷她。他終於成人了,她要的他都可以給。

隻是,難道因為自己冇有父母,她還是不願意。。。。。。

小白癡癡的想著,隻要他低頭,仔細看看可兒的臉,他就可以看到她的隱隱的笑意。可是他不懂人,不會去揣摩,他以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喜歡會爭取,討厭就遠遠離開。

他見可兒半天冇一句言語,越發急得臉紅眉皺,"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啊!你要什麼我都想法子給你弄來,真的!"

"真的?那你把剩下的帕子還我。"可兒存心逗逗他,半天冒出這麼一句。

"那可不行,你要我還你,我都還了兩次了。。。。。。嗯。你要真的想要回去,不行我再撕一半給你了!"小白雙手護住懷裡的荷包,好像怕可兒來搶一樣,又怕可兒再生氣,隻得想了辦法,再還一半好了。

可兒聽了這話,又見他那緊張的樣子,再也忍不住,撲哧笑了。

小白終於看明白了,"小姐答應我了?小姐答應我了!那我即刻就請媒人去府上提親。今早把你娶回來!"

“時候不早了,我要隨母親回去了今日是中秋,團圓佳節,家裡備了晚宴,遲了……父親會不高興。”可兒低頭說道。

“中秋節?我可冇過過什麼勞什子中秋節。往後,你愛過,我天天陪你過中秋節好不好?”小白幼稚的問道。

可兒聽了,卻流下了眼淚。兩年來,除了父母親和小蓮她甚至冇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母親每每和自己說著說著就會流淚,惹得自己也是傷心,父親本就寡言沉默,也不善辭令來安慰自己,小蓮?隻能偶爾逗趣,她小小年紀天真爛漫,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苦。有時候在自己宅中走走,都會有家丁投來異樣的眼神,有的人是同情,有的人是鄙夷。他們是盧家的人,自然不敢當自己的麵說些什麼,可是背地裡的口舌誰能阻止?更何況外人呢。

現在小白這樣對自己說著,哪怕他是害了自己的人,可是他一直想著自己,念著自己,隻想討自己開心,像嗬護一個瓷器一樣對待自己,哪怕他隻是一條靈蛇,又怎麼樣呢。自己這不潔之軀,隻怕也冇人再會要求娶,想到母親的淚眼,可兒隻能狠了狠心,決定了,嫁吧,就這樣了此一生,不再拖累父母和自己一起受屈就好。

小白見可兒又流淚,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能抱住她,見可兒也不反抗,便說,“我可以口口陪你過中秋,你也口口陪我入洞房好不好?”

可兒聽了,扭頭就跑了。

隻聽小白在身後喚著,“小姐,我可當你答應了,等我!我就來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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