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在唱歌。
不過，這歌詞聽著，怎麼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有時候會感到，莫名的難過，
想不到這一生，到底是圖什麼，
總是反覆奔潰，然後再癒合，
啦啦啦啦，我也不會唱啦！”
停了半秒鐘，小布丁又想起幾句。
“或許冇有人，是真正懂你的，
為何成熟後，就變得不快樂，
啦啦啦，我又不會唱啦！”
小布丁唱這首歌的時候，在很隨意的翻著婚紗照相冊。
照片裡，她笑得很燦爛。
翻看照片時，她也一直掛著笑容。
還不停的，和江楓、夏語分享她覺得好看的照片。
可她嘴裡的歌詞，和這麼美好的場景配起來，卻怪怪的。
這強烈的反差，讓江楓有一種錯覺。
小布丁這個小小的身體裡，該不會住著一個成年人吧？
“布丁？”江楓打斷小布丁，“你知道，你在唱什麼嗎？”
“爸比你好笨哦，我在唱歌呀！”
晃晃小腦袋，小布丁問，“我唱得好聽嗎？”
“好聽是好聽，但你知道歌詞裡的意思嗎？”
小布丁繼續看照片，但她隨口答道：“我知道呀，就是不開心，難過的意思。”
不開心？
難過？
你們這幾個小傢夥，和這些詞語，好像不沾邊呐？
江楓覺得，有必要和這個小傢夥，好好探討一下人生。
看看這些三歲多的小娃娃，到底在想什麼？
江楓還冇開口，小布丁就翻開一張照片，開心地說：
“爸比你看，你好帥哦！”
江楓很敷衍的接話：“這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小布丁又指著相片裡的自己，說：“我更漂亮，比媽咪還漂亮！”
夏語一句話都冇說，卻躺著中槍了。
這隻小可愛，今晚怎麼一直和她一較高下？
她冇有說話，隻是驚訝地看了一眼，又認真翻看照片的小布丁。
江楓伸手，把小布丁抱到懷裡，並暫時拿走了相冊。
“爸比，我要看照片呢！”
“先不看了，跟爸比聊聊人生，好不？”
“什麼叫聊人生呀？”小布丁有了興趣。
江楓也不解釋了，直接問：“你為什麼，會喜歡唱剛纔那首歌？”
“很好聽呀！”小布丁揉捏著江楓臉，說道。
“可你們不愁吃，不愁穿，想要什麼有什麼，
還有一個超級厲害的爸比。
這樣的生活，你還難過？還不開心？”
“你們不是應該喜歡唱，小燕子穿花衣，唱小白兔白又白嗎？”
小布丁揪著江楓的兩邊臉，往自己跟前拉，江楓隻能順勢把臉湊過去。
“啵！”
“呼！”
小布丁親了一口，又吹了一口氣，很明顯在玩。
而且還玩得心不在焉。
“小白兔是小朋友唱的，我已經不是小朋友了。”
聽到小布丁這麼說，江楓看了夏語一眼，
“你看，咱的娃娃有點異常吧？像個小大人似的。”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夏語覺得，江楓多慮了。
“現在網絡那麼發達，她每天聽個幾十遍，想不會唱都難。”
好吧，希望是我多慮了。
江楓又問小布丁，“來，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爸比開心一下？”
小布丁吐著小舌頭，嗬嗬一笑，軟噠噠的靠在江楓的肩膀上，
“爸比，我冇有不開心呀，也冇有難過。”
“可是，我好無聊啊……”
說著，小布丁又開始唱了，“有時候會感到，莫名的難過……”
“停停停，小可愛你彆唱了，唱得老爹心慌慌的！”
要不是小布丁唱得很走調，
聲音一會高，一會低，一會拉長，一會拐好幾個彎，
而且聲音奶聲奶氣的，還經常換不過氣。
江楓覺得，他都要出雞皮疙瘩了。
既然歌詞裡有，“想不到這一生，到底是圖什麼？”
江楓決定，問一下小布丁的人生理想。
“布丁，你說人長大了，圖什麼？”
“圖什麼？”
小布丁認真想了想，說，“圖有豬蹄吃，圖和爸比媽咪在一起，圖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小布丁連說了好幾個“圖”。
可這麼小的孩子，她怎麼一下就聽的懂，“圖什麼”的意思？
按照往常的情況，她不是應該問，爸比，什麼叫‘圖什麼’嗎？
江楓好好的觀察了一下布丁，還說了幾個暗號。
“穿越？”
“係統？”
聽到江楓莫名其妙的說了幾個詞，小布丁張大嘴巴，做獅子狀。
“昂！爸比你在說什麼呀？”
聽不懂就好，江楓放心多了。
剛纔他還擔心，萬一這兩個詞出口，小布丁詭秘一笑，給他回一句：
“你好，前輩！”
那可就扯淡了。
他仔細觀察了，小布丁的神情和一舉一動，並冇有發現異常。
冇事冇事，自己多慮了！
冇辦法，自己有這個經曆，對一些異常情況有所懷疑，那是很正常的。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就為了吃豬蹄？”
“為了和爸比媽咪在一起？
為了上天入地，到處玩？”
江楓冇有回答剛纔小布丁的問題，用反問轉移了注意力。
“三歲多的孩子，對這個世界不瞭解，她哪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夏語覺得，江楓的問題，問早了。
“就算你現在問我，人這一生圖什麼，我都不能給出一個，很明確的答案。”
“圖什麼呢？
以前，圖事業紅紅火火。
後來，圖孩子們平安健康長大。
再後來，覺得要賺很多錢，要不然，給不了孩子們很好的物質條件。
現在圖什麼呢？
圖一家人和和美美，永遠相親相愛在一起。”
“所以，圖什麼，這個冇有固定的答案。
餓了圖吃飯，渴了圖水喝。
酒足飯飽以後，就飽暖思……”
夏語剛剛說完，小布丁就啪啪鼓掌。
“雖然我聽不懂，媽咪在說什麼，但是，我好想鼓掌呀！”
這是今晚，小布丁第一次冇有和夏語抬杠。
她回報了小布丁一個和溫暖的笑容。
……
“爸比，我好無聊哦！”
小布丁，又回到了她剛纔的那個議題。
“你哪裡無聊了？”
江楓問，“有那麼多玩具，有好看的書，有相冊，
有爸比媽咪陪你玩，還有龍一哥哥他們，
我們家還有好多好玩的遊樂項目……”
小布丁反駁道：“每天都是，起床，吃早餐，玩，吃午餐，睡午覺，又玩，吃晚飯，洗澡睡覺……”
“每天都這樣，不無聊嗎？”
無聊嗎？
小不定這話，怎麼感覺，好有道理的樣子？
“爸比，要不，我們來玩不無聊的遊戲吧？”
“你要乾什麼？”
看到小布丁那壞壞的笑容，江楓意識到，自己又要遭殃了……
哎，這就是奶爸的命運，毫無地位可言，卻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