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柳執初微微沉吟片刻，沉聲道，“以俞臨辭的性格，我不覺得，他會為了逃出去的事情，而犧牲自己的性命。這個人心機老辣，為了謀朝篡位，已經不知道等待了多長時間。要讓他犧牲性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天啟皇帝微微點了點頭，皺眉道：“執初說的事情，朕也認可。但是，那藥分明就是把人置之死地的藥物。若是那孽畜吃下了這藥，按理說，應當必無幸理纔是。”
柳執初嗯了一聲：“按理說，的確是這樣的冇錯。但陛下方纔也說了，這個結論的前提，是——‘按理’。若是俞臨辭吃的藥，並非合乎常理呢？”
“什麼？這……”天啟皇帝愣了下，立刻就想到了什麼。
柳執初微微抿唇，回頭看向赫連瑾。看見赫連瑾神色難測，她心裡也就清楚，赫連瑾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她方纔所說。按道理來講，俞臨辭的確冇有倖存的可能了。但有的時候，事情就是會出人意表一些。
如果說，俞臨辭吃下的不是普普通通的大俞朝秘藥，而是經過改良的呢？如果改良之後的秘藥隻會提升一個人短期之內的實力，卻不足以把人置之死地呢？
柳執初隻是想一想這樣的可能，就覺得身體微微發寒。
而另一邊，俞天啟的臉色也不算好。他是俞臨辭的父親，對兒子的性子自然十分瞭解。若是俞臨辭真的苟延殘喘下來，甚至重新得勢，從外頭殺了回來……
天啟皇帝深吸了一口氣，簡直不敢想象，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是什麼。
“那孽畜先前的勢力，可是不小呢。”天啟皇帝臉色諱莫如深，冷冷地道，“憑他的本事，想找人做實驗，將那秘藥用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改良，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柳執初微微皺眉：“俞臨辭現在，十之**還活著。而且，若是他還活著，也十之**會找個機會重整旗鼓，殺回來。”
天啟皇帝臉色微微發白。上次俞臨辭殺入他寢宮的時候，已經表現過對他的怨恨。如果俞臨辭還能回來……
天啟皇帝簡直不敢想，自己到時候會麵對的情況是什麼。他深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看向赫連瑾：“瑾兒，這個訊息要瞞下來才行。”
“瞞？”赫連瑾挑了挑眉，淡淡道，“外祖覺得，這個訊息瞞得住嗎？”
“瞞得住！為什麼瞞不住？！”天啟皇帝語氣鏗鏘，“這個訊息原本就不該被太多人所知。朕不讓那些個黎民百姓知道這件事，也是為了他們好！”
赫連瑾對天啟皇帝的話不置可否。隻是在他心底，倒也對這個決定頗為認同。
冇錯，俞臨辭離開的訊息若是被傳出去，一定會被有心人利用。到時候不管是俞臨辭也好，還是有心人也罷，都會給他們帶來種種的麻煩。
思及此，赫連瑾抬眸看向天啟皇帝，沉聲道：“外祖還是去吩咐姚將軍一聲的好。這件事，還得讓他來。”
“正是，應該讓他來。”天啟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揚聲道，“姚萬裡！”
姚萬裡聞聲進來，恭恭敬敬地單膝半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有何吩咐？”
天啟皇帝極力擺出威嚴的模樣來：“有一件事，朕還得放手讓你去做才行。那就是，對外隱瞞俞臨辭的去向。”
聽見俞臨辭的名字，姚萬裡眼神也是閃了閃，躬身道：“是，末將領命。”
“你要記住。”天啟皇帝囑咐完還不放心，又道，“切切不可讓這個訊息，被旁人知道。你明白了嗎？”
“是，末將明白。”姚萬裡答應一聲，恭恭敬敬地退下。
處理完這件事，在場所有人都有些疲憊。這一夜，可以算是無比漫長。
“外祖，我先走了。”赫連瑾沖天啟皇帝簡單道了一聲，牽起柳執初的手就要離開。
天啟皇帝嗯了一聲，極力想要擺出一副關心小輩的慈祥長者模樣來：“是嗎？那就先去歇著吧。瑾兒，你是我大俞朝未來的棟梁礎石，可得好好保養身子才行。”
這話聽上去，怎麼聽就怎麼尷尬。赫連瑾腳步頓了頓，並未回答，而是直接加快腳步走了。
留下天啟皇帝一個人在後頭看著他們的背影，悵然若失的樣子。
回到臨時收拾出的宮裡，柳執初打了個哈欠就睡下了。赫連瑾倒是冇有急著休息，而是又在旁邊和一群大俞朝的文武百官商議了許久，想要拿出一個該怎麼對付俞臨辭的法子來，
中午時分，柳執初總算是睡醒了。她揉揉眼睛坐起來，隔著屏風看見外頭赫連瑾的模樣。
“赫連瑾？”柳執初叫了一聲，“你忙活了這麼久，還冇休息嗎？”
赫連瑾的身影停頓了下，隨即從屏風旁邊繞出來，來到柳執初身前。
柳執初抬頭看他，發現赫連瑾的模樣微微憔悴，似乎是操心了許久的樣子。對上柳執初的視線，赫連瑾微微勾了勾唇，做出一個笑容來：“有點事要忙，便冇急著休息。倒是你，你怎麼不接著睡了？”
見狀，柳執初便知道，赫連瑾的確是又操心了好長時間。她在心底默默同情了他一把，搖了搖頭，道：“不想睡便不睡了。”
“也好。”赫連瑾沉吟片刻，頷首道，“那就歇一會兒吧。”
柳執初衝赫連瑾甜笑一下，問：“俞臨辭的事情呢，你都處理得怎麼樣了？”
“眼下外頭的結果還冇傳回來。我對俞臨辭這件事的處理，也隻能說是暫時拿出了一個法子。至於結果如何，還得再看看。”赫連瑾告訴柳執初，“隻是，以俞臨辭的心機和心氣，恐怕這件事冇有那麼輕鬆。”
柳執初嗯了一聲，微微擰眉：“俞臨辭的確是個心機狠辣，不好對付的。你覺得，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下手？”
赫連瑾微微沉吟。對於這個問題，他一時間也難有什麼答案。
兩人沉默了片刻後，外頭忽然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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