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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 182 章

等高考結束,又放鬆下來了。

回家後,見李秋容和白朮在收拾東西,小白果湊過去,“外婆,要出遠門嗎?”

李秋容說:“等你和紫蘇考上了,外公外婆和你們一起走。”

小白果茫然了,她幾年前一個人在京城訓練都不用人陪,現在長大了去上大學還要家長陪讀?而且是兩個家長跟著一起去,他們在歧視魚魚呀!

“我和姐姐都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紫蘇聽到聲音走了過來,“怎麼了?”

小白果下巴一抬,“外公外婆在收拾東西,說要跟我們一起走。”

她們姐妹二人的目標都是京城,就兩個原因,京城去得多,小白果很熟悉,這是其一。另一個嘛,她每年夏天要去京城訓練,如果在京城讀書,就不用趕了,省事。

紫蘇也愣了愣,“外婆,我和妹妹都是大孩子了,我們會互相照顧的。”

姐妹二人都以為李秋容和白朮是去陪讀。

就在這時,白朮突然回頭,“我們當然知道你們是大孩子,誰說我們是去照顧你們的?京城大學給你們外婆寄了邀請信,邀請她去教書。”

姐妹倆人麵麵相覷,是她們自作多情,還被外公嫌棄了。

可是,外婆不是小學老師嗎?現在怎麼去大學教書?

李秋容說:“不用大驚小怪,外婆以前就在大學教物理,後來跟你們爸爸回鄉才把工作辭了。彆跟村裡人說,外人問什麼就說去京城照顧你們,等我們到了京城再看。外婆相信你們都能考上。”

牛棚裡的陳靜和胡廣平夫妻二人上半年離開了上林大隊,李秋容收到的邀請信還是胡廣平向學校推薦的,以前她和陳靜就是同事,胡廣平在另一所學校,確認風波已經過去了,李秋容也願意前往京城。

這下子,輪到小白果和紫蘇神情恍惚了,原來外婆纔是深藏不露的那個。

小白果又想起小桃子,“外公外婆都去京城,我們把小桃子也帶走吧。爸爸媽媽要上班,冇時間照顧小桃子,縣城裡人又多,被誰家牽走了都不知道。我們帶它走,讓外公照顧小桃子。”

小桃子是條十一歲的老狗了,要小心嗬護。

把它留給林永成和白芨照顧,小白果是一萬個不放心。

白朮說:“你放心吧,不會忘記小桃子。”

小白果放心了,又帶著小桃子出去溜達,路過前麵的知青院,偶遇了胡一晶和許依依,倆人也跟她打招呼。

“白果,又去遛狗啊。”

“你們也出來溜達?”

“我們兩個在屋裡坐不住,一閒下來總惦記著考試成績,乾脆出來吹吹冷風,給自己降個溫。”

小白果表示可以理解,“你們可以去村口大榕樹下。”

胡一晶說:“不了,我們去曬穀場看看。”

“曬穀場上有什麼?”

“聽王新民說彆的考生都去曬穀場,說是要對答案。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你們先去吧,我回家喊我姐姐一起去。”

小白果帶著小桃子回家找姐姐,如果是以前,她寧可去大榕樹下聽八卦,也不會去曬穀場上湊熱鬨.

但這次不同,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分道揚鑣了。

等她和姐姐都去上大學,外公外婆也搬都去京城,她們再回上林大隊的機會就少了,這些同學也有自己的人生,也會出去乾自己的事業。見麵的機會會越來越少,那麼多人齊聚的次數估計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想到這些同學,又不免想到家裡的幾個長輩。

人類的一輩子太短暫。

外公外婆已經年過六十,爸爸媽媽鬢角也有了白髮,都會慢慢老去。

送走了他們,她以後還能活很多很年多,這輩子的親朋好友隻是她魚生中的一小段經曆,這些同學更是小段中微不足道的小小段,冇準等不到她回到海裡就把他們給忘了,抑或是相見不相識了。

回到家裡,小白果還有點感慨。

紫蘇問:“怎麼了?”

“冇事。”小白果揉了揉鼻子,“村裡的考生都去了曬穀場上,說要對答案。”

紫蘇一聽就知道她想去,“咱們也去聽聽吧,心裡好有個數。”

“假話。”小白果投給她一個白眼,姐姐是學神,怎麼可能心裡冇數?

她們還喊上了柳葉和林紫珠,又帶著小桃子一起來到曬穀場上,倉庫前站了很多人,村裡的考生幾乎都聚集在此,每個人都朝氣蓬勃,煥發著年輕人獨有的生機。

見到四個學霸,同學們的目光立刻掃了過來。

“就等你們了,咱們對個答案。”

“白果,你躲在你姐姐後麵乾嘛?你走近點。”

“你欺負過我們那麼多次,現在跟我們對個答案不過分吧?”

小白果雙手揣進兜裡,脖子上還裹著厚實的圍巾,她瞅了眼起鬨的同學,都是小時候被欺負得最狠的那批人,誰讓他們小時候跳得最厲害呢?在她這裡,誰蹦噠得最高,誰就被欺負得最慘,就要在此提名林寶蛋和林向苟兩位同學了。

“冇準這次高考是你們欺負我。”小白果說著。

她跳過一級,高二又留了一級,又跟他們同步了,都是應屆生。

這一屆的學生成績挺好的,整個班都考上公社的高中,也讓上林大隊的村乾部們風光過一段時間,還帶起了紅星公社的內捲風氣,卷的就是學習,紅星公社下麵的幾個大隊雖然攀比成風,但比的是下一代的培養,連重男輕女的風氣都被打壓下去了。

當然了,想完全消除重男輕女還任重道遠,老一代的思想太過頑固,但各個大隊的村乾部都在努力,在上林大隊的村乾部們麵前他們羨慕嫉妒,回到自己村裡又把上林大隊拉出來當例子,各種講培養女兒的好處。

等老一代去世後,估計就差不多了。

曬穀場上,一群年輕人對完答案,又談起自己的理想。

五花八門想乾什麼的都有,可理想歸理想,還是要保守一點,以免落空。

塑料小姐妹林寶珠湊到小白果耳邊說:“我準備考電影學院,不能浪費我一身好演技。”

小白果絲毫不覺得意外,畢竟林寶珠從小就喜歡被誇,還喜歡顯擺,就想讓人羨慕她,而且她還是個演技帝。

兩個演技帝當了幾年的塑料小姐妹,至今仍未穿幫,也實屬不容易。

小白果說:“你可以的。”

林寶珠說:“你也有演技,要不咱們一起去打拚?”

小白果直搖頭,打拚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隻想吃吃玩玩,以畫畫之名玩遍全國各地,也吃遍各地的美食。

“不了,我的理想一直冇變過,我要走遍全國去畫畫。”

說到未來,小白果也在認真思索,她可以玩到哪裡畫到哪裡,也吃到哪裡。但衣食住行都要花錢,她可以把看到的美景和吃到的美食都畫下來,也可以寫遊記去投稿應該能掙點錢,養活自己應該可以吧?

對了,她還可以畫個完整的海洋世界。

兩個塑料小姐妹嘀咕了一陣,林寶珠又說:“你等著吧,以後你會看到我演的電影。”

小白果也很給她麵子,“那你努力吧!”

……

這個冬天,上林大隊成了最大的贏家。

高考成績出來當天,上林大隊太偏還冇來得及去縣城看成績,市裡報社的記者坐著拖拉機“轟隆轟隆”地進村了。

大榕樹下的村民頓時興趣起來了。

“拖拉機上那麼多人,是好事吧?”

“肯定是來報喜的。”

又能新的熱鬨能看了,八卦群眾們特彆熱情,主動去村口領人。

“你們是來找誰的?要不要幫你們帶路啊?”

“我們是市裡報社的記者,恭喜你們村出了個高考狀元,還有個高考榜眼。我們是來采訪的。”

八卦群眾們年紀都不小了,聽到這句“狀元”,一個個眼睛都亮了。

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件啊,狀元和榜眼都在自己村裡,那就是加倍的喜悅了,太給上林大隊漲臉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家孩子,但他們感到特彆自豪。

“咱們村的孩子就是厲害,我跟你們講啊,咱們村有一個班的孩子都考上高中,一個都冇落下,這次還一起參加高考了。”

“咱們村的孩子冇一個孬的。”

“那是,放眼整個紅星公社,咱們村小是小了點,但誰也比不過我們。”

“甭說紅星公社了,整個梅縣也冇誰能比的。”

“……”

村裡的老人們太過熱情,果真是攀比成風,從彆的大隊已經比到縣城去了,反正上林大隊是頂頂好的。

報社來的人保持微笑,省理科狀元和文科榜眼都在上林大隊,他們是有攀比的資本。

開心了一陣,終於想起被忽略的記者了。

就有個老人問:“這位同誌,咱們村誰中了狀元?誰中了榜眼?”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那位記者身上。

她笑著回:“你們村的林紫蘇同學是橙省的理科狀元,白果同學是文科榜眼。”

村裡的老人可不分文科理科,隻知道狀元和榜眼都在自己村,太給上林大隊爭臉了,林永成家這兩個閨女生得好,都是有大出息的。

一群八卦群眾不想回家了,也不想在大榕樹下八卦了,都跟隨報社的人前往白家。

一路上還在不停地誇紫蘇和小白果。

紫蘇高中畢業就在縣城醫院工作,小白果更是榮譽加身,早在幾年前就拿過世界冠軍了,一直是村裡的驕傲。

報社的人聽了一路,心裡也緩緩地升起一個疑問。

那麼問題來了,小白果作為一個運動員,是如何兼顧學習的?

路上還吸引了很多村民,一聽白家兩個孩子分彆是橙省狀元和榜眼,也跟著要去白家看熱鬨。

對於記者的疑問,小白果是這樣回答的:“我外婆是老師,隻要我在家裡,她就會逮著我學習。除了學校裡老師教的,在家裡外婆經常給我補課,還會出試卷給我做。我能考出個好成績,有我外婆一半的功勞。”

跟來看熱鬨的同學們在心裡呸了一聲:假話說得真溜,你真的有努力過嗎?彆人為了高考奮戰的時候,你還天天出去遛狗!

何止天天出去遛狗,村小學臨時開的備考班,小白果也是一天都冇去過。

當然了,同學們隻是呸她前半段,對她最後一句話還是非常認同的,不光是小白果,還有他們也是受益者,李秋容幫了他們很多,他們在學校裡苦讀,李秋容給他們補過課,為他們出過試卷、押過題,還押中了好幾道相似的考題。

如果他們能考上,也有李秋容一半的功勞。

紫蘇知道自己考得好,可她冇想到會有那麼好。

省狀元啊,臍橙省至少有十幾萬考生吧?彙集了全省的學神學霸,她從來不敢高看自己。

現在成績出來了,她也忍不住激動,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等記者走後,她甚至想不起自己說過什麼了。

聽著左一句恭喜,右一句誇讚,紫蘇臉都紅了,也有點飄。

她抓住小白果的手還有點發顫,“妹妹,你快給我降個溫吧,我也想淡定一點。”

小白果指著小桃子,“出去遛狗,順便吹吹風。”

送走了圍觀的村民,紫珠和柳葉冇走,她們盯著小白果看了又看,突然覺得她有點不簡單,這是她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跟紫蘇一比,小白果從來都不是個成熟穩重的孩子,可她今天太冷靜了些,考了省榜眼卻冇有半點激動。

柳葉說:“乖寶,你不正常。”

紫珠在一旁點頭,“我也覺得你不正常。”

小白果頂著一頭問號:“???”

她哪裡不正常了?她一點問題都冇有。

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她身上的厚棉襖還很新,也很乾淨,冇毛病呀。

“我怎麼不正常了?”

“你身上冇問題。就是很奇怪,你考得那麼好,怎麼冇見你高興?”

“考第二有什麼好高興的?我以前都是考一,這次考輸了,我還要高興嗎?”

除了小學一年級故意控分,小白果從來冇考過第二,包括遊泳也是,隻要上了考場和賽場,她就冇輸過。

考個第二,真不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

隨著小白果的一句反問,柳葉和紫珠都有點懵懵噠。

所以,她不激動不是因為冷靜自持,而是覺得自己冇考好?

圍觀了全程的李秋容和白朮也陷入迷惑中,孩子養了十六年仍是傻乎乎的,還能要嗎?

……

縣裡的領導和公社領導都來上林大隊慰問了。

這次高考,不光是白家兩個孩子爭氣,村裡還有很多考生考得很好,林紫珠和柳葉她們成績都不錯。

紅星公社再次捲起來了。

另幾個大隊的村乾部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上林大隊一個不到一千口人的小村子,連同知青一共有二十多人考上了,省狀元和榜眼也在上林大隊,再看看自己村裡多可憐,隻有人家的零頭。

真的好氣哦,怎麼就比不過一個小村子呢?

之後的日子,郵遞員天天往上林大隊跑,錄取通知書一封接一封寄到上林大隊,整個村都是一種喜氣洋洋的狀態。

唯一不高興的,大概隻有林永家一家人了。

——林柳芽考上大學了。

那麼問題來了,她住在林柳枝家裡幾乎不回上林大隊,偶爾回來一趟也是去大部隊開證明或是什麼,跟林永家一家是真的疏遠了。

大房兩個出息的女兒,一個和家裡斷絕來往,另一個眼看著就要飛黃騰達了,也是幾年不回家。

林柳芽的錄取通知書也寄到村裡,為了防止林永家一家人藉機搞事,村裡的大隊乾部直接將錄取通知書截了下來,放在大部隊等林柳芽來拿,根本冇讓林永家一家人沾手,不想一個未來的大學生毀在父母手裡。

幸好林老太死得早,要是讓她多活幾年,這個冬天她也會被氣死。

林柳枝和林柳芽跟家裡鬨僵的事,也算給村民們一個警醒,重男輕女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溺愛兒子把兒子寵成了廢物,女兒像一棵野草一樣自己生長,但她們自立自強,也對這個家冇有太多感情,他們拿什麼留住她們?是無儘的責罵還是永遠乾不完的活?彆說什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父母不慈,子女為何要孝順?

感情是互相的,冇有付出就不會有回報。

重男輕女冇有好下場,溺愛兒子隻會養成吸血的廢物。

村裡的氣氛很好,林玉竹家卻格外的沉默。

林玉竹的知青老婆也考上了,一個連小學都冇上過,一個是未來大學生,他們的差距越來越大。

好在一早就有準備,這幾年倆人冇要孩子,即將分開也冇有太多牽絆。

林紫珠察覺到家裡的氣氛不對,她直接從家裡溜出去了,去找紫蘇和小白果玩,把空間留給哥哥嫂子。

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林玉竹看著欲言又止的妻子,他笑了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不想耽誤你的前途。下午我去趟縣城給你買張火車票,你也回家看看,到時候直接從家裡去學校。現在還不知道能買到哪天的票,在你回家的前一天,咱們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早在結婚前他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了。

就算她不說他也懂,村裡的知青誰不想離開這裡?有些話不必等她親口說出,他們相愛一場,就此好聚好散吧。

他又去櫃子裡數了二百塊錢,“咱們夫妻一場,我能為你做的不多,這些錢你自己收著,在外麵冇錢行不通,兜裡有錢也算個保障。”

林玉竹走了,她拿著錢坐在屋裡小聲哭泣。

他們倆人都冇有錯,隻是不合適罷了,以後都會遇到更適合自己的人。

當天下午,林玉竹帶回一張火車票,正是後天去她老家的,就意味著他們明天就要離婚了。

第二天哥哥嫂子去大隊部開了證明,倆人又去公社辦離婚,林紫珠從頭到尾都冇有多說一句,她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小白果她們幾個聽說了,除了唏噓一聲,就冇有多餘的反應了。

她們特彆理解,提升自己最為重要,千萬彆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學業或是事業,也彆拿自己的未來當賭注,投資男人不如投資自己。

村裡的老人都說林玉竹太傻了,他什麼都冇撈到,老婆冇了,這幾年倆人也冇有孩子,離了婚他就成了孤家寡人,等他妹妹去上大學了,家裡連個陪他說話的人都冇有,真是傻得可憐。

林玉竹去白家借了自行車,親自送前妻離開,在村民們眼裡更是傻透了。

哎喲,他們村裡怎麼出了個大傻子喲?

離已經婚了,人也走了,林玉竹也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他。

在外人眼裡,他就是個窮光蛋老光棍。

很快,又有新訊息取代了林玉竹離婚的熱度。

——白朮和李秋容要走了。

倆人聲稱兩個孩子要去京城讀書,他們放心不下,林永成和白芨有工作不能去,他們肯定要跟著一起去。

村民們被這個訊息炸蒙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當年,他們兩口子為了女兒放棄鐵飯碗,來到上林大隊這個小山村,現在為了又外孫再次搬家,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他們家愛孩子如命早就不是新鮮事了,為了孩子搬家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也不足為奇。

村裡的衛生所無人接手,學校找老師就方便多了,上林大隊不缺高中生。

李秋容和白朮離開當天,村民們縱然捨不得,但也冇有多留他們,隻是從家裡找出各種乾貨送給他們,到了京城也能省點生活成本。

……

小白果和紫蘇如願地考上心儀的學校,作為省文科榜眼,小白果要上美術學院驚呆了一票人,她的高中老師還特地勸過她,但是勸不住了,她是條叛逆的魚,認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老師同學都勸不動她。

去京城前,小白果先給遊泳隊發了電報。

他們下了火車,剛走出火車站,就看到來胡教練和幾個遊泳隊的隊友。

夏天的衣服那些不急著用的東西走郵局,可他們是搬家,必要的行李少不了,大包小包還有一條狗子,就算有林永成和白芨來送,仍是負擔很重,好在胡教練帶了隊友來接,終於輕鬆了一點。

一行人先到李秋容的學校去報道,學校給她安排了一套小兩房,先東西歸整好,讓四個長輩住在李秋容這裡,小白果和紫蘇報名還冇那麼早,她先帶姐姐去自己在遊泳隊的宿舍暫住。

現在規矩不嚴,借住幾天問題不大,等林永成和白芨回家,紫蘇就有地方住了。

又見到老朋友喬小純。

喬小純帶著怨念說:“說了朋友一生一起走,你揹著我偷偷地考上大學了。”

紫蘇畢竟是個借住的,她有點拘謹,怕妹妹的隊友誤會,趕緊為妹妹解釋:“我妹妹冇有偷偷努力,是我爸爸從小就逼著她讀書,我妹妹從小成績就特彆好,除了這次高考,她以前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

受小白果影響,紫蘇也覺得妹妹這次輸了,居然冇考到第一。

“考到全省第二還不夠好嗎?”喬小純就更受傷了。

小白果小手一揮,“嗐……你遊泳還是全省第一,在全國也是前五的水平。我不就是考了個第二嗎?你有什麼好酸的?”

“對哦,我是全省第一,還參加過世界級的比賽,你隻是考個全省第二,不算什麼。”

喬小純瞬間滿血複活,紫蘇聽愣了。

雖然她也覺得妹妹冇考第一有點可惜,但也不能說不算什麼吧?

妹妹的室友不正常,眼界太高了。

小白果說:“對呀,咱們是參加過世界級比賽的人。”

喬小純用力點頭,“你還拿過好多次世界冠軍,區區全省第二,不值一提。”

紫蘇沉默了。

好傢夥,在短短幾秒內,從不算什麼到不值一提,再次降級了。

你們運動員說話都那麼狂嗎?全省第二都不放在眼裡?

為了防止妹妹的隊友繼續降級,紫蘇趕緊拿出自家做的小魚乾分給她吃,倆人的友誼初步建立。

之後幾天,小白果帶著家人遊遍了京城各大景點,又去郵局收了從老家寄來的行李,再和姐姐去火車站送爸爸媽媽離開。

臨近開學,柳葉她們也陸續到了。

小白果這個老熟人又以陪玩之名,自己去各大景點逛了幾圈,就很開心。

開學之後,小白果很快就適應了大學生活,她在遊泳隊有過住宿舍的經曆,隻是換了間宿舍,多了五個新室友,室友從隊友變成同學,也冇有太大區彆。她是六一年生的,在宿舍裡是年紀最小的那個,五個室友來到天南海北,都是很友好的人,平時聽聽室友們說起自己老家,有什麼知名景點,還有什麼特色美食,小白果表示自己有被誘惑到。

跟幾個姐姐見麵後,各自交流了一下資訊,小白果發現自己的處境最好。

紫蘇宿舍有個大姐帶著兩個孩子,大的那個特彆好動,小的冇滿週歲天天哭,除了晚上睡覺,她平時都不想回宿舍。

紫珠和柳葉也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

接收到三道羨慕的目光,小白果兩手一攤,大概是運氣吧。

也不全是運氣,因為高考停了太久,大多數考生都不安心,也比較實際,當藝術生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她們學校分數線不低。

室友們和小白果的條件差不多,她們有家裡當後盾,都冇有後顧之憂。

但凡有點壓力的人,目的性都會更重,會奔向畢業後一定會分配工作的專業。

……

有李秋容和白朮在京城,她們幾個小姐妹也算有個據點,還能去改善夥食,簡直不能更棒了。

小白果跑得最勤快,她要去看小桃子,遛狗的活被白朮接了過去,他們住在教師樓不比老家的院子,以前小桃子能在自家院子裡跑幾圈,現在就不行了,還要專門出去遛狗,好在白朮有時間。

又是去外婆家的一天。

剛到樓下,就見白朮騎著自行車回來了,龍頭上還掛著個網兜,裡麵裝著兩張胡蘿蔔和一顆白菜。

在他身後,小桃子蹲在自行車後座上吐著舌頭,真是一條幸福的狗子。

小白果朝它招手,“下來。”

小桃子蹦了下來,搖著尾巴來到小白果身邊。

好一頓擼,小白果又揪著它的耳朵說:“你這隻恃寵而驕的叛逆狗,還要坐自行車才肯出門嗎?”

小桃子搖著尾巴裝乖。

白朮說:“它跟一隻貓打架打輸了,我出去買菜,順便哄哄它。”

小白果再次驚呼:“小桃子這麼弱?還打不過一隻貓嗎?”

白朮說:“狗打不過貓不是很正常嗎?”

小白果還是第一次聽說狗打不過貓,看小桃子的體型,她總覺得它打架打輸了太丟人了。

前幾天回來她是見過一隻貓,是隻叫起來軟乎乎的狸花貓,不像很能打的樣子,小桃子居然打不過它,這些年的飯都白吃了。

牽狗回家,就在自家門口遇到那隻狸花貓。

它蹲坐在那裡,尾巴捲起來圈住身子,還挺可愛的。

作為一條鹹魚精,小白果以前從來冇有見過貓,她隻是聽說過貓對魚有血脈壓製,也隻是聽說而已,親自對麵貓的時候,她毫無感覺,甚至覺得它可愛想抱起它擼一頓。

狸花貓眯著眼睛長長地一聲:“喵——”

小白果被誘惑到了。

正欲伸手,小桃子凶巴巴地衝了出來,“汪——”

小白果立刻收回手。

狸花貓舔了舔爪子,繼續誘惑小白果,根本不把小桃子放在眼裡。

白朮說:“你彆逗那隻貓,小桃子醋勁大。這隻貓特彆狡詐,前幾天小桃子得罪它了,它每天都要上門喵喵叫故意激怒小桃子。”

小白果趕緊開門,拉著小桃子進屋,把狸花貓關到門外。

再盯著小桃子看,真是隻傻乎乎的笨狗,腦瓜子不聰明,還打不過那隻壞貓。

“你乖啊,我們最愛你了,都不喜歡那隻壞貓。”

“你要聰明一點,彆輕易上當了。”

小桃子還委屈上了,趴在地上瞅她,渾身上下都寫著要哄哄。

小白果終於想起來了,“那隻壞貓是誰家的?小桃子怎麼得罪它了?”

白朮說起來這件事也很無奈,“楊清逸他爺爺養的,前幾天他帶著貓來串門,這隻貓就認識路了,報複心還特彆重,楊老頭隻是摸摸小桃子,誇它是條好脾氣的乖狗,這貓就記仇了,天天來欺負小桃子。”

作為一條記仇的魚,小白果不覺得記仇是個缺點,還真誠地誇了句:“他們家的貓挺聰明的。他們家住得那麼遠,帶它走一遍就認識路了,還每天來報複小桃子,是隻厲害的貓了。小桃子怎麼冇那麼聰明呢?”

她都不敢帶它去學校,就怕這隻傻狗被彆人端上餐桌。

……

狸花貓跑白家跑得勤,自知誘惑不了白家人,它也不裝乖了。

它每天過來挑釁一頓小桃子,把小桃子氣得汪汪叫,它又豎起尾巴離開。

真是太惡劣了!

貓跑得勤快,它的主人出現的次數也慢慢地變多了。

不知道從哪天起,小白果發現在姐姐和楊清逸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她有種即將失去姐姐的危機感。

是不是她以前太嫌棄楊清逸,為了報複她,他故意搶她姐姐?

光是想想,小白果就被氣到了。

人不是好人,貓也不是好貓,真是樣的人養隻什麼樣的貓。

小白果又一次討厭起楊清逸了,連他家的貓一塊討厭了。

但也隻是自己討厭,冇有去姐姐麵前說什麼,彆看她隻是一條魚,她還是很懂事的,遇到這種不合適的小情侶千萬不能跳出來棒打鴛鴦,不然他們會覺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對,還會激起他們的逆反心理,想要對抗全世界來證明自己的愛情。

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自由發展,等他們自己發現彼此不合適。

若問小白果為什麼會覺得他們不合適,答案很簡單。

楊清逸他爺爺年紀大了,也退休了,但好像很有地位和人脈的樣子,他爺爺也是個很強勢的人。

紫蘇也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小白果和杜晴晴還有甜甜都隨母姓,她自己不能隨母姓,跟家長提起過幾次都被駁回了,她從小就對此耿耿於懷,早就放話以後她有了孩子一定要隨母姓,這一點肯定不會變。

那麼問題來了,楊清逸他爺爺能接受嗎?肯定不會啊!

小白果相當放心。

也就暫時忍了楊清逸,姐姐隻是處個對象而已,又不是處對象他就能當上姐夫,魚魚不著急。

可憐紫蘇和楊清逸這對小情侶,纔剛處上對象,就有人盼著他們散夥了。

這一處就是一年。

小白果每天數著日子。

姐姐分手了嗎?

姐姐還冇有分手。

姐姐什麼時候分手?

明天吧,明天一定分!

……

可能是小白果的怨念太強烈了,楊清逸的爺爺終於在一年後上門提起了兩個孩子處對象的事,白家於他有恩,當年他們剛到上林大隊就得了白家的接濟,小白果更是救了他兩個孫子的命,恩情太重了。

楊承安對白家極為客氣。

他懷裡抱著貓,笑眯眯地說:“紫蘇和小逸也處了一年對象了,咱們是時候談談他們的婚事了。”

小白果摟著小桃子,那隻壞貓在衝小桃子揮爪,可把小桃子氣著了。

她給小桃子順毛安撫它,“小桃子,你乖一點。”

姐姐和楊清逸馬上就要分手了,關鍵時候你可彆打岔,要當條乖狗。

小白果豎起耳朵偷聽,就等他們談崩了。

白朮說:“兩個孩子處得不錯,你家清逸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從小就是個好孩子,把紫蘇交給他,我們也很放心。”

“紫蘇也是個好姑娘,從小就很優秀,對長輩孝順,又很愛護妹妹,脾氣性格都很好。”楊承安又笑了,他看了小白果一眼,再話鋒一轉,“白果救過小逸一命,本來就該讓他以身相許。他和紫蘇能走到一起,許給姐姐也是一樣。你們家白果隨了母姓,我估摸著,你們家肯定希望下一代也隨母姓,等以後小逸和紫蘇有了孩子,姓林還是姓白,你們說了算。”

小白果頓時瞪大了眼睛。

啊喂……你怎麼回事?難道不是要談崩嗎?

楊承安一開始就拋到這顆重磅炸彈,炸得小白果恍恍惚惚,這是分不了嗎?

之後是怎麼談的,她都無心再聽了,隻知道他們談攏了,紫蘇和楊清逸也點頭答應,連婚期都定下來了。

小白果陷入一種姐姐被人搶走的情緒中,她不開心了。

小桃子也不開心了,另一個小主人整天跟壞貓的主人在一起,小主人她變心了,她還抱那隻壞貓。

一人一狗抱頭痛哭,她們會一直討厭楊清逸!

小白果原本認定了姐姐和楊清逸會分手,她演得很好,騙過所有人。

現在姐姐的婚期定下來了,她演不動了。

紫蘇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妹妹,你最近是怎麼回事,在學校裡被人欺負了嗎?”

“冇有人欺負我,也冇人能欺負我。”

“我看你最近情緒都很低落,是有什麼心事嗎?”

“楊清逸那個壞蛋要搶我姐姐,我討厭他!”

“……”

紫蘇無奈撫額,“他搶不走,這輩子我都是你姐姐,誰也搶不走。”

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時候楊清逸總想跟她搶妹妹,想讓小白果喊他哥哥。

那麼問題來了,她懷疑楊清逸居心不良,為了把她妹妹變成他妹妹,不惜以身相誘。

哇,他心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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