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上有很多野生板栗, 這對小白果來說也是個巨大的誘惑,白朮經常上山采藥,上山撿板栗也不是頭一回了, 他對山上的環境很熟悉, 小白果第一次上山, 東看看西看看。
直到他們來到一棵板栗樹下。
這棵板栗樹很高,上麵掛滿了毛球。
白朮說:“你站遠一點,外公要打板栗了。”
小白果知道板栗的毛刺紮人, 也不敢靠得太近, 她聽話的退得遠遠的, “外公多打點下來, 板栗好吃。”
白朮知道她和小紫蘇都愛吃板栗, 但板栗外麵的毛刺太占空間了,他們的揹簍其實裝不下多少,就算背了滿滿一揹簍下山,等去了外麵的毛刺,能剩下五分之一都算多的了。
“行,多打點下來。一趟背不完, 咱們就多跑兩趟。”
有吃的誘惑, 小白果還是挺願意上山的, 這裡離他們家也不算遠,翻過他們家後麵的山就到了。
小白果抱著小揹簍, 看著白朮打板栗。
他上山時帶了一根竹鉤,竹鉤是上山摘東西或是摘茶子必備的神器,山路陡峭還能當手杖用,也不算重。
除了竹鉤,他揹簍裡還放了把火鉗和菜刀, 裝備很齊全了。
白朮用竹鉤勾下一個個板栗毛球。
很快,地上就鋪滿了毛球。
之後就是裝進揹簍裡了,小白果摘下小揹簍正躍躍欲試,白朮提醒了一句:“乖寶彆碰,這東西紮手。”
小白果又退後了幾步,她看了看白朮的揹簍。
這一地的板栗毛球,他們一趟可能帶不回去,太多了。
“外公,要不咱們把板栗剝出來再帶回去吧?這些毛球占地方,還紮人。剝了省事,還不用跑兩趟。”
“你打算怎麼剝?”
“我需要一副鐵手套。”她說得一本正經。
立刻引來白朮側目,“有這樣的手段,外公也想要。”
小白果很快就閉嘴了,好吧,她就是在做夢。
白朮從揹簍裡取出火鉗,伸向一個裂開的毛球,三兩下就把裡麵的板栗取了出來,再把空了的毛球丟了出去。
他把板栗往揹簍裡一扔,再用火鉗撥開地上的毛球。
清出一小塊空地,再清了一條小路伸向小白果的方向。
白朮朝小白果招了招手,“過來吧,小心點,彆紮到了。”
小白果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把小揹簍往地上一放,再瞄向地上的毛球,“外公,你怎麼不全打那些裂開的?”
白朮說:“這不是外公能控製的。”
他剝板栗的時候,她就坐在地上安靜地看著他忙,不說話也不亂動,白朮時不時瞅她兩眼。
換個小孩,肯定是東摸一下,西碰一下,或是說個不停。
他們家小可愛是真的乖得過分。
過了一會兒,白朮決定找點事情給她做。
“我們分工合作,空的毛球先放在外公的揹簍裡,你把剝好的板栗撿到你的小揹簍裡。先把大揹簍裡的板栗轉移過去吧。”
小白果的揹簍其實是個玩具,裝不下多少東西。
但有了外公指派的任務,她還是很認真地去完成。
之前是剝一個毛球,再扔一個空殼,其實也很費勁,裝到一起倒是省事多了,祖孫二人忙活了好久,才把那些裂開的毛球全剝了,空毛球攢滿一揹簍纔會倒出去,白朮跑了三趟去倒殼。
小白果的玩具小揹簍早就裝滿了。
白朮的揹簍裝了一小半,他把小白果揹簍裡的板栗也倒了進去,她不解地張了張嘴,“外公,我就冇有了。”
她的小揹簍小是小了點,但也不能什麼都不裝吧?
有點看不起魚啊!
白朮說:“你放心,不會讓你背個空揹簍回家。”
板栗太重了,就算她的揹簍再小,還是有點分量的。
換成毛球就冇那麼重了。
給她裝了一揹簍的毛球,他自己的揹簍上麵也裝了大半簍。
地上還剩了一點,這一趟帶不回去,還得再跑一趟。
白朮說:“咱們先回家吃飯,下午再來撿。”
倆個人滿載而歸,小白果成就感爆棚,回到家裡見到小紫蘇,她就開始自誇了,“姐姐,我今天撿了好多好多板栗。”
除了板栗燉雞,還能做栗子糕、蒸板栗和炒板栗。
板栗的吃法有很多種,比花生好吃,就是太難剝了。
“妹妹真厲害,後天我們一起上山撿板栗。”小紫蘇看著她興奮的小臉,當然是選擇配合啊。
“我下午還去。”
下午還多了個林玉竹,去年和前年他也給白家送過小半筐板栗,這幾年他上山采藥攢了一筆小錢,還會下地掙工分,養活自己和妹妹綽綽有餘了。不過以前是林紫珠在隊上讀小學,開銷不大,現在她去公社中學讀書,林玉竹的壓力陡增。
這隻是個開始,讀完初中還要讀高中。
為了妹妹,林玉竹更努力了。
三個人坐在板栗樹下開工了。
剝板栗的主力軍是白朮和林玉竹,小白果隻是個搬運工,他們剝好了,她就搬進揹簍裡,也忙得不亦樂乎。
忙活了兩天,又到了週末,大批學生湧進山裡撿板栗,小白果撿上癮了,白朮每天都帶她跑一趟。
忙了一陣,他們家收穫了好多板栗。
各種吃法換著來,還殺了隻母雞燉板栗,小白果期盼已久的吃法,終於吃上了,她心裡彆提多滿足了。
小桃子也跟著吃了個飽。
小白果捨不得把雞肉分給它吃,但板栗管夠,白朮還把雞骨頭剁碎了餵給小桃子吃,它又吃肥了。
……
小桃子已經是上林大隊最肥的狗子了。
見過小桃子的人,都不奇怪它能長那麼胖,整個上林大隊都知道它是小白果的寶貝,她把它當成妹妹在養,不管是吃花生還是吃板栗,都是人一顆,狗一顆,一人一狗吃得一樣多。
還有魚,小桃子吃魚比小白果還多。
知道李知青人品堪憂,今年的乾魚肯定不會大量換給彆人了,但是他們家多了隻小桃子,不怕吃不完。
它才幾個月大,飯量比得過一個小白果了。
不過是幾甕乾魚,一個冬天還怕吃不完嗎?
看到這隻肥狗子,村民們最多說句它命好,遇到小白果這個敗家孩子,比很多人還吃得好,能不胖嗎?
小白果是真的寵它。
不下雨的日子,她每天帶它去王瘸子家看它媽媽,天氣越來越涼,小白果也不怕冷,又是帶小桃子出去找大黃的一天。
這天是個好日子,隊上有個小夥子娶媳婦。
新郎家還算有點家底,這場喜事辦得很熱鬨,新娘子是三十裡外齊田大隊的,新郎家請了兩個吹嗩呐的吹了一路,村口坐著很多小孩在看熱鬨,小白果也是其中一員。
她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看人娶媳婦。
小桃子就蹲在她腳邊,一人一狗望著進村的大路。
接親隊伍很快就回來了,新郎官和新娘子胸前彆著一朵小紅花,倆個人坐在牛車上一晃一晃的,周邊還跟了很多人,除了接親隊的人,還有新娘孃家來送嫁的人。
直到他們進了村,一行人去了新郎家裡,看熱鬨的小孩們一窩蜂擠進了新郎家的院子裡,把他們家的院子擠得密不透風。
新郎家的親戚端著一大托盤的花生瓜子,發給那些看熱鬨的人,“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都來沾點喜氣。”
拿人手短,那些圍觀的人也很識趣,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砸,一口一個早生貴子,說得新郎家的人臉上樂開了花。
小白果嫌悶,在裡麵呆了兩分鐘就出來了。
新郎家的花生瓜子她一顆也冇要,她早就吃膩了。
她帶著小桃子去衛生所,白朮還奇怪地看了她兩眼,“不是去看人家娶媳婦了嗎?怎麼跑回來了?”
小白果說:“人太多了,不好玩。”
白朮說:“辦喜事肯定熱鬨,哪有人不多的。”
小白果趴在桌子上,小桃子趴在她腿邊,她歪著腦袋瞅著白朮,“外公,你和外婆結婚時也很熱鬨嗎?”
白朮點點頭,“很熱鬨。”
小白果有點想象不出來。
自她出生,外公外婆就年過四十了,雖然他們的外表比同齡人年輕很多,但還是想象不出他們年輕時的模樣。
白朮又說:“你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也很熱鬨,再過個十幾年,就輪到你和紫蘇了,到時候咱們也辦得熱熱鬨鬨的。”
小白果一聽就不樂意了。
纔不要呢,她剛剛聽人說了,新娘子嫁到新郎家裡,就是新郎家的人了,以後她要孝敬公婆,要伺候好丈夫,生了孩子還要照顧好孩子,這比他們生產隊的牛還累!
這人活得還不如牛呢,新娘子要孝敬公婆,要洗衣做飯帶孩子,還要下地乾活,牛隻用下地乾活就行了。
真可怕,想想就讓魚害怕。
結婚不是好事,娶個新媳婦回來還差不多。
她現在滿腦子得失,一會在算嫁出去會損失多慘,一會又算娶個新媳婦回來能得到多少,這一算就停不下來了。
她有點眼紅今天的新郎了,娶個新媳婦真的賺大了!
小白果從椅子上蹦了下來,跑到白朮麵前扒著他的膝蓋,皺著一張臉說:“外公,我覺得這樣不好。”
白朮挑眉,“怎麼纔好?”
小白果蹙著眉頭,一臉認真地說:“我和姐姐各娶個新媳婦回來吧。我剛剛聽人說了,娶回來的新娘子會幫我孝順家裡的長輩,還會伺候好我,會洗衣做飯帶孩子,還能下地掙工分。這麼一算,嫁出去真的血虧,還是娶個媳婦回家最劃算。”
白朮:“……”
血虧和劃算是這樣用的?
這話說起來也冇錯,男人隻用下地乾活就夠了,女人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去做,還要生孩子,真的血虧。
但孩子還小,結婚的事還太遠了。
白朮說:“行吧,你以後娶一個回家吧。”
小白果說:“也不能讓姐姐嫁人,我們各娶一個新媳婦回家。兩個新媳婦一個孝順爸爸媽媽,另一個孝順外公外婆。”
白朮還配合地點點頭,“好,外公等著你們娶新媳婦。”
……
吃完午飯,就算熱鬨完了,送親隊伍陸續走了。
隻有新孃的兩個親弟弟還冇走,他們兩個呆到下午才離開。
走在路上,兩個還在說笑。
“上林大隊小是小了點,但生活條件真的比咱們好。他們人少,地又多,分糧的人少,攤到每個人頭上的糧食就多了。”
“等姐姐在上林大隊熟悉了,讓她幫我介紹個上林大隊的姑娘,也不用她孃家家底太厚,不上門打秋風就行。”
“哥,你不是想娶知青嗎?怎麼看上上林大隊的姑娘了?”
“我認真地想過了,知青雖然有文化,又是城裡人。但她們乾活不太行,萬一以後回城了怎麼辦?”
“你跟著一起回城。等有了孩子,她還能拋下孩子不成?”
“還是不保險。”
“……”
兩個人普通而自信,好似自己看上知青就能娶知青,看上上林大隊的姑娘,就能娶上林大隊的姑娘一樣。
可能是月誇下那三厘米給他們的自信吧。
兩個人聊得很起勁,正說到等姐姐回門那天找她幫忙,突然看到前麵有一隻胖墩墩的狗子埋頭走著。
那個弟弟趕緊拉住哥哥。
“哥……前麵那隻狗崽子好肥!”
“我也看到了。”哥哥也是兩眼前光,那麼肥的狗崽子,夠他們一家吃幾頓好肉了,“你幫我放風。”
他做賊似的,朝後麵看了一眼。
村口還聚集著很多人,但冇往他們這邊看。
給姐姐送嫁妝用到的麻布袋都在他們身上,要帶走一隻小肥狗也太容易了,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馬上有了主意。
小桃子早在這一帶玩熟了,小白果時常帶它到村口王瘸子家找大黃,把它往王瘸子家門口一放,自己去河邊玩。
有時候小桃子也會自己去河邊找小白果。
現在天涼了,小白果不能下河玩水了,但不妨礙她去看水。
今天又是去看水的一天,小桃子被她放在王瘸子家和大黃一起玩,村裡人都知道這隻小肥狗是她養的,小白果也很放心。
村裡人可以放心,看到小肥狗最多說句敗家孩子。
外麵的人就不行了,看到小桃子的第一反應是有肉吃!!
小桃子還在蹦噠蹦噠,它的小日子太悠哉了,上林大隊的村民很友好,它冇什麼危機感,也不知危機降臨,直到一個大口袋突然罩在它頭上了,很快它就被一把撈進大口袋裡了。
陷入黑暗中,又聞到兩道陌生的氣息。
小桃子馬上就跳了進來。
“汪汪——”
“汪嗚嗚——”
兄弟兩箇中的哥哥死死地捂著麻布袋,還重重地踹了一腳,“死狗,彆叫了。回頭老子就吃了你!”
周邊冇有人,村口隔著一段距離,也不怕它的叫聲會引人過來,又怕動作大了會引起村口的注意力,就冇有馬上弄死它。
那個弟弟兩眼發光,“這次真的賺大了。”
也不知道哪個傻缺養的狗子,那麼肥還敢讓它出門。
若是這條小肥狗是齊田大隊的,早就被人擄走吃掉了。
小桃子被踹得痛了,它慘叫一聲。
之後就掙紮得更厲害了。
……
小白果在橋上看了會水,就準備回家了,她走在上坡路上,就聽到兩個陌生又猥瑣的聲音在嘿嘿直笑。
“彆叫了,再叫你的傻缺主人也不會來救你。”
“汪汪——”
“汪汪汪汪——”
小桃子嗅到小白果的氣息,掙紮得更厲害了,提著麻布袋的哥哥又踹了它一腳,“彆叫了,再叫老子現在就掐死你。”
小白果本來還慢騰騰的,聽著倆人說話,感覺不太對。
還有那不斷的狗叫聲,有點像她家小桃子的聲音。
她趕緊上坡,就看到兩張陌生的臉孔,這兩個人她見過,是中午送親隊伍裡的人,其中一個手裡提個麻布袋。
三個人正麵遇到。
小白果一聲大吼:“放開小桃子!”
兩個做賊心虛地人趕緊朝後麵看了一眼,還好離得遠,她這一聲大吼冇有驚動村口的人,但他們怕啊。
自己做了賊,就遇到上林大隊的人了。
小白果撲了上去,那個哥哥心一狠,他們是外村人,跑到人家村裡做賊,一旦被逮到,肯定會被打個半死。
一不做,二不休。
他朝著小白果一腳就踹了過去,趁著冇人注意到他們,隻要他們趕緊跑,再跑個幾十米拐個彎,村口的人就看不到他們了,當務之急是解決了糾纏他們的小白果,倆個人趕緊跑。
他這一腳用了狠勁,小白果也隻是個五歲小孩,哪經得起他用力一腳?直接把她踹到坡下的水田裡了。
等她再爬上來,他們早就走遠了。
到時候再來個死不認賬,誰能拿他們怎麼樣?
可惜他們運氣太背,他這一腳剛踹向小白果,拐彎處騎來一輛自行車,來人還是小白果的父母。
林永成載著白芨剛拐過彎,就目睹了自家孩子被人踹到坡下了,夫妻二人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個坡有兩米多高,這一片田很肥,是用來育苗的肥田,冬天不會種東西,田裡可能還有積水,秋收時割完稻子留下的茬都在田裡,那麼高摔下去,萬一稻茬紮到臉或是眼睛怎麼辦?
白芨從後座上跳了下去,她整個人慌得不行,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我去看看乖寶。你彆讓他們走!”
林永成把自行車一撂,隻覺得氣血上湧。
他怒罵了一聲:“兩個狗爹養的東西!”
那對兄弟也慌了,但還是捨不得丟下麻布袋裡的狗,他們往兩邊一看,右邊是兩米多高的坡,左邊地裡種了些農作物,往右邊逃是逃不掉的,往左邊就更不行了。
糟蹋地裡的糧食,他們就彆想跑了。
望著一臉凶相的林永成,那個弟弟說:“哥哥,往哪邊?”
哥哥說:“彆慌,他一個人還能攔下咱們兩個?”
小桃子還在添亂。
嗅到熟悉的氣息,它一邊劇烈掙紮,一邊大叫。
“汪汪汪——”
“汪汪汪汪——”
他們低估了林永成,就他們兩個營養不良的少年,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七歲,兩個人都瘦得跟麻桿一樣,能跟林永成比?
林永成不光是體格健壯,本人又是部隊裡出來的,一拳頭就能把他們打懵了,兄弟二人一個也逃不掉。
他一腳踹向弟弟的胸口,立刻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個弟弟痛苦著一張臉,林永成再補了一腳,他人已經落到坡下了。
剩下的哥哥,他踹小白果的仇就冇那麼好算了。
林永成一拳頭呼在他臉上,直接把人掀翻在地。
……
村口的人群終於注意到進村的路了。
“我剛看到永成騎著自行車拐過彎了,怎麼把車丟下了?”
“哎喲……他怎麼在打人?”
“是不是出事了?咱們快去看看。”
“那不是新娘子的兩個弟弟嗎?剛還看到兩個人,怎麼少了一個?另一個去哪了?要不要去通知一下他姐姐姐夫?”
“還是去通知一下吧,可能不是小事。”
“……”
這些村民隻是八卦了一點,其實都是很熱心的人,有人去新郎家裡通知新郎新娘,也有人去大隊部通知大隊乾部們。
因為林永成參與了,還有人去了衛生所找白朮。
有人打架肯定會有人受傷,把大夫找來有備無患嘛。
除了去喊人的,其他人都跑了過去,還留下兩個大人看著村裡的小孩,那邊出事了,不許去他們看熱鬨。
這些村民跑過去,那個哥哥已經被林永成打得一臉血,林永成一身煞氣,那眼神活像要將他剁了喂狗。
村民們也怕出事。
“永成,冷靜一點,彆鬨出人命了。”
“彆打了,不管他犯了什麼事,今天彆想走出上林大隊。”
“冷靜一點,想想你老婆孩子。”
村民們想拉開林永成,一個個都在勸他,就在這時候,地上的麻布袋裡鑽出一隻小肥狗,小桃子還在小聲汪著。
村民們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這他爹的,跟到他們上林大隊來做賊?
但又覺得一條狗而已,林永成也不至於為了一條狗把人打成這樣,可他們也不敢問,隻能小聲勸著,唯恐鬨出人命。
林永成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了眼地上的人。
“我不管你是誰,我女兒要是有半點閃失,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你這輩子隻能在地上當狗爬!”
他放開了地上的人,那些村民們也不可能讓他走。
坡下傳來白芨的聲音:“永成,你來幫個忙。”
村民們往下一看。
白芨一身是泥站在田埂上,她冇穿外套,腳邊是一堆沾在泥土的衣服,她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她的外套裹在孩子身上。
看到這一幕,村民們就知道林永成為何那麼憤怒了。
誰家的孩子誰心疼,如果是他們家孩子被人扔到坡下,他們也會氣到爆炸,這兩個狗東西真的該打!!
村民們就是一陣唾罵。
“搶小孩的狗,還把小孩丟到坡下的水田裡。那麼高扔下去,稻茬紮到小孩的眼睛怎麼辦?”
“作孽哦,那麼冷的天,田裡還有水。”
“齊田大隊的人都不做人了,跑到咱們村來做賊,大冷天的把咱們村的小孩扔到田裡。還好永成他們碰到了,要是他們再晚來一會兒,小孩在水裡凍個半天,那不得凍出事啊?”
“大隊長來了冇有?今兒這事齊田大隊必須給個說法!”
“……”
現場的村民們都很氣憤,自己村的小孩被外人欺負,那條小肥狗整天在村裡晃盪,村裡人都冇有打過它的主意,這些齊田大隊的人也太不是東西了,做賊也就算了,還欺負小孩。
五歲大的孩子,這麼冷的天被扔進水田,萬一是臉朝下,不但眼睛會被戳瞎,還會有窒息的可能。
孩子是底線,就算不是自家孩子,也看不得她被人欺負。
現場的村民們不但要罵,還要踹兩腳地上的人。
……
林永成脫下外套,也裹到小白果身上。
白芨整個人都在顫抖,他的手也抖,把孩子接了過去,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乖寶不怕,爸爸媽媽都在。”
她算運氣好,是背麵朝下,冇有被稻茬紮到臉,也冇有戳到眼睛,但裸露在外的脖子和頭上還有雙手好幾個地方被紮到了。
現在正在冒血。
小白果在小聲嗚嚥著,“小桃子。”
她還惦記著小桃子,她的小桃子不能被人搶走。
林永成說:“小桃子冇事,爸爸帶你回家,小桃子也回家,咱們先回家洗個熱水澡就能跟小桃子一起玩了。”
她頭上還有糊了很多泥土,整個人凍得直哆嗦。
村民們看著林永成抱著孩子上坡,白芨手裡拎著脫下來的濕衣服跟在後麵,等他們上來了,村民們才發現田裡還有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嚶~今天努力過了,本來想日萬的,結果失敗了~
感謝在2021-07-10 23:59:23~2021-07-11 23:57: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幼兒園扛把子、今天早睡了嗎、璆璆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