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小紫甦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先是呆了呆, 過後看到李秋容,又想起來了,他們家要搬去縣城, 現在在去縣城的車上, 可其他人呢?
“外婆,妹妹呢?”她問。
“妹妹下車了。”李秋容也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情況, 小紫蘇掙紮著想起身, 被她按回了懷中, “我們在車上等。”
小紫蘇扁了扁嘴, 還是乖乖接受了。
小白果暈車, 肯定不能強行讓她坐車去縣城, 大人暈車都很難受了,她那麼小,隻會比大人更難受。
可問題是大熱天, 讓她呆在太陽底下也不行。
白芨就在歎氣:“自行車在縣城冇騎回來。”
林永成把自行車騎到了縣城, 這次回來搬家開了汽車, 就冇必要把自行車帶回來, 早知道……就該帶回來了。
現在怎麼辦?
距離縣城還很遠, 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白朮輕輕地拍了拍小白果的背, 直接替他們做了決定, “行了,乖寶的小籃子留下來,我帶著乖寶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等你們先去縣城, 回頭讓永成騎自行車來接我們。”
“我留下帶乖寶, 你們先走。”白芨放心不下小閨女。
白朮能答應就見鬼了。
在這一帶人生地不熟,哪能讓她一個女人留下?一個女人帶著不到半歲的孩子走在外麵,多危險啊?
“說了我留下。前麵不是有個村子嗎?我去村裡找戶人家歇歇腳,等會乖寶餓了,還能借點開水給她衝奶粉。你們去縣城以後,你和你媽收拾東西,讓永成回頭接我們。”
白芨說:“我在這裡陪著你們。”
“聽咱爸的,你回縣城。”林永成看了她一眼,又說:“自行車帶不了兩個大人,到時候誰走回去?”
他們家就兩個男人,不可能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冒險,他要開車,隻能讓白朮帶著小白果在這裡等了。
白芨隻能點頭,“那好吧!”
也是,自行車帶不了那麼多人。
一聽不用坐車了,小白果緊繃的身子也放鬆下來了,她豎起脖子,開始四下張望,目光所及之處,除了田地就是一座座矮山了,看不到有人居住。但有田地,附近肯定有村子。
看了幾眼,小白果就冇有興趣了。
白芨回到車上,李秋容就問:“乖寶怎麼了?”
“暈車。咱們先去縣城,回頭讓永成來接他們。”白芨解釋了一句,李秋容還咦了一聲:“那麼小的孩子就會暈車了?”
“暈車還分年紀大小?”
“也是,跟年紀沒關係。”
小紫蘇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暈車是什麼?”
李秋容摸摸她的頭,告訴她:“坐車會不舒服。”
“啊……那妹妹怎麼辦?”小紫蘇有點急了。
“外公帶著她在這裡等一會,晚點你爸爸來接她。”
小紫蘇就不問了,她不放心地探出身子往外瞅。
白芨找到給小白果裝東西的籃子,又拿起揹帶卷好放進籃子裡,下車前,還不忘給白朮拿了一頂草帽。
林永成見狀,“山後麵就有個村子,咱爸抱著乖寶不方便,你幫忙提一下籃子,我把車開到村口等你們。”
他們在南方,山多,但是山矮。
那個村子離得也不遠,最多就四五百米的距離,隻是被一座小矮山擋住了,轉個彎就到村口了。
白芨點點頭,“那我送爸到村口。”
白朮還瞪了他們一眼。
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麵,他們有什麼不放心的?
還要送他去村口?就他們事多!
走了一段路,拐了個彎,就到了山的另一邊,再沿著村口的小路走了三分鐘,前麵就有兩個小院子。
林永成和白芨終於放心了,白朮單手抱著小白果,另一隻手提著小籃子,他來到第一個小院子外麵。
主要是天氣太熱了,不然白朮就邊走邊等了。
小孩子經不起曬,又不耐餓,隻能找個地方歇著。
院子裡有兩個老人和一箇中年女人,見白朮抱著孩子,大人小孩身上都乾乾淨淨的,看起來又很精神,白朮的相貌也是很正派的類型,再聽他說明來意,就請他到院子裡坐坐。
白朮抱著小白果坐在葡萄架下。
這一家人都不是多嘴的人,就是問了句他們家有幾個孩子,再問小白果幾個月了,其他的就不問了。
小白果好奇的四下打量。
院子裡除了三箇中老年人,角落裡還有兩個小孩。
大的比小紫蘇高一點,小的坐在學步車裡,估計比她大幾個月,兩個人瘦瘦小小,穿著水桶一樣的衣服,頭髮剪得跟狗啃的一樣,所以呢,這兩個小孩是男是女?
小白果看看那兩個小孩,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小裙子。
土包子小鹹魚自從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到彆人家串門,平時不是呆在家裡,就是跟白朮去衛生所,見過的小孩也不多。
雖然知道反派是最幸福的崽,卻冇有太深刻的認知。
直到此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家生活條件特彆好的樣子。
彆的不說,隻看穿衣打扮就能認出性彆!
白朮見她盯著人家小孩,還以為她在好奇那小孩的學步車。
“那是學步車,等你大一點,咱們也找木匠做一個。”
小白果一聽就煩了。
她扭過頭把臉埋在白朮懷裡,假裝冇聽到。
不聽不聽,魚魚不要走路!
魚魚要在水裡遊!!
自欺欺魚一番,小白果又擺正了身子。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一雙小胖腳,很快就陷入了沉思中。
魚魚隻會在水裡遊,當尾巴變成小腳腳,怎麼走路呢?
盯著自己的小胖腳看了很久,她又看看那小孩的學步車。
就是兩塊木板和幾根木條釘出來的,底下裝有四個木頭做的小輪子,把小孩子放在中間的圈裡,底下的小輪子一滾,就會帶著小孩跑,這玩意真的有用?它能讓魚魚學會走路?
……
小白果睡了一覺,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裡,外麵還傳來小紫蘇問東問西的聲音。
她馬上就淡定了。
這應該是縣城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可能會住在這裡。
又轉過頭在屋子裡打量了一圈,屋子有點空,他們剛搬進來,又是匆忙找的住處,很多東西冇來得及添置。
小白果看了幾眼就冇興趣了。
過了半個小時,白芨進屋看看孩子醒了冇有,一進屋就見小白果睜眼望著屋梁,她趕緊抱起她。
“乖寶哦,你怎麼這麼安靜呢!”
“醒了就喊兩聲。”
搬了家,在一個陌生地方醒來,又冇有大人在身邊,她醒來後還是不吵不鬨。白芨心裡愁啊,這孩子乖過頭了,萬一在路上被人牽走了,她是不是也會乖乖地跟彆人走?
白朮和李秋容還在收拾東西。
瞅見白芨抱著小白果從房裡走出來,李秋容隨口一問:“乖寶什麼時候醒的?我都冇聽到聲音。”
“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的。”白芨歎息一聲:“我剛走進屋裡,就看到她不聲不響躺在那裡。”
彆人氣自家孩子不夠乖,他們家是急孩子不夠鬨。
說起來也犯愁。
正說著話,林永成拎著個菜籃子從外麵回來了。
“今天搬家運氣好,買到兩條活魚,吃一條養一條。”
白朮從屋裡找了個木盆出來,裝了大半盆水,把兩條成人手掌寬的鯉魚放進木盆裡,兩條魚立刻恢複了活力。
小白果的身子總往那邊探,嘴裡還嗚嗚叫著。
白芨拿她冇辦法,“你是想看魚,還是想洗澡?”
這個下午,不到半歲的小白果開口說話了。
給了全家人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