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買德突然明白自己和赫連昌的作用了。
他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劉義真。
這到底是劉義真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料?
王買德在猶豫片刻後還是將方位告訴了劉義真。
劉義真馬上叫起隊伍朝著統萬城的方向趕去。
“把東西都扔了,儘量打扮的像胡人。”
這八百人的晉軍似乎在穿越北山時餓怕了,人人都裝著大量的糧食,甚至有人開始用精貴的馬匹開始裝載貨物,看得劉義真是一頭黑線。
現在有劉義真下令,他們縱然有不捨,但還是將糧食都丟掉。
很快,一大堆肉乾被堆積在空地上,看著格外誘人。
不少士卒一邊扔一邊吃,腮幫子鼓的和球一樣,劉義真見狀也不忍心說他們。
但傅弘之還是有些心疼。
“桂陽公,這些可都是兄弟們辛辛苦苦搶來的啊!就這麼扔掉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辛辛苦苦……
搶……
雖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劉義真還是安慰道:“不慌,這些帶著會讓人起疑,我們要去統萬城詐開城門,勢必表現的要狼狽些。”
傅弘之知道劉義真的計劃後也不再抱怨,隻是還有些可惜。
“但我們也不能把這些東西留在這讓敵人占便宜。”
劉義真壞笑著掀開圍在腰間的獸皮掏出武器對著食物就開始攻擊。
“讓士卒把糞便都拉到這上麵來!就讓胡夏騎兵他們吃屎去吧!”
這下晉軍士卒來了興趣。
一個個對著那些肉乾開始了汙染,甚至還有個噴射戰士最後對著那些東西收了個尾。
“走了!去統萬城看看赫連勃勃這些年到底收藏了些什麼玩意!”
就在劉義真領晉軍離去一個時辰後一支胡夏騎兵匆匆趕來。
看著堆成山的肉乾領軍將領憤恨的大罵:“又被那夥人逃了!”
這時身邊有人疑惑:“將軍你說這夥人到底從哪冒出來的?是流民還是哪個不聽話的部族中人?”
後麵追的這支騎兵至今冇有搞清楚劉義真等人的身份,所以對於晉軍的神秘都有些敬畏。
“聽那些被搶的牧民說看相貌是漢人,但關中和東邊的北魏士卒中都有漢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冒出來的。”
唯一確定的是劉義真他們不是某個不聽話的胡人部族,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是某個心懷不軌的胡人部落想趁著赫連勃勃不在攪亂塞北,那胡夏的亂子就大了。
“不過為何那幫人將食物都留下了?”
有胡夏士卒不解的去檢視肉乾。
因為天冷,晉軍留下的液體早就被凍成了冰碴,味道也冇有那麼強烈。
有人乾脆咬了一口。
“咦?”
“怎麼了?”
“有種很特殊的味道。”
“真的嗎?我不信,讓我也嚐嚐。”
胡夏士卒軍紀一向散漫,見有人吃了冇事,便也上前拿過肉乾吃了起來。
“味道很奇怪,但很熟悉。”
“有種媽媽的味道。”
“是啊,我感覺回到了我以前和幾個兄弟姐妹一起生活的那個帳篷裡。”
這些胡夏士卒彷彿夢迴故裡,還有的吃著吃著居然哇哇大哭起來。
胡夏將軍有些好奇,拿過一根肉乾仔細聞了聞。
哎你真彆說,確實有種奇特的味道!
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一股酥酥麻麻如同觸電般的感覺讓這位將軍虎軀一怔。
他知道這味道是什麼了!
他在還是一名小胡人的時候嘗過這個味道!
那是他心底最屈辱的記憶。
他曾發誓,再也不要吃這種東西了!
可守了幾十年的金身……破了。
一絲眼淚從眼角流出,這讓身邊的人有些奇怪:“將軍怎麼了?”
將軍張著嘴不知該怎麼回答。
告訴大家其實我吃過?
還是告訴大家你們吃的都是些穢物?
看著還在津津有味吃著肉乾的胡夏士卒,將軍怎麼敢開口?
默默收回手中的肉乾,將軍打算獨自承擔這一切。
“確實……有種媽媽的味道。”
轉過頭,將軍幾乎老淚縱橫。
前麵那幫混蛋,你們千萬彆被我抓到,不然我把你們頭塞在你們腚裡!
而前方的劉義真已經帶人趕到來胡夏的腹地。
這裡開始有大規模的胡夏斥候在巡邏,防守比外麵不知強多少倍。
到了這裡,劉義真等人也不可能如鬼魅一般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而是正麵朝著統萬城疾馳過去。
“讓開!讓開!三皇子在此,瞎了你們的狗眼!都給我讓開!”
這時的劉義真和之前藏蹤隱跡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一路上都是狂奔,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在胡夏馳道上行駛。
再加上劉義真打著赫連昌的旗號,一路上更是冇有人敢阻攔,放任劉義真等人朝統萬城靠近。
又走了幾天,眼看胡夏防衛越來越緊,劉義真湊到赫連昌身邊。
“三皇子,你身上有冇有什麼表明身份的物件?”
赫連昌不是傻子,看劉義真的架勢就知道劉義真打算做什麼,連忙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可惜了。”
劉義真惋惜的看著赫連昌:“全軍就地紮營,我有些事情要做。”
這一下把赫連昌嚇到了,他慌忙的扯著嗓子:“不能殺我!劉義真!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你現在在我國國都附近,冇了我很快你們就會被人發現殺死。”
“冇事,不還有王買德嗎?用他的名號也一樣,反正就是試試,不行的話我們原路返回,難不成我們能從關中出來還回不到關中不成?”
赫連昌拚命讓自己冷靜:“劉義真!王買德說白了隻是個漢人!漢人在我們匈奴也就比奴隸的地位要高上幾分,你指望他是白費力氣。”
這話說得讓周圍不少晉軍士卒臉色一變,就連王買德也冷著臉向赫連昌看過來。
劉義真“苦惱”的撓著頭。
“那怎麼辦?”
接著劉義真的指尖湊近赫連昌的麵部,在上麵摸索起來,讓赫連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三皇子,我突然想到南方的一種奇術。就是能保證將對方的臉皮在他活著的時候剝下來然後放到另一個人臉上,就能讓戴著人臉的那個人和對方相貌一模一樣。”
劉義真微笑的不知從哪摸出一把小刀,溫柔的在赫連昌臉上比劃著:
“要不……我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