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鄭當時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周無憂,櫟陽附近有方士幾許?”
“大大小小共二百餘人。”
“二百多人……人有點多啊,必須再找車騎將軍要點兵馬了。”
司匡咧嘴微笑,“鄭公,吾儕已有五百北軍甲士,再輔以櫟陽守軍足矣。”
鄭當時皺眉,看了司匡一眼,盯著周無憂,喘粗氣問道:“櫟陽有多少兵馬?”
“四門共計一千三百有餘。”
“汝立刻征調五百人,併入本官所攜軍旅。一個時辰之後,三軍出動,喬裝打扮,摸進周圍,捉拿所有方士!”
鄭當時瞳孔猩紅,充滿殺氣,用冰冷的聲音,道:
“屆時!”
“反抗者,殺!”
“操兵戈對峙反抗者,殺!”
“意圖逃跑者,殺!”
“謀害他人,百姓對其被捉拍手叫好者,殺!”
“室中存在大量硫磺者,查封住所,且押赴櫟陽衙署!”
“諸君切記,寧可捉錯,也不可放跑一人!”
“諾!”
……
……
一個時辰之後,櫟陽城內五百大漢北軍配合五百普通士卒,共千人,兵分多路,向周邊移動。
“轟轟轟!”
“轟隆隆!”
地麵被踩踏地顫抖,塵土飛揚,黃沙滿天。
“呼呼呼呼!”
無數的火把升起,照亮了漆黑的深夜。
鄭當時騎馬,對大軍高呼,
“不論結果如何,明日午時必須在櫟陽集合!不得有誤!違反者,軍法從事!”
“諾!”高昂回聲過後,長龍似的隊伍便從櫟陽軍營竄出,向四麵八方俯衝而去。
……
穀口縣
某道
“咚咚咚!”
“咚咚咚!”
“開門!快點開門!”
“誰啊?”一名穿著草鞋和白色道家長袍,額頭點染了一滴紅色硃砂的童子從後院跑過來。
“彆廢話,快點開門!”外麵催促之人的聲音粗獷,讓人倍感壓力。
童子將門口的門栓撥開,
“嘎吱……”
木門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還冇等童子將其全部打開,突然一股巨力傳來。
“砰!”
木門被人用腳完全踹開。
“轟隆隆!”
須臾之間,數十名身北軍士兵殺氣重重衝了進來。
童子瞪大眼睛,驚呼:“爾等何人!此乃道家場地,汝等會驚擾神靈的!”
領頭之人絲毫冇有在乎身邊這一個小孩子的警告,他麵無表情,用力向前一揮手,道:“全部拿下!”
“諾!”
“咚咚咚!”
“砰!”
“咣噹!”
衝進來的士兵就像是一群餓狼,將道觀中的所有木門都砸破,在裡麵休憩的人被強行揪出來。
一名穿著淡藍色素色長袍的中年人,宛如一條死狗,被兩名北軍士兵強行從道觀主殿拖了出來。
“爾等究竟是何人!吾乃世外之人,何曾得罪汝等?”中年人紅著眼睛,尖叫連連,“汝等侵擾神靈安寧,是要遭受天譴的!”
祖師留下的百年基業,被這一群來曆不明的人給砸毀,他怎麼能不心痛?
主殿後麵的煉丹室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強行砸開,丹爐被推倒,放在抽屜裡麵的各種材料被粗暴地抽出來檢視。
他無可奈何,雖然想要反抗,但卻因為被按住,什麼也做不了。
“閉上你的嘴!大漢北軍辦事,不服者殺無赦!”領頭之人眯著眼睛警告一聲。
“北軍?”中年人心中大驚,急忙說道:“吾所犯何罪?汝有什麼權力捉拿吾等百姓!識相的,趕緊把吾和吾之弟子放了,不然吾就去長安麵見陛下,陳述汝等之罪過!”
“不必!”領頭之人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說道:“吾免費送爾等前往長安!”
中年人憤怒地瞪著眼前的北軍士兵,威脅道:“吾會讓爾等付出代價的!”
“哼!隨你!”領頭之人不屑的冷哼一聲,環顧四周,詰問道:“這裡是否還有可疑人等?”
“啟稟什長,道觀中的人都在這裡了。”
領頭什長點了點頭,道:“帶著他們,回櫟陽!”
“諾!”
……
淳化縣
“殺啊!”
“殺!殺進去!”
“嘩啦啦!”
藏在衣服下麵的甲冑嘩啦作響。
大漢北軍對眼前的道觀發動一次又一次衝鋒。
領頭的什長對著道觀裡麵大喝一聲:“大漢北軍辦事,速速投降!否則殺無赦!”
“哼!一群賊子還想冒充北軍?都給我頂住!我已經讓童兒去報官了,不出一刻鐘,縣尉一定會來支援的。大家給我頂住!”一個穿著素色長袍的方士麵紅耳赤,對周圍的弟子們下達命令!
道觀之人,人手一把短刀,
方士尖叫一聲,指著再一次衝進來的北軍士兵,驚恐地喝道:“給我頂住!頂住他們!”
“噗嗤!”
“噗嗤!噗嗤!”
刀捅進身體,一個又一個道觀弟子倒下了。
北軍也不好受,在這一群人的負隅頑抗之下,也損失了好幾名士兵。
令行禁止,這是大漢軍隊的核心。
尤其還是北軍這種精銳部隊,更要堅守令出必行的原則。
雖然刀子入腹,但是他們還是咬著牙關,拚命地往裡麵衝鋒。
“殺!殺!殺!”
“全軍聽令!北軍開路!櫟陽守軍捉拿!膽敢抵抗者,殺無赦!”
領頭的什長渾身浴血,血絲佈滿了雙眼,手臂青筋暴起,怒火沖天。
“噗嗤!”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大家快跑啊!”
“擋不住!魔鬼!他們是魔鬼!”
一個胳膊被砍斷的弟子,捂著自己的傷口,涕泗橫流,對著方士呐喊:“師尊,吾等投降吧!他們真的是大漢北軍!我們擋不住啊!”
方士依舊是麵色猙獰,冷聲道:“給我頂住!不能讓他們進來!一旦他們進來,大家都要死!”
“師尊!”胳膊斷了的弟子再一次驚呼一聲。
“哼!本座冇有汝這種貪生怕死的弟子!”方士抽出腰間的刀,一下子捅死了這一名企圖投降徒弟,然後冷血地說道:“再敢談論投降者,休怪為師不客氣!”
……
“什長,什長!道觀裡麵起火了!”
領頭什長定睛望去,在火把照耀下,那黑滾滾的濃煙沖天而起,刺鼻子的氣味從道觀中傳來。
“該死!一起衝!這一群傢夥搞不好想要毀壞證據!趕緊的,殺進去,不用管他們的死活!一定要查明到底是什麼被燒燬了!”
“諾!”
“轟轟轟!”
在命令下,超過一百名大漢北軍穿越道觀門口,一擁而上,強行鎮壓反抗之人。
“噗嗤!”
“噗嗤!”
血柱亂噴,無數的道觀弟子倒在地上,屍體遍佈整個院子。
鮮血從屍體的傷口處流出來,染紅了這一片土地。
作為道觀主的方士也被四五個士兵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報!什長,經過查明,此賊子在後院儲存了大量的皮甲。看樣子,是企圖賣給匈奴人!”
“賣給匈奴人?”這一名什長聽了之後,瞪著趴在地上的方士
快速走近,
“啪!”一腳踩在方士的手背上。
用力地碾一碾!
“嘎嘣!”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啊啊啊!!”方士痛苦地慘叫。
“吾等在前線衝鋒陷陣,汝卻將皮甲等裝備賣給匈奴!汝良心何在!”
方士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來人!把他連夜押回長安!交給廷尉審判!一定要查處皮甲來源以及運送渠道!”什長暴怒吼道。
叛國罪已經不需要給櫟陽了。
這個時候,廷尉纔是這群人永遠的家。
“諾!”
幾個士兵拿出繩子,將方士五花大綁之後,扔到一匹馬的馬背上。
在三四個士兵的環繞下,他被即刻押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