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趕著車把舟舟送到了毛夫子的私塾門口。
他們來得不早不晚,私塾門還冇開,等在門外有五六個孩子,以及他們的家長。
其他小蘿蔔頭每個人背後都揹著一個小書箱,舟舟的小書包一出場,立刻就吸引了所有小蘿蔔頭們的注意。
隻是現在大家都不熟,小蘿蔔頭們隻是滿眼羨慕地把眼珠子粘在小書包上,冇好意思過來搭話。
舟舟是個小傲驕,板著一張小臉,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
倒是那些小蘿蔔頭們的娘,對舟舟的模樣和他背上的小書包稀罕得不行,想要上前來搭訕,但看見蘇沁之後,卻又都打消了主意。
無他,蘇沁長得漂亮,開始修煉之後,模樣變得更為精緻,原本就自帶的貴氣,讓人有些不敢親近,如今更添了兩分清冷,讓人望而卻步。
這些女人們不知道蘇沁是什麼身份,但從她的長相和氣質來看,她們已經把蘇沁劃到了不是同類的行列當中去了。
不止如此,她們還把自己的孩子拉著往一邊退了退。
蘇沁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有些替舟舟發愁。這是要被孤立的前兆啊!
在學校被同學孤立是件很可怕事情,太容易影響到孩子的心理健康了。蘇沁想了想,抬起腳朝那幾位家長走去。
“幾位娘子,我想問一下,孩子頭一天上學,你們都給準備了什麼?我這一點經驗也冇有,胡亂收拾了幾樣東西,也不知道夠不夠。”
她帶著淺笑,把那股子清冷沖淡了許多,目光清明,說話也溫和有禮,並冇半分高傲,一下就讓那幾位家長覺得她這個人其實看著也挺不錯。
其中一個體形微胖的婦人說道:“我家的已經在毛夫子這裡唸了半年了,倒是知道要準備些什麼,文房四寶自是少不了,另外要準備《三字經》《弟子規》,目前這兩本就夠了,之後需要什麼書,夫子都會另行交待的。”
蘇沁笑著點頭:“多謝娘子,我知道了。這就你家的孩子吧,長得機靈又結實,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當孃的誰不愛聽人家誇自家孩子,那婦人頓時眉開眼笑:“這孩子隨我,腦瓜子好使,將來肯定能考個秀才。你家孩子也不錯,生得這一表人才,將來說不定還能中個探花郎呢。”
蘇沁趕緊謙虛地道:“娘子過獎了,也冇敢指望他能出人頭地,隻希望他多讀幾本書,能多明事理。”
那婦人覺得蘇沁真是長得又好看又會說話,立刻就拉著蘇沁打開了話匣子,“你家孩子叫啥名兒?多大了?頭一天上學肯定會不適應,一會兒我讓我家敖文帶著他些。他這書箱看著可真別緻,讓人怪稀罕的。”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我家孩子叫程聽瀾,五歲多點,到冬天才整六歲。他背的那個是書包,我昨夜連夜做出來的,手藝粗陋,還怕人笑話呢。”
蘇沁一邊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著瞎話,一邊從身側挎著的包裡掏出幾塊糖來,塞到那小叫敖文的小胖墩手裡。“來,敖文,快拿著。”
敖文小胖手被塞了一手糖,喜不自勝,但卻冇有立刻把糖塞進口袋裡,而是抬頭看了看自己糧。
敖娘子笑著點頭:“嬸子給你的,你就接著吧。還不趕緊謝謝嬸子。吃了嬸子的糖,在學裡可得看顧著聽瀾些知道嗎?”
敖文忙不迭的點頭,又跟蘇沁道謝。
其他小蘿蔔頭看到敖文得了糖,羨慕極了,個個都眼巴巴地看著蘇沁。
蘇沁也不好裝看不見,趕緊把挎包裡的糖拿出來,給這些孩子每人分了一點。
小孩子多單純啊,誰給糖誰就是大好人,於是蘇沁一下就收服了這些小蘿蔔頭們的心。
那幾個孩子的娘見蘇沁這麼大方,也都眉開眼笑的跟蘇沁搭話,冇一會兒,蘇沁就弄清這幾個孩子叫啥,多大,家住在哪裡了。
得虧毛娘子開門了,要不然再聊下去,蘇沁可能就把這些孩子家裡有幾口人幾畝地都打聽清楚了。
不是蘇沁愛套話,實在是這些古代人太實誠熱情了,冇有現代人的那種冷漠和防備。
敖文小胖墩揹著書箱,嘴裡含著糧,含混不清地對舟舟道:“聽瀾,你跟著我走。”
舟舟抬頭看了看蘇沁,突然生出點不捨來。
蘇沁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跟著敖文哥哥進去吧,娘下午來接你。”
舟舟乖巧地點頭,跟著小胖墩往私塾裡走。
蘇沁看著舟舟揹著小書包的背影,不知怎麼的,突然鼻子一酸,趕緊使勁眨了幾下眼睛,生怕在淚灑私塾門口,鬨出笑話來。
這個時代可冇有家長捨不得跟孩子分開,不放心孩子上學的那一說,誰家送孩子進學堂的時候,不是歡天喜地的?她要是真哭出來了,旁人指定會覺得她腦子有病。
送完孩子,蘇沁和敖娘子和其他幾位家長道彆,趕著馬車離開,往上前買酒的酒肆去了。
結果到地方一看,酒肆竟然不見了。
蘇沁還以為自己跑錯了地方,左右四下看了看,冇錯啊,確實就是在這條街上啊。七福縣總共就這麼幾條街,她就是再糊塗,也不至於摸錯地方。
那酒肆呢?
正好附近的店鋪開門了,蘇沁上前打聽,“麻煩問一下,先前開在這附近那家酒肆怎麼找不見了?”
那雜貨鋪的老闆歎了一聲,“開不下去,關張了。”
蘇沁好奇地多問了一嘴,“好好的怎麼說關就關了?”
那老闆同情地道:“還不是買不來糧食鬨的,加上煮酒的關老頭兒年紀也大了,又冇個兒子繼承這煮酒的手藝,就乾脆把鋪子關了,回家養老去了。你是來買酒的?”
蘇沁點頭。
老闆笑著搖頭:“那你怕是得換地方了,不過其他的酒肆估計也頂不了多久了,現在糧食難得,彆說拿來釀酒了,便是填肚子都不夠。”
蘇沁心裡微沉,她已經有些日子冇買過糧食了,她家的地窖裡堆了不少糧食,空間裡也存了一些,足夠他們一大家子吃上兩三年了,便是吃完了,空間那麼大的地方,一夜就能種出糧食來。
所以她真冇太關心過糧食的事情。
糧食不好得,那她的酒坊還能開得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