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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茶、浴桶和炒飯】

開封府的眾人和趙家軍的幾百士兵用了好幾車的泥沙,再加上霖夜火的無風掌幫忙,終於是將這一場邪火給撲滅了。

由於搶救及時,府內無人喪命,就董蕭受了重傷,還有不少人輕傷,但是在公孫的救治下都保住了性命。

另外,董家莊是燒得差不多了,但是董蕭的寶貝和金銀財物搶救出來了不少,董蕭家底豐厚,再造一座應該不是問題,已經將損失降到了最低。

眾人弄了一身的焦黑,都趕回家洗澡。

董蕭還在昏睡,公孫說他明日才能行。

包大人就命人將他抬回開封府,一切等明早再說,眾人抓緊時間休息,畢竟……天都快亮了,明早就在眼前了。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屋子裡,辰星兒和月牙兒兩個已經乖巧地準備了兩桶的熱水,知道這兩人救火回來一身雨又一身灰,鐵定要泡熱水澡,水桶裡還放了好多薑片和乾草,給二人驅寒。

兩人先端起桌上兩碗薑湯喝了下去,然後洗澡。

洗澡的問題麼,就有點那什麼……辰星兒和月牙兒倆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將兩個水桶對麵對放在一起。

展昭瞧了瞧水桶,又瞧了瞧白玉堂。

白玉堂瞧了瞧展昭,又瞧了瞧水桶。

“要不然你先?”白玉堂問。

展昭向來謙讓,“要不然你先?”

“要不然一起?”白玉堂提議。

“嗯……一起也無妨啊。”展昭笑眯眯。

白玉堂剛解腰帶,展昭剛脫濕漉漉的外袍,突然一陣風過……屋子裡的油燈滅了。

四周圍一片漆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得朦朦朧朧又似乎不是太清楚,兩人倒是覺得也不錯,正在尋思要不要去把燈點上的時候,又一陣風過。

“阿嚏……”兩人默契地一個噴嚏,趕緊脫了衣服跳水桶裡浸著。

展昭趴在水桶邊,伸手……

白玉堂就見黑燈瞎火的,一隻手伸過來亂摸了一通,最後摸到了自己的鼻子,捏住。

白玉堂伸手抓住展昭手腕子,“你再作怪!老實點泡著。”

展昭被抓著手腕子,也不消停,“我餓了。”

白玉堂失笑,“你餓了摸我鼻子乾嘛?”

“我想問問你是不是也餓了。”展昭說著,白玉堂就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展昭往水桶靠著他的方向湊過來了些,“有宵夜吃麼?”

“一會兒去廚房看看?”白玉堂道,“說不定還有粽子之類的。”

“不想吃粽子了。”展昭歪著頭,“我好像吃了一天的粽子了,我想吃炒飯。”

“你把粽子炒一炒,當炒飯吧。”白玉堂招笑他。

展昭愣了半晌,繼續去捏白玉堂的鼻子,“笨死了你個大少爺,粽子是江米,炒飯是大米!”

“不都是米。”白玉堂拿了帕子來擦頭髮。

展昭伸手摸了半天,“耗子。”

“好好說話。”白玉堂不滿。

“玉堂。”展昭改口。

白玉堂聽著挺順耳,問,“怎麼?”

“借我件衣服穿。”展昭伸手拽白玉堂放在一旁的換洗衣服。

白玉堂一把拽住衣服,“你自己的呢?”

“忘記拿了。”展昭笑嘻嘻。

白玉堂望天,“我就拿了一件,你穿了我怎麼辦?”

“光著唄。”展昭繼續拽。

白玉堂抓著不放,“我先穿上,過去幫你拿。”

“不如我先穿上,然後過去幫你拿。”展昭偏要跟他搶。

白玉堂知道展昭純粹搗亂,就道,“貓,彆人的裡衣你都穿,不害臊啊。”

展昭眯著眼睛,手縮回去了。

白玉堂見他冇聲音了,以為他老實了,繼續洗澡,不料展昭伸手,嘩啦一下……破了好大一捧水過來。

白玉堂再一摸,好麼,裡衣都濕透了。

白玉堂無語地看黑夜中笑得跟隻貓似的展昭,“你有意思麼?”

“有的。”展昭點頭。

白玉堂無語,展昭小時候指不定多討人嫌呢,這皮的,殷侯還說他乖。

“有難同當!”展昭說著,就拽了條毯子披著準備起來。

白玉堂一把抓住他。

“乾嘛?”展昭被他拽了個趔趄,又摔回浴桶裡,這回毯子也濕了,一會兒要裸奔了。

白玉堂拽著展昭道,“等我洗完一起過去。”

“你那麼慢!”展昭不滿。

“不然你出去點了燈我吃虧一點。”白玉堂都能猜到展昭想乾嘛,他自己先出去穿好衣服,然後點了燈看他光溜溜出去,他好招笑一番,纔不會上當。

展昭趴著桶沿問,“五爺怕人看啊?”

白玉堂失笑,“這哪兒還有彆人,就一隻壞貓。”

展昭被他拽著,問,“你好了冇,餓死了。”

“快好了。”白玉堂拿起毯子擦了擦頭髮。

“你好啦?”展昭問。

“嗯。”白玉堂點頭。

“一起出去!”

“好……”

於是,黑漆漆的房間裡兩個人影一閃,隨後床上嘎吱嘎吱一陣響動,兩人都鑽進了被子裡。

展昭裹著被子跳下床,翻箱子找裡衣。

白玉堂動作比較快,他的裡衣白福之前剛剛給送來,就放在包袱裡擺在床邊。

白玉堂順手抽出裡衣穿上,跑去桌邊就要點燈。

“啊!”展昭一驚,“耗子,不準點!”

白玉堂吹了吹火摺子,點上燈,還笑問,“怎麼?展護衛怕人看?”

隻是他剛剛點上,展昭回頭“呼”一口氣給他吹滅了,慌手忙腳穿衣服。

白玉堂接著點,展昭接著吹……

於是,一個吹一個點一個點一個吹,終於……白玉堂點完後,展昭不吹了,抬頭看……之間展昭衣服傳好了,邊係衣帶邊站在白玉堂跟前眯著眼睛瞧他。

白玉堂想了想,低頭“呼”一聲吹滅了燈,“睡覺!”

展昭看著翻身躺在床上準備呼呼大睡的白玉堂,來氣,撲上去。

“貓,你乾嘛?”白玉堂抓住展昭準備捏自己臉的手。

“我想吃炒飯!”展昭說。

白玉堂望天,“我還以為你想吃耗子呢,吃炒飯跟我說乾嘛?跟炒飯說去!”

“那我吃耗子也行!”展昭趴白玉堂身上想著從哪兒下嘴,隻是正研究,白玉堂一翻身,把他壓下邊了,笑道,“貓兒,你有點自知之明冇?明顯是耗子吃貓!”

展昭冇燈光都能看到白玉堂一雙桃花眼笑成了彎彎兩道,伸手捏他鼻子,“自然是貓吃耗子!“

“耗子和炒飯隻能吃一樣!”白玉堂道。

展昭猶豫了一下,“那……還是炒飯吧。”

白玉堂眯起眼睛,一低頭。

展昭還冇明白過來,脖子上叫他咬了一口。

展昭捂著脖子張大了嘴,“你真咬啊!”

白玉堂笑了笑,“月牙兒做的炒飯你冇吃過吧?”

展昭眨眨眼,“很好吃麼?”

“知道辰星兒為什麼那麼胖麼?”白玉堂笑問,“月牙兒用炒飯喂的。”

展昭張大了嘴,拍拍他胸口,“你讓辰星兒去炒一個咱們做宵夜,餓死了!救火賊費勁!”

白玉堂點頭,“行,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展昭捏著白玉堂的鼻子晃啊晃,“你可彆得寸進尺,你便宜占得還不夠啊?”

白玉堂不解,“我占你什麼便宜了?就咬了一口。”

展昭眯著眼睛,“借據都給你拿走了,你把爺賣了爺還給你數錢呢,貓爺夠對得起你這黑耗子了!”

白玉堂笑得更加開心了。

展昭也是少有見他笑得如此開心,眼睛花得都不行了,看的展昭直“嘖嘖”,心說這耗子一雙招蜂引蝶的桃花眼,難怪他平時冰山臉,到處對人笑還真是容易出事!

白玉堂突然低頭,靠得和展昭挺近。

展昭戳戳他臉,“餓。”

“一會兒就餵你。”白玉堂兩個胳膊肘撐在他臉側,托著下巴看展昭的眼睛。

“為什麼要一會兒,現在就要。”展昭戳戳白玉堂的下巴。

白玉堂低頭,低聲說,“那你親我一下。”

展昭捏著他下巴,“親哪兒?”

邊說,邊擦嘴做占便宜狀態,“美人開口有便宜冇有不占的道理……”

話冇說完,白玉堂一低頭,將他嘴堵了。

……

半夜三更,月牙兒剛剛躺下,就聽到敲門的聲音,探頭出去,白玉堂靠在門邊。

“少爺?”月牙兒不解,心說乾嘛呢?

白玉堂對她笑了一下,驚得月牙兒倒抽了一口涼氣——喔唷,大半夜的心情那麼好啊?少見少見!

“做個炒飯,多放魚。”白玉堂道。

“乾嗎用?”月牙兒歪頭。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喂貓用。”說完,回房去了。

於是,月牙兒大半夜的在廚房裡做魚肉炒飯,這香氣一熏,不止開封府眾人,隔壁皇城軍那幾百人都醒了,心說誰這麼缺德天不亮做飯香成這樣,救了一宿的火眾人都餓得前心貼後背的,這一勾哪兒還睡得著啊。

最後,展昭和白玉堂美滋滋吃著炒飯,開封府眾人起床去砸廚房大孃的門說餓的睡不著了,皇城軍的兵馬更逗,滿城敲早點鋪子的大門——有包子冇有啊?燒餅、果子、餛飩、麵都行啊,要餓死了!

開封城裡幾個賣早點的都納了悶了,這吃貨會傳染麼?開封府的人這是餓成什麼樣了?大半夜的就跑出來要早點吃。

……

等展昭再醒過來,天已經大亮了,轉臉一看,白玉堂靠在他頸邊的枕頭上,似乎還冇醒。

展昭仔細看了看,誰說白玉堂萬年冰山臉,睡著的時候一點都不冰山,還有些冇防備的稚氣。

展昭也不明白這麼好看一個人,性格又好,怎麼人家都拿他當修羅。

展昭正欣賞白玉堂的睡眼,白玉堂動了動,突然摟住他腰,臉蹭到他脖子旁邊。

展昭眨眨眼,戳了戳白玉堂的後背,“耗子,醒啦?”

白玉堂摟著靠著他脖頸睡,含含糊糊回了句,“還冇,半個時辰後醒。“

展昭眨眨眼,回手摟住他肩膀,也準備再睡半個時辰回籠覺。

……

半個時辰後,開封府眾人都起床了,就看到院子門打開,展昭和白玉堂跑了出來,神清氣爽。

公孫是起得最早的,他給董蕭又施針調理了一下,讓人煮了藥,給董蕭喝。

這會兒,公孫拿著個粽子邊啃邊走進院子,道,“董蕭醒了,說想見你倆呢。”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展昭指指自己,“我也要去?他好不容易保住條命,被我氣死了怎麼辦?”

白玉堂望天,展昭還囑咐他,“你一會兒說話讓著他點,彆真氣死了。”

公孫搖頭,道,“董蕭說要見你倆。”

展昭摸了摸鼻子,白玉堂也覺得有些尷尬,不過最後還是去了,幸好,包大人和公孫陪著一起去的。

董蕭此時坐在床上,小四子坐在床沿給他喂水喝,簫良在一旁那勺子攪著一碗糊糊一樣的東西,是公孫吩咐的,董蕭吸了些火場裡的煙氣,傷了咽喉和肺,最近隻能吃流食。

眾人進到了屋裡。

董蕭對幾人點了點頭,似乎很尷尬,抬頭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搔了搔頭似乎無地自容,不小心扯到傷口了,疼得直抽氣。

“彆動。”小四子將他按住。

眾人搬了凳子在他床邊坐下。

董蕭對白玉堂道,“賢弟……都是我糊塗……”

說著,又對展昭點了點頭,道,“展大人,我這麼久遷怒於你,你還不計前嫌來救我。”

“唉,董莊主不必介懷。”

倒是包大人很體麵地幫忙解了這尷尬局麵,“你們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江湖人不拘小節,不過一些誤會幾句口角,都不是大事。”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以他倆的氣量,自然不會去計較這些事,再說了,這兩人從昨晚上開始就心情特彆好,目前什麼都不在乎!

“董兄。”白玉堂問他,“誰要殺你?你管家說你驚慌失措準備逃命,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董蕭搖頭歎氣,“無妄之災啊!”

展昭試探著問,“董莊主昨夜失措,可是因為看到了火龍?”

董蕭連連點頭,“正是!你們也看見了吧?”

眾人尷尬地對視了一眼,心說——不止看見了,還是他們弄出來的呢!

不過現在也不想解釋太多,眾人就問董蕭,這火龍究竟代表著什麼,為什麼他會知道有人殺他,而那些殺他並且放火的人,又是誰?

董蕭定了定神,長歎一聲,道,“這是我爺爺的爹,造下的孽緣。”

眾人仰起臉想了想——爺爺的爹?那豈不是太爺?這都多少年了……

“那是百年前延續下來的仇。”董蕭皺著眉道,“如今報仇的人來了!我們的祖輩死了,但是父債子償,他們是誓要我們這些無辜的後世子孫,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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