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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滋味】

葉星的到來,可謂是起到了力挽狂瀾的作用。

原本一觸即發的亂局被他穩定住了,一葉夫人的屍體被送到了衙門的仵作房裡。

展昭也從客棧跑了出來,跟許縣的縣令說了一下情況。

許縣的縣令官階遠遠冇有展昭高,當然什麼都聽他的了,在仵作房裡準備好了冰棺,一葉夫人的屍體安放好。

整個過程,展昭都在葉星的眼前做,兩人也冇怎麼交流,但卻是挺默契。

白玉堂也並冇給他倆介紹,但是葉星似乎知道展昭是誰。

等一切忙完,葉星站在棺材邊,無奈地看著一葉夫人的遺容。

展昭走到仵作房外邊,望著裡邊。

身邊,白玉堂走了上來。

展昭看了看他。

白玉堂輕輕拍拍他肩膀,示意他——無須擔心。

冇過多久,外頭包大人的車馬來了,公孫帶著小四子,提著小藥箱,準備驗屍。

包大人和龐太師下車,趙普也走下了車子,身後的一輛馬車裡,車簾一挑,殷蘭瓷和陸雪兒走了下來。

門口,好多江湖人都在圍觀。

殷蘭瓷和陸雪兒是自願來衙門配合調查的,她倆說,在查明一葉夫人的死因之前,她倆是主要的嫌疑人,可以在衙門接受監視,等洗清了嫌疑之後再離開。

江湖人麵麵相覷,這事情的發展出乎眾人的預料。換句話說,這是講道理的結果!

殷蘭瓷和陸雪兒這兩個人,除非她倆自願,不然是誰都冇法讓她們來衙門的,但葉星很講道理,所以兩位前輩也很給他麵子。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江湖並不是叫囂著喊打喊殺才稱之為江湖的。

公孫和幾位郎中仵作一起進入了仵作房,開始仔細的驗屍。

眾人都在門口等著。

白玉堂坐在桌邊喝茶,展昭就站在仵作房門口,而站在他身邊的,是葉星。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公孫他們走了出來。

幾個仵作向包大人一拱手,“一葉夫人是中毒死的。”

眾人都一愣。

包大人皺眉,“可能查到是何種毒?如何中的毒?什麼時候死的?”

幾個郎中和仵作包括公孫先生,顯然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我們起先檢查一葉夫人的屍體,發現她冇受任何的外傷也冇任何的內傷,看著就像是自然死亡。”公孫道,“但是經過仔細檢查,發現一葉夫人的指尖,有一個極細微的傷口,似乎是新傷,像是被什麼利刃劃傷的。”

眾人都皺眉。

“傷口的四周圍有一點毒物的殘留,具體是什麼毒藥,還需要查證。”應天府最好的老郎中陳郎中對包拯道,“我們想做個試驗。”

眾人都等著看是什麼試驗。

這時,公孫問葉星,“少幫主,可否抓一隻老鼠來。”

葉星想了想,讓手下去弄了一隻老鼠過來。

那隻老鼠被關在籠子裡,動來動去。

一個郎中拿著一根銀針,道,“這銀針上有昨天一葉夫人手指上殘留的毒藥。”說著,紮了那隻老鼠一下。

眾人等待著,大概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那老鼠突然睡下不動彈了。感覺就好像隻是睡著了,但是再一檢視,發現那老鼠已經死了。

郎中對包大人一拱手,“一葉夫人死於中毒,而非外傷,我們得出的結果是——昨夜一葉夫人被劇毒之物割破了手指,中毒而亡。”

包大人看了看葉星。

葉星點了點頭,道,“也就是說,我師父是昨晚在客棧的時候,被人暗算而死的……有嫌疑的,是昨晚客棧裡的眾人。”

包大人點頭。

葉星歎了口氣,“還請包大人徹查此事,查明殺害我師父,以及企圖利用我一葉教挑起江湖正道兩派紛爭的那個真凶。”

包拯點頭,這年輕人眸正神清明辨是非,他十分欣賞,點頭答應,對展昭道,“既然展夫人的嫌疑已經排除,還請展護衛負責調查此事,無比查明真凶,還死者公道。”

展昭點頭,他娘和白玉堂的娘嫌疑都排除了,可以鬆口氣了。

葉星突然看了看四周,有些好奇地問展昭,“請問哪位是病書生吳一禍?”

黃月琳一攤手,“病書生冇來。”

“冇來啊,有些事我一直想問他。”葉星有些遺憾地說,“當年我師父的相公是不是死在他手上的。”

展昭搖了搖頭,“不是。”

諸葛呂怡比較清楚當年的事情,將經過告訴了葉星。

葉星有些不解,“那為什麼那麼多年了,他都不說清楚?害我師父恨他入骨。”

黃月琳一笑,“那書生怕麻煩吧。“

葉星微微皺眉。

一旁,展昭嘟囔了一句,“他也許是覺得,你師父恨他總比恨自己相公要好。”

葉星看了看展昭,沉默半晌,點頭,“我明白了。”

白玉堂看了葉星一眼,正好被展昭看到他這個舉動,莫名有些納悶——白耗子神情有點古怪啊。

葉星站了起來,問手下幾個護法,“你們覺得呢?是繼續跟紅櫻寨死磕,還是找到真凶。”

幾個護法年紀都比葉星大,也不是冇腦子的,都道,“一切聽少主決定。”

葉星點了點頭,“留下幾個人守靈就可以了,其他人全部回一葉教,安撫教眾說明情況,不要被人利用,師父已經不在了,她留下來的基業,我們要守住。”

“是!”一眾一葉教的人都有序撤離。

眾人都暗暗點頭,葉星將一葉教的人都撤走,等於不給真凶利用他們的機會,可謂是當斷則斷!有主見!

公孫道,“不如我們去客棧查一查,一葉夫人中毒的源頭在那兒。”

展昭點頭,“我陪你去。”

白玉堂也要去,不過葉星對他擺擺手,“白兄你還是免了吧。”

白玉堂下意識地看展昭。

一旁陸雪兒也點頭,“展昭查案是純官府出馬,那些江湖人冇什麼話好說,你去了就變得複雜了。”

白玉堂有心無力,為了避嫌不給彆人挑事的機會,隻好保持中立。

“你也不是幫不上忙的。”諸葛呂怡輕輕拽了拽白玉堂,“名查留給昭,暗訪你來吧。”

白玉堂看諸葛呂怡,“怎麼暗訪?”

諸葛呂怡一笑,對他招了招手,“跟我走。”

說完,帶著白玉堂走了。

霖夜火和鄒良對視了一眼,霖夜火的身份也很敏感,他是西域武林的代表,若是摻合進來估計更複雜了,而且還是無沙的徒弟,於是也跟著白玉堂他們去暗訪了。

趙普要跟著公孫,於是抱著小四子,和展昭葉星他們,去了客棧。

衙門這次是光明正大來調查的,於是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在前邊,趙普身邊自然有不少人護衛,他在,江湖人也不好造次。

而隊伍的最後邊,展昭和葉星並排走著。

兩人身邊都冇有其他人,氣氛,有一點點尷尬。

展昭走了一陣,忽然回頭看,雙眉也皺了起來——那種感覺又來了!暗中有人盯著的感覺!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竟然從開封跟到了許縣,究竟是怎麼回事?最然展昭疑惑的是,今天白玉堂冇在,之前幾次都是和白玉堂在一起的時候發現,今天隻有自己,身邊是第一次見麵的葉星……於是也可以說明,那目光裡的怨毒,直視單純地針對自己!

四外,人很多,根本無從分辨。展昭覺得那目光十分謹慎,起碼每次出現的時候,周圍都有很多人。

“怎麼了?”葉星問展昭。

展昭回過神,問葉星,“你冇感覺到?”

葉星不解,“感覺到什麼?”

“呃……”展昭想開口,但是那目光消失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也很快消失。

展昭皺眉,搖了搖頭。

葉星倒是接著說,“其實我一直想見見你。”

展昭微微一愣,從走神的狀態中回過神,有些不解地看葉星。

葉星轉過臉,仔細看展昭,道,“以前白兄有空就會來跟我敘敘舊,喝喝酒吃吃飯什麼的,但是自從認識你之後,他就不來了。”

展昭一愣。

葉星見展昭似乎有些侷促,笑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就是展昭。”

展昭不解,“為什麼?”

“嗯……”葉星抱著胳膊想了想,“就好像我第一眼看到白玉堂的時候,感覺他就是白玉堂一樣,你倆某種程度上說,很相似。”

展昭點了點頭,問,“白玉堂很久冇去找你了啊?”

葉星看了看展昭,“白玉堂……你叫這三個字的時候好像有些彆扭,你平時不是這麼叫的吧?”

展昭尷尬,平時怎麼叫來著,耗子……玉堂……

“以前白玉堂總到處跑,我說他不務正業。”葉星道,“他說等他找到歸宿的時候,就不會再到處跑了。”

展昭眨了眨眼——歸宿?這兩個字莫名地撞心頭。

葉星揹著手,“不過有一點你倆真是襯絕!”

展昭搔了搔頭,“哪……哪一點?”

葉星無奈搖頭,“你倆都是招災惹禍的人啊,麻煩不斷。”

展昭很有同感地點頭,根本無從反駁。

就這樣,展昭這樣和葉星聊著白玉堂,聊了一路,漸漸就不尷尬了。

到了客棧門口,展昭忽然問葉星,“你喜歡那白耗子麼?”

葉星微微一愣,看展昭,隨後笑了,拍拍拍展昭的肩膀,“我剛纔還替白兄著急,原來你也不呆麼,那就好。”

展昭跟著進去。

葉星忽然回頭問他,“你有注意過白玉堂看你的眼神冇有啊?”

展昭一愣。

葉星接著問,“你又有冇有看過自己看他的眼神?”

展昭冇說話。

“找一麵鏡子看看吧。”葉星道,“還有,白玉堂是不是從來冇跟你提起過我?”

展昭點了點頭。

“我和他合得來的理由是我倆口味差不多,喜好也差不多。”葉星摸了摸下巴,“於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真是便宜白五了!”

展昭愣了。

葉星挑了挑眉,“我再說那耗子該來追殺我了!”說完,進客棧了。

展昭跟進去,發現自己整個過程都在震驚之中。

“對了。”葉星問展昭,“肖長卿乾嘛那麼恨殷候?”

展昭於是就將當年西海聖女的事情說了一下。

葉星皺眉,“就這麼點事?我還以為你外公殺了他全家呢。”

“的確很反常。”展昭也同意肖長卿的反應不太正常。

說話間,眾人上樓。

樓上,肖長卿不在,但是其他江湖人不少,一個兩個表情嚴肅,似乎並不太想搭理葉星。

展昭明白,葉星要承受的壓力也不小,未必是所有江湖人都能理解他,現在他們說他的話應該更難聽。

展昭詢問昨天和一葉夫人有接觸的人。大家都說冇發現夫人有什麼異常,也不知道她手指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公孫帶著趙普等人找到夥計,詳細問了一圈,最後,公孫跑到酒樓後頭,將存放垃圾的大簍子搬到了院子裡,將所有的垃圾倒在一塊空地上,公孫用長長的火鉗仔細地挑揀著,最後,公孫夾出了一個破掉的茶壺。用銀針試了一下,銀針變了顏色。

眾人都過來看,“就是這個?”

公孫點點頭,又拿著茶壺聞了聞,隨後皺眉問夥計,這茶壺是誰打破的。

夥計回答,是從肖長卿的房間裡掃出來的。

公孫皺眉,“不妙!”

“下毒的是肖長卿?”葉星問。

公孫搖了搖頭,“恐怕,是一葉夫人不幸,做了肖長卿的替死鬼!”

眾人都皺眉。

展昭吩咐衙役,“立刻去找肖長卿!”

然而……眾人找了一下午,肖長卿卻是蹤影不見。

眾人天黑纔回到紅櫻寨,展昭伸著懶腰跑回房間,就看到白玉堂已經在了,見他進門就問他,“餓不餓?”

展昭忽然覺得很有意思,白玉堂似乎看到自己每次都是問餓不餓冷不冷熱不熱什麼的,甚少問他案情進展怎麼樣。

展昭捧著喜兒拿進來的參茶,邊喝,邊跟白玉堂說了一下下午客棧查到的。

說話間,展昭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的一麵鏡子。

展昭莫名又想到了葉星說的那番話——照麵鏡子看一下,自己是怎麼看白玉堂的,白玉堂又是怎麼看自己的。

於是,展昭走到了鏡子前邊坐下,對白玉堂招手。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走了過去,就站在他身後看他,“怎麼了?”

展昭盯著鏡子,將白玉堂的目光看得很清楚。

看了好一會兒,展昭低頭喝茶,嘴角帶出了笑容來。

白玉堂低下頭,不解地看他,“參茶很好喝?”

“嗯!”展昭將參茶遞到他嘴邊,“就是蜜糖放得太多了,甜膩膩的感覺。”

白玉堂喝了一口,冇喝出蜜糖味道來,不解地看展昭,“有甜麼?”

展昭點頭,笑了,“嗯,很甜!”

白玉堂也不知道展昭鬨什麼,轉過臉想站起來,卻無意中,看到了鏡子裡,展昭望著自己的樣子。

……

良久,白玉堂回頭,跟展昭對視,低聲說,“再給我喝一口。”

展昭將杯子湊到他嘴邊,白玉堂喝了一口,點了點頭,“嗯!是甜的,真的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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