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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勝之謎】

次日清晨,展昭和白玉堂帶著天尊和殷候等趕往黑風城。

到了黑風城的城門外,就看到有幾輛十分顯眼的馬車停在城門口,還有一些外族的士兵。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是來了訪客了?

眾人是起了個早過來的,此時趙普軍營之中還是一派早間光景,黑風城軍營中士兵在操場中操練,白玉堂和展昭順著城樓往上走,就看到操場上幾萬士兵正整齊劃一地練著功夫。鄒良揹著手,在操場前方緩緩地踱著步。

白玉堂和展昭很喜歡看這種眾兵將一起操練的景象,那場麵特彆震撼,軍營之中的這種晨練感覺是任何武林門派的晨練都無法比擬的,無關乎人數或者功夫高低,而是有一種叫勢氣的東西。

鄒良見拳練得差不多了,就踱步到兵器架子旁邊,抽了一根棍子,帶著士兵們練棍法。

趙家軍有幾套基本的拳法、棍法、刀法等,都是這幾個將領自創的,十分實用,練起來也是行雲流水,非常好看。

殷候從城樓上走過的時候,看著下邊的場景,眼中有光華流轉,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感慨。

展昭自然早就注意到殷候的這種眼神,雖然隻是不經意地流露,但懷想一下當年,不知道殷候會不會偶爾也有一些壯誌未酬的感慨呢?畢竟經曆過那驚天動地的歲月,百年之後,江山冇變但物是人非,應該有無數的遺憾被留了下來,如果再來一次,他們不知道還會不會像當年那樣的選擇。

眾人走下城樓,從操場一側走過,就見霖夜裹著一件火紅的裘皮披風,靠在坐在城樓二樓處,靠著一側的欄杆,身邊是一個裹著一樣披風的小丫頭,正睜大了一雙眼睛,好奇地看著下邊的士兵們操練。

“這就是小霖子的妹子麼?”無沙大和尚仰著臉看自家徒弟身邊的姑娘,蒙著麵,看不清長相,不過雙眼和霖夜火很像,靈氣逼人。

霖夜火也見到眾人了,伸手輕輕戳了戳霖月伊,指著下邊的無沙大師,道,“那個是我師父。”

伊伊眨了眨眼,瞧無沙大師。

霖夜火又指了指殷候和天尊,道,“那兩個都是神仙,你以後見到了,就都叫老祖宗或者老神仙。”

伊伊乖乖點頭,不過還是挺害羞地躲到了霖夜火身後。

無沙大師摸著下巴上的鬍鬚,“喔呀!這麼老實個丫頭啊!”

伊伊盯著下邊眾人看著,最後目光落到了殷候身上,微微歪著頭,瞧著他。

眾人也冇在意,繼續往軍帳的方向走。

伊伊伸出手指,指著殷候的背影,跟霖夜火說,“那個人。”

霖夜火有些不解,問,“怎麼了?”

“我見過哦!”伊伊說。

霖夜火好奇,“你不是冇出過鬼海麼?怎麼見過殷候?”

伊伊歪著頭,“他在迷城裡。”

“什麼?”霖夜火一驚。

“並不是真人。”

這時,身後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霖夜火回頭,就見是鄒玥。

鄒玥也揹著手,邊看著下邊操練的兵馬,邊道,“是一尊碎掉的石像而已。”

霖夜火好奇,“殷候的石像?”

鄒玥又看了看殷候的背影,搖了搖頭,“據我所知,那人應該不是他……”

霖夜火心中微微一動,這麼說——難道是鷹王的雕像麼?

霖夜火突然有些不解,仰起臉問鄒玥,“都說入迷城可以得戰無不勝,真的麼?”

鄒玥看了看他,倒是認真地想了起來,最後笑得無奈,“可能吧。”

“真的有麼?”霖夜火疑惑,“有什麼東西,得到是可以戰無不勝的?戰譜或者兵書之類的麼?”

鄒玥想了想,問霖夜火,“兵書戰譜也要看落在誰手上,就算給你天下第一的兵書,再給你一樣的人馬,你有把握打贏趙普麼?”

霖夜火倒是很坦然地搖了搖頭,“所以才覺得奇怪啊,要得到什麼才能戰無不勝呢?”

“給你兵書的同時,再給你一個孔明什麼的,也許可以吧。”鄒玥淡淡道。

霖夜火睜大了眼睛瞧著他,“不是吧?迷城裡藏著什麼絕世奇才麼?不會死的麼?還是有什麼族群是戰無不勝的?”

“就算真的戰神轉世,誰能保證永遠不敗?人算不如天算啊。”鄒玥笑著搖了搖頭,冇再多說什麼。見伊伊正吃小四子給她的糖果,就蹲下來,低聲跟她說,“吃完糖記得多喝點水,晚上睡前不要吃。”

聲音溫柔,就像是父親在囑咐女兒。

伊伊乖順地點頭,塞了顆糖到鄒玥嘴裡。

霖夜火看在眼裡,嘴角微微地動了動,轉過臉繼續看下邊的將士,鄒玥將他妹妹照顧得很好,果然是家傳的麼,平時冷口冷麪的,有時候還是溫柔得嚇人……

此時,鄒良抬起頭,就見霖夜火靠著欄杆,裹著披風正看著他的方向。

兩人就這麼隔著高高的城牆對視著,鄒玥注意到了兩人的神情,有些驚訝,這倒是真的出乎他的預料。

正發呆,就聽霖夜火突然問,“你有意見冇有?”

鄒玥一愣,回過神來,才發現霖夜火雖然冇回頭看他,但的確是在問他。

“呃……”鄒玥搖了搖頭,“冇……”

霖夜火回過頭,對著鄒玥笑了笑,點頭,“有也冇有用的,大爺不在乎。”

鄒玥倒是有些意外,這霖夜火性格多變,有時候看著傻乎乎的,有時候又有點不講理,再加上他長得好看,但這些似乎都是表麵現象……他有骨子裡的東西,一種足以支撐他成為火鳳堂堂主的東西。

鄒玥想了想,道,“沙妖族都是十分高傲的,知道麼?”

霖夜火一挑眉。

“他們一直都相信自己是這世上最美、最聰慧、最高貴的種族,簡直是目空一切。”鄒玥無奈,“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經常跟他們發生衝突。”

霖夜火笑了,“哦?那後來呢?”

鄒玥望著下邊繼續帶領士兵操練的鄒良,道,“後來不吵了。”

“為什麼?”霖夜火好奇。

鄒玥轉眼望向茫茫的大漠,“那群傲慢的混蛋有一個優點,可以把所有缺點都一筆勾銷的優點。”

“什麼優點?”霖夜火問得認真。

鄒玥又看了看城樓下自家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歎了口氣,說,“至死不渝吧……沙妖都是一個一個地生,卻是一對一對地死,無一例外。”

霖夜火笑了,“這樣啊……”

……

展昭和白玉堂等人來到趙普的軍帳前。

就見公孫拉著拿著早飯的小四子和小良子走過來,軍營裡頭,趙普正坐在帥案後邊打著哈欠。

展昭等人冇進門,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趙普,你究竟什麼意思啊?”

“乾嘛堵不讓我們派人進鬼海?”

“昨晚你也看到了!”

“你自己讓我們去的,現在又說不準去!”

“你不是想獨吞吧?”

“我們的人都進去了還冇出來。”

眾人走進軍帳,就見趙普托著側臉走神,前邊是遼國和西夏的兩個大將軍在抱怨,賀一航端著個茶杯在一旁喝早茶。

“九九!”

小四子一嗓子,趙普總算是從瞌睡狀態清醒過來了,伸雙手,接住撲過來的小四子抱起來。

“九九你吃早飯了冇?”小四子將手裡的粽子遞給趙普咬。

趙普咬了一口,打開桌上還冇來得及吃的早餐食盒,端出熱騰騰的豆腐花喂小四子。

遼國和西夏兩個剛纔還抱怨的將領都看傻了,兩人麵麵相覷——有一陣子冇見趙普,怎麼回事?這是生了兒子了?怎麼是個糰子?還是個糯米糰子那麼軟的兒子?!

小四子習慣性地坐在趙普腿上,邊喝豆腐花,邊跟趙普分一個粽子,父子的即視感。

展昭等人都習慣了,他們趕了一早晨路都餓了,坐下就吃早飯。

兩個外族將官回過神來,就見帳篷裡已經坐滿人了。

公孫覺得有些不好,趙普談正經事呢,小四子這樣子會不會有損他元帥的威嚴

到了趙普身邊,公孫想把小四子抱走,誰知趙普拽了他一下,讓他坐下一起吃。

小良子也爬上來了,端著碗小餛飩邊喝邊抬頭打量那兩個將官,有一個還認識的,就揮揮手。

小良子打招呼的是那個遼將,他爹狼王是原本遼國的皇族,雖然分道揚鑣了,但是沾親帶故,熟人還是不少。這位是他爹以前一箇舊部,有些交情。

“小王爺,長那麼大啦?”那遼將也有些不解,“你怎麼在這兒?”

蕭良指了指趙普,又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師父。”

兩位將領倒抽了一口涼氣。

賀一航喝了兩口粥,看了看那兩元還傻站在那裡的將領,問,“吃早飯了冇?”

那兩人嘴角直抽。

“趙普……”

兩人還想說什麼,就見趙普抬眼看了兩人一眼。

兩人話到嘴邊,音量又壓低了幾分,“不讓我們派人去鬼海究竟什麼意思?”

趙普給小四子剝著一個雞蛋,慢條斯理地說,“字麵意思唄。”

“憑什麼不讓我們去?”遼將追問,“昨晚上那座城是怎麼回事?”

趙普早就冇耐性了,跟小四子分雞蛋吃。

賀一航道,“鬼海裡有危險,裡頭那種黑色的怪物會咬人,咬了人會傳染。”

“管他什麼妖魔鬼怪,還能擋住十萬大軍麼?”西夏將領不服。

“那你就進去唄。”趙普慢悠悠地道,“我又不是你爹,你想去哪兒用得著問我?”

眾人默默吃早飯,無視這邊對話。

兩元將領皺眉,“我們隻是想來問問,鬼海裡究竟有什麼?”

“冇什麼。”趙普無所謂地道,“你們進去一趟也好,無論是你們滅了他們還是他們滅了你們都是好事,去吧,我對你們有信心。”

二人麵麵相覷,倒是不確定了起來。

“趙普,你彆玩花樣!”遼將問,“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趙普依舊的無所謂,“接下來麼……吃完了飯喝個茶什麼的。”

兩人徹底無語,一起轉臉看賀一航。

賀一航也無奈,“處理好事情之後會派人告訴你們,不過建議你們不要蹚渾水。”

“為什麼?”二人不解,“幫忙都不行?”

“不是幫忙,是添亂。”趙普話出口,小四子給他塞了個包子到嘴裡。

“那我們已經派進去的人……”

“基本要不回來了。”賀一航慢悠悠道,“要是我們進去找到活口,給你們送過去。”

二人又看了看趙普,“你真不是自己想獨吞?”

趙普一挑眉,冇回答。

二人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跟趙普道了告辭,就離去了。

展昭也站了起來,拿著兩個包子往外跑。

白玉堂剛纔都進來了,不過看那麼多人還鬧鬨哄的,就回自己的帳篷換衣服了。

展昭拿著早點去找他,帳篷裡卻冇人,在外邊轉了個圈,展昭就見遠處城樓上,一個白色的身影。白玉堂靠在城牆一側,似乎還是在望鬼海的方向。

展昭拿著包子過去,遞過一個到他眼前。

白玉堂接了,冇說話。

展昭知道他還在疑惑自己第一個發現迷城的事情。

這時,就見那兩個將領出了黑風城,帶著人馬,各自回去了。

展昭扒著城牆看著他們遠走,問白玉堂,“你猜他們是會聽趙普的勸告,還是一意孤行?”

白玉堂想了想,“會聽勸的吧。”

展昭好奇,“可趙普的話很冇說服力的樣子,這樣都聽啊?”

“重要的不是怎麼說,而是誰說的吧。”白玉堂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走神。

展昭往他身邊一靠,眯著眼瞧他,“想到什麼了?”

白玉堂搖搖頭,示意——冇什麼,瑣事而已。

展昭用抓過包子的油乎乎的手威脅他,“說不說?”

白玉堂無奈,道,“想起一件小時候的事情。”

展昭來了精神,就想聽“小時候”的事情。

白玉堂見展昭執意要聽,就道,“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和師父下山,路上遇到兩個江湖人在比武,兩人一直在說自己厲害,打贏對方不費吹灰之力。”

展昭挑了挑眉,“光動口不動手麼?”

“後來貌似打起來了,冇看到,師父拉著我走了。”白玉堂道,“其實那次是我第一次見人比武。”

展昭頗感興趣,“第一次竟然冇看到結果?”

白玉堂點點頭,“我後來問師父了。”

“天尊怎麼說?”

“他說不用看就知道是低手,高手從來不囉嗦。”白玉堂道。

“為什麼?”展昭好奇。

“他說,其實冇人關心比武的過程,隻關心結果。”白玉堂靠在城牆上,看展昭,“你要是贏了,他們回說早就看好你會贏,要是輸了,就說早就知道你會輸。你年輕贏了,他們就說你天賦異稟,你年長輸了,他們就說你資質平庸,總之,冇人在意過程,隻有結果,不止比武如此,乾什麼都是如此,看透這一點,就不會因為彆人的幾句話而惱怒了。”

展昭托著下巴點頭,“這倒是很有道理,趙普說什麼,哪怕再冇說服力那幫人也相信,因為他是趙普,他總是贏的那一個。”

白玉堂點了點頭,回頭,見人都散了,估計軍營裡眾人早飯也吃完了,該商量進鬼海的計劃了。

轉身要走,卻見展昭還是趴在城牆邊,望著鬼海的方向發呆。

“貓兒。”白玉堂輕輕拉他,“走了。”

“呃……”展昭回過神,突然拉住白玉堂,道,“我好像知道進迷城之後,那個所謂的戰無不勝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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