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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

展昭等人這麼巧撞到了蘇州首富裘天的新樓揭牌,可誰知牌子上掛了一具人偶一樣的屍體。

這樓又高,招牌也大,牌匾上“增福樓”三個字,在那具屍體的襯托下顯得有些諷刺。裘天財大氣粗,又喜歡氣派,因此他建這座樓的要求就是走到城門口就能看見招牌……於是……現在連城門口的百姓都看到了那具高高掛著的屍體。從此之後,大家都不記得增福樓了,統稱為“開張招牌上就掛屍體”的酒樓。

這位死的是什麼人,展昭他們初來乍到不知道,不過本地人顯然有不少認了出來,就聽到有人喊了一嗓子,“這不是石虎堂的三當家袁臘麼!”

展昭愣了愣,看白玉堂,“石虎堂三當家?”

白玉堂皺眉,“好像是聽說過。”

“就說今天石虎堂不派人來呢!”

“什麼時候掛上去的啊?”

“邪了門了!”

……

人群開始議論。

展昭等人則是觀察了一下在場三大門派眾人的表情,該怎麼說呢……表情不一,而且似乎是內有隱情。

按理來說,這場麵怎麼看都挺驚人的,但那三大門派的人除了皺眉之外,臉上並冇有太多驚訝的表情——先不說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袁臘會死,單單這離奇的死狀,這麼平靜的反應,表示應該不是頭一回見到。

另外,四大門派不和的也很明顯,起碼這三方眼裡什麼情緒都有些,就冇有同情之類的。

天尊仰起臉就搖頭,“嘖,就不能有一天太平日子啊,這大年節的……”

殷候也搖頭,二老不理會這案子,跑去一旁的畫舫,坐著讓月牙兒和辰星兒煮茶弄點心吃,邊繼續研究古董。

包延和龐煜本來想看熱鬨無奈太累了腳都抬不起來了,也去坐著歇腳,小四子爬到天尊腿上,坐著看古玩,蕭良也捧著一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銅壺端詳著。

這幾位倒是一派的過節氣氛,優哉遊哉。

公孫指了指牌匾,“屍體要不要取下來?”

“千萬不能動!”

幾位江湖人連忙阻止,裘天也擺手錶示不行。

公孫皺眉不解。

趙普也聽納悶,不弄下來,難道掛著看?

白玉堂低聲道,“這是江湖規矩,要等石虎堂的人來收屍。”

公孫瞧了瞧展昭,那意思——那樣屍體可能會被破壞啊,屍體上應該有不少線索。

展昭明白公孫的意思,但是也有些無奈,石虎堂肯把屍體交給官府就怪了!江湖事向來江湖了,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

再者說了,他們此時的身份隻是路過,雖然他是開封府的侍衛,但這案子發生在蘇州,理應由蘇州府衙門接手。不過這衙門敢不敢派人來跟石虎堂搶屍體?都不用問,肯定是不敢!他們這次是初探,也不好鬨得太明顯,不然打草驚蛇。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也輕輕搖搖頭。

展昭心中明白,白玉堂估計不是擔心彆的,而是怕他強出頭,一下子得罪太多江湖人,日後吃虧。

不過如果展昭什麼都不說,那反而更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吧。

於是,展昭就問裘天,“裘掌櫃的,這是找你麻煩,還是找石虎堂的麻煩?”

“呃……”裘天張了張嘴,邊看其他幾家,感覺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又不敢亂說。

一旁,落滿金看了看開封府眾人的表情。

二顏宮和東皇門的人也都察言觀色,眾人都有些摸不準——展昭莫非真的是剛好路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不報官?”趙普見半天冇來一個觀察,有些不解。。

公孫也不滿,“圍觀百姓都那麼多了,蘇州府衙門怎麼不來個捕快?”

一旁,就聽花一塵突然笑嘻嘻來了一句,“不是所有捕快,都有開封府捕快那麼好輕功的。”

花一塵話說完,眾人都看他,眾人心照不宣,花一塵這是調侃展昭呢。

司徒悅和秦邊都無語地看著花一塵,畢竟親師兄弟,他們都瞭解花一塵是喜歡挑事兒的人,唯恐天下不亂,好端端的招惹展昭乾什麼?

白玉堂看了花一塵一眼。

司徒悅已經明顯感覺到了白玉堂的不悅,無奈扶額,一口氣得罪了兩個。

眾人都等著看展昭怎麼處理,聽說他出了名好脾氣,會不會忍了?

這時,就見展昭抱著胳膊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

眾人都一愣——哈?

說完,展昭對這遠處的百姓吆喝,“趕緊去報官,讓衙門的人快點,花少俠嫌捕快慢呢,這裡出人命啦!”

好動圍觀的百姓都跑去蘇州府報案了

……

“咳咳……”

一旁不少江湖人都被口水嗆到了,眾人都幸災樂禍瞧花一塵。

花一塵臉上的笑容也有那麼一瞬間一僵,雖然很快恢複了剛纔的笑容。

白玉堂觀察了一下二顏宮眾人和落滿金此時的表情……按理來說,四大門派不和,見花一塵吃癟他們應該挺開心纔對,可是不然……此時,這兩家也皺著眉頭似乎是對花一塵多嘴表示不滿。

司徒悅狠狠瞪了花一塵一眼——叫你無事生非,碰到厲害的了吧!

花一塵也搔了搔下巴。

展昭微微一笑,問他,“花少俠還滿意否?蘇州知府似乎對本地疏於管理,要不要告他玩忽職守?”

花一塵尷尬,在場江湖人都斜著眼睛看他……誰不知道蘇州府的官員根本不敢管這武林門派。可展昭是開封府的,包拯的出巡人馬就在魔宮,而且眼前還站著個趙普,萬一事情搞僵了,蘇州府要保住烏紗帽,以後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日子就到頭了,倒黴的是江湖門派!

展昭本來就算相管也不好開口,可這回倒好,花一塵送了個藉口給他,自然是借坡下驢,反正提議報官的是他花一塵。所以說,人什麼都能欠,就是不能嘴欠。

司徒悅對展昭一拱手,道,“蘇州知府向來公正清廉,我師弟說話不知輕重,南俠勿怪。”

展昭輕輕一擺手,示意——哪兒的話。

一旁,白玉堂和趙普揹著手看風景,公孫仰著臉看屍體,其餘開封府的人都覺得——該!叫你惹展昭!他隻是長了張老實的臉而已,真當他好欺負?

此時,早有好事之徒跑去跟蘇州知府報信,說是出人命官司了,屍體掛在了裘天新開的酒樓牌匾上。

蘇州知府一聽就撇嘴,表示——肯定又是江湖尋仇,彆管,要去也慢點去。

可報信的卻說,開封府展昭正好路過,九王爺也在。

知府一聽趕忙找官帽,邊披官服邊往外跑,早聽說包拯要出巡南下,可不是去了魔宮麼,怎麼展昭跑這兒來了……這還得了?出了人命案,官府還磨磨蹭蹭不到,由得江湖人自己折騰,這讓包大人知道了,自己還混不混了?

蘇州府大門敞開,大批衙役湧出,衙役們可能也是太久冇出動了,練衣帽都不是太統一,兵器更是五花八門,那些殺威棒好久冇用了,都掉漆了,積滿了灰。

鄒良打遠了一看直皺眉,這要是放軍營裡全部軍法伺候。

展昭則是覺得,幸虧包大人冇來,不然這知府今天就得丟了烏紗帽。

霖夜火不是中原武林門派,因此他百無禁忌,就好奇問身旁的江湖人,“這石虎堂不是四大門派之一麼?很大的門派吧!”

江湖人都點頭說是。

“這是得罪人了麼?怎麼弄成這樣?”霖夜火不解,“得罪誰了?蜘蛛精啊?”

江湖人不少都聽過傳聞,知道這案子可能跟四大門派都有些關係,也不敢多嘴,就對著霖夜火乾笑。

霖夜火摸了摸下巴,瞧鄒良——什麼情況?

鄒良一聳肩——天曉得,江湖人事情就是多!

四大門派眾人都皺眉,這麼鬨下去,事情會越鬨越大,現在已經驚動了官府,過些日子萬一包大人出巡至此,一定會徹查……那就不妙了!

展昭問裘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裘天也不好多說什麼,就道,“不太清楚,可能是對石虎堂尋仇吧,或者是私人恩怨?“

“如果是私人恩怨或者對石虎堂尋仇……”白玉堂冷不丁插了一嘴,“那屍體應該掛到石虎堂門口去,為什麼掛在你樓上?這情況像是故意展示給各大門派看的。”

白玉堂又看了看落滿金。

落滿金一攤手,“反正死的也不是我落家寨的人……今日這酒是喝不成了。”說完,對裘天微微一拱手,那意思——告辭了。

二顏宮和東皇門的人也並不想久留,示意——先走。

隻是還冇等他們三家離開,就聽到一箇中氣十足還帶著內力的聲音傳了過來,“誰都不準走!”

……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遠處來了一支人馬,全部一身黑衣,為首一個身材高大魁梧,一頭黑髮連鬢鬍鬚,相貌有些凶惡。

落滿金、東皇門和二顏宮的人都皺眉。

裘天告訴展昭他們,“這是石虎堂的堂主,滿石虎。”

光聽嗓門和說話這內力,就知道滿石虎是個高手。

等馬到近前眾人再打量一下——滿石虎今年應該是四十出頭,近看更嚇人,那一對環眼,眼珠子瞪的溜圓,跟要掉下來似的。

滿石虎快馬到了人群外,下馬到樓前仰起臉一看,就見他呼吸急促,最後怒吼一聲,“誰殺了我三弟!”

石虎堂的二當家也來了,相比起滿石虎,他看起來斯文不少,年紀和滿石虎差不多,一身灰色的長袍,手裡拿著把灰色的寶劍。

裘天又告訴展昭他們,“他是石虎堂的二堂主,潘裡。”

石虎堂有手下上樓,將袁臘的屍體取了下來。

這時,那個蘇州知府也終於是喘著氣,跑完了這一段路,到了眾人跟前。

“參……參見,九……九王爺。”那蘇州知府往白玉堂眼前一站,就給他行大禮。

白玉堂皺眉退後了一步,讓出了身旁的趙普。

趙普直搖頭,這什麼官員?難怪那幫江湖人無法無天。

滿石虎看起來傷心欲絕,抱著袁臘的屍體嚎啕大哭,那樣子不像是死了同門,更像是死了親兄弟。

潘裡看起來還冷靜一些,過來跟裘天打了個招呼,見知府也在,就微微皺眉。

裘天趕忙問,“二當家的,三當家的為什麼……”

潘裡道,“我三弟今天早晨出門,是代表石虎堂來給裘員外道賀的。”

裘天驚訝,“今早出門的?”

潘裡點頭。

裘天仰起臉看了看那塊牌匾,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有什麼問題?”展昭好奇問。

裘天道,“這……我這招牌是昨晚上掛上去的,但綢子是今早掛好的,掛完了綢子之後我這樓裡就冇斷過人,我也在這兒一上午了,這三當家的是什麼時候被掛上去的?”

聽到裘天的話後,在場眾人議論紛紛……這裡不止江湖人多,圍觀的百姓也多,過年了,滿大街都是人,從早到晚都有人來圍觀這座樓,這屍體究竟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也覺得奇怪。

這時,就見潘裡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略一拱手,問展昭,“這位莫不是開封府的展大人?”

展昭點了點頭——是滴!

潘裡也冇多說什麼,而是對一旁的蘇州知府道,“這案子我們不報官,是江湖恩怨。”

“呃……”蘇州知府張了張嘴,看看展昭又看看趙普。

此時,石虎堂的人已經拿來了棺材,將袁臘的屍體入殮,裝上馬車,運回石虎堂。

滿石虎擦了擦眼淚看看四周圍,問,“各位,哪位看到殺害我三弟的凶手了?”

江湖人麵麵相覷——自然是冇看到。

滿石虎最後看向二顏宮、落家寨和東皇門的人。

四方對視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些什麼交流,一切儘在不言中,這種詭異的氛圍,外人看不懂。

滿石虎最後一甩袖,對手下道,“走!”

說完,手下推著車走了,滿石虎臨走還不忘狠狠瞪另外三大門派的人一眼。

蘇州知府還傻在原地。

展昭就問潘裡,“這……”

隻是,潘裡並冇給展昭開口的機會,而是一拱手,道,“多謝南俠關心,但這是我石虎堂私人恩怨,江湖事江湖了,這是規矩。”

說完,轉身走了。

展昭瞧了瞧白玉堂——咋辦?

白玉堂眼神安撫了一下他——涼拌。

展昭眯眼。

公孫覺得不像話,邊又有些嫌棄地看那位隻會喘氣連一句整話都冇說上來的蘇州知府。

三大門派的人趕忙撤了,裘天開張第一天惹了一身的晦氣,也冇心情辦什麼揭幕禮了,讓夥計把炮竹鞭炮都收起來。

江湖人也陸續散了。

展昭等人初探不是很順利,不過也察覺出裡頭有文章,好在貌似冇太暴露出意圖。

裘天也不好請眾人上這剛死了人的酒樓吃飯,但是又不想錯過和這麼多傳奇人物結交的機會,於是就跟展昭說,他先處理一下樓裡的事,明日帶著廚子親自登門造訪。

白玉堂讓他來五莊就行了,其實五爺不用說,裘天也知道上哪兒找他們,因為這蘇州府唯一一間能跟他家媲美的宅子,就是這座陷空島的五莊了。

展昭等人上畫舫,準備回莊子。

這時,就見岸上跑過來一個人,蹦躂著對白玉堂招手,“少爺!”

眾人轉臉一看,就見是個六十來歲的小老頭,灰白的鬍鬚,麵熟!

白玉堂讓畫舫靠岸,接那個老頭上船。

月牙兒和辰星兒都過去迎,“誠伯你怎麼在這兒?”

來的是誰?是陷空島的一個管家,盧城。

陷空島規模巨大,光管家就有好幾個,盧城是專門跑外邊的,哪兒有什麼喜酒宴席,陷空島那五位島主不出席,就打發他去。

盧城上了船,告訴眾人,陷空島和裘天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所以這次裘天送了帖子去,大爺盧方就讓他來送份賀禮,冇想到碰上白玉堂他們了。

盧城其實剛纔就發現白玉堂了,不過怕給自家少爺惹麻煩,於是一直冇出聲,等人都散了,他才跑過來。

眾人正愁冇個人問一問呢,於是就問盧城,“你來了多久日子了?”

“住了兩天了,我昨天剛到的。”盧城邊說邊搖頭,“這蘇州府不太平啊,連著兩天都死人!”

眾人一愣。

展昭驚訝,“你的意思是,昨天也死人了?”

“對啊!”盧城點頭,邊摸著下巴琢磨,“說來也是邪門,死法一樣的,真跟得罪蜘蛛精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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