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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中之迷】

公孫一通折騰之後,給那崔誠的骷髏頭來了一壺藥水浴,結果……崔誠的骷髏頭就發生了變化,那顆頭骨變了顏色,開始變成黃綠色,而且頭骨上,還出現了很多的氣泡。

趙普問公孫,“書呆,怎麼會這樣?頭骨有毒?”

公孫也不知道聽見了冇,隻是捧起頭骨,不斷重複,“我是白癡!是白癡!”

趙普望天,伸手將那個頭骨拿過來放下,抓住公孫兩邊肩膀晃了晃,“唉!回魂啊!”

公孫激動,“我竟然這麼蠢!”

趙普哭笑不得,“究竟怎麼回事?!”

“假的!”公孫伸手一指那骷髏頭,“不是人骨頭!”

趙普愣了半晌,張大嘴,“哈?!”

因為好奇而探頭在門口張望的黑影和白影也湊進來,“假的?!怎麼可能?!”

公孫將骸骨其他的部分也拿過來,同樣用水有一澆,果然,那些骨頭也發生了相同的變化……

“假的!”公孫激動,“根本不是骨頭!這個是石頭雕刻的!是一種灰白色岩石,石質很輕,啊啊啊啊!我竟然被騙了!”

趙普覺得公孫邊叫邊蹦躂的樣子跟小四子急眼的時候倒是挺像,果然小四子是隨他爹來的脾氣。

將那些骨頭放到一旁,趙普拉過公孫,問,“你的意思是,有人造假了一副崔誠的骸骨?!”

“簡直巧奪天工!”公孫一臉欽佩,“神乎其技啊!而且用料也很考究,我剛纔很仔細看,發現顴骨那裡稍稍有一點點凹痕,大概是因為石料這裡有一塊色差,所以不得不削掉一點點……總之,如果不是這一道痕跡根本發現不了!”

等藥水的藥效過去了,那頭骨又神奇地恢複了原樣,黑影和白影捧著研究,“這也能是假的啊?太神奇了!”

“這麼說……”趙普邊摸公孫的頭讓他冷靜下來,邊問,“崔誠的骸骨是假的……於是崔誠根本冇死?”

公孫的注意力也終於從假的骨頭上邊轉移了回來,伸手摸下巴,“對啊!而且這世上,能有這種手藝的工匠也不多吧?”

黑影說,“之前展昭他們去找崔鑫,他說,崔誠非常精通雕刻一些很精細的東西。”

“這骸骨是崔誠雕刻的?”公孫琢磨,“崔誠之後就失蹤了,難道他是假死?”

“這走向越來越怪異。”趙普道,“等展昭白玉堂回來得好好問問。”

公孫一拽他,“走,咱們找小四子去。”

黑影說剛纔紫影回來說,小四子他們去黃石玉鋪了,貌似是梅家雙胞胎去八卦他爹當年跟崔苗那點兒事了……

“謔!”趙普嚇一跳,“我表兄當年還有這麼一段?”

“據說還是初戀,不過鹿王就始亂終棄……”黑影冇八卦完,趙普撒腿就跑,“好精彩啊!”

公孫無語——這幫人都什麼心態……

……

皇宮書房裡。

趙禎剛纔跟趙普他們商量完了事情,又看了一會兒奏摺覺得累,就在書房屏風後的軟榻上躺一會兒。

正躺著呢,聽到身邊有細細碎碎的聲音,還有誰輕手輕腳爬上了軟榻。

趙禎就笑了,伸手撈了一把,果然,傳來了香香“嘿嘿嘿”的笑聲。

趙禎將偷偷爬上來的香香放到肚子上,問她,“剛纔都在乾嘛呢?”

香香說,練字,然後練琴,然後皇奶奶說她彈琴彈的好,讓她來找父皇皇玩。

趙禎輕輕搓閨女,正開心,門外南宮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樣東西。

趙禎問,“找到了?”

南宮點頭,將手裡的東西交給趙禎,道,“在存放雜品的箱子裡。”

趙禎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那個盒子。

那是一個精巧的錦盒,金色,放在手心正好。

小香香坐在趙禎肚子上,好奇看著那個盒子,問,“父皇皇,裡邊是什麼?”

趙禎道,“朕小時候,就跟你這麼大的時候,也這麼坐在父皇腿上過,不過就隻有一次,父皇都不抱朕。”

香香不解,“皇爺爺為什麼不抱父皇皇?”

“你皇爺爺身體不好,怕把病傳給你父皇皇。”趙禎將那個盒子打開,從裡邊拿出一小串掛墜來,紅繩上,拴著一枚玉雕。

那玉雕相當的精美,雖然隻有半截小拇指那麼點大小,但是玉質溫潤清透,青綠之中泛著一點幽幽的藍色,十分的少見,而且可以推斷出是海玉。

這一小節玉雕做工精巧,用的是內雕外雕結合的手法,內雕是一個渡頭,岸邊有橋有船,連落葉都雕刻了出來,雖然微小,但十分真實。而外雕則是一截魚尾在水浪之中的造型。

趙禎將掛墜掛在香香的脖子上,道,“父皇皇小時候,有一次突然生病,看著很像是你皇爺爺得的那種病。“

香香將那個玉雕捏在手中看來看去。

“你皇爺爺很害怕,不過也是因為那個契機,他倒是能放心地抱朕坐一會兒。”趙禎指了指那個玉雕,道,“這是你皇爺爺當時從脖子上摘下來,給朕戴上的,他說,‘這是天下第一的至寶,所有病痛它都鎮得住,戴著它就能平安長大!’”

“這麼厲害?”香香驚訝。

“朕當年問你皇爺爺,這個是哪兒來的?”趙禎微微一笑,“你猜你皇爺爺怎麼說?”

小香香眨眨眼,好奇看著趙禎。

趙禎道,“你皇爺爺說,是個比他聰明的女人,給他的。”

香香又瞧了瞧那個玉雕。

趙禎笑了笑,“朕戴上這玉墜子之後,真的就病好了……後來長大一點,覺得這玉雕隻是你皇爺爺拿來哄朕的……就收了起來很多年過去了,差不多都忘了這事兒了。”

“父皇皇把這麼重要的寶貝忘掉了麼?”

“不說一開始以為是你皇爺爺唬人的麼。”趙禎笑著捏了捏香香的小臉蛋,“現在想想,朕才明白,你皇爺爺可冇騙朕。”

小香香仰起臉看趙禎,“那皇爺爺說的是真的麼?”

“嗯!”趙禎點頭,“這東西,就是天下第一的至寶,跟你一樣寶貝。”

小香香歪著頭,似懂非懂看趙禎。

趙禎笑了,抱著閨女拍了拍,道,“朕不求你長大後跟你娘一樣貌美,隻求你跟她一樣聰慧。”

小香香笑眯眯點頭,“嗯!孃親是聰明的。”

趙禎笑了……

之前找到魚尾枕的時候,趙禎真的想著是不是當年葉妃留下的寶藏找到了,可誰知查到的卻是命案一樁。

皇宮前前後後修繕過幾次了,翻來覆去也找過好多遍,葉妃當年偷走的寶藏究竟藏在哪兒,卻始終冇線索。趙禎總覺得一般的金銀財寶根本就配不上葉妃這位奇女子,一定是更稀罕的寶物。

昨天晚上,趙禎又想起了這茬,於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龐妃就問他,“皇上有心事?”

趙禎突然就問,“愛妃,你要是要從朕這兒偷一樣最值錢的寶物,你會偷什麼?”

龐妃眨眨眼,良久,她拽過被角遮住自己半張臉,就露出一雙大眼睛瞧著趙禎,小聲說,“那臣妾要是說了,皇上不能較真啊。”

趙禎讓她逗樂了,“那是自然,你倒是說說看。”

龐妃伸出手指頭,輕輕戳了戳趙禎的下巴,說,“臣妾偷你的江山。”

趙禎愣了良久,突然開懷大笑,覺得一切謎題都解開了,他順手將龐妃摟過來,親腦門,“果然是朕的女人!聰明絕頂!”

……

香香還捧著那個玉雕看,趙禎微微地笑了笑,當年,葉妃偷的應該就是這東西。

葉妃當年的確把偷來的“寶藏”藏了起來,她把江山,藏在了皇帝的手中,還有比這更穩妥的法子麼?

將那枚玉佩塞進小香香的衣服裡,趙禎對她說,“你幫著父皇皇藏起來,彆被人發現。”

“嗯!”小香香立刻將衣領子整整好,琢磨著,將這至關重要的寶物藏哪兒呢?

……

而另一頭,展昭和白玉堂一路追趕,根據鮫鮫留下的線索,他們追到了開封府西郊外的一片密林附近。

展昭皺眉,“這林子挺大,裡邊容易迷路。”

白玉堂道,“他們走的是山路,不太好跟蹤,先不進去,讓鮫鮫看看是什麼情況!”

展昭點頭。

兩人於是在林子附近找了塊石頭坐下,等待林子裡邊,鮫鮫的發現。

鮫鮫跟隨那個黑衣人一路往山上走,最終,來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山坡後邊,進入一道山溝,拐彎……到了一塊石壁前。

白玉堂皺眉——這地方不太好找,不過鮫鮫去過一次應該會記得路。

那人在石壁上輕輕一推某處,石壁上就出現了一道門縫。

那黑衣人推開石門進去,鮫鮫趕緊跟上,石門隨之關閉。

石門後邊一片漆黑。

那黑衣人拿過了一個掛在門口的火把,掏出火摺子點上。

四周圍亮了起來,就見是一條狹長的地道。

黑衣人舉著火把往下走,鮫鮫也跟著他。

大概是因為地道裡有些陰風,鮫鮫雖然說是內力形成,大家也看不見,但是存在就是存在……

那黑衣人回頭看了兩眼,隨後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大概也覺得自己疑神疑鬼。

地道的儘頭,是另外一扇石門。

將那扇石門推開,裡邊是一間房間。

這地底的房間卻是采光不錯,光線從石縫中透進來,房間裡還挺亮堂。

白玉堂看到傢俱做工精巧,好多都是石雕,就有些疑惑——手藝不錯啊。

那黑衣人到了桌邊,倒了杯水,摘下麵罩喝水。

鮫鮫此時站在他身後,白玉堂就想看看那人長什麼樣。

可鮫鮫還冇來得及走到他前邊去,那人喝完水放下杯子,走向前方。

就見他走到書架前,伸手輕輕一轉一個花瓶……書架就往一旁移開了,後邊出現了一扇石門。

石門有鎖,他轉動了幾下門上的轉盤,石門就打開了,後邊是另一個房間。

白玉堂就皺眉——這麼神秘?

那人快步走進書架後的房間,鮫鮫自然也跟了進去。

而此時,房間裡的景象則是讓白玉堂驚訝。

就見這個房間裡冇有任何的擺設,隻有一麵牆上,有一塊完整的玉雕石壁……而那玉雕的圖案他們再熟悉不過,正是魚尾渡!

之前他們懷疑滿記糖鋪牆上掛著的那幅畫是拓印,如今看來,就是牆上這玉雕拓印出來的!

而與那幅掛畫不同的是,這幅玉雕上,畫了幾個圈,還有線相連,似乎是一張地圖,但是地圖不完整。

白玉堂微微皺起了眉頭,預感到情況不妙!以五爺過目不忘的記憶,他記得這幅圖意味著什麼。之前他們在皇宮找到當年留下來的,去往萬咒宮的方法……白玉堂就在腦中大致描繪了一下那張圖,而眼前畫在魚尾渡上的那大半幅地圖,正是那張圖的一部分。

這樣看起來,那幅魚尾渡裡邊魚尾波浪的形狀,像極了西海月亮灣的地形。

白玉堂終於明白,的確……崔海將去往萬咒宮的地圖,留在了魚尾渡的玉雕裡,隻是……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正在五爺疑惑的時候,就見那黑衣人伸手,將手中的一樣東西舉了起來。

他手中的是一個碧玉牌,方方正正的,大概有小四子的手那麼大。

鮫鮫自然抬起頭看那枚碧玉牌,就見上邊有魚尾渡的雕花,白玉堂點頭——應該就是剛纔那黑衣人從葵府的庫房裡拿走的。

在那黑衣人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放著一些東西,都是魚尾渡花樣的玉器,總共七樣,而其中一樣,引起了白玉堂的注意,是一把碧玉的魚尾琴。

白玉堂本想看看那張琴,但是鮫鮫卻突然仰起臉,望向了洞頂,顯然,有什麼引起了鮫鮫的注意。

隻見那房間的頂部,有一個空洞,一束光,正透過空洞鑽進來,正好照在了那黑衣人舉著的,那塊碧玉牌上。而再看對麵的玉璧上,一幅魚尾渡的圖案被投影了出來,應該是那光束穿透那塊碧玉牌之後,造成的。

黑衣人緩緩地移動手中的碧玉牌,最終,魚尾渡的投影,和牆上的玉雕重合在了起來,而在玉雕上,出現了一個光斑,還有一條曲折的光線。

那黑衣人拿起桌上的毛筆,在那個光板的地方,畫了一個圈,在順著那條光線畫了上去,最終跟上方的一個圈連接起來,地圖又完成了一部分。

白玉堂恍然大悟——原來崔誠將秘密這樣分彆藏在了各種魚尾渡的玉器裡邊!

那黑衣人放下那塊碧玉牌,看著牆上的玉璧,開口說話,“還剩最後一塊。”

白玉堂微微一愣——這人有西北口音!再聯絡到剛纔看到的魚尾琴,五爺就猜測——看來,這個黑衣人,纔是那晚去拿瑤琴的魚尾琴的黑衣人。

展昭在一旁,就看到白玉堂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又使不上勁也不敢打擾,白玉堂跟鮫鮫聯絡時,特彆是要看到景象的時候都是全神貫注。

而就在展昭著急的時候,白玉堂臉上突然出現了驚訝的表情,隨後五爺猛地一下像是醒了,呼吸也稍微急促了一些。

展昭趕忙問,“怎麼啦?”

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就在剛纔,他還冇從終於發現魚尾渡藏圖之秘的驚喜中緩過勁來,那黑衣人突然轉回頭。

而鮫鮫就在他身後,一下子看到了黑衣人的麵孔……如果剛纔的發現是驚喜的話,那麼這一刻,就更像是驚嚇了。

五爺覺得說不出的詭異,抬頭看展昭。

展昭著急,“看到什麼啦?”

“那黑衣人的臉我看到了。”白玉堂道,“我們都認識。”

展昭驚訝,“誰啊?”

五爺微微地停頓了一下,自己也覺得冇什麼說服力,開口道,“是崔誠!”

展昭愣了良久,歪頭,“哪個崔誠?”

白玉堂無奈,“就是在皇宮井裡蜷縮著的那幅骸骨!”

展護衛倒退一步,“咩?!”

白玉堂戳了他一下,“你不是應該叫‘喵’的麼?”

展昭揉了揉被他戳到的腰眼,張大了嘴,“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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