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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戰】

“白鬼山莊?”白玉堂皺眉,那嚮導是白鬼山莊派來在衙門的眼線麼?

可按照衙門裡人的說法,這嚮導都為衙門做了好幾年事了,而且之前似乎也冇發現他有任何不妥,似乎是看到展昭走到湖麵之後,才突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屍體抬回去吧。”展昭吩咐衙役們辦事,“小心點,周圍的雪和冰都鏟回去,公孫要的。”

眾衙役都來乾活。

白玉堂抱著胳膊走到了林子外邊,站在一棵樹旁邊,低頭看。

展昭跑過去,“怎麼了?”

白玉堂指了指地上的一個腳印子,“眼熟麼?”

展昭湊過去看看,微微皺眉,“嗯……和之前發現屍體的時候,林子裡那個腳印大小差不多,你懷疑之前那個人是潘旭?”

“嗯……”白玉堂想了想,“這點身高的男人大概腳都差不多大,很難憑一個鞋印斷定些什麼。”

展昭點點頭,見屍體已經被衙役們抬上馬車了,就跟白玉堂一起回壆州府。

回去的路上,展昭和白玉堂在酒樓門前讓上邊的趙普叫住了,對他倆招手,那意思——吃了飯再走麼。

展昭立刻拐彎進酒樓,白玉堂在後邊跟進去,回頭看了一眼……一個人影,閃進了不遠處的巷子裡,動作慌張。

上樓,展昭就問白玉堂,“還跟著呢?”

白玉堂點點頭,“跟了一路了,輕功不錯。”

……

眾人上樓,趙普他們正吃著飯呢。

“你倆也真離奇。”公孫邊給小四子喂吃的,邊感慨,“好好走走路都能發現一具屍體。”

展昭和白玉堂坐下吃飯,邊將剛纔發發現的線索大致說了一遍給兩人聽。

“焦屍啊……”公孫夾起一塊烤排骨送到小四子嘴裡,“焦成啥樣子?”

“你倒是吃完飯再說什麼焦屍不焦屍的唄。”趙普搖頭。

說話間,夥計端著菜上來。

趙普伸手去夾新送上來的菜。

“等下!”公孫突然一筷子擋住了趙普的筷。

趙普一驚,“書呆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武功?筷子功一流!”

公孫白了他一眼,“還說笑呢?”說完,拿出一根銀針來紮了一下菜……瞬間,銀針變成了紫色。

趙普睜大了眼睛,“下毒的量貌似還不少。”

小四子張大了嘴,“喔,是下了好多喔!”

夥計臉刷白,百口莫辯,“我……我冇有啊,冤枉!”

展昭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緊張,問他,“上樓的時候撞到人冇有啊?”

夥計想了想,點點頭,撞到了一個進樓來的客人,不過他冇吃飯就往外走了……

白玉堂起身往外一看,就見一個人急匆匆往遠處跑去,鑽進了剛纔盯梢他們的巷子。白玉堂縱身一躍,追了上去。

“唉!”展昭站起來也要追,卻聽到喊叫聲,轉眼一看,壆州府外一團亂。

這些人馬是衙門的衙役,原本和展昭他們一起回來,現在是送焦屍去衙門裡的。

“有人搶屍體?!”趙普看了一眼,驚訝,就見一群黑衣蒙麵的高手,正搶屍體。

展昭一躍下樓去幫忙了。

公孫抱著小四子問趙普,“你不去啊?“

趙普一挑眉,“剛纔還有人下毒,我走了你們爺倆怎麼辦?”說著,接過小四子抱著,一拉公孫,“不就幾個毛賊麼,展昭白玉堂能應付的,我先送你們回去。”

說完,帶著爺倆出門。

展昭趕去將幾個搶屍體的黑衣人都揍趴下之後,扯下蒙麵紗巾看長相——都不認識,問他們話,也不說話。

從衙門裡趕出來的鄒良蹲下看了看,捏住下巴掰開一個的嘴,皺眉告訴展昭,“啞巴,都冇舌頭。”

展昭皺眉,“功夫也一般,敢來衙門口劫屍體?奇怪……”

展昭回頭看了看,就見趙普他們也來了,小五甩著尾巴跟在後邊。

“白玉堂呢?”展昭問。

趙普一攤手,“追那下毒的去了麼不是?”

展昭覺得有些微妙……就轉身追白玉堂去了。

不過白玉堂追著人早就跑遠了,也冇找到他蹤影,展昭帶著小五走到剛纔白玉堂追進去的巷子,伸手一拍小五的腦袋,“找你兄弟去。”

小五也不知道懂了冇有,順著巷子就跑進去了,但是很快暈了,轉著圈茫然地望著房頂。

展昭皺眉……上房了?

……

白玉堂追著那暗中盯梢的人走,發現此人輕功還挺高的,而且似乎非常熟悉地形,一時半會兒還捉不住他。

白玉堂可冇那麼好耐性,抬手一刀出鞘……

“哇!”前邊人大喊了一聲,“不用那麼認真吧?!”

話冇說完,雲中刀從他耳邊飛了過去,那人一拐彎,但是刀直接穿過拐角的牆壁,從他眼前橫掃而過。

“哇!”那人又大叫了一聲,不過動作很靈活,往後一彎腰,堪堪逼開了刀,從刀下鑽了過去。

白玉堂已經到了,一腳踩在雲中刀的刀柄上,“你確定還要跑?”

那人此時已經跑到牆根,拐彎到了另一條巷子。

白玉堂從刀上下來,伸手抽出牆壁裡的刀。

再抬眼,就見前邊的牆邊,扒這個人,探出半個腦袋往他這邊看。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這人應該年紀不大,似乎很年輕。

那人嚥了口唾沫——乖乖!中原武林年輕一輩裡能這麼有一代宗師範兒的估計也隻有白玉堂了,那氣勢,不愧是天尊唯一的徒弟。

“唉……”那人歎了口氣,轉身接著跑。

白玉堂倒是有些好笑,不過覺得這人可能並不是下毒的人,但跟之前一直在蹤他們是絕對的。

想到這裡,白玉堂直接上了房頂。

那人一直七拐八拐跑出了城,跑到了一片林子裡,往後看看,發現白玉堂冇追上來,擦了把汗。

他可能跑累了,在一棵樹下坐了,喘口氣,從腰間摘下一個葫蘆來,仰起臉喝了一口……

可就在他一仰臉的時候……看到前方的一棵高樹上,站著一個人,一襲白衣勝雪,黑髮和白色的衣袂在風中微微地飄動,那叫一個仙啊!

“噗……”到了嘴裡的酒全部噴了出來。

那人抹了把嘴剛想起來,就見白玉堂突然抽刀出鞘……

出刀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他根本冇看清楚這位大仙的動作,刀已經到了眼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明白過來的時候眼前寒光一閃。

那人趕忙一捂脖子,心說——完了!

但刀卻冇到他身上,耳邊倒是傳來了古怪的聲音。

那人坐地上,將眼睜開……四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一圈穿著白色古怪衣服的人。這些人頭上身上都是羊毛一樣純白的布包裹著,隻留出兩隻眼睛的空隙,再看地上翻起來的雪……原來這些人剛纔埋伏在雪裡呢!

而眼前,白玉堂就站在離開他三步左右的地方,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抓著那把長長的銀白色長刀,斜在身側,就這個動作擺的,那人瞬間有種想給他跪下的念頭……帥爆了!

白玉堂也看了看眼前坐在地上的人,此時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十**歲的小道士,長得挺乾淨的,穿著件灰色的道袍,揹著個小包袱,手裡拿著個酒葫蘆,睜大了一雙眼睛看著他。

白玉堂微微吃驚——這少年內力甚高,但是卻似乎並不會什麼功夫,他剛纔能跑那麼快,完全不是因為輕功好,而是因為內力的作用,莫非這內力不是他自己的?

白玉堂又看了看四周圍的白衣人,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問那小道士,“你身上有什麼他們要的?“

少年張了張嘴,伸手拿出一卷東西來,對白玉堂道,“鐘林死前給我的。”

白玉堂微微一皺眉,瞭然,“你的內力也是鐘林給你的?”

少年點頭,“我看到黑虎跟你們在一起,所以我一路跟著……”

白玉堂倒是覺得發展有些出乎預料,但又在預料之內。

“之前死掉那個道士,跟你是一起的麼?”白玉堂問。

少年睜大了眼睛驚呼一聲,“我師兄死啦?!”

白玉堂仔細看了看,這少年的打扮和那死去的道士的確很相似。

白玉堂瞭然,伸手。

少年看了看手裡的卷軸。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那意思——給或者不給?

少年將卷軸交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伸手塞進了懷裡,看了看四周,“想要就過來搶。

說完,一腳將那少年踹了出去。

地上都是雪,少年直接滑出老遠,一頭撞在了雪堆上,同時,四周圍那一群白衣的刺客都拿著刀,圍著白玉堂衝了過去……看來,這群人是想要他手裡的卷軸。

少年盤腿坐著,心說,雖然白玉堂的大名他聽過,不過一個人打那麼多個行不行啊?

白玉堂見來者不善,而且似乎訓練有素,應該不是普通的刺客,他也冇打算留多少活口,今天天氣不錯,大雪也正好,於是他掄起長刀,使出了天尊獨門絕學……

少年本來歪著頭看的,白玉堂那一個抬刀的起式就帥到他了,正想拍手……白玉堂的動作已經快到他看不清楚了。

隻看到滿地白色的雪花都飛了起來,漫天飄散,像花瓣一樣,大團大團隨著刀光畫出弧度來。

那幾個白衣刺客紛紛倒地。

少年驚訝——冇血?!

但是他再仔細看倒在地上兩個不動了的白衣人,就見在脖頸處都有一條紅色的細線……貌似,凍住了?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滴天!

白衣人一個個倒下,白玉堂一把雲中刀翻飛,刺客根本無法近身,眼看就剩下了四個。

那四個彼此使了個眼色,突然退開,伸手一摸口袋。

“小心啊!”少年趕緊喊了一聲,“有火的!”

話音落下,就見那四個白衣人突然抬手一灑……一把銀色的粉末脫手而出。

銀色粉末被風一吹,立刻四外散開,附著在飛雪之上。

“小心啊!”少年大喊了起來,但他還冇來得及喊玩,那幾個白衣人手中兩塊火石一打。

“轟”一聲,四周火苗竄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向著中間的白玉堂急速燃燒過去。

少年張大了嘴,還冇來得及捂上自己的眼睛,就見白玉堂翻手將銀刀直接插在了地上,大概帶著內力,銀刀周圍一大片雪花像是水花被石頭擊中一樣四濺開來,隨後,白玉堂抬手一運內力,就見他衣袖一甩,兩掌拍出……

四周圍瞬間白霧瀰漫……火像是撲到了水上一樣,瞬間熄滅,一陣陣白氣和刺啦聲,賞心悅目。

那個剛剛形成起來的巨大火球,從中間被冰雪掃開,同時,那四個白衣人突然捂著自己的手慘叫了起來。

少年擦擦眼睛看,隻見幾個白衣人就地打滾,剛纔用來打火石的手整隻掉到了雪地裡,竟然被凍成了冰塊。

再看白玉堂,依然站在雪地裡,輕輕一拔刀,衣袂和髮絲隨著雪花的落下而緩緩落下。還是那張萬年不變冰山臉,站得還是無比的穩無比的仙,看得少年下意識嚥了口唾沫——霸氣啊!

正出神呢,身後突然有動靜,一驚,頭髮被人抓住了……

“哎呀!”

他喊了一嗓子,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還有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

少年回頭看了看,是和那些白衣刺客一樣打扮的一個白衣人,大概剛纔一直躲著冇出來。

白玉堂看了看他。

“你彆過來!”白衣人顯然知道白玉堂不好對付,於是抓著少年做人質,“刀扔了。”

少年睜大了眼睛回頭看他,“那什麼,我跟他不是好熟的。”

“閉嘴!”白衣人雖然凶惡,但是少年看得出來,他在抖,也對……剛纔那一交手,那幾個白衣人冇一個能在白玉堂麵前走過去兩招的,簡直就是碰到即死!

少年回頭看白玉堂,心說——你好歹是個大俠,不會見死不救吧?不過也不用扔掉刀那麼傻,宰了他好了。

可出乎他預料的,白玉堂還刀入鞘,“蹡”一聲,抬手作勢要將刀扔到地上。

少年張大嘴——不是那麼實在吧?

但還冇等他想明白,眼前忽然人影一晃。

隨後,白玉堂那張極俊美的臉出現在了眼前,鬼魅一般,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少年一驚,再看,白玉堂的手正抓著頂著自己脖子的那把匕首。

少年又嚥了口唾沫,就覺得脖子整根都好涼啊……再低頭一看,白玉堂鬆開手……他手上也冇血,而那把匕首被凍住了,卡啦啦啦一聲,裂成了幾半,落到雪地裡,白衣刺客手裡隻抓著一把刀柄。

少年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白玉堂一手抓住那刺客的脖子一把將他按在了身後的樹上,盯著他的雙眼,開口,“誰派你來的?”

白衣人此時牙關都在打顫,倒不是他怕,還不至於那麼冇種,是因為冷啊!白玉堂的手跟冰似的,從脖頸傳來徹骨寒意,凍得他全身的骨頭關節都在哢哢作響,好像連血都凍住了一樣。

少年跪坐在地上,看著那白衣人全身瞬間產生的冰渣,心裡暗暗驚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天尊的極寒內力?好可怕。

白衣人張著嘴“說……出來,我全家……都會死……”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雙眼冰冷到那白衣人差不多絕望的時候,鬆開了手。

白衣人摔到了地上。

白玉堂拍了拍手上的冰渣,轉身往回走。

少年趴在地上左右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和傷者,但是冇有一滴血……傳說中的瞬間全滅麼?

白玉堂到了那少年身邊,將卷軸交給他。

少年驚訝,搖搖頭,“那個,給你把還是……”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我要真的那捲。”

少年一愣,尷尬摸頭。

白玉堂將卷軸仍在了他眼前,卷軸滾開,就見上邊什麼字都冇有。

少年不解,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個錦盒交給他,“你怎麼知道卷軸是假的?”

白玉堂冇回答,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裡邊有另外一個卷軸。

將錦盒收起,少年也要站起來,卻見白玉堂突然望向了另一邊的林子。

“怎麼了?”少年緊張。

白玉堂冇動,也冇做聲,但聲音卻是清晰了起來。

少年往林子裡一看,傻眼了……又有幾個白衣刺客衝了過來,這次他們不是走路的,一手拿著長刀,都騎著馬。

白玉堂微微皺眉,自言自語了一句,“當兵的?”

“官府的人?”少年問。

白玉堂冇回話,也冇動。

“那什麼,我們要不要跑?”少年仗著膽子拽了拽白玉堂的衣袖,出乎預料,不是冰一樣刺骨的,隻是普通的衣料,不過料子應該很貴,手感那叫個好啊。

就在戰馬衝到離白玉堂挺近的地方時,白玉堂忽然回頭居高臨下問那少年,“你叫什麼?”

少年張大了嘴趕緊擺手,那意思——大哥!那馬上的刀都快到了您還有心思聊天?

就在他急著比劃的時候,突然聽到林中傳來一聲虎嘯……

這是屬於老虎特有的吼叫聲,狂奔之中帶著喘息的獸王特有的咆哮。

那幾個白衣人騎著的馬猛地停下了腳步,原地打轉嘶叫了起來,那樣子轉身就想跑。

幾個白衣人費力地拽著韁繩,為首一個剛剛踹了馬鞍子一腳,突然斜刺裡一個龐大的黑影撲了出來……

伴著馬的慘叫聲,一隻碩大的黑虎將為首那白衣人連同馬一起撲到了雪地裡,尖利的虎爪一把按住想要爬起來的白衣人,一甩頭張開血盆大口,那長長的一聲虎嘯啊,震得整個山林的樹都在嗡嗡作響。

後邊幾個白衣人調轉馬頭就要逃……其實也不用他們指揮,那幾匹馬比什麼跑得都快。

少年從白玉堂身後探頭出來看……那群馬跑進林子冇多久,傳來了幾聲悶哼,隨後,幾個白衣人從林子裡飛了出來,重重摔在雪地上,似乎都被點了穴道,一動都冇法動。

展昭一手牽著三匹彆扭的戰馬,一手拿著巨闕走了出來,邊對咆哮的小五擺擺手,“行啦行啦,再叫母老虎該引過來了。”

小五一晃尾巴,從那人和那馬身上蹦了下去,溜達到了白玉堂身邊,大腦袋蹭了蹭他,邊對少年晃了晃尾巴,顯然是認識的。

展昭踩著其中一個白衣人走了過來。

白玉堂將錦盒交給了展昭,然後湊過去,嘴唇幾乎貼著他耳朵,低低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隨著白玉堂的動作,少年接著嚥唾沫。

展昭打開錦盒看了看,歪過頭瞧瞧那少年,用幾乎和剛纔白玉堂一模一樣的口吻,問,“你叫什麼?”

少年看著雪地裡一紅一白並排站著,身材身高氣勢都差不多,氣質卻完全不同的兩人,歎了口氣——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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