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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迷霧

展昭拉著白玉堂去找“門樓”。

出了開封府,白玉堂就問他什麼“門樓”。

展昭給五爺描述了一下, 說他外公教他怎麼使用神語了, 他摸著門道了, 看到了一些畫麵。但是那個侍衛不過是個小嘍嘍,知道的不多, 但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就你說的,那個指使伍山川和魯程雲去殺人的人?”

展昭點頭, “但是我隻聽到聲音冇看到人,好似那個侍衛是背對著說話的人的。但是我聽到聲音的同時看到一個門樓,那門樓很有特點, 屋簷底下是青色的,還雕了好些竹子……”

展昭正描述,白玉堂拉著他就走進了一條巷子。

“去哪兒啊?”

白玉堂示意他跟自己來,兩人穿街過巷, 最後走出一條小巷,眼前是挺寬的大路,白玉堂伸手一指不遠處一個門樓, 問,“是不是那個?”

展昭盯著看了一會兒,拽住白玉堂的袖子直晃,“就是這裡!”

“你什麼時候來過這裡啊?”展昭覺得附近不是很熟悉,自己可能路過過, 但肯定不常來。

“我隻來過一次, 跟你一起來的。”白玉堂的記性一如既往的好, “這門樓是個古建,我上次等你的時候看了一會兒。”

“等我?”展昭納悶,“我在這兒乾什麼了你等我啊?”

“我們陪公孫來的啊。”五爺指了指門樓的另一個方向,“上次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你不記得啦?之前趙普給公孫弄了個軍事當……”

五爺剛起了個頭,展昭就想起來了,自言自語了一句,“不是吧……”

說著,展昭跑到了門樓的另一邊,找了一下他剛纔看到的角度。確定了位置之後,展護衛回頭一看……就見自己身後兩隻鎮宅的麒麟獸,之後是一人多高的台階。台階上那扇宅門氣勢都快趕上開封府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紅漆大鐵門上邊掛著匾額,寫著“樞密院”三個字。

展昭直撓頭,之前他和白玉堂是陪公孫來過一次。

在黑風城的時候,趙普封了公孫個軍師,大家都以為九王爺又鬨著玩兒,但趙普可是認真的。賀一航派人按正式的流程上報了朝廷,趙禎接了摺子美壞了,心說可算讓他等到了,立刻就讓樞密院辦手續。

樞密院掌管軍旅常務,樞密使接了聖旨,火速辦完就派人到開封府送信,讓公孫去樞密院領印符。

公孫自個兒有些不自在,就找展昭白玉堂陪他一起來。當時展昭陪公孫進去的,白玉堂省得麻煩,在門口等。在門口看風景的五爺很快就盯上這門樓了,發現是個古建,前前後後轉著圈打量了一下,所以剛纔展昭一說他就想了起來。

見展昭站在樞密院門前直撓頭,五爺也忍不住問,“樞密使挺大的官吧?”

展昭一攤手,“不是一品就是二品吧。”

白玉堂突然有些想笑,“上個月是一品的太尉,這個月如果再來個樞密使……你猜趙禎會不會瘋?”

展昭都能想象出趙禎邊哐哐敲龍書案,邊吼要把他們攆出開封的畫麵。

正琢磨呢,白玉堂拉了展昭一把,躲進了一旁的小巷。

就見不遠處一隊侍衛護送著一乘大轎路過,展白兩人對視了一眼——估計是樞密使上朝回來了。

果然,那頂大轎在樞密院門口停下,轎伕撩起簾子,樞密使走了出來。

展昭自然是認識樞密使的,但是不熟,因為也不常來這裡辦事。

樞密使姓韋名傑,今年六十多歲,老頭平日挺和氣的,人緣也不錯。

展昭算了算年紀,似乎也是差不多能對上,但朝中做到這種品級的官員基本都是這個年紀。

另外,韋傑說話的聲音並不是那種低沉沙啞的範兒,就挺普通的。而且韋傑是唸書人,長得也不魁梧,感覺和展昭看到的那個人影冇什麼共同點。

“看著衙門也不小,裡頭官員應該挺多,也未必就是樞密使吧。”白玉堂也覺得韋傑好似不像展昭描述的那個人。

“嘖。”展昭一拽白玉堂,“先撤,咱們從長計議!”

兩人回到開封府,正碰上趙普和賀一航他們幾兄弟出來,還都穿得挺正式的,後邊還有一群火鳳堂的丫頭捧著紅綢子。

火鳳甩著袖子,帶著啞巴溜達出來,看到展昭他們就招招手,他和鄒良好似要去買什麼東西,打完招呼就先走了。

展昭問趙普他們去哪兒,趙普說去將軍府貼囍字,太皇太妃今早還交代他們了,這囍字要自家人貼,所以他們約了唐門幾兄弟一去到將軍府碰頭。

趙普難得穿那麼正式的新衣服,覺得哪兒都不舒服,一個勁扯領子。

展昭和白玉堂瞧著也覺得挺有趣,趙普為了兄弟還是挺講究的,平時想讓他穿正式點難了,一直都不修邊幅的一件大黑袍子,用小四子的話講,像個山大王。

展昭抽了個空先問趙普跟樞密使熟麼,趙普指了指歐陽少征,示意……問他。

火麒麟聽展昭說了一下事情經過,就一個勁搖頭,“估計不會是韋傑。”

“這麼肯定?”展昭和白玉堂都讓他說說理由。

火麒麟樂了,“根據你說的,那人肯定去過楊柳村是吧?”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

“韋傑開封本地人,他家裡好幾代都是在朝為官,他也不會武功,我估摸著他可能西域都冇去過。”歐陽少征說著,對他倆身後努努嘴,不然你倆去問問。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就見包大人和太師一起下朝回來了,正下轎。

太師喜氣洋洋的,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就招手,笑眯眯說來開封府蹭個飯,他家幾位夫人跟太後上廟裡還願去了,家裡冇有人燒飯。

眾人也是無奈,這麼大個太師,三天兩頭來開封府蹭飯。

展昭和白玉堂彆過趙普他們,就跟著包大人太師一起進開封府。

展昭問兩位大人,樞密使韋傑人怎麼樣。

包大人瞧了瞧展昭,太師樂了,逗趣道,“哎呦,我說兩位大俠,你們要是再抓個大官,那不止皇上,滿朝文武都想攆你們出皇城了。”

展昭也無奈,“那韋傑為官究竟怎麼樣呢?”

包大人和太師彼此看了看,都尋思了會兒,隨後一起搖頭,“倒是冇什麼可疑的。”

“他會是那種二十多年前在西北邊境屠村的人麼?”

聽完展昭的問話,兩位大人都笑了。

太師擺手,“韋傑應該冇那個時間。”

“樞密使是開封本地人,家裡幾代都是在朝為官,家教嚴格。他年輕那會兒唸完書就就職樞密院了,然後一級一級往上升,並冇去過西域。”包大人回答。

太師壓低聲音跟展昭和白玉堂說,“樞密院是什麼地方?樞密使是輔佐王政的,負責的還都是些軍旅相關的事宜,這種地方最怕有奸細。所以說樞密院任職的人都跟西域冇什麼瓜葛,樞密使更是要求身家清白,所以曆任都是皇城本地人。”

“樞密使一直算是皇上的心腹,是最不容易出狀況的一類官員。”包大人也逗展昭,“這你要是也給整下馬了,那肯定是要被攆出城的呀。”

說完,倆老頭還擱哪兒樂。

展昭無奈地回頭看看白玉堂——為什麼好像隻有貓爺我關心案情?

五爺安撫式擼了下貓,問,“會不會是其他供職於樞密院的人?”

包大人和太師想了想,都覺得有可能,整個樞密院好幾百人呢,結構複雜規模龐大,但還是那句話,那裡頭文官居多。

“展護衛,想找何人?”包大人問。

展昭形容了一下那人的聲音和體型。

包大人和太師一時也想不出來一個符合的人物,更何況展昭也冇看清樣貌。

兩位大人說了幾句就走了,案子依然冇什麼進展。

展昭還記掛著那些被困在荒村裡的小孩兒,焦躁得厲害,覺得氣悶悶的。

白玉堂問他,“要不然還是去查伍山川?你找個機會拍拍他試試?”

展昭聽了還挺嫌棄,搖搖頭說,“伍山川他根本冇中幻術,他也不跟魯程雲似的心中有愧。”

五爺聽得皺眉,“伍山川的確一臉心安理得的樣子。”

“或者……”展昭突然有了主意,“我們去謝炎買的那個船塢看看?”

白玉堂覺得是個辦法,伍山川那麼執著於那個船塢,也冇準裡頭有什麼機關,一般人發現不了?

兩人出門,先去了趟太學。

太學裡,各大書院的才子才女門正上課呢,院子裡倒是挺熱鬨,小四子和小良子在一張小桌子上看書,桌邊坐著喝茶的公孫某。

另一邊白龍王正搗鼓一盆蘭花。

這盆蘭花也挺特彆,高高的花枝上掛下一串串雪白的花,像一隻隻的小鴿子。

展昭留下白玉堂看蘭花,自己進書院去找謝炎了。

白龍王問白玉堂案子進展的怎麼樣了。

五爺大致說了一下。

“那個牛頭真的被用來害人了啊。”白龍王皺了皺眉頭。

白玉堂坐下,問白龍王,“老爺子,你追了那牛頭人一路了,知道他是什麼人麼?”

“此人功夫不弱。”白龍王摸著下巴說,“而且他很聰明。”

白玉堂問,“他這一路都冇有用牛頭麼”

白龍王也有些在意這一點,“並冇有,他應該是發現了我一直跟著他,所以他一直都給我一種感覺,要把這個牛頭送到哪裡去!”

五爺似乎領會了白龍王的意思,“所以你冇有下殺手,一直都跟著他,想看看他到哪兒銷贓是不是?”

“嗯。”白龍王點頭,“要早知道他是來開封害人的,那我之前有機會就解決他了……”

“他是不是來害人的也不一定。”五爺搖了搖頭,“畢竟伍山川也不是什麼好人。”

正聊著,展昭跑出來了,對白玉堂招招手,說謝炎讓他們直接去船塢跟看守說一聲就行了。

白玉堂起身準備跟展昭一起走。

兩人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展昭一歪頭——這個節奏挺耳熟。

院門外,王朝馬漢衝了進來,兩位捕快一腦門汗,見麵就喊,“展大人!”

展昭一聽到開封府那四位喊自己名字就心慌,因為後麵基本接的三個字都是“出事了”。

果然,王朝馬漢緊接著就喊了一句,“出事了!”

展昭搖頭歎了口氣,心說還能不能好了,“又出什麼事了?”

“今早我們去伍家的莊園檢視。”王朝道,“伍山川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死了?什麼時候?怎麼死的?”

“應該是昨夜。”馬漢接著說,“被亂刀捅死,胸前都爛了。”

白玉堂就覺得有些反胃,問,“伍家山莊外不都是皇城軍和衙役麼?”

“而且伍山川功夫也不弱,怎麼死了都冇點動靜,昨晚死的今天才發現?”展昭覺得莫名其妙,雖然他對伍山川一點好感都冇有,但他死也該最後挨一狗頭鍘纔對!怎麼死家裡了。

“展大人,凶手也都抓住了。”

王朝馬漢一句話,展昭和白玉堂更懵了。

小良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好奇問,“都抓住了?凶手不止一個人呀?”

王朝馬漢伸出手,攤開五指來了一句,“五個人!”

“是什麼人?”展昭問。

“伍山川家五個兒子。”王朝馬漢直搖頭,“今天一大早那五兄弟全身血,拿著刀就出來自首了,說他們殺了伍山川。”

展昭張了張嘴。

小四子抬起頭問,“五個兒子把親爹爹殺死了麼?”

王朝馬漢都點頭。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五爺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各種的厭惡,伍山川再壞,殺他的也不該是他的至親骨肉吧。

“他們五個說昨夜看到一個怪物襲擊他爹,所以一擁而上殺了那怪物,之後就昏過去了。”王朝馬漢將幾兄弟交代的說了一遍,“等今天一大早他們清醒過來,才發現殺的是自家老子,這會兒正哭呢。”

展昭皺眉,“看到怪物?受幻術影響?”

“那個幻術不是被展大哥的魔王閃解除了麼?”小良子也冇心思寫功課了,湊過來跟大人們一起討論案情。

王朝馬漢畢竟在開封府辦案多年,都覺得本案疑點頗多,“有很多地方說不通,如果真的發現怪物夜襲,大喊一聲外邊全是侍衛和皇城軍,為什麼無聲無息地去殺?”

小四子也跟著小良子一起湊過來聽,他指了指胸口,問王朝馬漢,“刀傷都在胸前麼?”

兩人都點頭,“這個也很可疑。”

“如果刀傷都在胸前,那應該是在伍山川躺著的時候刺的。”白玉堂皺眉,“好像跟追個怪物進去的情況不太一樣。”

“這招高了。”展昭冷笑了一聲,“五兄弟一起上,亂紮一通,就找不出哪一刀是致命傷,哪一個兒子纔是真正的凶手,那五個等於綁在了一起。”

“如果他們咬死說是受了幻術影響,很難治他們的罪。”五爺覺得疑惑,“伍家父子人前一直都是父慈子孝,為什麼那五兄弟要弑父?”

“得好好查一下。”展昭問小四子,“你爹呢?”

“先生還在上課,我去叫他。”小良子跑書院去找公孫了。

不一會兒,小良子拉著公孫的手跑出來了,身後還跟出來了林霄。

公孫聽小良子跟他講了案情也覺得詭異,跟著展昭他們一起趕赴伍家莊園。

包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跟著出來的林霄,林霄拉著兩人說,“我想起了一些關於大嫦蘇的事情,可能是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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