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房內，李雨果拿出了十五萬，這也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
李雨果知道這個道理，給人一筐魚，不如給他一根魚竿，教他捕魚的方法，但現在的劉芒已經被楊麗華的債務壓得喘不過氣，最近的罰款都是李雨果資助的，所以現在的劉芒基本上是一無所有。
如果自私一點，劉芒完全可以甩了楊麗華，而楊麗華可能會重整舊業，也可能會離開這個城市，反正她的生活想要有所轉折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而劉芒就可以趁機繼續追尋自己的目標和理想。
但是他冇有那麼做，對楊麗華依然是無微不至，依然是全心全意，也許她是他的初戀吧，又或者是他真的動了感情吧。
李雨果不知道，但是他清楚，如果不幫助劉芒，很可能這個人的未來就要毀了……
劉芒是曾經的李雨果，但現在的劉芒已經不是了。
當初大學畢業後，來到龍京打拚的李雨果，似乎更純粹一點，也更加單純一些，遠冇有現在那麼複雜。
同樣的現在的李雨果也不是劉芒，倆人已經是完全不一樣的倆個人。
“阿飛，你將這些錢交給阿芒吧。”李雨果說道，他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張飛搖著頭，他笑了笑：“李哥，要我說句實話不？”
“你說。”
“你不該再幫他了，真的……現在他正在一步步的落入深淵之中無法自拔，以前我剛認識阿芒的時候，他好奇完整，雖然窮，但是有夢想，有夢想雖然在那些中年社畜的眼裡顯得很可笑，但是在我們這個年紀，是支援我們向前走的唯一動力，李哥你知道夢想不？”阿飛並不熟練的拾起了一根香菸，抽了一口卻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他不會抽菸，但是想融入老街這個圈子裡麵，他不得不去學習。
雖然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李雨果趴在了陽台的扶欄上，他看著遠處的車水馬龍說道：“有啊……曾經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和很多應屆生一樣來到了龍京求職，我很想遇到小說情節裡麵的東西，你這回到的……意外英雄救美，然後得到白富美的青睞，然後見義勇為，遇到了警花，之後還有一身本事，比如醫術。算命、風水，然後得到一些名流人士的青睞，一路裝逼一路飛，嘿嘿……”
李雨果掐滅了菸頭，自嘲一笑。
阿飛樂了：“這是標準的都市小白文套路啊。”
“哈哈，是啊……但現實怎會那麼容易呢？我啊……和大部分人一樣，滿懷夢想來到了龍京，之後被現實打敗咯，每天為了房子、一口飯而奔波……”李雨果搖了搖頭，“然後呢，嘿……都是給房東打工唄。”
“哈哈哈……”阿飛笑了起來，但是那笑聲十分苦澀。
正好前麵劉芒來了，還拿著兩瓶可樂，上麵帶著水珠，應該是剛剛從冰箱裡麵拿出來的，李雨果將裝著前的黑色塑料袋拿起了起來，正要去給劉芒，但阿飛卻按住了李雨果的手，他說道：“李哥，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我們倆的親哥，但是你對他太關照了，反而會害了他……你這次能夠幫他解決燃眉之急，但下次呢？你總不能養他一輩子吧？他是個男人，既然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那就得做好獨自承受的準備。”
李雨果想了想，還是將手收了回來，因為他感覺阿飛說的有道理。
倆人接過了可樂，而劉芒有一句冇一句的說道：“阿飛，最近你一直在房裡麵，是有什麼好單子了麼？”
“嘿嘿，我接到了一本驚悚類的小說，我發現我對這方麵的小說很有天賦！”阿飛說道，“聽眾都破千了呢！”
“喲嗬，恭喜恭喜啊！”劉芒擺手道，拿起了可樂跟阿飛瓶口碰瓶口，乾杯。
阿飛喝了一口可樂，他打了個嗝兒：“你呢，小說的事情如何了？”
“我現在覺得自己特冇用，寫小說也寫不好，晚上擺夜宵也擺不好，雖然老街這裡的群租房便宜，但是算去一天的開支，七七八八已經所剩不多了，最近……最近麗華把她的手鐲賣了，不然這個月的房租都付不起了。”劉芒說道。
“你用自己女朋友的錢？”阿飛瞪大了眼睛。
劉芒的眼睛紅彤彤：“我也不想啊……”
就在這時候，李雨果看到劉芒的屁兜裡麵有一張紙，他將紙展開，發現是個化驗通知書，頓時他眉頭一緊。
劉芒咬了咬牙說道：“多虧了李哥，那些中藥很有效果，麗華的身體恢複了不少，她現在有了……”
自己的女朋友懷孕了，這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畢竟有什麼能夠比和自己愛的人有愛情結晶更幸福的事情呢？但是劉芒卻高興不起來，他蹲在了地上，捂著臉竟然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我真的冇有心理準備……我……我現在特彆想讓這個孩子生下來……但……”
“你他媽的有病啊！你們倆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媽的晚上辦事的時候還不把套兒戴上？”阿飛罵道。
劉芒擦了擦眼淚，可樂此時倒在地上，裡麵的飲料咕咚咕咚的流淌出來：“剛開始的確戴的，但是後來麗華說自己已經不能懷孕了，所以就冇有再戴，但我哪裡想到……”
“生個孩子不容易，是很大的一筆花銷。”李雨果長歎了一聲，“奶粉錢、尿不濕然後孩子有了，你還得添置各種嬰兒用品，現在龍京的母嬰行業就是暴利，隻要是和孩子相關的事情，收費都不是一般的高。”
“要多少？”劉芒抬起了頭，淚水鼻涕糊滿了他的臉。
李雨果看了他一眼：“最少十萬，這是最少……而且她有了孩子，你們如果不去領證，你覺得孩子能落戶？”
劉芒的嘴唇都白了，而這時候宮楚楚蹦蹦跳跳的拿著盒飯過來：“吃飯啦！來來來，樓下打了五份盒飯。”
“麗華呢？”劉芒說道。
宮楚楚將何妨放在了凳子上，她將摺疊桌打開，然後又把盒飯放到了桌子上：“她說身體有點不舒服，去醫院了。”
“哪家醫院？”李雨果又問。
“好像是附近的尚和醫院。”宮楚楚說道。
李雨果看向了阿飛，阿飛也看向了李雨果，倆人同時驚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