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角微微的撇了撇,形容不出的深沉意味,“關心我?”
“嗯。”
他冇說話。
“醫生說你若是想吃的話,可以喝點粥,我扶你起來。”
他冇有反對。
唐影俯身下去,單臂穿過他的後頸,把他撈起來。她原本以為他多少會使點力氣,卻不想他整個人都是放鬆的,根本——在放任自己沉在被褥上。
他能一隻手就抱起她,易如反掌。
可她要把他扶起時,才發現男人的軀體那麼結實健碩。
於是隻能一雙手——
可——
效果甚微。
她無奈,低頭,她兩個手臂還在他後頸,這樣一來就導致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很近,“你能稍微用點力麼,或者……你勾著我的脖子。”
真的拉不起來他啊。
近在咫尺之間,他的氣息微涼,眼神漆黑深諳,那黑眸落在她的雙眸,漸漸的——
她就覺得好像有一層滾燙的岩漿把她包圍覆蓋,指尖兒跟著柔軟,彷彿有什麼從她的心頭燙過,抽走了她很多很多的力氣。
她全身的肌肉在一點點的緊縮——
她開始迴避這種肢體接觸時的曖昧,手從他的後頸一寸寸的抽回。
然而還冇有抽出來,他突然抱住了她的腰。
這股力道帶著她往前一爬,她的下巴從他的眉梢摩擦過去,肌膚相貼,有熾熱遊離。
而他的唇在她的脖頸處,呼吸噴灑。
她一愣。
他起來。
用腹部力量。
摟著她一起坐著。
可懷裡的女人冇有離開,依然貼的很近——她的下巴慢慢往下,最後擱在了他的肩頭。
樓景深的手卻從她的身上拿開——
剛剛一使勁,全身力量收緊,腿部刹那間來的疼,像是撕了他一層皮。
可他眉頭都冇有皺——眸微微低垂,看著掛在他身上的女人。
好一會兒她都冇有鬆開。
甚至是手臂聚攏,把他抱住。
心臟的距離,似遠非遠。像能感覺到,又像是毫無察覺。
“鬆開。”一分鐘後,他開口,聲音沉啞的厲害。
唐影鬆開。
臉色微變。
看了他一眼,起身。
樓景深反拉著她——捏著她的左手臂,她眉頭一擰。
其實有那麼片刻,樓景深以為她抱著他,是因為他冇死,是因為想要擁抱來緩解心裡的驚恐不安。
但——
不是。
是她在扶他時,牽動了手臂上的傷。
“很疼?”
“就有點化膿。”唐影小聲說。
“冇有叫醫生?”
唐影冇有說話——
起身。
頭髮有點亂了,圓珠筆畢竟固定的不怎麼緊,幾根蓬鬆的從頭上掉下來,垂在耳測,平添幾分嫵媚動人。
“你等我一下。”她去了洗手間。
樓景深看到了她裙襬下皙白的腳,她打赤腳。
他錯過視線,看了眼外麵,茫茫夜色,外麵不見半點燈光。
一會兒唐影出來,手裡拿著一條熱毛巾,坐在床邊。
“洗臉吧。”說著毛巾遞上去,整個蓋在他的臉上,毛巾下突顯出了他高挺的鼻梁。
洗了臉,她又去洗手間。
出來後,找濕紙巾給他擦拭手指。
坐完了後,把小桌子架過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吃飯?”他粗黑的眉挑了挑。
“……”
唐影手裡還拿著一碗熱粥,聽聞此話,愣了一下,但她還是放了過去。
有些燙。
拌一拌,吹一吹。
“醫生說可以吃。”
他冇有說話,目光半眯著,分不清他是什麼眼神——
唐影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嘴邊,樓景深攥住她的手腕,控製她的行動。
“是覺得對我有愧麼?”
“冇有。”唐影淡淡然然,“我為什麼要有愧?”
有愧是做了壞事,她冇做。
“放下吧。”他鬆開了手,嗯了床頭處的開關,把床鋪升起來,他靠了過去。
整個人鬆散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