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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金如歸隻覺劍氣如虹, 劈麵而來,不得不硬生生收回揮向平煜的招式,身子一偏,往旁一躲。

隻覺耳旁一涼, 那劍堪堪貼著他的臉頰擦過,去勢如流星,突的一聲,釘入了身後那張拔步床的床柱,劍身雪亮, 嗡鳴不斷。

金如歸眸光一厲,眼見來人不在少數, 且個個武功不弱, 不敢稍有懈怠,不得不將陳爾升遠遠拋出, 以便騰出手來。

隨即使出摧心掌,劈向平煜, 一雙妙目卻不忘朝秦勇上下一瞟, 見她唇紅齒白, 分明是女子, 便笑道:“好好的女兒家不做,偏做男子打扮。”

李由儉奔在最前麵, 聽他語帶調戲之意, 大怒, 雙手微屈, 縱身一躍,使出鐵砂掌朝金如歸擊來。

平煜慣會把握機會,見金如歸分心,雙手連刀帶掌,刺出一刀。

金如歸托大,任平煜和李由儉左右夾擊,並不閃避,反倒雙手齊舉,麵色一沉,使出分筋錯骨手,隻聽骨頭咯咯作響,他雙臂突然暴漲數寸,一眨眼功夫,已經抓向二人的喉頭。

李由儉出自江湖名門,功底紮實,招式端厚,見狀,並不後退,反灌注全身內力於掌中,將鐵砂掌瞬間催到極致。

須臾,但見他手掌忽而變得熾紅,蘊含鋒利掌風,低喝一聲,揮掌而上,硬生生與金如歸對上。

然而下一刻,便覺一股怪異無比的內裡自掌心侵襲而來,心脈驟然被繃得緊如琴絃,隻要稍一動彈,便會暴裂而亡。

他心中一驚,冇想到這麼快便陷入命懸一線的境地,一時懊惱不已,想起金如歸畢竟一代梟雄,他委實不該低估了此人的內力。

然而他也知道,此時絕不能後退,若有半點灰心喪氣之意,隻會被金如歸的怪力趁勢反撲,全身功力儘喪,最後成為廢人,於是拚儘全力,硬著頭皮跟金如歸硬抵。

平煜卻深知金如歸的厲害,不敢直接跟其對拚,見他殺至,俯身沉肩,躲開這一爪,隨後往後躍開數步,好不容易躲開這要命的一招。

誰知一抬頭,瞥見李由儉麵如金紙,心知他已著了道,蹙了蹙眉,正要繞至對側,好幫他對付金如歸。

誰知金如歸不知練了什麼功夫,右手忙於跟李由儉對掌,左手卻彷彿長了眼睛一般,並不給平煜逃脫機會,轉眼間便化爪為刀,往後一探,撈向平煜的後背。

眼見便要抓住平煜的衣襟,誰知正在此時,右掌突然壓來一股重力,原本漸漸式微的掌力忽然重新變得熾熱,彷彿滔天巨浪一般生出巨力,無窮無儘向他湧來。

他眉頭一皺,往右一看,就見那少年身後突然又多出兩人,一個正是那名女扮男裝的女子,另一個,卻是名鬢髮斑駁的漢子,二人齊齊出掌抵在那少年背上,顯見得在用內力渡給那少年。

平煜見白長老和秦勇已及時給予李由儉援助,微忪口氣。

而另一邊,秦晏殊及柳副幫主等人也已前後趕至,瞬間功夫,便將金如歸圍了個密不透風。

他得以脫困,不再戀戰,往後躍開一步,快步繞至門前,往外一看,臉色微沉,擊了擊掌。

他心知金如歸即便再狂妄,也斷不可能獨自一人前來,多半還有後招。

少頃,便見許赫等人從牆頭躍入院中,急聲道:“平大人,府外來了好些刺客。”

平煜麵色無改,道:“還等什麼,弓箭早已備下,箭上餵了毒,你們立於牆上,不管來多少人,隻管射殺便是。”

許赫等人領命而去。

秦勇對柳副幫主道:“柳副幫主,速帶人去府外加強防守。”

平煜正要親自出府檢視,聽得此話,回頭看了看秦勇。

這時,李攸持劍從外頭奔來,遠遠嚷道:“平煜,來人約莫有四五十人,個個妖裡妖氣,武功一流,眼下已包抄府外,看著不好對付,多半是昭月教的教眾。”

金如歸聽得真切,唇角一勾,雙手招抵擋眾人招式,腳下卻倏的分開,勾了勾足尖,就見眼前一花,他腳上那雙珍珠白纏金線海棠花鞋尖忽然變出兩把鋒利至極的尖刀,刀鋒閃著幽藍暗光,分明有毒。

隨後他俯身一翻,在半空中團團旋了個筋鬥,雙腳上的尖刀劃過一道雪亮的弧線,刺向圍住他的人。

眾人麵色微變,忙不迭往後閃避,以免被這刀刃劃到。

如此一來,金如歸總算得以突圍,輕身一縱,揪住離他最近的餘長老的衣領,將他如破布般一把甩將開來,隨後雙臂一揮,騰空而起,破開窗棱,往外縱去。

眾人見他成功逃脫,忙施展輕功,拚命追上。

到了外頭,平煜和李攸卻已不在院中,金如歸欲追,就聽身後掌風呼呼,卻是白長老已經抓向他肩頭。

稍後,秦晏殊的劍也已刺向他背心。

他不得不暫且停步,分心對付秦門等人。

秦勇見狀況棘手,怕一時不防,叫金如歸擄走傅蘭芽,不免有些焦心,問秦晏殊道:“洪幫主呢?”

秦晏殊正極力用劍格開金如歸的摧心掌,聽見此話,吃力道:“洪幫主跟萬梅山莊的文莊主一道飲酒,暫未回府。”

金如歸冷笑道:“你們隻管叫幫手,洪震霆和文一鳴都曾是我手下敗將,便是一起上來,又算得什麼,今晚我勢必要稱心如願。”

說完,再不耐煩被這些人絆住手腳,麵色一陰,雙手合掌,身上內力暴漲,生生將秦晏殊等人逼退兩步,隨即清嘯一聲,勢如破竹,朝夜空中縱去。

平煜和李攸到了府中,果見外頭四麵八方如潮水般湧來了不少昭月教的教徒,個個手持彎月長刀,正與外頭的護衛纏鬥得不亦樂乎。

許赫等人揹著箭囊,彎弓搭箭,立於牆頭,一箭一個,正全力對付來勢洶洶的教眾。

然而那幫教徒卻越湧越多,且當中有十幾名女子,身如輕燕,招式狠絕,竟能以一敵三,不過片刻功夫,便突出重圍,躍上了府牆。

李攸驚訝地收住腳步,立於樹梢上細看,見這些女子每人衣裳不同,有的著綠裳,有的著黃裳,倒是都生得相貌出眾,忽然想起昭月教那十二名奉召,冷笑道:“看來這就是金如歸養的那十二名養女了,聽說都得了金如歸的真傳,單隻其中一人,武功便可能與當今武林大派的掌門人相較量,今日一見,此言非虛。”

平煜暗暗數了數,一共十一個,看樣子,獨缺了那名死在府外的紅棠。

見許赫等人勉強還能支撐片刻,便對李攸道:“金如歸還在府中,你先幫我抵擋片刻,我將傅小姐藏於密室中,免得她被金如歸擄走。”

李攸知道平煜極在意傅蘭芽,便半真半假開玩笑道:“去吧,我正要會會這些‘仙女’們呢。”

說著提劍在手,先平煜一步躍下。

平煜不敢耽擱,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到了內院,剛要去往傅蘭芽的院落,卻見前方不遠處樹葉簌簌作響,黑影一縱而過,而與此同時,白長老等人的喝聲從身後傳來:“金如歸!”

平煜一驚,這才知道金如歸竟已躍出重圍,趕到了內院,看情形,過不多久,便會摸到傅蘭芽所在的院落。

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直往前方那黑影追去,然而金如歸輕功當世少有人能及,他追了一晌,始終離金如歸有數丈之遙。

而這時秦勇等人也已趕到了平煜身後。

他們皆知金如歸手段殘忍,唯恐傅蘭芽落入其手中,彼此顧不上說話,一路緊追金如歸,咬住他不放。

片刻,金如歸果然躍過層房疊瓦,將目標鎖在傅蘭芽所在的那個並不起眼的小小院落。

他目力極強,見院中光線昏蒙,幾間廂房黑漆漆的,悄無聲息,然而幾叢秋菊點綴其中,雅靜非常,分明是個極宜頤養之處。

他心中一動,躍上牆頭,正要巨梟般往院中俯衝而下,就聽耳後傳來銳利響聲,直直朝他後腦勺襲來。

那東西來勢太凶太厲,躲已經來不及,他不得不收住招式,一凝神,將內力抵至後腦勺處。

隻聽噗噗數聲響,東西飛濺,金如歸竟硬生生頂開平煜揮來的透骨釘。

然而就是這一耽誤的功夫,秦晏殊又冷冷擲出一劍,行意宗一位善使鞭的長老更是使出一條銀白赤練長鞭,去勢如蛇,纏住了金如歸的腰身。

秦勇等人見得手,忙齊力往後一拉。

就見金如歸被拉得身形一晃,他索性順勢往後一翻,穩穩落於地上,掃眾人一眼,輕蔑地笑了聲,正要運力將此繩崩斷,誰知此繩裡麵夾著銀絲及剛刃,極為堅硬,一時竟未崩斷。

再要運力,平煜已經從他身旁掠過,躍入了院中,譏笑道:“金尊主,你可想明白了,坦兒珠牽涉甚廣,你若隻是出於好奇來攤這趟渾水,惹惱的可不隻錦衣衛,往後你昭月教再想在江南橫行無忌,恐怕是不能夠了!”

說罷,不等金如歸驚訝地揚眉,單臂撐著圍欄躍入廊下,疾步到了房前,踹開房門。

與此同時,秦勇也已撇下眾人,緊跟在平煜身後進了院。

傅蘭芽主仆早已聽得院中動靜,正手忙腳亂穿衣裳,好不容易穿好,平煜便已進了房,幾步到了跟前,一把抓住傅蘭芽的手,隻道:“走。”

說著,匆匆拉著傅蘭芽走向後窗,到了窗前,將她托舉到窗沿上。

傅蘭芽從未見平煜如此急迫,心知外頭之人恐怕非同小可,不敢多問,到了窗上,自顧自吃力從窗上爬下,立在後窗外,等著平煜和林嬤嬤出來。

誰知就是這短短功夫,金如歸已繃開那條赤練繩,風一般進到房中,見房中不見年輕女子,心知傅蘭芽已逃走,出掌如風,二話不說纏鬥上平煜。

口中不忘調笑:“平大人,你踩了我的裙子,卻一句話不說就走,未免太不地道,怎麼著都得賠我一條裙子才行,平大人眼光不差,不如,改日親手給我挑一挑?”

平煜譏笑:“金尊主真是病得不輕。”

傅蘭芽在外頭聽見,扶著窗沿,往屋內一望,就見說話之人似乎是個婦人,可惜出招快如閃電,看不清相貌,平煜持刀招架,銳光交錯,雖暫時看不出頹勢,卻說不出的驚心動魄。

她惴惴不安地看了一會,擔心林嬤嬤在房中受傷,悄聲喊道:“嬤嬤。”

恰在此時,秦晏殊等人追入房中,見狀,忙從四麵將金如歸包抄住。

平煜一得脫困,便往傅蘭芽處大步走來,等到了窗前,撐臂從窗上躍下,不由分將傅蘭芽背起,快步往外奔去。

傅蘭芽趴伏在他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頸,忍不住回頭往後看道:“嬤嬤。”

平煜冇好氣道:“金如歸冇空對付她,秦當家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受傷,我先將你藏到密室,旁的事,稍後再說。”

傅蘭芽便不再說話,強敵當前,平煜保護她一個也是不易,好不容易帶她出圍,若再返回去找林嬤嬤,隻會前功儘棄。

隻是心裡仍七上八下,不斷在心中祈求,林嬤嬤萬莫有什麼閃失纔好。

一路到了外院,平煜剛揹著傅蘭芽進到外書房所在的院中,便聽身後打鬥聲傳來,顯見得金如歸已追趕而來。

他忙上了台階,推開房門,將傅蘭芽放下,掩上門,拉著傅蘭芽往那幾排頂天立地的書櫃走去,機關正藏在書櫃後的牆上。

這宅子還是當年還未從金陵遷址京城時,太|祖皇帝賞給西平老侯爺的老宅。

西平老侯爺因征戰多年,飽嘗戰火,甚喜研究密道機關,在世時,曾在宅子裡做了不少手腳。

當年平家出事時,這宅子被罰冇,恢複爵位後,新皇又將平家一眾家產發還。

平煜生長在京城,幾乎未來過金陵老宅,卻也知道府中都有哪些密室和機關。

譬如書房這道密室便設得極妙,一旦藏入其中,鎖好裡頭的暗鎖,水火不進,就算外頭人找到暗門,也無從闖入。

他打算先將傅蘭芽藏在裡頭,等逼退金如歸再說。

誰知剛到書櫃前,還未來得及啟開開關,視窗忽然傳來炸裂聲,卻是金如歸已破開窗戶,闖入房中。

平煜麵色一沉,眼看已來不及藏入密室中,左右一顧,轉而拉著傅蘭芽繞過書櫃,拉開牆上一個隱形門,趁金如歸未發現前,將她塞入龕在牆下的一個小密室中。

這密室極小,也比不得那間大密室固若金湯,卻暫時可掩人耳目,

傅蘭芽心驚肉跳,任平煜安排,一句話不敢說,乖乖抱著膝在門後坐好。

平煜蹲下身子,看著傅蘭芽,微放了心,聽秦勇等人殺得激烈,正要將門關好,誰知剛一動,眼前一花。

再一運氣,胸中氣息卻無比滯澀。

正自驚疑不定,忽然手背上傳來一陣銳痛,低頭一看,卻見手背上不知何時已劃破了一道細長口子。

這纔想起,剛纔跟金如歸近身打鬥時,曾險些被他腳上的尖刀劃到,原以為已躲開,冇想到竟還是著了道。

念頭閃過,毒素侵入心脈,他意識昏沉起來,思緒變得極為混亂。

僵了一瞬,他出於本能,吃力地抬起手,想用最後一絲力氣替傅蘭芽關上門,也免得她被金如歸發現。

無論如何,護得她一刻是一刻。

誰知手剛一抬起,便重重落下,緊接著,眼前也模糊起來,連背上都細細密密沁出一層汗。

傅蘭芽一轉眸,見平煜麵色不對,一驚,忙傾身向前,細看他神色,就見不過一眨眼功夫,他瞳色便染上一層淡藍,身上肌肉更是僵硬如鐵,說不出的詭異。

她看得心中直顫,低聲道:“是不是中了毒?”

平煜此時已口不能言,喉間如塞了異物,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傅蘭芽一顆心駭得幾乎冇從嗓子眼裡蹦出,見他麵色發青,呼吸也越發急促,越發篤定他中了毒。

正急得不知何時是好,忽然腦中白光一閃,想起她片刻不離身的那包母親留下的解毒丸,那藥連上回鎮摩教的烈毒都能對付,真可算得能克百毒,不管平煜遭了什麼暗算,何妨一試。

想到此處,目光一定,忙從袖中取出那荷包,取出藥丸,給平煜服下。

那藥入口便化,服下未多久,平煜眸中的淡藍便漸退了幾分。

再稍後,呼吸也沉緩了下來。

傅蘭芽看得真切,心中大喜,扶著平煜,忙用帕子替他拭汗。

所幸的是,金如歸被白長老等人圍了個密不透風,又嫌屋中狹小,一邊打一邊往外退,幾招過後,一行人已退至書房外的廊下,無暇發現藏在書桌後的平煜和傅蘭芽。

那藥有奇效,平煜身子漸漸鬆懈下來,意識卻仍未徹底醒轉。

他怔忪了片刻,有些僵硬地轉頭一望,見傅蘭芽正焦急地望著自己,而自己嘴裡分明有些藥氣,恍然意識過來,怕是傅蘭芽用她母親留下的藥丸救了自己。

怕金如歸突然闖入書房,他忙要將傅蘭芽藏於牆內,可一動作,胸中氣息仍舊紊亂,可見餘毒仍在慢慢化解中,一時未徹底消退。

傅蘭芽看在眼裡,也知平煜一時半會不能完全恢複,正要說話,隻聽一聲巨響,書房兩扇門齊齊破開,卻是餘長老被金如歸一掌擊中,整個身子跌入房中。

下一刻,一雙光溜溜的雪白**在月光的照耀下進到房中。

傅蘭芽寒毛一豎,隻覺這情景詭異無比,平煜卻已經掩住她的口鼻,一把抱著她藏入了牆中暗門,順手將門關上。

門一關,便跟周圍白牆融為一體,半點痕跡看不出,彆說此時屋內未點燈,便是在日光下,也斷難發現端倪。

他眼下內力未恢複,若跟金如歸硬拚,無異於自尋死路,便打算在牆後稍歇片刻,等功力恢複後再出去。

因牆後暗室狹窄,傅蘭芽隻得坐在他腿上,兩人貼在一起。

暗室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打鬥聲卻隔著牆板,一聲一聲,清晰無比地傳進來。

傅蘭芽僵著身子坐在他腿上,極想問問他身子如何,卻不敢開口。

平煜唯恐傳出動靜,會叫金如歸發現傅蘭芽,也沉默異常。

初始時,他全神貫注留意內力的變化,自覺凍住一般的內力漸漸如堅冰遇熱般化開,心知不過片刻,便能恢複如常,暗歎那藥果真有奇效,越發對傅蘭芽的母親好奇。

念頭剛一起,便覺她不知是羞澀還是不自在,在他腿上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

於是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她渾圓柔軟的曲線。

身子深處彷彿湧過一陣暖流。

他頓時生出種不好的預感,忙將注意力放到外頭戰況上。

誰知到底晚了一步。

察覺身子發生變化,他叫苦不迭,卻也詫異自己內力並未恢複,竟半點不妨礙起些不起的反應。

他臉熱得直髮燙,再顧不上旁的了,忙扶著傅蘭芽的胳膊,將她推開一些,打算趁她未發現前,借過避出去。

傅蘭芽這時也已發現身子底下有東西,不由微訝,剛纔平煜連動都未動,不至於調整繡春刀的位置,因此這東西絕不會是刀柄。

隻覺那東西不依不饒,極為像武器,默了默,既詫異於這東西的不請自來,另一方麵,心底存了許久的疑問也越發蠢蠢欲動。

正要悄悄問他是什麼東西,忽覺平煜身子一動,似乎有要走的打算,驀地想起他回回都對這問題避而不答,這回多半也會如此。

她不滿地蹙了蹙眉,難得兩人正在一處,若錯過這機會,下一回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確認了。

靜了片刻,再也忍不住,不動聲色往下探去。

因平煜無處可避,地方又委實太過狹窄,她終於在他起身前得償夙願。

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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