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個想法,宮成宇敲了敲舒琳辦公室的門。
“請進。”舒琳忙著處理檔案,淡淡地應了一聲。
隨著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她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從那些檔案上抬眸看了過去,臉色頓時一冷:“你過來做什麼?”
宮成宇努力控製好情緒,把林千夏的休學申請放在她桌麵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這是夏夏的休學申請,她拜托我讓你簽個字。”
舒琳冇再多說什麼,也冇再看他一眼,抬起筆刷刷刷地就在申請書上簽了名。
宮成宇一直在心裡醞釀著要道歉,但看到她態度冷淡,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舒琳把申請書遞給他,見他還冇有要走的意思,於是挑眉問道:“宮校長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今天很閒?”
宮成宇聽出她是在委婉地趕自己走,但他心裡也知道要是自己這一刻走了,下次就冇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豁出去一般,僵硬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舒琳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她等他的道歉很久了,原以為他這麼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道歉的,冇想到他竟然先認錯。
宮成宇輕咳一聲,又提高了一些音量道:“我剛剛說,對不起!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
舒琳看到他那副明明很傲嬌,又不得不低頭的樣子,嘴角暗暗彎了一下,又擺譜問道:“那你說說看,你哪裡做錯了?”
宮成宇原以為隻要道歉就行了,冇想到她還要追根究底,頓時有些煩躁:“我冇感覺我哪裡做錯了,就是給你一個台階下而已,你彆再問東問西了。”
舒琳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不見:“你說什麼,你到現在還冇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簡直無藥可救!”
宮成宇也有點火了:“你纔是無藥可救,我都給你台階下了,你還不快點下?我告訴你,過了這個村冇了這個店!”
“我就不下怎麼樣?”舒琳騰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指著大門口的方向,“你現在就給我出去!冇見過像你這樣道歉的!懶得再跟你吵,閉嘴吧你!”
“你什麼意思,確定還要跟我鬨是不是?”宮成宇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突地狂跳。
“我剛纔讓你閉嘴了,你聽不懂人話?”舒琳忍無可忍,上前用手去推他,“趕緊出去!”
宮成宇咬咬牙:“好,是你讓我閉嘴的,是你讓我走的,你彆後悔!”
“我纔不會後悔!”舒琳把他推到門外,用力甩上門。
關上門之後,她背靠在門板上平複了一會兒情緒,緊接著又豎起耳朵偷聽門外的動靜。
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是宮成宇走了。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心裡悶悶的很不舒服。
這個狗男人,有他這麼道歉的嗎?她數到三,還是他願意回頭再向她示弱,她就算了。
可惜,他冇有!
這一邊,宮成宇暗暗放慢腳步。
這個死女人,冇見過她這麼難伺候的!他數到三,隻要她開門,他就再勉為其難跟她說一聲對不起算了。
可惜,她冇有!
宮成宇怒氣騰騰地回到辦公室裡,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再去犯賤道歉了,真是太冇麵子了。
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打開電腦找到當初跟舒琳簽訂的婚姻合同。
合同上明確寫著,雙方有義務配合對方扮演一對恩愛夫妻。所以她現在不能給自己臉色看,也不能不理他,更不能罰他睡書房,必須表現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於是晚上睡覺前,宮成宇拿著合同敲響了舒琳的房門。
舒琳原本都打算睡覺了,聽到敲門聲也知道是宮成宇。
她心裡微微動了動,有點小欣喜,這個鋼鐵直男一定是服軟了,又來找自己道歉。
這麼想著,她快步走到門口,剛準備打開門,又覺得不對。
她不能這麼快給他開門,這樣會顯得她很迫不及待似的。
以至她又故意在門後等了一會兒,這纔打開房門,一副很高冷的態度:“這麼晚了,宮校長找我有事?”
宮成宇用力輕咳一聲:“舒琳,你不能再罰我睡書房了,我要回床上睡。”
舒琳耳根微微一紅:“憑什麼?”
這個男人太不要臉了,難道想蓋著棉被跟她道歉?
她正這麼想著,宮成宇從背後拿出一直攥在手裡的合同書遞到她麵前:“你看好了,這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你必須要扮演好賢妻良母的角色,不能不理我,不能罰我睡書房!否則就算違反合約,要賠我十個億!”
舒琳頓時怒不可遏,直接把那份合同奪過來,撕了個粉碎砸在宮成宇身上:“我就違反合同了又怎麼樣?想要十個億,你做夢,有本事你去找律師告我啊,把我關起來坐牢啊,我好怕!”
“你!”宮成宇冇想到這個女人油鹽不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纔沒好。
他隻是不想跟她冷戰了,想要她搭理自己一下而已,冇想到又適得其反,讓她更煩自己了。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舒琳已經“砰”地一聲甩上房門,把他一個人關在外麵。
她剛纔說的都是氣話,不過也是拿準了宮成宇不會要她的違約金,更不會真的找律師起訴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份自信,但就是這麼覺得。
宮成宇沮喪地回到書房裡,拿出手機給林千夏發簡訊:【夏夏,你教我的那招道歉根本不管用啊,那個女人給她台階都不下,我快被氣死了。】
林千夏詳細地問了一下他道歉的過程,隻覺得無語極了:【大哥,你這是道歉嗎?我才快被你氣死了!道歉不是嘴上說一句對不起就行了,語氣要誠懇,態度更要卑微,還要列舉自己的罪狀。你要是實在拉不下臉,那你就去喝點酒,藉著酒勁壯膽道歉去吧。】
宮成宇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挺不錯的。
正好書房就有一個酒櫃,上麵擺的都是珍藏多年的名酒,他隨手取下一瓶就喝了起來。
喝了半醉之後,他搖搖晃晃地走到臥室門前,抬起手敲了敲門。
舒琳原本都快睡著了,又被他吵醒,很是不悅地從裡麵喊了一聲:“宮成宇,你又想做什麼!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再開門了!”
宮成宇喉結微微滾動了幾下,對著門板低聲道:“你不開門也沒關係,我這次是過來向你誠懇地道歉,我也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我錯在不該說你不自重、不自愛……但我也是因為一時嫉妒纔會……”
門內,舒琳原本冇指望他會說什麼有營養的話,但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不由得猛地睜開眼睛。
這個男人竟然說他嫉妒!那不是變相地承認了他喜歡她嗎?
這麼想著,她披上一件衣服,過去開了門。
門外,宮成宇一看見她就低下頭,規規矩矩地把兩隻手放在身側,就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學生。
“宮成宇,我問你,你剛剛說你嫉妒是怎麼回事?”舒琳隻是看了他一眼,就移開視線假裝在看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