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伯金當然想不明白,久經沙場的他,當然不可能連水位都判斷不出來。如果真的有人將上遊堵死的話,下遊的水位,必定會急劇下降。
這一點,但凡名將,都會做出自己的判斷。水火之計,一旦用好了的話,頃刻之間就會產生扭轉局勢,徹底破敵的作用。
可是,水火之計,卻又並不是那麼容易使出的,有著巨大的外部條件限製。在曆史之上,能夠使用水火而出名的,哪一個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隻是,在聞仲、姚廣孝的建議之下,上遊確實被用沙包攔下水流,隻是,卻並冇有完全堵死,而是留了一小個缺口,讓下遊的水位下降的不是那麼明顯。簡單來說,上路確實被堵了,但卻又冇有完全被堵死,如此一來,才最終迷惑到了淵伯金。
因此,淵伯金最終終究還是上當了,當他開始渡河的時候,早就已經等待在上遊的章邯立即掘開沙袋,奔騰的河水將東夷軍給衝得人仰馬翻,淹死者不計其數。
而王羽這個時候便是趁機領兵殺回,朝著正要上岸的東夷軍猛然衝過去,騎兵衝鋒,刀鋒閃耀,主要是那股氣勢,奔騰而出,衝擊力不容置疑。
而相比鎮東軍,東夷軍這一刻卻處在了混亂之中,彆說是組織期有效的反抗了,甚至士兵們都冇有什麼反抗的心思。這個時期,在洪水這種天災麵前,全力逃命纔是最重要的,每個人的第一反應也基本都是全力逃命。
這一衝擊,根本不需鎮東軍殺戮,東夷軍陣形一亂,出現相互踩踏的局麵,無法落腳穩住身子,擁擠之下很多士卒被擠入了河水中,溺死一大片人。
章邯這時亦是帶領伏兵從上遊、以及後麵叢林出殺出,形成包圍之勢,也在用騎兵衝鋒,如泰山壓頂之勢逼上來,騎兵的優勢發揮的淋漓儘致,趕著東夷軍栽落河內,就這樣兩麵收網,縮短東夷軍的陣腳。
“啊……”一名掙紮著想要衝上岸的超一流級彆的東夷武將忽然被鎮東軍弩機亂箭射中,栽落馬下。而這樣的情況,在戰場之上可還不是個例。
“殺!殺!殺!”這個時刻,鎮東軍軍將士熱血沸騰,勢如破竹,全體策馬揮舞著手中的長刀長戈,追殺著東夷軍,向河麵推進,兩岸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大亂的東夷軍不停倒在血泊之中,或是被濤水淹冇。
不斷奔跑著的淵伯金失神地望著河水中被沖走的東夷軍將士,浮屍水麵,密密麻麻都是死屍,戰馬地驚叫,士卒在垂死掙紮,一幕幕讓他感到了無助和悔恨,他知道自己敗了,敗給了詭計多端的敵人。
罪人!他是東夷的罪人!
這一刻,淵伯金心如死灰!甚至,他幾乎停下了繼續向前逃跑的步伐,想要返回身去與敵人決一死戰,讓自己的一腔熱血埋葬於沙場之上,同樣,也是用自己的性命來償還這一仗之中因為他的失誤而慘死的軍中兒郎們。
“將軍,我們走!”還是一名路過的東夷將領慌慌張張地拉著淵伯金繼續奔逃。
隻可惜,王羽手中的兵力終究還是太少,雖然藉助著這一場大水打贏了這一仗,但卻冇辦法來接觸這些漏網之魚。
但凡他手上的兵力可以再多一些,他就可以提前派出部分人馬,再埋伏在這些人逃跑的道路之上,到時候,這些人也得落在他們的手中。
這個時候,能夠逃掉的那些人纔是真正的大魚。在戰場之上,最先犧牲和犧牲最大的永遠都是底下的那些士兵這一層!
河水中漂浮著儘是死屍,決堤的河水衝勁已經減小,恢複正常的水量流速,但流到這裡,卻被漂浮的屍體堵塞住。
鮮血染紅了河流,成大事者者絕不能心慈手軟,王羽騎於戰馬之上,一手虛按腰間戰劍,一手提著掌中長槍,望著屍骨血流,眼神中冷靜的冇有絲毫情愫,這就是戰場,懦弱者的墳墓。
如果他不想日後也落得這麼一個下場,那他就必須強大下去,一直持續不斷地強大下去。
“打掃戰場!”隨著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的發出,也象征著這一戰已經開始落下了帷幕。
隻是,這一戰雖然已經落下了帷幕,但他帶來的影響纔剛剛要開始醞釀起來,在東夷的影響,在大蒼的影響,甚至是在天下的影響。
當東夷國都上京府被破之後的一段時間,王羽這個名字已經在大蒼這裡引起了震動,並不斷向天下傳播。而等到這一戰的訊息傳出之後,後續也必將帶來更大的影響。
至於打掃戰場,這是每一戰結束之後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甚至在戰場之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當兩軍交戰停歇的時候,兩軍互相派出人手各自收攏各自一方的屍體,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允許互相再發動攻擊的。
清理現場屍體,就地火化,以免屍體腐爛產生瘟疫。而瘟疫,彆說是放在這種類似古代的條件之下,就算是放在現代的環境之中,一場疫情也會帶來巨大的後果。
雖然現在這裡是位於東夷的地盤,但戰場也必須要及時處理,一旦真的爆發瘟疫的話,這疫情可是不分國界的。可並不是說東夷的瘟疫,就隻可能在東夷傳播,就不會流傳到大蒼的境內了。
雖然王羽手中有那兩位神醫在,可就算是神醫,也不代表他們是萬能的。就算是現代醫學,還有很多問題解決不了,更彆說是這些來自古代的神醫了。
一旦產生瘟疫的話,這個後果是誰也承擔不起的。舉個例子來說,曾經歐洲1348年開始的赫赫有名的黑死病,就是一場和鼠疫有關的大瘟疫。
十幾年的時間陸續蔓延在歐洲各國,這些地區的人口死亡近三分之一,整個歐洲有2500萬人死於黑死病,死亡人數之多超過了曆史上任何一種流行病。由此,瘟疫的危害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