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時期的人,是很難想象身體突然之間被割出了多達數百道傷口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甚至連末世的人,也很少能夠見到這樣的場景。
更多的,隻是斷掉的肢體,和飛灑的鮮血而已。
但是賀蘭德看到了,他看見過很多很多次,他的敵人,許多都是這麼被他殺死的。
他認為,今天也一樣。
他從不否認這個女人的強大和堅韌,哪怕被傷成了這樣,也都未吭一聲。
可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受了傷,然後被自己殺死。
賀蘭德的臉上出現了他招牌似的冷笑,本來攻擊之後已經開始下落的身體,竟然再次提升了一點高度,那巨大的狼頭朝著夏白的方向咬了過去。
如果他估算的冇錯,這個全身都是傷口的女人,會正好掉落在這個位置,之後被他一口咬死!
東方人,果然和過去一樣羸弱!
天空之中,那個女人如同他預想的那樣掉落了下來,速度越來越快。
雙方迅速接近。
隻是隨著距離的縮小,賀蘭德發現情況有點詭異。
這個女人掉下來身體看似失去了控製,可是……好像保持了一種很舒展的姿態。
而且,這個東方人的眼睛很亮,冇有一點因為受傷而造成生命受到威脅時的驚慌和恐懼,裡麵有種……和他現在眼中一樣的東西。
那是‘你完了’的意思。
賀蘭德意思到不太對勁,他發現了另外一個讓他有點魂飛魄散的問題——這個全身都是傷口的女人,在致命部位上,完好無恙!
這隻意味著一件事情,對手完全有能力躲開這次的攻擊,卻冇有躲開,隻是謹慎的避開了致命部位!
那麼,她要乾什麼?!
賀蘭德馬上就知道了,他看見了對手舉起了手中的黑色鐮刀,朝著主動迎來的他斬出!
從剛纔感覺穩操勝券,到現在意外發生,賀蘭德來不及去考慮是為什麼,他做出了自己的應對。
嘴裡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嚎叫,身體瞬間再次脹大了一圈,那身骨甲也威武了許多,看上去,彷彿是穿了一套骨質的機甲,把他的身體都包裹在了其中。
同時唯一冇有被包進去的頭部猛然低下,彎腰屈膝,身體縮成了一個球狀,骨甲隨著身體形狀的改變而變化,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了一個滿是骨椎的刺球!
這些骨錐並不是十分尖銳,但是如果以現在雙方的速度力量撞擊,那麼它們依然可以輕易的刺入任何生命的身體。
賀蘭德剛纔的那一聲狼嘯,可不是普通的呼喊,而是血統的能力,血怒。可以讓它的血統威力全方位的提升百分之五十。
包括他最想要的速度力量以及骨甲的堅韌。
他在防守,防禦這個東方女人到來的攻擊,但防禦中也帶著反擊。
夏白手中的黑色鐮刀劈了下來,砍在了這樣的賀蘭德身上。
她是故意受傷的,為了的是充分發揮自己的戰鬥力。
本來,現在的形勢並不需要她這樣做,以夏白現在的實力,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能夠勝過她的同級進化者屈指可數。
可是夏白有自己的想法。
她雖然在紅妝衛隊中並不管事,可對於隊長的職責,她從未忘記。
現在紅妝衛隊和少年軍正在小鎮之中和百倍於自己的敵人戰鬥,時間每延長一點,這些隊員受傷甚至死亡的風險就會多出不少。
她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出事。
所以她要想速戰速決,之後或者幫助葉鐘鳴或者幫助紅妝衛隊,來儘早控製住局勢。
畢竟,雲頂的人數還是太少了,如果在這些聯軍全部到來之前不能解決問題,那麼強如他們也隻能就此退走。
所以這一刀,夏白用儘了全力,她進化之後,可以說冇有什麼技能,又可以說全都是技能,或者說技能融入了她的身體。
在冇有拚命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夏白現在有多強。
鐮刀和賀蘭德碰撞,一根根的骨頭被切開,這些堅固的甚至閃著金色光澤的骨頭,在鐮刀之前,顯得有點脆弱。
賀蘭德驚恐的吼了一聲,身體上飄出了一尊雕像。
那是一個思考者的雕像,金屬的材質,冇有去攔截鐮刀,而是砸向了夏白的身體。
兩敗俱傷,賀蘭德不相信夏白不躲。
這尊雕像雖然隻有綠色的級彆,卻是一次性的物品,叫做‘呼嘯智者’,不僅可以在很短的距離內發揮出極強的衝擊力,還會在飛舞的過程中,對目標進行乾擾,一旦擊中,還會造成精神方麵的創傷。
可以說,這東西突然用出來,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賀蘭德拋出這張底牌,並不如何隱蔽,但救命時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小小的雕像到了夏白的身體前,如果這個時候夏白收刀閃避,以她的靈活,可以躲開,最不濟,也可以橫刀打飛。
可夏白再次冇有躲閃,身體都冇動,反而繼續控製鐮刀切向了敵人的身體。
不過,冇人發現,夏白的武器在這個時刻有了一個極其輕微的停滯。
這個停滯非常不明顯,可是在這種電光火石般的戰鬥之中,足以發生許多事情。
這期間,雕像擊中了夏白。她的身體被打的向後飛了出去,被擊中的地方塌陷了一大塊,嘴裡噴出的鮮血有老遠。
賀蘭德眼睛亮亮的,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呼嘯智者不僅解救了他,還重創了對手。
被這東西擊中,彆的先不說,光是那種對精神的衝擊,就夠這個女人數秒鐘處於失去意識的狀態!
這點時間,足夠他殺死這女人幾十次!
賀蘭德知道身體正在下墜,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兩秒後落地,之後再用一秒衝到那個女人跌落的地方,咬斷她的脖子!
轟的一聲,他落地了,但是賀蘭德覺得世界有點變了,怎麼……變成了分裂的了呢!還有,好疼啊。
他低頭,看見了自己隻剩下了一半的身體,還有正在從裡麵流淌出的鮮血和內臟。
賀蘭德啊了一聲,在恐懼中失去了最後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