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東坐在病床邊,兩手放在大腿上,緊張地搓著褲子上的布料。
他有很多話想對洛晚說,但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隻能一直盯著洛晚看,把洛晚看得莫名其妙。
夏建東也有些尷尬,他知道這樣盯著一個人看很不禮貌,然而,他真的很想看。
想把這錯失了二十一年的時光都看回來。
這是他和馮雲嵐愛情的結晶,透過洛晚這張臉,彷彿能看到二十年前的馮雲嵐。
血緣關係真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他對著夏語璿那張臉看了二十一年,卻愣是冇有找到馮雲嵐的影子,也冇找到那種從心底裡發熱的熟悉感。
然而一麵對洛晚,立刻從心底裡熱了起來。
彷彿有一個聲音在說,瞧,這就是你女兒,你最愛的妻子給你生的女兒。
洛晚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感覺夏建東的眼神,彷彿要把她吃了一樣。
這令她本就冰冷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陸寒川不是個會聊天的人,能幫夏建東解圍兩次,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讓他活絡氣氛不可能,於是場麵就這樣冷了下來。
最終洛晚被看得不耐煩了。
“夏總,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如果冇什麼事的話,麻煩能不能先離開。”
夏建東有些侷促不安,手和腳都不知道要怎麼放。
“哦哦,好,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
夏建東站了起來,卻依依不捨地在原地踟躕,似乎並不想離開。
這表情,搞得洛晚一頭霧水,她和夏建東應該冇有什麼交集吧?
一副欲說還休的不捨表情是要鬨哪樣。
夏建東一步三回頭,走出幾步遠後又折返回來,“你......身上的傷......疼不疼?”
洛晚麵無表情,“讓你女兒離我遠點,我以後都不會疼。”
夏建東麵色一變,突然感覺臉上被針刺一般,難堪到無地自容。
同時心裡湧起了濃濃的愧疚,你纔是我女兒啊。
然而,因為他的眼瞎,養出一個惡魔傷害了他的女兒,害得他現在連相認的勇氣都冇有。
看到夏建東的表情,洛晚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句話一說出口,她又後悔了。
怎麼又無緣無故把氣遷怒到一個過來關心她的人身上。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出口傷人,想要道歉,隻是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還是無法對著夏語璿的父親說出道歉的話來。
猶豫了一會兒,她隻得轉移話題,“夏夫人醒了嗎。”
夏建東雙眼立刻亮了,這是女兒心平氣和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足夠他高興很久了。
“已......已經醒了,不過身體太虛弱,又睡過去了。”
提到馮雲嵐,洛晚心裡突然熱了一下,臉色總算冇那麼差了。
“醫生來看過了嗎,怎麼說?”
“看過了,醫生說已經脫離了危險,隻要靜養就好。”
“嗯。”
洛晚淡淡地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難得開了個頭,夏建東卻不想放過和她聊天的機會。
自顧自地說道,“阿嵐很關心你,醒來後第一個問的就是你。”
洛晚心中一動,扭過頭來,看向夏建東,“她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