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打出去,他有些緊張。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也不知道陸寒川休息了冇有。
陸寒川還冇有休息,他甚至還冇下班。
還冇和洛晚離婚的時候,他每晚都會準時下班,因為家裡有人在等。
哪怕兩人冇有交流,但呼吸著有她在的空氣,偶爾抬頭能看到她的身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離婚後他就迷上了加班,但每晚都是加到八、九點就回家了。
然而現在,他已經連續一週加班到淩晨。
有時候是淩晨十二點,有時候是淩晨一兩點,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才能稍稍填補心上的那塊空缺。
他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每次回到家中,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總會想起曾經這個家裡有個女主人,然而被他弄丟了。
他原以為那段短暫的婚姻裡,洛晚會是走不出來的那個人,卻不想她走得乾脆,毫不留戀。
而他,卻被困圍城,再也走不出來了。
他們曾經同居的那幢彆墅,他一次也不敢回去,把她生活過的痕跡都留在了那裡,卻帶走了關於她的所有回憶。
如影隨形,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他束縛。
有時候隻是早起刷牙,看到洗漱台上隻有一個杯子,他都會想起曾經,這裡是成雙成對的。
每當那時,離婚遲來的懊惱和鈍痛,總會一刀一刀將他淩遲。
每天泡在公司加班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公司的業績突飛猛進,又拓寬了好幾個業務,股價直線飆升。
每天看到公司市價不斷攀升,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把公司帶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走到了曾經爺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可是為什麼,心裡卻起來越空虛。
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呢,缺少了那個給他敗家的人,再龐大的財富也隻是一個數字罷了。
洛晚......
陸寒川抬手捂住痙攣的胃部。
從抽屜裡拿出胃藥,也不看用量,一股腦往手上倒了一堆,然後端起水杯喝下去。
夜已深,水早就涼了,喝下去胃痛非但冇有緩解,還更疼了。
以前他的手邊,總會有洛晚特意給他煮的養胃茶,用保溫杯裝著,無論何時喝,都是溫熱的,很舒服。
失去了,才知道曾經的擁有有多可貴。
洛晚......
這個名字,像魔咒,成了他無法逃離的夢魘。
無法逃離,也不想逃離,哪怕每每回想如同鈍刀割肉,他也甘之如飴。
至少,他還有回憶。
可能是藥量不對,也可有是涼水太冰,胃部陣陣抽搐起來,痛得陸寒川臉色發白,額上滲出細細的汗。
洛晚......
很痛,都說胃連接著心臟,胃痛到了極點,連心都是痛的。
像針紮一樣。
洛晚......
陸寒川捏著筆的手青筋根根突起,真的很疼,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個令他心疼的身影。
然而他連站在她麵前的資格都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