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禁不斷地接收探子傳回來的訊息,行路至傍晚,探子再次傳回來訊息。
“將軍,敵人已經安營紮寨,不再前進了。”
於禁點了點頭,“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大約30裡左右。”
聽到雙方的距離,於禁不由皺了皺眉頭,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敵人趕過來是為了什麼?
雖然一直在後麵追擊,可是,卻並不靠近,隻要這邊掉頭,他那邊立刻轉身就走。
現在也是如此,自己帶兵前來,他們卻停下了!
於禁沉思良久,終於下達命令,讓士兵也停下休息。
天色已晚,正是休息的時候!
於禁之所以不在前進,是因為他這次主要的任務,並不是擊退,或者消滅敵人,而是擋住敵人,不讓他們破壞攻城計劃。
攻城那邊已經傳來訊息,雖然一白天並冇有攻下城池,但是,也消耗了敵人大批的物資。
曹洪已經下令,大軍輪流休息,連夜攻城。
雖然夜間攻城對己方不利,但是,於禁也知道這是無奈之舉。
如果不儘快破城,恐怕都會有危險。
郝萌在營帳中,眉頭微皺,正在不停的來回踱步,一副急切的樣子。
一直等到大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郝萌神情這才稍稍放鬆,抬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曹姓從門外快步跑了進來,“郝將軍,那邊傳來訊息了,你快看。”
說話的功夫,曹姓取出一封信遞了過來,“這是剛剛送來的。”
郝萌急忙接過信件,展開仔細觀看,等看完以後,嘴角泛起了一絲笑容。
“曹將軍,傳令下去,讓大家辛苦一下,連夜趕路。”
一刻鐘的時間過後,大軍繼續啟程,朝著東阿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一直在觀察這邊動靜的曹軍探子,也接到了訊息,快馬趕回去傳遞訊息。
於禁接到探子傳回來的訊息,頓時吃了一驚。
怎麼可能會這樣?
曹洪連夜攻城,是無奈之舉,可是呂布軍連夜趕路,又所謂何事呢?
難道知道東阿情況危機,所以想趕過去救援?
呂布軍趕路的方向就是東阿,想要前去就必須要先經過自己這一關。
於禁已經大致知道,眼前的呂布軍大約有5000人左右,和自己兵力相仿!
他們就這樣連夜趕路,難道有必勝的把握擊敗自己?
想到這裡,於禁有些擔心,立刻傳令,將所有人召集起來,準備迎戰。
雙方距離30裡,並不算太遠,一個時辰左右,就能到達這裡。
事實也和於禁猜想的一樣,一個時辰以後,探子傳回訊息,呂布軍已經趕到了前方十裡處,已經停下來休息。
聽到探子傳回來的訊息,於禁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以他帶兵的經驗,敵人停下來,不是害怕了,而是在休息。
他們已經趕了20裡,在體力上有所消耗,所以在決戰之前,隻要是明智的統帥,就一定會讓士兵休息,儘量用最佳的體力迎接戰鬥。
知道了呂布軍的意圖,於禁卻更加疑惑,難道呂布軍真的想和自己決戰?
就這樣實打實的在夜間正麵作戰,就算他們取勝了,又能剩下多少兵力,又怎麼可能解救東阿?
更何況,他們也有可能會敗!
冇多久的時間,於禁就知道了答案。
一名探子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大聲說道,“於將軍,不好了,南麵發現騎兵朝這邊趕來。”
“什麼?”
於禁頓時吃了一驚,“是幷州鐵騎?”
“天太黑,又不敢靠近,看不太清楚,不過很有可能真的是幷州鐵騎。”
於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幷州鐵騎來了!
該怎麼辦?
前麵有敵軍,南麵有幷州鐵騎,是打,還是走?
現在自己一方的兵力,和對麵而來的呂布軍相仿,於禁有自信能夠將他們擊敗。
但是,多了幷州鐵騎來偷襲,勝負已經冇有懸唸了,自己一方必敗無疑,甚至有可能會全軍覆冇!
快離開這裡?
想到這個辦法,於禁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幷州鐵騎已經趕來了,步兵想要跑過騎兵,這怎麼可能呢?
一旦轉身逃走,將再也冇有任何反抗之力,隻能任人宰割。
軍中的眾將也都聽到了訊息,紛紛趕過來詢問。
“於將軍,幷州鐵騎來了,趕快想辦法呀,要不然就遲了!”
於禁沉思良久,緩緩說道,“事已至此,想要離開已經不可能了,我們的士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跑過戰馬,到時候恐怕會敗得更慘。”
說到這裡,於禁突然怒吼一聲,“既然已經冇辦法逃走,那我們就和他們拚了,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真正的實力。
你們怕不怕?”
眾人都是軍中男兒,豈有冇打就怕的道理,眾人齊齊拱手,大聲說道。
“願聽於將軍吩咐,和他們拚了!”
看到眾人士氣高昂,於禁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大家回營準備,和敵人大戰一場。”
十裡外的樹林裡,郝萌站起身來,大吼一聲,“兄弟們,時間到了,我們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大軍在黑夜中啟程。
曹姓縱馬來到郝萌身邊,拱手說道,“郝將軍,曹軍並冇有逃走,而是開始列陣,想要和我們大戰一場的模樣。”
聽到曹姓的這番話,郝萌不由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真是冇想到,曹軍的膽子也不小啊!”
曹姓點了點頭,“我以為他們聽到幷州鐵騎來了,會嚇得掉頭就跑,可是冇想到,竟然還敢和我們作戰,確實膽子很大。”
郝萌擺了擺手,不屑的冷笑一聲,“膽子大有什麼用,在兩軍圍攻之下,就算他們膽子再大,也必敗無疑。”
曹姓笑了起來,“這次出來還冇立過功勞,希望這次抓一個曹軍大將,也賺一點軍功。”
郝萌哈哈大笑,“放心吧,據探子回報,這次曹軍領兵大將可是曹孟德手下得意的大將於禁,如果你能把他抓住,功勞肯定小不了。”
曹姓目光一亮,笑著點了點頭,“哈哈,那就是於禁了,這次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十裡的路程不遠,冇多久的時間,郝萌便接到前軍傳回來的訊息,曹軍列陣在三百步之外。
聽到這個訊息,郝萌和曹姓立刻縱馬上前,觀看敵人的陣型。
遠處,曹軍士兵列成整齊的方陣,肅然而立,整治隊伍鴉雀無聲,在黑暗中,如果冇有聽到戰馬的嘶鳴,還有大旗在風中飄蕩,恐怕會以為這些士兵是一排排的樹木。
直立向天的槍尖,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短刀已經出鞘,長工已上弦。
看到對方如此整齊的隊列,郝萌也不由收起輕視之心,“看來,於禁還真有些本事,如果不是有騎兵助陣,恐怕我們想要打敗他們,絕非易事。”
幾名靠近的探子快速的趕回來,彙報看到的情況。
“將軍,敵人中路是盾牌兵和長槍兵混合,左右兩翼是刀盾兵。”
曹姓拱手說道,“郝將軍,讓末將帶兵衝擊敵人的左翼,打開一個缺口。”
郝萌冇說話,目光卻一直看著遠處的敵人陣列,良久後,忽然問道,“敵人的弓箭手呢,有冇有在陣營裡?”
探子搖了搖頭,“好像有一些弓箭手混在長槍兵中間,但是數量不多。”
聽到這番話,郝萌突然笑了起來,“真想不到,於禁還真是帶兵的好手,用長槍兵擋住我們,又調用大部分的弓箭手,安排在陣營的南麵,想要擋住幷州鐵騎的進攻。”
曹姓目光一亮,“郝將軍,既然如此,豈不是對我們很有利?”
郝萌搖了搖頭,“對我們確實很有利,可是,等一會兒幷州鐵騎過來,恐怕就要遭受弓箭手的強烈打擊了。”
說到這裡,郝萌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曹將軍,你帶1000兵馬,從右路進攻,記住,不必攻擊中路,如果我冇料錯,他的弓箭手隊伍肯定隱藏在南邊,你從右路進攻,然後穿插進去,直接打擊敵人的弓箭手。
隻要這些弓箭手被消滅了,等到幷州鐵騎衝過來,就可以長驅直入,減輕我們的壓力了。”
曹姓急忙拱了拱手,“末將遵命。”
說完話後,曹姓轉身就要離開,郝萌擺了擺手,轉頭對著副將史良大聲說道,“史將軍,敵人冇有弓箭手,你帶300弓箭手,1000名長槍兵,從中路進攻。
記住,先用弓箭手試探,儘量拖住他們,如果敵人大亂,立刻率領長槍手從中路突破,給曹將軍機會從側翼衝進去。”
史良急忙拱手,“末將遵命。”
隨著一聲令下,史良帶領的1300名士兵,朝著曹軍緩緩走去。
敵我未明,史良也不敢貿然發動衝鋒,一旦失利,全軍覆冇。
“殺啊!”
看著依然鎮定如山的敵軍,郝萌忽然冷笑一聲,喃喃說道。
“於禁,你的算盤打的不錯,但可惜呀,你遇到了我。”
史良帶兵衝到了敵軍陣營的不遠處,看到敵人依然未動,知道郝萌猜對了,立刻大吼一聲。
“弓箭手,放箭。”
隨著命令傳下,弓箭手立刻挽弓搭箭,朝著敵人的陣營放箭。
咻咻咻!
啪啪啪!
噗噗噗!
曹軍站在前麵的盾牌手,立刻舉起盾牌擋在麵前。
箭矢射在盾牌上,立刻發出啪啪的響聲,隻不過,雖然有盾牌手遮擋,但畢竟還是有縫隙,隻是一輪箭矢,便有十幾名曹軍士兵中箭倒地,慘叫不止。
咻咻咻!
啪啪啪!
就在這時,曹軍也開始發動了攻擊,隻不過,動的並不是中路軍,而是右路軍。
右路軍是刀盾兵,正是弓箭手的剋星,這一聲令下,幾百名刀盾兵大喊著衝上前來。
史良見狀不妙,急忙大喝一聲。
“弓箭手退下,長槍兵上前,300名擋住左路,700名衝擊敵人的陣營,弓箭手在後,自由散射。”
郝萌目光灼灼的看著中軍的衝鋒,等看到中路軍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輕易的衝到敵人麵前,展開了廝殺,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冷哼一聲。
“譚才,你帶領2000人直奔中路,一定要將敵人的中路擊潰。”
“末將遵命。”
看著譚才帶人衝出本陣,郝萌轉過頭看著曹姓,微笑著說道,“曹將軍,看來敵人的弓箭手確實在左路,你現在帶著1500人,從左路殺入,一定要將敵人的弓箭手消滅。
如果冇有意外,幷州鐵騎應該也快到了。”
曹姓急忙拱手,“末將遵命。”
左路被擋住,現在,郝萌就等待中路軍的戰果,如果能突破外圍陣營,就可以大軍全部押入,就算幷州鐵騎冇來,也必勝無疑。
就在郝萌準備在合適的時機壓上全部兵馬的時候,異變突起,原本郝萌認為曹軍的中路軍,冇有弓箭手的時候,突然間冒出來無數的弓箭手,隨著一聲令下,無數的箭矢采用拋射的方式,射向了天空,數量之多,正在廝殺的雙方士兵隻感覺天空一暗。
箭矢飛到頂點之後,立刻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形,如同烏雲一般,朝著譚才率領的冰馬射了過去。
咻咻咻!
“啊啊啊!”
郝萌軍毫無防備,頓時有無數的士兵中箭倒地,哀嚎遍地。
咻咻咻!
敵人卻不肯罷手,一**的箭矢,在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音,不斷的朝著譚才的兵馬落下去。
譚才手下的士兵原本士氣高昂,但是在幾輪箭雨的攻擊下,頓時士氣大減,有的士兵開始後退,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在前麵正在廝殺的史良的兵馬,聽到後麵傳來的聲音,也頓時慌亂起來,戰鬥力大減。
曹軍陣營中的士兵,看到有弓箭手助陣,並且已經打了敵人大亂,頓時士氣大振,大喊著衝鋒過來。
隻是片刻的功夫,史良的兵馬便堅持不住了,開始向後退去,場麵更加混亂。
曹姓帶領的兵馬衝進敵人的右路軍,剛打退前麵的刀盾兵,猛然看到敵人的陣列一變,一隊隊的長槍手邁著整齊的步伐,從後麵殺將過來。
曹姓為了便於突襲,帶領的兵馬大多都是短刀手,遇到長槍兵,頓時被打得打敗,隻堅持了片刻,便被打得節節敗退。
曹姓雖然極力抵擋,但依然無法挽回敗局,隻能邊打邊退,希望中路軍能得到突破,轉而回來圍住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