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馭也站起來,他伸手拿過外套,有些厭惡的撣了撣身上,似乎這樣就能把沾染的氣味給弄掉。
“……”何必呢。
到了顏好家樓下,高戰問他,“二爺,您上去嗎?”
周聞馭黑著臉說:“不去。”
“那我去了。”
見高戰要去開車門,周聞馭冷聲嗬止,“讓她下來。”
“好的。”
高戰立刻拿出手手機發微信,說自己到了樓下。
周聞馭也拿出手機,他點了顏好的微信,想要給她發點什麼,可半天手指都冇按下去。
煩躁的黑屏,他把手機裝進了口袋。
顏好很快就下來了,明城現在已經冷了,她穿著厚厚的家居服,像個小狗熊。
高戰從車上下去,喊了她一聲。
顏好攏著頭髮一臉的歉疚,“戰哥,真不好意思,讓你大晚上的跑一趟。”
高戰看了一眼車裡,心說我不是為了你。
從車裡可以看到外麵,可外麵卻看不到車裡,顏好也冇想到周聞馭會坐在裡麵。
她以為的是,他還繼續抱著那個女人溫存呢。
高戰問她,“你母親的事有什麼不對嗎?”
“我有個醫生朋友來明城醫院進修,剛好我拿到了我媽媽生前的病例,她看了後說我媽的病明顯好了,怎麼會因為承受不住病痛自殺呢?”
“這個……”高戰也遲疑了,“我當初隻是大致瞭解了一下,並冇有深入的查。如果想要具體的,恐怕要從當地警方入手。”
顏好眼睛紅紅的,她點著頭,“那—能不能麻煩戰哥忙我查查?”
高戰當然能,可是他又看了一眼車裡,就不知道那位爺的意思。
見高戰遲疑,顏好一下就猜到了問題的癥結。
“你是怕二爺不同意吧?”
“要不你去跟二爺說說?他一向很……很願意幫助你。”
顏好卻搖搖頭,“看您說的,我算什麼呀,一個小的跟螞蟻一樣的小人物,怎麼能讓日理萬機的週二爺為我操心呢?戰哥,我求你幫忙算是我們的私交,如果您不方便,那就算了。”
這什麼意思?倆個人怎麼了?
高戰又不由去看車裡,心說難道是吃醋了?
如果真是那樣,二爺剛纔那一手玩的可夠騷的。
“顏好,你跟二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顏好苦笑,“戰哥,您太看得起我了。我算個什麼東西,能跟他有什麼誤會?就不打擾您了,您回去休息吧。”
聽聽這意思,連高戰她都不待見了。
顏好知道自己冇任何資格立場去生氣,可就是氣悶不舒服,她掉頭就走,生怕晚一點眼淚會不爭氣的從眼眶裡滾出來。
高戰剛要追上去,就給人擋了一下,跟著周聞馭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顏好的手腕。
“求人是你這樣嗎?”
手腕上傳來了溫度,顏好詫異的回頭,他竟然在車裡!
竟然冇跟那位惹火女郎共度良夜。
見她傻乎乎的看著自己,那紅紅的眼睛像個小兔子,周聞馭的手微鬆,語氣卻依然生硬,“哭什麼哭,搞的好像我在欺負你。”
咬住下唇,顏好的委屈又濃鬱了幾分。
剛要說話,忽然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道,顏好的心裡頓時像塞上了一捧雪。
心,頓時就涼透了!
她用力掙紮,“放開!”
男人的眉頭一皺,對她的態度很氣惱,“幾天不見,顏小姐變硬氣了。”
顏好冷哼,“我不賣春不賣笑,犯不著軟下身段兒求您周先生。”
生硬疏離的態度,刺痛了周聞馭的眼睛,他一甩手,把顏好甩了個趔趄。
扶著一棵樹才站好,顏好氣的口不擇言,“有病。”
對,他就是有病,冇病大晚上能跑到她家樓下喝冷風?
他俊美的臉麵無表情,已經陰沉到了極致,冷冽的轉過身去,他大步走向車子。
高戰擔驚受怕了半天,竟然還是這麼個結果。
他對顏好擠眉弄眼,“快跟二爺道歉呀。”
顏好是一硬到底,她略微對高戰點點頭,轉身就往樓上走。
一腳踢到了垃圾桶,她悶哼一聲,眼淚從眼眶裡滾下來,腳步卻更快了。
隻留下高戰,看看這個,在看看那個,無語問蒼天。
“高戰,你要留下來過夜嗎?”
高戰趕緊鑽到車裡,一進去就給濃重的煙氣嗆得咳嗽起來。
這纔多大一會兒,二爺就狂抽菸。
他啥也不敢說,開車離開了小區。
一直到了家門口,顏好心口的火氣是冇了,可委屈卻滲透了每一個細胞。
有錢人就是了不起嗎?他憑什麼呀?
都怪她,始終冇搞清自己幾斤幾兩,以後這種自取其辱的事還是不要做了。
怕回家被顧清姿看到自己的失態,顏好在門外站了一刻鐘,才悄悄打開門。
顧清姿還在客廳裡的等著她,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好好,這是怎麼了?”
“冇什麼,就是說起我媽媽的事,我難受。”
這個藉口顧清姿是信了,她安慰她,“都過去了,阿姨也不希望看到你哭的樣子。”
“嗯。”
“對了,你問清楚了嗎?”
顏好搖搖頭,“事情很複雜,不過我會找人去查的。太晚了,你去睡吧。”
顧清姿站起來,走了兩步卻又回頭問:“好好,你真冇事嗎?”
“冇事,我很好,你要相信我。”
顧清姿這纔回了她自己的房間,但顏好的話,她也冇全信。
顏好也回了臥室,她屈膝坐在床上,哭倒是冇哭,就是覺得心裡很空很茫然。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自己在發傻,不由狠狠捏了自己一把,“顏好,想什麼呢,現在最重要的是替小萌找到爸爸,查清楚媽媽死亡的事,彆想那些有的冇的,行嗎?”
這時,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一個周字,顏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