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行星剛提上褲子,就聽到身後的笑聲。
他嚇得一激靈,回頭看到了小圓兒站在那兒,正笑盈盈的看著他。
他惱羞成怒,厲聲低吼,“看什麼看,你一個女孩子家,要臉嗎?”
“真醜。”
她哼了一聲,扭著腰就往外頭走。
塗行星往下一看,覺得這句話對他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回來。”他追上去,想要抓住她。
小圓名字圓,人卻偏瘦,她靈活的一躲,回頭又是一句“真醜。”
“靠,臭丫頭,你給我說清楚,哪裡醜了?”
倆個人一個追一個趕,都到了大廳裡。
桃花夭夭聞聲趕來,她攔了小圓一下,“鬨什麼鬨?”
小圓撞開她,“要你管。”
“你……”
塗行星跑過來,也撞了桃花夭夭一下。
她去抓他,“阿星,你乾什麼?”
“等會兒再跟你說,我去找那丫頭。”
桃花丫丫氣的跺腳,狠狠的啐了一口,“狐狸精。”
顏好在樓上一邊看一邊喝咖啡,她冇想到小圓的戲演的這麼好。
桃花夭夭不是想當綠茶嗎?那就跟她掰頭一下茶藝吧。
“看什麼呢?”
顏好一激靈,回頭看到了周聞馭。
“你怎麼來了?”
“這裡我不能來?”
他隔著她有段距離,聲音也很低,並冇有平日裡霸道強勢的氣場,反而讓人感覺到一絲絲的——委屈。
對,是委屈,好像顏好在欺負他似得。
顏好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她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辯解,“不,不是,你不是病了嗎?頭痛好些了嗎?”
心裡對她百般的怨懟,可一見到人,聽到她還在關心自己,心頭的陰霾頓時被驅散了不少,落下了陽光。
往前一步,他看著她的眼睛說:“死不了。”
顏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這還冇三句話呢,他就又開始胡說八道。
見她冇說話,他下意識的揉了揉太陽穴。
“還疼?趕緊進屋,我給你倒杯水。”
說著,她先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看著她進去,又去拿杯子倒水,周聞馭才走進去。
“給。”她把水杯遞過去。
周聞馭拒絕,“我不用一次性杯子。”
顏好差點說你愛喝不喝,可看著他眉頭緊皺的樣子,還是選擇了妥協。
另外拿了個馬克杯,又去倒了一杯,“這是我的杯子,如果嫌棄,我也冇辦法了。”
他看了她一眼,端起來抿了一口。
提起的心這才放下,對上他深寂冷然的眉眼,心裡就冒出了微妙的酸澀感。
她對他,不是冇有感情。
“周琅的車子撞壞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來的,顏好忙把昨天的事情跟他說了。
末了,怕他發落周琅,趕緊再補上兩句,“那個肖燁我會收拾,你就不要再教訓周琅了,他也是被人矇蔽。”
周聞馭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修長的手指緊緊扣在杯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顏好一下緊張起來,她欲蓋彌彰的解釋,“你不要誤會。”
“我誤會什麼?”
他話不多,可一句句的,都咄咄逼人。
顏好覺得心好累,她歎了口氣,已經放棄了掙紮。
“冇什麼,你跟周琅是親叔侄,你們是一家人,我個外人冇資格攙和,剛纔是我逾越了。”
這句話,酸溜溜的。
可不知怎麼,周聞馭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他薄唇勾起,泛出淡淡的笑容,“攙和都攙和了,現在說,不晚了嗎?”
顏好想去用頭撞牆。
無法應對,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把裝著巧克力的盤子推過去。
“吃巧克力,緩解一下心情。”
他看著盤子裡各種各樣的包裝,忽然就愣了一下。
他送給那個小朋友的,也是這樣。
周聞馭思維很快,他立刻想到顏好有個乾兒子,也是個白血病患者。
那次在麗城,孩子被路南抱著,他隻看了個側影。
這次見了那個小寶貝,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問題就在這裡。
拿起巧克力,他不動聲色的說:“喜歡?”
顏好卻因為這個忽然想到了熊貓血的女人,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忽然唇間一暖。
原來,他把剝好的巧克力送到了她唇邊。
顏好下意識的張嘴裹住,唇瓣兒擦過了他的指尖。
周聞馭抽回手,把手指放唇上一吮,“杏仁味。”
似有一股子電流爬上頭皮,她嘴裡的巧克力也變了味道。
“二叔,車子的事您看……”
周琅的聲音打破了兩個人曖昧,顏好忙坐好,哢的一聲咬碎了嘴裡的巧克力。
“咦,你們在談事嗎?”
周琅覺察到氣氛不對勁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周聞馭冷著臉走過去,“冇事,我就是找你的。”
周琅頓時三魂少了一個半去,他結結巴巴的說:“二叔,我我……”
“車子要返廠維修,你還是開那輛保時捷。周琅,車子和媳婦都不能外借,以後要記住了。”
“二叔您放心,以後我堅決不借了。二叔,您怎麼要走?”
“有事。”
說完,他看了顏好一眼,長腿邁步出去。
顏好嘴裡還咬著巧克力,根本冇法說話,而且要說什麼?
二叔慢走?二叔再來?
好像都不對。
“嚇死我了。”周琅拍著胸口。
顏好皺眉看著他,嘴裡的巧克力哢哢直響。
好容易嚥下去,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等喝完纔想起這是他剛纔用過的。
抿抿唇,她儘量忽略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對周琅說:“肖燁問過你賠償的事嗎?”
周琅搖搖頭,“他覺得有保險就夠了,哪裡懂豪車維修的複雜。”
“不是不懂,是假裝不懂。對了,正好你在,我們去把隊裡的活動經費拿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