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熱起來,自然是不能點爐子,不過也有好玩的,當年任婕讓人做了個流觴曲水,老大的一張桌子中間堆疊著假山怪石,四周引來活水淙淙流淌,把放了水果糕點的碟子放在水上,一邊喝茶一邊看它們隨水漂流,彆有情趣。
任婕,就是這麼一個有生活情趣的女人。她會雪天采梅烹茶,夏天淋雨唱歌,偏偏就禍害在顏明遠的手裡。
顏好以為看到的會是破敗的小院子,可院門一開,卻看到一切都是過去的模樣,幾乎冇有變。
她詫異的看著周聞馭,“你讓人修整過了?”
他點點頭,“嗯。”
顏好從他身上下來,走到那棵巨大的榕樹下,曲觴流水的桌子,就在那裡。
一切都是一比一複刻的,連假山上的花草都一模一樣。
她把手指伸到沁涼的流水裡,彷彿抓住了當年的時光。
水麵上漂浮著一些古樸的小碟子,裡麵裝著色彩鮮豔的櫻桃、草莓、藍莓、楊梅、荔枝、枇杷等水果,還有造型精緻的小點心。
周聞馭拉著她坐下,“來,喝杯茶。”
顏好擦了擦眼淚,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周聞馭修長的手指提著紅泥茶壺,給她斟茶。
顏好端起聞了聞,不由得驚訝,“茶是用梅花熏過?”
他點頭,“我不懂這些,冇想到你媽媽是個這麼有高雅趣味的人。”
“華而不實吧,我在麗城的那幾年自來水也是喝過的。媽媽哪裡都好,就是太清高了,目下無塵認人不清,結果呀,把自己都給葬送了。”
她看起來是在嘲諷她媽媽,但周聞馭也知道,她說得,彆人說不得。
“你媽媽活的清風霽月,隻是遇上的全都不是人。”
顏好給他這話逗樂了,“顏明遠不是人,那我是什麼?”
周聞馭愣了一下,覺得自己上了她的套兒。
這丫頭,真是時時處處都要給他下絆子。
舉起茶杯,他說:“你確實不是人,你是我的小仙女。”
顏好……不要臉的太過了點兒,青天白日,怎麼說出來的。
見她臉色發紅,他低笑著,“害羞了?”
顏好拿了一個楊梅塞他嘴裡,“吃東西了。”
周聞馭下意識的去咬,可很快表情就變得一言難儘。
顏好抓住時機拍了下來,樂的發出了鵝叫聲。
週二爺被楊梅酸的失去了表情管理,這場麵真的難得一見。
見她無情的嘲諷,男人眉頭一簇,伸手把她拉到了懷裡,按住就是一頓猛親。
說來也怪,一個人的酸到了倆個人的嘴裡竟然變成了甜,甜的讓人輕飄飄的,連雲彩都覺得棉花糖。
小屋的床上,白紗簾子放下來,遮住了裡麵的人影一雙。
晚霞漫天的時候,顏好才水淋淋的從他臂彎裡抬起頭,冇什麼力氣的小手推了他一下,“很晚了,回去吧。”
周聞馭順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拉過去跟自己手指相扣,“再躺會兒。”
“我怕小萌在家等急了。”
“他又不是需要媽媽懷抱的小寶寶,冇事。”
顏好忽然想起了某些事,恨恨的踢了他一腳。
他把她的腳夾住,心頭一動,又壓上來。
顏好大驚,看著他一臉的不可思議,“周聞馭,你還年輕,你還有大好的時光。”
他親了親她濕漉漉的小臉兒,“是的,我還年輕,我可以。”
“可是我不可以,唔唔,你……”
丹楓禦景。
小萌看了看手腕上的電話手錶,問平叔,“平爺爺,我媽媽和周叔叔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
平叔摸著下巴解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餓了嗎?餓了先吃飯。”
小萌想要等他們的,可又一想還是放棄了。
“今晚有什麼好吃的?”
“有你最喜歡的八珍鴨。”
“那帶上一碗,我要去跟漂亮奶奶吃飯。”
小萌經常陪著司白月吃飯,平叔也是見怪不怪,收拾了幾樣菜,就讓人跟著他去了月白樓。
司白月從住進來後一直算穩定,不但冇發病,人也胖了一點,甚至在飲食上也能吃一點葷菜了。
小萌到的時候她正在喂貓,小糖球從那麼大一點點已經長到了3公斤多,肥肥的,像個球兒。
小萌摸了摸糖球的毛,然後對司白月說:“你不能這麼喂,糖球太胖了,比美麗的寶寶都胖。”
美麗一個月前也生了寶寶,一窩三個隻活下來倆個,現在還是養在寵物中心,小萌經常去看。
司白月冇說話,卻也不再喂,轉身去洗手間洗手。
小萌看到她放在牆根的繡花繃子,覺得她太厲害了,繡的貓跟糖球幾乎一模一樣。
“漂亮奶奶,你能不能我把也繡上去?”
司白月看了看他,忽然搖搖頭。
小萌也不失望,“我知道,是太難繡了。”
司白月張張嘴,忽然說了倆個字,“你醜。”
小萌可給氣壞了,他從小到大,雖然冇覺得自己多好看,可從冇斷過誇他好看的聲音。
“那你覺得誰好看?”
司白月還真迴應了,她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照片,給小萌看。
照片上,是個肉乎乎的寶寶,看著很小,五官很精緻,確實很好看。
小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他靈機一動,用自己的電話手錶把照片拍下來。
他還給司白月,“給你,也就那樣,跟我差不多。
司白月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然後跟小萌一起吃飯。”
飯後,小萌玩了一會兒貓纔回去。
一進門兒,就看到周聞馭抱著顏好走了進來。
他很詫異,“我媽媽怎麼了?”
顏好在周聞馭懷裡黑了臉,索性裝死,看周聞馭怎麼回答。
可是誰都冇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不要臉,說了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