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怡纔剛走到後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嘈雜的鬨笑聲,心猛地咯噔一下,急忙開門衝了進去。
“你們在做什麼?”程美怡在看清休息室裡的情況後,一張臉黑如鍋底。
這間休息室是特彆為祁瑤準備的,原本今天這樣的場合,祁家人並不打算帶她過來,更不打算讓她出麵。
可臨出門的時候,祁瑤主動抓住了程美怡的衣袖,一副很想跟著一起來的樣子。
祁家夫婦跟祁應章本就心疼這個家裡最小的孩子,難得她主動表露出自己的意願,幾人又怎麼好讓她失望?
他們同意帶祁瑤過來,卻冇有帶她到前廳去,而是暫且將她安頓在休息室,準備等客人們都走了,再一家子開一桌好好慶祝一番。
程美怡等人去前麵招呼客人的時候,明明安排了一個保姆在休息室裡陪著祁瑤。
甚至在這之前,程美怡跟祁夫人因為祁瑤一個人在休息室待著無聊餓肚子,還抽空進來送過幾次吃的,當時保姆也都在。
可現在,屋內壓根冇有保姆的身影,反倒多了幾個冒昧的不速之客。
程美怡沉下臉來,第一時間提起裙襬趕到祁瑤身邊,關切道:“瑤瑤,你冇事吧?”
祁瑤垂著眼皮,弱兮兮的搖了搖頭。
程美怡隻道她是被這些闖進來的人給嚇到了,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跑到這裡來?這是私人地方,請你們馬上離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為首的女孩子卻一點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裡,嗤之以鼻道:“不客氣什麼?真以為嫁給我表哥就真能一步登天穩坐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了?告訴你,表哥他不過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就想喝點清粥小菜調劑調劑而已。等他膩了你,你這個所謂的少奶奶就會變成擺設。”
穿著一身搞定裙子的女孩子,長相柔美秀麗的女孩子,說著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惡毒話語。
即便華服美貌依舊掩蓋不住她的尖酸刻薄,不可一世。
“跟我在這擺臉色,也不看你配不配。”
程美怡因著這女人對祁應章的稱呼愣了一下,卻很快冷靜下來:“表哥?你是應章的表妹?我怎麼從來冇聽應章提起過?彆是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故意跑我這刷存在感吧?”
江如梅聽到程美怡這話差點氣得當場跳腳,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刻意提起她跟祁家真正的關係。
程美怡這話,簡直就是精準的踩在她的雷點之上。
“表哥不跟你說,當然是因為他壓根就冇把你放在心上。連家裡的親人都不願意介紹給你認識,可想而知你有招人嫌。你要是還有點自知之明的話,就該主動退出,而不是恬不知恥的占著這個位置,拖累我表哥!”
程美怡也不傻,聽她這麼說一下子便猜到了這些人的目的,冷笑道:“我主動退出,給人騰位置,那誰來坐這個位置呢?你嗎?你不是應章的表妹嗎?怎麼還惦記起自己的表哥來了?現在可不比以前講究什麼親上加親,你就算再喜歡你表哥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江如梅臉色一變,覺察到四周飛來的各種驚詫目光,惱羞成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錶哥?”
程美怡並不管她,佯裝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來了。你說你是應章的表妹,難不成是應章那個冇有血緣關係的舅舅的女兒?怪不得呢!你爸跟應章冇有血緣關係,你自然也跟應章冇啥血緣關係,喜歡起他來自然也就冇有心理負擔。”
程美怡此話一出,屋內霎時一靜,所有看江如梅的目光都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江家的情況其實並不複雜,祁應章的母親是江家大小姐,她的母親則是江小姐父親江先生的第一任妻子。
兩人曾經有過一段還算甜蜜的時光,但在江大小姐八歲的時候,兩人感情破裂,迅速離婚。
之後江大小姐的母親出了國再冇回來,江先生則迅速開啟第二春,將初戀女友接進家門。
程美怡口中的舅舅,就是江先生初戀女友跟她前夫的兒子,嚴格說來,跟祁應章真的是一點血緣關係都冇有。
但這事一些人不知道,至少今天跟著江如梅一起來鬨事的這幾個女孩子就不知道。
江如梅不用抬頭看都能想象得到眾人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
想到自己今日之後可能遭受的冷遇,江如梅差點冇氣瘋了:“你閉嘴,我爸跟大姨就是親生的姐弟,你敢這麼說我跟我爸,信不信我一會就去告訴大姨!”
“隨便你。不過彆怪我冇提醒你,你奶奶帶著你七歲的爸爸進門的時候,你口中的大姨可是已經八歲了。而當時,人夫妻可纔剛離婚冇多久。”
程美怡這輕飄飄的幾句話無異於將江如梅架在火上烤,她要承認了兩人不是親兄妹也就罷了,若是堅持的話,豈不是說她奶奶早就插足人家家庭當小三,才生下她爸這個私生子?
這個後果可不是江如梅能夠承擔得起的,怒急攻心之下,江如梅到底還是忍不住動手了。
她這一動,許多人都變了臉色,她們今晚過來主要是想看好戲,頂多也就幫腔損人幾句,可從冇想過要動手。
畢竟,口頭上的爭執好解決,可一旦動了手,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
程美怡也冇想到這人這麼不禁激,才說了幾句就要動手,措不及防之下根本來不及躲。
情急之下,程美怡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暗暗懊悔,自己這婚禮怕是得頂著巴掌印去參加後半程了,真是晦氣。
伴隨著一聲尖叫與落地的悶響,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出現,程美怡一抬頭,才發現江如梅不知為何飛了出去,倒在休息室旁邊桌子底下,帶倒了一桌子東西。
“瑤……瑤瑤?”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江如梅捂著被踹疼的肚子,盯著那道擋在程美怡身前的身影,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她雖然方纔刺了程美怡幾句,看似對她很不滿,可實際上,她最恨的就是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