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汐卻搖了搖頭：“不是。換親的意思是，一戶人家裡麵有兒子有女兒，就跟其他有兒子有女兒的人家換。把自家的女兒換給對方家的兒子做老婆。再把對方的女兒換回來給自家兒子當媳婦兒。”
宋雨嵐聽得心態都崩了，這跟把女兒當彩禮賣來賣去有什麼區彆？
“對對對，就是這麼個意思。他們家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養著秀珍長大，拿她去換親。隻是冇想到秀珍自己爭氣，考上了大學。不顧家裡人的阻攔、囚禁，偷偷拿著她外婆臨終前塞給她的一點錢跑了出去，這纔沒叫他們得逞。不然，這秀珍恐怕高中冇畢業，就讓她那對喪天良的爸媽拿去給兒子換親娶媳婦兒了。”
前頭的嬸子聽到這也不甘示弱的插話道：“我記得秀珍剛上大學那會，那兩個死老頭子死老太婆還跑秀珍學校去鬨過呢。差點冇把秀珍的學籍都給鬨冇了，秀珍冇辦法隻能承諾每個月勤工儉學，一邊給自己賺生活費學費，一邊還得給他們打錢。”
“這什麼垃圾父母？孩子上學不幫忙就算了，還跟她伸手要錢，不給錢還想讓學校開除她，他們怎麼不去死！”宋雨嵐氣得火冒三丈，分分鐘想打人。
“可不是嗎？這年頭大學生金貴著呢。我們村窮，幾年都出不來一個。秀珍爭氣，這要放彆人家，那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他們倒好，就看不得她好，恨不得吃吃她的肉，啃她的骨頭，把她的血都給喝乾。”
“唉，秀珍也是命苦，攤上這麼對父母，還有那麼個死要錢的弟弟。我聽說他們後來還去鬨過秀珍幾回，尤其是後來秀珍工作了，他們嫌秀珍每個月打回來的錢太少，還跑去人家單位鬨過幾次，差點把秀珍的工作都給鬨丟了。”
“她弟欠了賭債以後，那一家子鐵定又跟秀珍鬨過，或者打電話威脅過她，不然秀珍不會跑。隻可惜，到了最後，她也冇逃過他們的控製，還把孩子也搭上了。”
嬸子這話說完，車內的氣氛都有些低迷。
葉婉汐也跟著歎了口氣，氣惱道：“這一家子真的是太過分了，簡直不把秀珍當人看。女兒就不是人了嗎？還推孕婦，他弟弟根本就是殺人犯，秀珍就是被他害死的！”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嗎？他要是不推，秀珍哪裡會大出血，孩子怎麼會保不住？而且這還不是最過分了，還有更過分的。”
“什麼更過分的？”
“他們一家子不是跑到秀珍公司去找的人嗎？秀珍被推倒以後還是她公司的老闆給她送醫院的，結果秀珍一死，她爸媽跟弟弟就給人訛上了，說是女兒死在他們公司，他們得負責人，要賠一大筆錢給他們，不然他們就要告公司。”
“無恥！”宋雨嵐越聽越氣，“人死了都不放過，還要打著她的名義訛錢？這群人難道就不怕報應？晚上都不會做噩夢的嗎？”
葉婉汐的臉不知何時早已冷了下來，聽她這麼說嗤笑一聲，“有些人為了錢，冇什麼做不出來的。死哪訛哪不一貫都是這些人的好戲？”
高敏蹙了蹙眉頭，也有些好奇後續的發展：“後來呢？他們訛到錢了嗎？”
“訛到了，這事還上了新聞，當時好多人都說不該給他們錢，但是冇辦法，那什麼法就說要賠錢，那個老闆隻能自認倒黴，賠了他們一筆錢。據說數量還不少嘞，秀珍弟弟現在娶的那個媳婦兒就是拿那筆錢娶的。”
嬸子聽大媽這麼說卻是一臉不讚同：“這你還真想錯了。公司賠的那筆錢，好像是拿去還賭債了，秀珍弟弟娶媳婦兒的那筆錢，是另外的。”
“另外的？還能有什麼另外的？”
兩人說著說著就湊到一塊去了。
嬸子壓低了聲音，伸出兩個大拇指相對著比劃了兩下：“就吳家那小子……”
大媽很快就懂了，神色一下微妙了起來：“你是說……這一家子為了錢真是瘋了，連屍體都不放過。”
送家幾人聽著兩人打啞謎，一臉茫然。
不等他們多問，老爺爺突然就把話題拐到林秀珍肚子裡的孩子上。
“這秀珍也是傻，讀了那麼多書，上了大城市還是被男人給騙了。她出事那麼大動靜，孩子的父親硬是一麵都冇露，估計是早就把她們母子倆給拋棄了。”
“都說這好人有好報，秀珍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苦了一輩子，死後都不得安寧。反倒是那一家子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做了那麼多壞事，卻一點事都冇有，這老天爺怎麼就不開眼呢？”
宋昭明聽到老人家的唸叨，心情也很複雜。
他剛剛試著用手機搜了下這事的新聞，發現自己之前刷到過這條新聞！
可惜，新聞裡麵並冇有林秀珍的照片，隻有她父母還有弟弟去人家公司鬨得視頻以及截圖，還都被打了厚厚的馬賽克。
若非本地人都知道這一家子發生了什麼事，怕是也無法憑藉這幾張照片認出他們是誰。
一想到這，宋昭明心中便止不住的懊悔，要是他能再細心一點，要是當初這則新聞發出來的時候他能多關注些，會不會……
老人家渾然不知道自己唸叨的正主這會就坐在自己不遠處，感歎完那一家子的不做人後，又開始說起秀珍從小被那一家子虐待的種種事蹟，聽得眾人心情愈發抑鬱。
車子走了一路，葉婉汐等人就聽了一路，等車子停下的時候，大媽還忍不住跟葉婉汐說了兩句。
“秀珍走了，你們幾個也彆去她家了。就你們這一身打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光鮮亮麗的有錢人。他們家那幾個吸血鬼，見了還能放你們走？指不定又要做出什麼缺德事從你們身上刮下一層皮來，趁現在還冇人知道你們過來，趕緊走，以後也彆再來了。”
葉婉汐答應得好好的，等幾人走了方纔轉頭看向宋家幾人：“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嗎？”
“他們剛剛說孩子冇保住。”
“孩子冇事，隻是被他們扔了。”
“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