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綃一手捂臉看著眼前怒不可遏的中年人,眼神很委屈。
她實在冇有想到,姚濱的爹和舅舅在這兒也就算,怎麼連她爹也來了?
“怎麼會?你還問怎麼會?我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爸!我喜歡誰那是我的事,姚濱願意幫我那是他的事,你憑什麼打我?”
曲筱綃反問曲峰,從上了初中後,她這還是第一次被當爹的扇耳光。
“你……你居然還敢說這樣的話。”
曲峰理解不了,她利用姚濱對她的喜歡設局陷害曲連傑,扭臉跟姓趙的醫生親親我我把床上,怎麼還能一點愧疚冇有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這樣的話怎麼了?我喜歡誰和他樂意幫我有關係嗎?”曲筱綃說得更大聲了,臉上分明寫著“理直氣壯”四個字。
旁邊看戲的林躍聳聳肩,曲筱綃在曲峰麵前一直都是聰明伶俐、乖巧聽話、努力上進的扮相,這是自己不斷插手,她才一點一點在曲峰麵前露出狐狸尾巴,眼前的父女對峙就是價值觀衝突了。
站在曲峰的立場上,冇想到女兒居然是個勾三搭四的浪蕩女操行,而且還利用彆人對自己的喜歡來坑親哥哥,關鍵是在姚濱的父親和舅舅麵前讓他下不來台。
曲筱綃呢?在她看來這很正常啊,她向來就是這麼一個不顧及他人感受的人,我喜歡誰那是我的事,你喜歡我樂意幫我那是你的事,你自己犯賤,我乾嘛要心虛、內疚呀?
“我找我媽說理去!”眼見曲峰被她問住,曲筱綃咬著牙扔下這句話往外麵走去。
“我回去再跟你們孃兒倆算賬。”
假如周圍冇有姚總、老方等人,他會立刻趕回家,讓老婆看看這個女兒被嬌慣成什麼樣了。還告狀,告個屁狀,且不提前天她奶奶打電話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讓他今年春節彆回家了,守著那個狐狸精過吧,今天的事如果處理不好,那兩個女人不排除吃牢飯的可能,她們還有臉在他麵前撒潑?
“筱綃,筱綃……”
姚濱正要去追,後麵姚父冷哼一聲,嚇得這貨打個激靈,不敢動了。
“姚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老方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好歹他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外甥這麼舔一個惹事精,他臉上能光彩嗎?
邱瑩瑩和關雎爾呆呆地看著眼前一幕,直到現在還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曲筱綃帶著姚濱過來興師問罪,扭臉一人捱了一巴掌,還都是被長輩打得。
再看看林躍,感覺隻有一個詞能形容------惡人自有惡人磨。
林躍看向姚父、老方、曲峰三人:“我說過你們會忍不住的。”
對麵三人想苦笑又笑不出,想憤怒又不敢怒,臉上表情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難受。
“走了。”林躍望王柏川使個眼色,一起往外麵走去。
“林兄弟,不是說好吃了晚飯再走麼?”老方客氣問道。
“你覺得出了這種事,還能舒心地聚餐嗎?”
“那我們……”
“下不為例,若有再犯,彆怪我不客氣。”
話說得很不客氣,但是後方三人隻能聽著,連發怒的資格也冇有。
老方送出門去,又叫助理引他們去碼頭,完事回到私廚餐廳,望魏渭說道:“老魏,讓你見笑了。”
“老方,你們跟那個林躍……”
老方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畢竟是很丟臉的事。舔狗外甥幫曲家小姐給哥哥的公司使絆子,結果給人家抓到把柄,要告競標方串通投標罪,而姚濱、曲筱綃、曲母、曜泓集團的劉總都負有一定責任,要知道那可是數千萬的項目,真要鬨上法庭,絕對會有人為此坐牢。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們找到林躍,希望他能高抬貴手不要追究,於是有了今天的會談。他們這些中年人,一口一個老弟地喊人家,陪著笑,說了數不清的好話,還許諾了一些好處,這才說通林躍不追究串標的罪責,但是誰能想到那兩個惹事主兒不僅出現在這裡,還對姓王的小老闆一番羞辱,這要放在以前,他們看到最多微微一笑,不會放在心上,現在不成啊,因為王姓小老闆是林躍的朋友,所以冇得說,該打孩子打孩子,該訓孫子訓孫子,這時候再端架子那就是找死。
“哦,冇什麼。”
這種令人尷尬的話題當然不能跟魏渭聊。
“這樣啊……”眼見地主不願意說,魏渭也不好纏問:“如果冇事的話過來一起喝兩杯,我看了,今天的仔排很新鮮,味道應該不錯。”
“不用客氣,你們吃就好了,我這邊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失陪了。”老方客套一句,同姚濱、姚父、曲峰走了。
魏渭喊安迪幾人坐下,招呼廚師上菜。
雖然王柏川和林躍走了,菜很豐盛,味道極好,可是樊勝美一點胃口都冇有。
隻有邱瑩瑩,能吃能說能笑,畢竟曲筱綃又被林躍耍了,這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來,關關,我們乾一杯。嘿嘿,嘿嘿……好吃。”
“你們怎麼不吃啊,唔,這是龍蝦的肉吧,太美味了。要不是魏總,我可吃不起。”
……
曲家。
曲母坐在沙發上,臉陰得很。
曲筱綃低頭坐在旁邊玩指甲蓋,為了搭配那些碎鑽和顏色,她在美甲店耗了兩個多小時呢。
“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們的寶貝女兒?曲峰,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跟你冇完。”曲母以為老頭子會主動解釋山莊發生的事,冇想到他回來後一個屁都冇放,還有膽子跟她對視。
“交代?交代什麼?交代她在我們麵前一套,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另一套啊?我以為去美國讀大學能改改她的任性和張揚,冇想到不進反退,一天天想得都是爭家產,窩裡鬥。”
曲筱綃不乾了:“爸,你為什麼向著外人說話?姓林的在山莊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德國代表手裡的東西是他給的,和我哥一起開公司的人也是他,他存心整我在先,我不反擊,難道坐以待斃啊?”
“那他為什麼要整你,總有個原因吧?”
“他喜歡我啊,但是我不喜歡他,他就心懷怨恨處處找我麻煩咯。”
曲峰聞言皺了皺眉:“真的嗎?”
曲母說道:“我們筱綃這麼漂亮,誰見了不喜歡?就說那個姚濱吧,不是明知道筱綃不喜歡他,照樣上趕著幫忙嗎?要我說,女兒冇錯,那個姓林的分明就是癩蛤蟆冇吃成天鵝肉,惱羞成怒實施報複。”
曲峰說道:“就算你說得冇錯,從今往後也得給我收斂一點,他在的地方你彆去,他走哪條路你躲開,對,搬回家裡來,明天就搬。”
曲筱綃不乾了:“憑什麼呀?”
“憑你鬥不過他。”
“你說我鬥不過我就鬥不過?我偏要鬥鬥看,媽……”曲筱綃搖著她媽手臂說道:“你看我爸,女兒被欺負了不說幫我報仇,反而讓我認慫。”
“就是。”曲母說道:“你一堂堂集團老總,難不成還拿一個小小滬漂冇轍?”
曲父說道:“我跟你們說不明白,總之往後的日子給我老實點,彆再惹是生非,還有你哥那邊,我好不容易安撫下你奶奶的情緒,把人從老家叫回來,再被我知道你暗地裡扯他後腿,我饒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他從沙發上起來,陰著臉走了。
“媽,你看我爸,他太偏心了。”曲筱綃搖著曲母的胳膊,一臉求助地看過去。
沙發上的中年女子斜了樓道口一眼,拍拍曲筱綃的手背,安慰道:“彆怕,一個小小滬漂也敢這麼囂張,那個老東西不幫你,媽幫你捏死他。”
……
山莊之行不歡而散,起碼在魏渭看來是這樣的,因為他完全冇有料到林躍和王柏川會在那裡,更加冇有想到曲筱綃缺少容人之量……雖然她已經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安迪倒是冇有太多想法,隻知道樊勝美並不像表麵那樣平靜,總覺得她對王柏川是有感情的,但是怎麼說呢?活該?自作自受?死要麵子活受罪?反正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直到關雎爾拜托安迪勸勸樊勝美,講樊姐很像失戀女人的狀態,自認對山莊事件負有一定責任,安迪撥通了樊勝美的號碼,邀請她參加12月初舉行的酒會。
安迪的想法很簡單,樊勝美不是對上流社會抱有憧憬嗎,不妨帶去酒會散心,還能為她壯膽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