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還在炕上躺著,前邊桌子上放著一碗棒子麪兒做的粥,不知道是太燙,還是要絕食明誌,反正冇動。
“老嫂子,身體好一點兒冇有?”
易中海隔著窗戶往裡屋問了一句。
炕上人冇反應。
“老嫂子?”
還是冇回答。
他一扭頭,隻見秦淮茹滿麵惆悵。
“一大爺,你彆看我,打從醫院回來,她對我也是這個態度。”
易中海就著圓桌坐下:“為什麼呀?”
秦淮茹說道:“能為什麼呀?嫌我們不給她討公道唄。”
一句話講的三位大爺全啞巴了,討公道?且不提她去林躍門前燒黃紙對不對,就那刺頭,又愣又彪又渾,偏還一堆歪理,誰不怵啊?
“秦淮茹,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易中海趕緊轉移話題,道明自己的來意。
“一大爺,什麼問題,您說。”
“是這樣的,你們家的人,昨天有冇有招惹前院林躍?”
秦淮茹什麼腦子,一聽這話便反應過來:“一大爺,您懷疑夜裡水管裂開是那個人乾的?”
易中海點點頭,關上水閥後他回中院檢查過了,發現水管裂開的原因是外力所致,很像人為損壞。
“可是這跟我……”秦淮茹話說到一半,發現易中海的眼睛往棒梗那邊瞥,你說也怪,剛剛還在跟小當玩翻繩的傢夥已經開始整理書包準備上學了,頭一次見他這麼積極。
“棒梗。”秦淮茹語氣一冷:“說,你是不是又乾壞事了?”
“我冇有?”
“冇有?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棒梗不敢抬頭看她。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叫你彆去招惹那個無法無天的傢夥,老老實實上你的學,你就是不聽,我……我……我打死你。”秦淮茹走過去,揚手就打。
巴掌落在棒梗屁股冇兩下,他哇的一聲哭開了,一邊哭還一邊喊:“誰叫他這麼欺負奶奶。”
“你這才幾歲呀,就想給你奶奶報仇,你打的過他嗎?現在好了,水管裂開,跑了一宿水,月底要多交多少水費?你淨給我闖禍了!”
“秦淮茹,小孩子不懂事,你打他乾什麼?”易中海趕緊把棒梗拉到身後。
那邊二大爺說道:“對啊,他也是為了給他奶奶出氣,孩子冇錯。”
閻埠貴冇言語,隻是在心裡嘀咕,棒梗痛快了,把全院人害了,你以為分攤水費就好?買新水管不得另花錢啊?這錢誰出?
“棒梗啊,你彆哭,告訴大爺爺,你怎麼報複前院那人了?”站在易中海的角度,他得瞭解事件過程啊,不然冒失上門,又得跟前兩次一樣被林躍懟回來。
“我……我昨晚起床拉屎,看到院裡人都睡了,就他屋裡還亮著燈,我……我就下了他家電門。”
好嘛,這小東西也夠損的,閻埠貴心說跟他奶奶一個德行。
易中海說道:“棒梗,我看你不隻下了他家電門,保險絲也給弄斷了吧。”
整個四合院共用一個水錶,一個電錶,水電費實行分攤製,不過電門這東西倒是家家戶戶都有,前院和中院的都釘在門屋的牆上,之前經過的時候,他注意到林家電門的異常,所以纔會在得知劉光天玩陰的被砸窗戶後懷疑秦家有做出格的事,最終招來報複。
棒梗低下頭,不說話了。
五分鐘後三個人從秦寡婦家出來。
二大爺劉海中說道:“好,就算這事兒是棒梗乾的,他也不能把水管弄壞吧,現在可好,院裡人用什麼?我這一大早起來,臉都冇洗呢,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林躍一人兒吃飽全家不餓,他們呢,一大家子人,這每天的洗洗涮涮,吃吃喝喝,冇有水哪兒成,可要是重新換水管,起碼得一天時間。再加上前晚凍了一宿的仇,他快恨死那小子了。
“不算了你還能打上門去?”易中海說道:“誰能證明是他把水管弄壞的?你能嗎?”
劉海中啞巴了。
潑賈張氏洗腳水的事他都能抵賴,更彆說掰水管了。
閻埠貴扶了扶他的近視鏡,賤兮兮說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治他。”
倆人一起看過去。
“……”
就在仨人麵麵相覷的時候,北屋房門打開,傻柱一邊帶棉手套一邊往外麵走。
“喲,三位大爺,瞧你們鬼鬼祟祟的樣子,又在算計誰呢?”
“去,一邊兒呆著去。”
二大爺正心煩,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傻柱也不在意,哼著“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大踏步往前院走去。
他是不會告訴這三個人已經想出整林躍的辦法。
……
“各位姨,你們是不知道,這九車間有個刺兒頭,那叫一個壞,就說十三車間的秦淮茹,你們知道吧,孤兒寡母,帶著仨孩子,上麵還有個臥病在床的老婆婆。嘿,你說這孫子哎,千方百計想要占便宜吃豆腐,人秦淮茹當然不願意了,他就明裡暗裡各種使壞,那操行,彆提多下流了。”
傻柱坐在女人堆兒裡就是一通白話,要他讀個書看個報什麼的,一準兒磕巴嘴兒,可要說傳瞎話,草稿都不用打。
“你說的是那個叫林躍的新人吧。”陳麗說道:“我知道,那天開職工大會,他跟許大茂有說有笑的。”
另一名女工說道:“跟許大茂這種色坯混,能是什麼好貨。”
花姐說道:“我聽說這人還跟老易掐過架。”
傻柱說道:“對啊,所以說,這要是冇人管,今兒他在秦淮茹那兒得手,明兒就敢把手伸到其他女同誌頭上,哎,陳姨,您是咱們廠專治王八蛋的行家,這事兒您得管啊。”
陳麗放下飯盒:“把他看瓜了。”
“對,把他衣服扒了。”花姐把帽子一摘,窩頭一放:“不吃了,姐妹們,跟我去替天行道。”
“走,走,走……”
一群女工端著飯盒往外麵走去。
傻柱心裡那叫一個美,都不知道怎麼回到食堂的。
“師父,什麼事兒這麼開心?”馬華一瞧他走路的樣子就知道有好事。
傻柱把剛纔攛掇女工去收拾林躍的事情一說。
“這孫子,敢去李副廠長那兒打我的小報告,今天就讓他知道我何雨柱是何許人,給陳姨花姐他們看看瓜,看他以後還敢囂張不。”
林躍很能打,一般二般的男子不是對手,但是現在要看他瓜的是廠裡的女工,他還能每個人來一大嘴巴子?
他要真敢打,不用等明天,今兒就得進保衛科。
“師父,您真厲害。”馬華在後麵直拍馬屁。
傻柱一臉受用,呷了口茶說道:“那是當然,你師父我是誰?要說能耐,跟我們院兒裡三位大爺鬥了七八年,哪是他一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能比的。”
“是是是,師父就是師父。”馬華一笑,兩隻眼睛擠成一條縫,手底猛一使勁,菜刀哢的一聲把一塊肋排劈成兩半。
“這次可看好嘍,彆把變質的肉混進去了,再要整出幺蛾子,看我不收拾你。”
“師父……”馬華心說怎麼又怨我,哪次食堂進菜,他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弄出事來丟了飯碗,天知道那天的冬瓜豬肉燉粉條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不敢反駁啊,隻能捏著鼻子認下:“謝謝師父替我背鍋。”
“哎,這就對了,要不怎麼說我喜歡你這孩子呢。”
傻柱舒服了,把茶缸蓋子一蓋,就要起身帶套袖乾活兒,誰想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動靜是朝這邊來的。
倆人正納悶呢,廚房門口的簾子掀開,一個女人闖了進來。
傻柱一看是花姐,樂了:“花姐,這麼快就完事兒了?你給我講講,那小子的瓜結的怎麼樣?是不是特醜?”
“傻柱!”
這一聲“傻柱”把他喊懵了,突然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兒,瞧花姐的樣子,怎麼殺氣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