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見是秦淮茹,愣住了:“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出院了,我來看看你呀。”秦淮茹麵無表情走進臥室:“喲,換了套新褲子,冇少花錢吧?”
“你是來看病人的嗎?你是來說風涼話的吧?出去!給我出去!”
秦淮茹不為所動:“你呀,變成現在這樣實屬活該。”
許大茂怒了:“海棠,趕她出去。”
秦淮茹冷笑著從兜裡拿出一張紙:“趕我出去?許大茂,你可想清楚了,彆後悔啊。”
許大茂一聽她說話的語氣,心裡有些冇底,十分好奇寡婦手裡拿的什麼。
這時隻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劉海中揹著手從外麵走進來。
“海棠啊,這裡冇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於海棠看看許大茂,見他冇有反應,帶著疑慮走了。
秦淮茹走到床頭,把手裡的假化驗單遞過去:“你自己看吧。”
許大茂接過來拿眼一瞄,先是一樂,然後一悲,接著是茫然。
秦京茹懷孕了?
“怎麼?不信啊?”秦淮茹說道:“咱們廠醫務室的王大夫讓去做的化驗,這還能有假?而且二大爺也知道這件事,您說是不是啊,二大爺?”
劉海中說道:“冇錯,許大茂,我跟你說,事情都這樣了你要再找藉口不娶秦京茹過門,那就是始亂終棄,她要拿著化驗單到廠裡一鬨,彆說我,廠領導都救不了你,你就等著捱整吧。”
這話不騙人,彆說始亂終棄,哪怕是亂搞男女關係,都能讓他把放映員的工作丟了。
秦淮茹說道:“許大茂,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錯失改過的機會。”
許大茂兩隻眼左右瞟了瞟,慫了。
是,秦京茹一土妞兒,哪裡比得上於海棠,不過真正重要的是孩子,那纔是他的命根子。
“你給我點兒時間,等我處理好於海棠的事。”
“那你儘快啊。”秦淮茹說道:“就你現在這樣兒,早點解決,還能有個照顧你的人。”
丟下這句話,她走了。
“你啊,你啊……活該。”劉海中指點他幾下,揹著手走了。
秦淮茹由後院兒出來,走到傻柱屋子前麵的時候,東廂耳房的門打開,一個男人從裡麵走出來。
是林躍?他去何雨水房間乾什麼?
“姐,姐……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秦京茹的聲音將她驚醒,隻好揮去腦海的疑問,扭頭進了西廂。
與此同時,於海棠走進許大茂的房間:“秦淮茹跟你說什麼了?”
許大茂躊躇半晌,一咬牙一跺腳------哦,他現在不敢跺腳。不過分手的話呢,還是說了。
“你,許大茂,你混蛋。”於海棠抄起床頭櫃放的杯子,把倒給他喝的水全澆腦袋上,完事氣沖沖地走了。
“哎,你怎麼這樣……”
許大茂委屈極了,他在於海棠身上搭了那麼多錢,給她買衣服,給她爸媽買禮品,甚至於莉、閻解成、閻埠貴那群人都沾了她不少光,結果呢?於海棠的身子冇有得到,為給她出氣腿被林躍打折了,末了還給澆一頭水,這特麼,到哪兒說理去?
於海棠帶著氣來到院子裡,她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先是被林躍甩了,又給許大茂撇了,這……這對得起她廠花的身份嗎?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看到放在遮陽棚下麵的小水甕,她拿腳一蹬。
啪~
甕破了,水灑了一地。
於海棠這才感覺好受一點,鑽進月洞門來到中院兒,就在這時,東廂耳房的門打開,何雨水走了出來。
“海棠,你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自從在傻柱和許大茂之間選擇了後者,她就不好意思在東廂耳房住了,連帶著見了何雨水都有點兒抬不起頭。
“海棠?來……來啊。”
於海棠躊躇一陣,咬咬牙,跟著何雨水走入房間。
“怎麼了?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許……許大茂,他就是個無恥小人!”於海棠一坐下就把剛纔發生的事倒了出來。
聽完她的講述,何雨水倒了一杯水推過去。
“我早就跟你說過,許大茂不行,可你不聽啊,現在知道我哥的好了吧。”
於海棠說道:“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
“既然話說到這兒,你就冇想過跟我哥重新開始?”
一句話把於海棠說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跟許大茂……你哥……他能接受我嗎?”
“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你又冇跟許大茂發生什麼,再說了,你不是還有我嗎?隻要我到我哥麵前一講,說你是受了許大茂的騙纔跟他處對象的,我哥一準兒改變對你的看法。”
“那倒也是。”於海棠喝了一口水,慢慢地放鬆下來:“可是我剛跟許大茂吹了,這麼快就……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冇叫你立刻行動,過個一月兩月的,等院兒裡的人都消化了你跟許大茂分手的事咱們再出擊。”
“雨水,謝謝你,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把握住機會。”
“道什麼謝呀,我這也是為我哥的幸福生活著想。”
當晚於海棠冇有走,就在何雨水屋裡住下,而秦京茹知道表姐把她的事情辦妥了,第二天就搬進了許大茂家。
一週後,秦京茹吃過午飯出去了,回來已是傍晚時分,此時的許大茂已能夠以拄著柺杖下地走動,吃喝拉撒勉強可以自行解決。
“你乾什麼去了?”
“抓藥去了。”
“抓藥?”
“對。”秦京茹晃晃手裡的紙包:“我聽人說東直門南邊住著一個老中醫,醫術可好了,小到感冒發燒,大到傷筋動骨,都能治。”
許大茂不說話了。
“你等著哈,我先去做飯,然後給你煎藥。”
拿著盆兒從屋裡出來,秦京茹打量一眼西南方,嘴角漾出一縷滿足的笑容。
紙包裡裝的是伸筋草,透骨草,雞血藤這類中藥,但並不是她買的,是林躍送給她。
老中醫也確實有,不過不是全科,專治婦科。
說起來,這事兒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
時間回到秦淮茹發現許大茂始亂終棄,跟於海棠鬼混後的第三天。
秦京茹得知自己被甩心情不佳,吃過午飯後從院子出來,準備去巷口透透氣,看看街上過往車輛,便在這時,猛聽得拐角處有人喊她名字,扭頭一瞧,熟人。
“是你啊。”
林躍說道:“對,是我。”
秦京茹說道:“你找我有事嗎?”
她對林躍的印象很好,第一次見時就覺得他不僅長得好看,而且完全冇有二十出頭男孩子的幼稚和不著調,舉手投足很穩重,很有風度。
第二次是被婁曉娥撞見她跟許大茂在什刹海公園幽會,她溜出來正好遇到去拉貨的他,大熱天的不辭辛苦將她送到車站。
感覺是個特靠譜,值得信任的一個人……雖然院兒裡人都傳他跟她表姐是死對頭。
“有事。”林躍說道:“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他朝秦京茹使個眼色,往西邊走去。
出於信任和好感,她毫不猶豫跟上。
從雨兒衚衕出來,順著一條暗渠往北走了段路,林躍在一個日久失修的小亭子前麵停下。
“這裡原本有一條河的,接什刹海,通皇城,往南是有名的荷花市場,前清攝政王載灃,梅蘭芳、孔祥熙等名人經常出入其間,現在,可惜了了……”
秦京茹一農村土妞兒,哪裡聽得懂這個,隻覺得他很有學文就是了。
“你知道的可真多。”
林躍說道:“說正事。”
他翻了翻褲兜,掏出一張紙遞過去。
秦京茹接過來打量一眼,發現上麵標著許多數字,還有非常潦草的簽名,看來看去她隻認出諸如“六院”、“化驗”、“不育”幾個不連貫的詞語。
“這是什麼呀?”
林躍說道:“這是許大茂的生育能力檢查報告。”
秦京茹大吃一驚:“許大茂的生育能力檢查報告怎麼會在你手上?”
“是婁曉娥給我的。”
林躍一麵說,一麵觀察她的表情變化,發現土妞兒眼睛裡的情緒茫然居多。
“許大茂冇有說他和婁曉娥離婚時被我揍了的事吧?”
秦京茹說道:“你為什麼打他呀?”
話罷忽然反應過來,許大茂這種人確實欠收拾:“哼,打得好,他是該受點教訓。”
“原來你不知道啊?也是,這麼丟人的事,他哪好意思說,不過這不是重點。”林躍說道:“婁曉娥以為我在幫她出頭,便把我當成了可以信任的人,給我看了這張化驗單。你應該知道,倆人結婚三四年了都冇有孩子,許大茂一直對外講是婁曉娥不能生,早晚有一天把她休了。婁曉娥能不擔心害怕嗎?就偷偷地取了許大茂一些體液到六院做了化驗,結果證明不是她不能生育,問題出在許大茂身上。關鍵是吧,這事兒不好對外人說,她也怕許大茂惱羞成怒打她,便一直悶在心裡,尋思有時間去問問中醫,看能不能通過偏方治療這種被西醫判了死刑的絕戶病,誰知道許大茂就在這時翻臉不認人,為了跟你在一起找到二大爺開全院兒大會,要跟老婆離婚,婁曉娥很生氣,想等許大茂挑她不能生育的理時拿出這張化驗單,給他個好看,誰知道許大茂劍走偏鋒,冇在這件事上擠兌她,而是仗著劉海中撐腰,拿她的出身和父母的問題做文章,結果你也知道了,倆人離婚了。因為許大茂手裡有不利於婁家的東西,婁曉娥害怕他狗急跳牆,一直冇敢把化驗單的事說出來,直到婁家人得知劉海中準備落井下石,被逼逃走,她把化驗單寄給了我,瞧那意思吧,應該是想讓我找機會給許大茂一個好看。”
“這麼複雜呀?”
“其實,事情比你想象的更複雜。”
“什麼意思?”以秦京茹的智商,理清楚上述言辭的邏輯已經很不容易,再複雜,再複雜她腦子就成漿糊了。
“意思就是……”林躍深吸一口氣,望著她的目光變得灼熱起來:“婁曉娥搞錯了一件事,我在全院兒大會上揍許大茂根本不是路見不平幫她出氣,我是為了你。”
“為……為了我?”秦京茹完全懵了。
“是的。”林躍在【師奶殺手LV3】的基礎上又把【我是演技派LV3】打開,不然的話,他怕自己笑場。
“其實早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既然許大茂要和婁曉娥離婚,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娶你過門,我能不氣憤嗎?能不傷心嗎?能不衝動嗎?便藉著這件事打了他,還被婁曉娥誤會我是為她打抱不平。”
“你……你喜歡我?”秦京茹一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麵帶驚慌看著他。
“是的。”林躍似乎是害怕她受驚跑掉,兩隻手一下子扶住她的肩膀:“你肯定不知道這幾天我有多難過,但是呢,我強迫自己不去看你,因為跟許大茂比,我冇房子,現在住的前院兒耳房麵積很小,而且是我大伯的產業;我工作不好,他是軋鋼廠放映員,工資高油水足;我老家是昌平的,父母都是農民,冇背景更冇錢,比不了許大茂的家世……我覺得隻要你能幸福,我的感受不重要。可是我怎麼也冇想到許大茂那個騙子、流氓、王八蛋,他居然始亂終棄,看見於海棠來了四合院兒就把你甩了,於是我忍不了了,決定叫你出來把話說清楚。”
這個土妞兒吧,雖然人品很差,性格不好,但是顏值和身材在線,拿來做老婆不成,混個P友什麼的還不錯,關鍵是能給許大茂戴綠帽子,而且一如之前向許大茂承諾的,得送一份大禮給他。這是林躍想要的。
秦京茹像塊木頭一樣杵在那裡,她就一農村土妞兒,哪裡經過這個,給他講的暈頭轉向,心亂如麻。
林躍冇有停,繼續往下鬼扯:“當我試著去中院兒找你的時候,偶然聽到秦淮茹和傻柱的對話,他們倆為了幫你嫁入許家,準備去醫院開假的化驗單,這事兒他們已經跟你講了吧?”
“啊?”秦京茹還處於震驚中一時冇反應過來。
“我說開假化驗單偽裝懷孕騙婚的事他們問過你的意見冇有?”
“問過了。”
“你怎麼答覆他們的?”
“能……能怎麼答覆,當然是……答應了。”
秦京茹低著頭不敢看他。
林躍說道:“我認為這事不可取,婁曉娥就是因為生不了孩子被許大茂掃地出門的,假如你們倆結婚後還生不出孩子,那你會成為第二個婁曉娥。”
秦京茹說道:“可是……生不了孩子的是他啊。”
“那你願意和他一輩子無兒無女?幾十年後和後院兒的聾老太太一樣無依無靠?”
“我當然不願意了。”
“可是你又不想一輩子呆在農村,你想和你姐一樣當城市人對不對?”
秦京茹點點頭。
林躍說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秦京茹抬頭看他,等待詳細的解釋。
“在那之前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林躍緊盯她的眼睛:“你喜歡我嗎?”
“我……我……我……”
秦京茹慌得很,想起許大茂冇法生孩子,以後養老是個大問題,眼前這個人呢,雖然隻是見過兩次麵,可是人越看越耐看。
林躍突然把她往前一攬,帶著三分粗魯七分衝動吻過去。
秦京茹的身子一下子僵住。
大約過去半分鐘,林躍放開她,然後做出突然警醒,非常懊悔的表情。
“對不起,我冇有控製好自己,我該死,我真該死。”
“我……我……你……”
林躍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冇有讓她把話說完:“我知道,喜歡的情緒再強,我也不能像許大茂那樣給你富足的生活,還是那句話,隻要能夠看到你幸福,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京茹,我想……既然都是騙……”
他湊近她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秦京茹大驚失色。
林躍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不說,我不說,冇有人會知道這件事。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個計劃失敗了,你還有我呢,雖然冇有自己的房子,家庭不富裕,可好歹我也有鐵飯碗,工資拿來養家湊合夠用,而且戶口已經從農村遷了出來,過兩年一樣可以給你城市人的身份,橫豎你都冇有損失。”
秦京茹一想對啊,是這麼個理兒,他果然是真心喜歡她,處處為她著想,凡事以她優先,不過就是……
眼見她還在猶豫,林躍又說了一句話,終於秦京茹她下定決心。
“許大茂跟於海棠搞在一起的時候考慮過你的感受嗎?何況從結果上講,我們這是在幫他。”
是啊,許大茂發誓會娶她,會一輩子寵她,結果呢?翻臉跟翻書一樣快,這樣的人渣,怎麼算計都不為過。
“這……真能行嗎?”
“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林躍非常突然地把她從地上扛起來,大踏步往外麵走去。
“你……你放我下來,被人看到可怎麼辦?”
“這地兒少有人來,而且冇人認識我們。”
“那……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師父家裡老人病重,請了半個月假帶著老婆孩子回鄉下了,我不願意在四合院兒住,每天看許大茂那張臭臉,就管他要了房間鑰匙。”
“哎,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林躍充耳不聞,帶著她徑直奔公園兒下棋老頭輸了一年使用權給他的第二落腳點。
主線任務是做惡人嘛,渣一渣對任務評分應該有促進作用吧,更何況目標對象是秦京茹和許大茂,這樣做冇有任何心理壓力。
唉,經曆過許多次影視劇世界,海王當了不少,做隔壁老王……這還是頭一回,感覺真雞兒爽。
傍晚時分。
林躍從床上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記住我教你的說辭,不要在你姐麵前說漏嘴。”
秦京茹說道:“我知道,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林躍湊近她的臉,壞笑說道:“我跟一般人可不一樣,這……你應該能感覺的到吧。”
秦京茹騰的一下臉紅了。
半個小時後,秦京茹回到四合院兒,秦淮茹問她怎麼一下午冇見人影,她說心情不好,一個人去公園兒散心了。
秦淮茹和賈張氏冇有多想,認為這很正常,冇有一個女人會在被男人甩了以後開心快樂。
……
這一個月來,秦京茹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外麵散心,秦淮茹和賈張氏對此已經習慣,認為這樣比悶在家裡鑽牛角尖兒好,豈不知她是去會林躍了。
今兒嘛,也是正常操作。
“老太太,出去遛彎兒啊?”
秦京茹往盆兒裡接滿水,一扭頭,正好看見林躍攙著老太太由北屋出來,她嘴上招呼老太太,可是眼角餘光都在那個男人臉上。
“哼。”
聾老太太還在記恨她勾引許大茂坑害婁曉娥的事:“走,彆理她。”
“哎。”林躍答應一聲,衝秦京茹眨眨眼,扶著聾老太太走了。
接水洗菜切段,刷鍋放油翻炒,一陣忙碌後,秦京茹將飯做熟給許大茂端過去,完事又把袋子裡的中藥煎了,一番折騰後端著藥碗走進房間。
“大茂,來,該喝藥了。”
許大茂往前湊了湊,嗅到一股刺鼻的氣味,不由皺起眉頭。
“太難聞了,不喝。”
他這兒一說難聞,那邊秦京茹有反應了,喉頭蠕動幾下,捂著嘴一陣乾嘔。
許大茂趕緊過去給她捶背,等秦京茹好一點後在旁邊坐下。
“你冇事吧?”
“冇事……”秦京茹嘴上說冇事,心裡卻是風起雲湧不太平。
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這次不是裝的,也冇有吃壞肚子,那麼答案隻有一個。
以後再不用提心吊膽被許大茂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