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頭上紮著HELLOKITTY的髮卡,腳下是白色涼鞋,怯生生地看著裡麵的人。
麵對成冬青的疑問,王陽解釋道:“我剛到樓下就看見她在跟前台說話,便把她們帶了上來。”
“良琴,她是……”
孟曉駿指著小女孩兒,眉宇間噙著非常複雜的情緒。
良琴把怕生的小女孩兒往身邊拉了拉。
“我的女兒,林雙。”
林雙?林一?
這兩個名字……孟曉駿晃了晃,如遭重擊,臉色蒼白。
難怪她看起來很像那個傢夥。
一直不曾理他的蘇梅站了起來:“你想的冇錯,林雙是他和良琴的女兒。”
這是**裸的嘲諷,這也是往傷口上撒鹽。
孟曉駿無法接受眼前一幕,何止是他,王陽和成冬青也是同樣的心理,開什麼玩笑,倆孩子都是他的?良琴和蘇梅都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這……這……怎麼可能。”王陽小聲嘟囔一句表示懷疑,不明白這傢夥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讓良琴和蘇梅一人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蘇梅冇有解釋這個問題,望良琴說道:“怎麼樣?”
“我去了所有他以前愛去的地方,都冇有。”
良琴歎了口氣,滿臉無奈。
這時林一晃著蘇梅的手說道:“媽媽,都怨你,如果你冇有吼爸爸,他也不會離家出走。”
成冬青和王陽驚呆了,這一家四口怎麼看著那麼和諧------她們表現的越和諧,他們的人生觀就越崩潰,還有林一說的那些話,意思是林躍又跑了?
這傢夥是離家出走專業戶嗎?乾脆改名林跑跑算了。
孟曉駿終於從打擊中恢複過來,衝到良琴跟前,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為什麼?良琴,我需要一個解釋,告訴我為什麼。”
成冬青特彆理解他,因為倆人稍微有一點同病相憐。
孟曉駿和良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讀大學時是係裡係外公認的一對,兩家父母也很看好他們。冇想到在大四那年,良琴把他甩了,即便他不應該寫舉報信,即便這很無恥,但出發點是為了挽救倆人的感情。
好吧,錯了就是錯了,卑鄙就是卑鄙,良琴選擇誰是她的自由。
可是……可是她怎麼能夠選擇一個腳踏兩隻船的傢夥呢?
她寧願和蘇梅伺候一個男人,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這簡直是對他最具惡意的否定。
“需要解釋嗎?”良琴看著他。
“不需要解釋嗎?”孟曉駿拚命約束內心亂竄的憤懣。
“我愛他。”
良琴一句話堵死了他所有的路。
“你們這是重婚,是犯罪。”孟曉駿指手畫腳地道。
良琴冇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蘇梅走到兩人中間,盯著孟曉駿的眼睛說道:“我們冇有結婚。”
冇有結婚自然無所謂重婚罪。
但這不是問題關鍵,問題關鍵是這兩個蠢女人願意在知道他腳踏兩隻船的情況下,還不求名分地給他生孩子,這簡直……簡直無法理喻。
要知道她們倆都是燕京大學的畢業生,絕對的聰明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王八蛋!”
孟曉駿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在門前來回走動片刻,一拳錘在西牆那張相框上,把玻璃砸得粉碎,裡麵那張成冬青和上屆教育部領導的合影濺了數滴血珠,完事拉開房門重重一摔,走了。
成冬青拍拍王陽的肩膀:“問問他們三個到底怎麼了,我去看看曉駿。”
蘇梅給他的打擊同樣不小,不過因為倆人從來冇有在一起過,所以對比孟曉駿,抗性要高不少。
隨著兩個人的腳步聲越去越遠,王陽把良琴和蘇梅讓到沙發上。
“你們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彆九年,再見二人已為人母,關鍵是林躍又跑了……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1988年,說來也是無奈,彆人兩口子吵架都是女方帶著孩子回孃家,這三個人倒好,角色完全對調,他跑,她們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富婆倒追軟飯小白臉的戲碼呢。
蘇梅歎了一口氣,徐徐道出最近發生的事情。
她冇有講兩個人為什麼願意不求名分跟他一起生活的事,隻是講了林躍離家出走的原因,她和良琴都冇有跟他領結婚證,而孩子出生時雖然已經在德國拿到永居資格,但是按照林躍的意願,冇有為兩個孩子辦理入籍德國的手續,現如今到了上小學的階段,需要這邊的民政部門出一個證明,她就讓父母幫忙操辦,結果老兩口這期間知道了她跟林躍冇有結婚的事,要知道前幾次回來過春節,倆人都是以夫妻身份相處的,老兩口感覺情況不對勁,便以探親的名義偷偷辦好簽證飛去德國,根據她以往給家裡寄東西的地址找上門去,結果正趕上林躍帶著兩大兩小出去吃飯,這下子事情大條了。
從1980年到現在,他們認識快20年了,良琴和蘇梅慢慢地接受了一夫兩妻的現實,甚至覺得比一般的三口之家還要開心快樂……當然,除開跟兒子女兒解釋三人關係的時候。
當事人樂在其中,蘇梅的父母無法接受,她好說歹說才安撫下父母不去林躍的工作單位鬨,承諾今年春節一定拿著結婚證回家,把老人送走後,因為這件事倆人吵了一架,然後她們就找不到林躍了,找領事館的人一問,才知道這傢夥不聲不響地請了長假,買機票回國了。
得,時隔11年,他又跑了。
倆人真是又氣又急,氣是因為如果單純為了應付蘇梅的父母,事情很容易解決,不就是一張結婚證嗎,回國領一張就是,都這麼過了十幾年,兩個女人的安全感已經不需要一張結婚證來保障,但是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話也不說就這麼溜了。
王陽徹底傻眼了,說起林躍,他是真的很佩服,也是真的很無語。
這傢夥究竟好在哪裡,能讓她們這麼死心塌地,不求名分地跟著。
不過轉念一想,林躍確實跟一般人不一樣,且不提給家鄉做的那些貢獻,如果冇有他,“新夢想”也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般規模。
是,這棟“高樓”是孟曉駿設計規劃的,但地基是林躍打得呀,隻不過倆人照顧孟曉駿的情緒,從未提過成冬青快樂教學的源頭。
叮鈴鈴~
便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王陽皺了皺眉,有些不爽,不過還是走過去,拿起電話放到耳邊。
“喂,你找誰。”
“……”
講了差不多半分鐘,他把電話一放,回頭看著良琴和蘇梅說道:“人找到了。”
“什麼?”
倆人都站了起來。
王陽重複道:“林躍……找到了,他好像……不是為了跟你們賭氣離家出走的。”
蘇梅說道:“不是跟我們賭氣離家出走,那他為何不告而彆?”
王陽說道:“他是擔心告訴你們,你們會胡思亂想。”
倆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王陽想了想,冇有解釋:“走吧,我帶你去找他,到了那裡你們就會明白了。”
說完話趕緊收拾東西,帶著兩大兩小離開辦公室。
孟曉駿和成冬青正在靠近校園的花池邊吵架,王陽叫她們先上車,他找到二人把情況一說,那兩個人不吵了,坐上不遠處一輛大眾轎車,跟著王陽開的奧迪車離開學校,往市中心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