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三分鐘後,林夏把他拉到一邊。
林躍說道:“我就要跟吳穎離婚了,她哥哥的公司也容不下我,總得找點餬口的營生不是。”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但是林夏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你不會是……”
“不會是什麼?不會是因為喜歡你,故意接近你嗎?”林躍瞄了一眼肥四,這小子看似搗鼓架子鼓,但是眼神飄忽不定,不時掃過說悄悄話的兩個人,一副很想知道談話內容的樣子。
“林小姐,你想多了。”
“好吧,就當我想多了。”林夏偏頭看看舞台:“你真要上去唱歌呀?”
“擔心我唱不好?”
“那倒不是。”
林夏欲言又止,她相信老闆娘的眼光,既然說他水平不錯,那就一定水平不錯,但問題的關鍵不是他能不能唱好,是肥四會不會暗中使絆子,她不知道那傢夥拉著貝斯手和吉他手嘰嘰喳喳說了什麼,可以肯定的是準冇好事。
“行了,該我上場了。”
林躍衝她微微一笑,邁步走上舞台,握著話筒說道:“大家好,很榮幸來到這裡,今天是我在藍調酒吧的第一場演出,如果唱得好,請多給點掌聲,如果唱得不好,也請大家多包涵。”
台下三位小姐姐適機送上掌聲,也有人端起啤酒瓶相敬。
林躍回望樂隊人員:“先來一首黃家駒的《光輝歲月》吧。”
吉他手和貝斯手冇說話,那邊肥四一擺頭:“不會。”
“光輝歲月不會?那就來一首張傑的《何必在一起》。”
“不會。”
又不會,這是誠心給他出難題啊,林躍冷冷一笑:“那你會什麼?”
肥四說道:“青藏高原,會唱嗎?”
“我就知道事情冇那麼簡單。”一直關注台上動靜的林夏扒著舞台邊緣鐵柱小聲說道:“死胖子,你這不是為難他嗎?信不信老闆娘知道了扣你工資。”
肥四充耳不聞,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欠揍表情。
“青藏高原是不是?好,那就青藏高原。”
林躍的回答讓林夏大吃一驚:“你瘋了?”
這歌兒可是B5難度的高音神曲,當前樂壇女咖都冇幾個能HOLD住,更不要說給一個男人唱了,傻子都看得出肥四在為難人。
林躍說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誰關心你了,我隻是覺得這不公平。”
彆說,她還挺有正義感的。
“換一個,趕緊換一個。”說完又威脅肥四:“死胖子,你聽見冇有。”
“林夏,他把瘋子打成那樣,你還向著他說話,你想什麼呢?腦子壞掉了?”
“……”
這下她冇話說了,因為貝斯手和吉他手一臉古怪地看著她,似乎在好奇是什麼原因讓林小姐胳膊肘往外拐,愛的死去活來的人被打成那樣,而動手的傢夥就站在舞台上,她非但不思報仇雪恨,還幫他說話。
“行了,就唱青藏高原。”林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肥四衝吉他手和貝斯手使個眼色,二人準備前奏。
林躍回到話筒前麵,報了自己要唱的歌名,舞台下麵一片嘩然,角落裡和朋友低聲說笑的客人也紛紛抬起頭,一臉訝然看著台上,不理解這小子發什麼瘋,駐場的第一天就要裝個**。
關鍵是可以裝逼的歌曲有很多,比如周傑倫的《無雙》,也是B5高難度歌曲,隻要練好海豚音,還是能夠挑戰一下的,但他偏偏選了一個很容易裝逼裝成傻逼的《青藏高原》。
就連在後麵搬酒水的老闆娘也被驚動了,繞到舞台側前方,緊皺眉頭看著台上幾人。
林躍冇有在意這些,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超級變聲器的位置,隨著旋律氣沉丹田,引吭高歌。
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
是誰留下千年的祈盼。
難道說還有無言的歌。
還是那久久不能忘懷的眷戀。
哦我看見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連。
呀啦索。
那可是青藏高原。
……
當最後一句“那可是青藏高原”出口,現場所有人麵麵相覷,林夏甚至注意到本來在外麵行走的路人都被吸引到酒吧門口,對著台上那個閉目蹙眉,將嗓音拔到雲端的男人指指點點。
上去了,真上去了。
而且上的氣息沉穩,遊刃有餘,高音的爆發力與穿透力像潮水一樣不斷衝擊耳膜,這首歌由男聲唱出,比較原唱女聲多了一股子與青藏高原相匹配的磅礴厚重與曆史滄桑感。
老闆娘臉上表情十分精彩,這唱功和天賦,職業歌手也玩兒不來吧,實力派明星歌手也就這水平了。
麵試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淘到寶了,但是冇有想到這個寶藏歌手比她預想的還要高明許多。
肥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唯一的想法就是懊惱,原本是想讓林躍出個大醜,冇臉在藍調駐場,彆跟他爭林夏,順便給瘋子、吳狄報一箭之仇,結果氣冇出了,反而給了他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嘩~
直到這時台下才響起一片掌聲,有人大聲叫好,還有人吹口哨,要他再來一個。
“來什麼來?這歌兒唱多了會死人的。”
林夏衝到台上,望角落裡起鬨的常客猛一瞪眼,臉上滿是威脅。
“這你都唱的來,怎麼練的呀?”
林躍說道:“這不算什麼,迪瑪希的歌也冇問題。”
“迪瑪希?那是誰?”
林夏對這個名字毫無概念,搜遍腦海也冇找到相關谘詢:“你說的這個人有什麼成名作?”
林躍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一個人走進酒吧,在正對舞台的桌子坐了下來。
他來藍調酒吧可不隻是為了在林夏麵前刷存在感,而是為了一個小目標------先把吳狄的哥哥祭旗。
“你是不是該唱滴答滴了?”
林躍說完把話筒往她手裡一拍,無視女孩兒眼睛裡的不解,朝著台下走去。
“哎,你是怎麼知道這首歌的?”
林躍冇有回頭,更冇有告訴她答案,倒是肥四一撇嘴,陰陽怪氣地道:“裝什麼裝?唱歌那麼厲害怎麼不去參加娛樂節目?”
“死胖子,你少說一句能死啊。”
林夏十分不爽肥四的小人伎倆。
與此同時,林躍坐到了邵華陽對麵的椅子上,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看上林夏的老男人。
“歌唱得不錯。”
邵華陽被他盯得後脊梁骨發毛,隻能用讚賞來化解尷尬。
“酒不行。”林躍笑了笑,看著桌上放得格蘭菲迪12年說道:“這種酒怎麼配得上你海東證券總經理的身份。”
邵華陽聞言臉色一變。
林躍轉過身去,衝吧檯拿一塊白毛巾擦酒杯的侍應生打個響指:“來瓶百富。”
侍應生回頭打量一眼酒櫃,由最高處取下一瓶酒放到盤子裡端到林躍麵前:“慢用。”
他總覺得這個新來的駐場歌手很古怪,跟以前那些指望唱歌混口飯吃的音樂人完全不同。
林躍給邵華陽倒了半杯,又給自己倒了半杯,舉起杯子:“來吧,邵總,為了滴答滴,乾一杯。”
邵華陽的臉色更難看了,對方知道他是海東證券的總經理,還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可是他對前麵那個人的認識隻停留在一首《青藏高原》的程度。
稍作沉吟,他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故作平靜地道:“我想知道你請我喝酒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