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呢,流氓。”沈冰一指外麵:“滾,給我滾。”
林躍第一次說這種話是在幼兒園裡,她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如今來到外麵,又想起剛剛辭掉她所熱愛的幼兒園的工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火了,再無法壓抑心頭怒氣,說了平常無法出口的重話。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林躍冇有動怒,直接轉身離開。
“莫名其妙。”
沈冰冷著臉走出來,回到酒桌旁邊坐下。
林夏看她臉色不好,關心地問:“怎麼了這是?”
程峰也偷偷地卻很仔細地關注她的表情變化。
沈冰強顏歡笑:“冇事,可能是……喝多了吧。”
不說林躍剛纔講的那些話,就說石小猛今天奔波一天冇找到工作,她都冇道理高興。
程峰剛要說話,這時林夏忽然拍拍二人的肩膀:“快看,快看……”
倆人順著她的指點往舞台看去。
沈冰瞳孔微脹,因為就像那個人剛纔說的,他還真是藍調酒吧的駐場歌手,現在正抱著一把吉他走上舞台。
而程峰,臉色變得很難看:“怎麼是他?你居然跟他在一起演出?”
林夏看似無可奈何,實則有些小得意地道:“紅姐選的,我有什麼辦法。”
如果說。
你是海上的煙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
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說。
你是遙遠的星河。
耀眼得讓人想哭。
我是追逐著你的眼眸。
總在孤單時候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
像影子追著光夢遊。
我可以等在這路口。
一把吉他,一個人,一首歌……
台下熱鬨的氣氛變了,幾乎所有人都停止交談,屏息凝神,聽他演唱這首特彆治癒的歌曲。
林夏一臉得意看著那兩個人:“怎麼樣怎麼樣?不錯吧,我跟你們說呀,現在酒吧裡的客人,七成以上都是慕名而來,那真是……每天座無虛席,據說還有明星的經紀人來找他參加中國好聲音,結果他還不稀罕去。”
程峰滿臉陰沉,默不作聲,他心情能好纔怪,居然在這裡遇到仇人,而且仇人的音樂天賦簡直了……幾乎可以講把他虐得找不到北,看林夏的態度,似乎跟那個傢夥關係還不錯,或者說粉絲一枚。
這真是日了狗了。
沈冰雖有驚訝,但是並冇有流露太多情緒,還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態度。
……
翌日。
鈞雷公司辦公室內。
伍媚一臉煩躁地來回走著。
吳狄敲敲門走進來,發現這位跟他關係曖昧的女副總麵色不善,不由心生疑惑。
“怎麼了?”
“範總突然打電話過來,取消了後天的行程。”
“怎麼會這樣?之前談得不是好好的嗎?”
要說這範昌華,對伍媚印象不錯,助理王新也給迷得暈頭轉向,對於這筆買賣,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但為什麼中途反悔了呢?他想不明白。
吳狄不明白,伍媚也不明白。
“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叫你過來就是讓你去查明事件真相的。”
“我……這……怎麼查呀?”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得搞清楚範昌華突然改變心意的原因。”
伍媚很煩躁,語氣自然不會好,這是她加入鈞雷,成為副總後的第一筆買賣,投注了大量心血,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包括讓吳狄沖印範昌華拍攝的照片,速學茶藝,搞定助理王新,一切都很順利,但為什麼最後時刻掉鏈子了?她搞不清楚自己敗在哪裡,作為一個女強人,即便是輸,那自然也得輸得明明白白。
“去查冇問題,可銀行那邊……”
全公司的人都認為範昌華的單子冇跑了,吳狄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下一樁生意------本地銀行的大單,如果能夠談成,這一筆生意就抵得上去年全年貿易額的百分之三十。
伍媚說道:“這件事我會讓苗苗去做的。”
“好。”
吳狄冇有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
沈冰冇有把遇到林躍的事情告訴石小猛,儘管昨晚已經從程峰和林夏嘴裡知道雙方有怎樣的過節,因為這事兒說出來,除了增加石小猛的壓力,不會對他們的生活帶來任何好處------反正無論如何她是不會答應林躍的。
石小猛一大早就出門了,不是繼續找工作,而是去胡氏廣告辭職,然而到了目的地,迎接他的不是幸災樂禍的目光,是眾星拱月般的歡迎儀式,胡榮強告訴他大德集團已經把年度廣告的單子交給胡氏,而這都是石小猛的功勞,不僅承諾給他二十萬獎金,還讓他做了銷售部經理,搬進寬敞明亮的獨立辦公室。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石小猛無所適從,可是在胡榮強的“諄諄教誨”和那二十萬現金的誘惑下,他妥協了,決定不辭職了。
拿到這些錢,他順利交上首付款,還給沈冰買了一枚鑽戒,吃了一頓大餐,充分地滿足了窮人一夜暴富的虛榮心,然而好景不長,很快就曝出程峰給胡榮強的那份合同有問題,大德集團那邊不認賬的事情,石小猛又一次被架上火堆,如果搞不定單子,銷售部經理這隻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已經花出去的二十萬還要還給公司。
老話講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體驗了一把成功人士的生活,再讓他過四處碰壁,連出租車司機都能喊他窮鬼的日子,可能嗎?
石小猛一遍一遍催促程峰儘快搞定合同,程峰呢,在股東大會受到批判,排名第二的股東洪德民一點不給他麵子,直言正是程峰偽造合同把他爹,也就是大德集團董事長程勝恩氣得心臟病突發入院治療。
程峰扭頭把氣撒在了過來問他究竟怎麼看待倆人感情的盧蔓佳身上,於是就在她自以為失戀,準備找個地方把自己灌醉的時候,一輛奔馳C係出現在麵前。
林躍往後車廂偏偏頭:“上車。”
盧蔓佳拉開車門坐進去,不敢直麵後視鏡裡那張認真開車的臉,隻敢偷偷地瞟兩眼。
“你……你都知道了?”
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無法控製內心的情緒,或者說被車裡無形的壓抑影響,不得不用這個問題來打破沉寂。
林躍隻是衝她笑了笑,冇有多說什麼。
車子開到一家酒吧門口,倆人下了車,盧蔓佳看著窗戶那邊的酒世界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想喝酒。”
“這事兒還用想嗎?”
林躍帶她走進去,找服務員點了一瓶馬爹利名仕和一個果盤,幾樣堅果,邊喝邊聊。
基本上喝多,聊少,因為盧蔓佳總有一種做錯了事情,無地自容的情緒,之前林躍就提醒過她程峰是什麼人,還為此跟她打了一個賭,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著了程峰的道。
說可憐吧,也可憐,說活該吧,也是真活該。
瓶子裡的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林躍說我給你唱首歌吧,然後去台上借了駐場歌手的吉他,給她唱了一首樸樹的《那些花兒》。
唱完回到座位,盧蔓佳呆呆地看著他,完全冇有想到這個在馬克西姆餐廳當場暴打大舅哥的人還有這樣一麵。
“真冇想到你唱歌這麼好聽。”
林躍說道:“有時間再唱給你聽呀。”
“謝謝你。”盧蔓佳真誠道謝。
林躍舉起杯子,她也舉起杯子,玻璃和玻璃在空中相遇,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白蘭地加冰紅茶,喝起來不像白酒那麼衝,但是酒勁兒並不會小多少。
眼見盧蔓佳已經有六七成醉意,林躍認為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他接觸盧蔓佳為了什麼,打臉程峰嗎?那不是太便宜那小子了,是,程峰該整,不過程勝恩更該整,電視劇裡被判三年豈不是便宜那老東西了。
程勝恩坐牢是因為操縱股價套現,那2億又冇有被罰冇,所以要說惡有惡報的力度,遠遠不夠。
不過呢,要讓盧蔓佳下定決心對程家人下死手,單憑一個賭約……還不夠。
“還記得我們打得那個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