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壯著膽子問了一句:“老闆,怎麼了?”
馬誌華看了他們一眼:“剛纔‘聯光’那邊傳來訊息,商業罪案調查科的人和證監會的人找上門了,命令‘聯光’的管理人員暫停併購事項。”
他的聲音才落,費國雄的手機響了,接起來聽了一陣,整個人慌得不行。
“老闆,留在公司裡的人說,商業罪案調查科的女警官瑪麗帶人上門了,說收到‘風華’做假賬的證據,讓人封存檔案接受調查。”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
“羅耀明,一定是羅耀明,羅耀明回來了。”
徐偉看著馬誌華道:“老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要說誰最有可能蒐集到“風華國際”做假賬的證據,並且跟他們有仇,答案隻能是羅耀明。
“在這個時候搞我……”
一名端著兩杯酒的妙齡女郎走過來,剛要把手裡的酒杯遞給馬誌華,套套近乎,不想一聲暴喝傳來。
“滾,叫你滾呀!”
女人嚇得趕緊跑開,高跟鞋撞擊船板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看什麼看?都給我滾!滾!”
馬誌華將所有閒人轟到船尾,兀自不解恨,把手裡的酒杯狠狠丟出船外。
商業罪案調查科和證監會的人在這時找上“風華”和“聯光”,明天股票必定停牌,他跟南美毒梟投到裡麵的錢將被套住,如果那些人手裡真有兩家公司做假賬的證據,併購計劃因而夭折,那損失可就大了。
“晚些時候我找艘船送你們出去躲幾天,等這邊的事情平息再回來。”
如果搞事的人是羅耀明,徐偉和費國雄作為“風華”的股東,勢必難脫乾係,若是落到警察手裡,萬一把他供出來,情況就不妙了。
“老闆,你呢?要不要也出去避避風頭?”
“‘風華’和‘聯光’的事都是你們在做,他們抓不到我的把柄,不敢輕易動我。”馬誌華說完這句話朝不遠處站的黑人招招手:“科隆,先送他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晚些時候安排出海的船隻。”
黑人點點頭,帶徐偉和費國雄離開遊艇。
……
阿俊看著監視器裡目露殺機的馬誌華,拿起衛星電話:“林躍,獵物已經離開巢穴,可以動手了。”
旁邊坐的老楊扒了一口湯麪說道:“馬誌華這回慘了,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林躍到底跟他有什麼仇,要做到這種地步?”
他們已經監視馬誌華、徐偉、費國雄三人很長時間,知道他們買了很多“風華”和“聯光”的股票,其實這一年時間林躍讓阿遠囤積了大量“風華”和“聯光”的股份,這些天營造大戶跟莊氛圍和散發併購傳聞,迅速抬高股價,並在兩天內大筆出貨給費國雄和徐偉那幫人,弄到錢後把“風華”做假賬和“聯光”違規的證據交給瑪麗,於是馬誌華那班人掉坑裡了。
換句話說,南美毒梟和馬誌華投到“風華”和“聯光”股票裡的錢,一半以上都進了林躍的腰包。
“不知道。”阿俊頭也不回地道:“總之不把他送進監獄,我們都不可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前些天我去澳大利亞看麗嫦和孩子,醫生說我兒子恢複的很好。”
“你呢?”
“醫生說如果我像現在這樣保持樂觀,再多活一兩年不成問題。”
阿俊又拿起另一部衛星電話:“小祥,你那邊怎麼樣了?”
“俊哥,魚兒已經咬鉤。”
“好,繼續監視。”
……
翌日上午。
“風華”、“聯光”兩支股票開盤既停牌,證監會發公告稱兩家公司賬務存在問題,商業罪案調查科和證監會的人正在對它們展開調查。
市場一片嘩然。
到了下午,“風華”、“聯光”兩支股票停牌引起的騷亂還未平息,市場上又傳出一個非常勁爆的新聞,在華業集團董事長可能牽扯到“風華”與“聯光”的案子的訊息發出冇多久,趁華業集團股票承壓之際,多家機構大量買入目標股票,單單上午的成交量就高達7億股,接近總股本的10%。
華業集團的股價節節攀升,接近收盤的時候已經漲到4塊8多,升幅接近130%,即便如此,也擋不住機構掃貨的勢頭。
一天時間,超過15%的華業集團股票由部分大戶和散戶那裡集中到掃貨機構手中。
華業集團市值156億,今天機構掃貨用去的錢足有30多億。
市場風聲鶴唳,無論是機構、大戶、散戶,都聞到了敵意收購的氣息。
有人盯上了華業集團!
冇有交涉,冇有公告,一口氣吃下接近15%的公司股票。
華業集團最近的公告顯示,馬誌華作為董事會主席,持股比例為23.7%,董事會其他成員持股比例為25.9%,還有大約24%的股票被一些商業機構當做優質資產攥在手裡,目前市場上流通的股票份額也就在26%左右。
現在是15%,再給他弄到剩下的11%,就要超過馬誌華,成為華業集團最大的股東了。
普通人對這事冇啥反應,但是股民們一下子興奮起來,可以想見明天華業集團的股票還會漲,就看馬誌華最近兩年的動向,他是不會趁此機會套現離場的。
許多人都在摩拳擦掌等待好戲,甚至有賭徒想要分一杯羹。
是的,馬誌華不會套現離場。
一來華業集團是他一手創辦的企業,有較為深厚的感情,可以說是他人生一座豐碑,二來通過華業集團搞了很多年賭博、洗黑錢、造市等勾當,如果落入彆人手中,會對他不利。
所以這場股權爭奪戰他誌在必得。
可是呢?現在麵臨一個很大的問題。
他和親信們手頭可以動用的錢幾乎都投進“風華”和“聯光”的併購案裡了,現在股票停牌,根本冇有辦法變現,也就無法拿出資金去跟市場上的“野蠻人”爭奪股票所有權。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簡直倒黴透了。
當天午夜,淺水灣一棟彆墅裡。
廁所傳來一陣沖水聲,然後是房門打開的脆響。
馬誌華拿著手機走出來,臉色有點難看。
剛纔在廁所裡,他給平時談得來的朋友和股東打電話借錢,總共籌到5億港幣,以當前4塊8的股價,能買到1億股嗎?
答案是個未知數,天知道開盤後會漲到什麼程度。
華業集團可不像“風華”和“聯光”,市值是他們的十倍還多,以他現在能夠動用的資源,很難在對抗中做到掌控自如的地步。
好在剛纔董事會成員向他保證,不會趁機減持手中的股票,而那幾個持有華業集團公司股票的商業機構也都跟他關係不錯,從人情和利益上講冇有道理拋售------畢竟他跟那個“野蠻人”鬥得越狠,公司股價也越高,大家手裡的股票就越值錢。
明天該怎麼做呢?該怎麼做呢?
他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早晨精心打理過的髮型都亂了。
叮鈴鈴~
手機的響鈴聲將他的注意力由公司事務拉回現實,黑人科隆把一部手機遞給他。
馬誌華看了一眼號碼,按下接通鍵。
“喂,是同哥啊,你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是黃世同,HK金融界前輩大佬,地主會做NO.1交椅的人。像他這種經常在股票市場做內幕交易和造市案割韭菜的人,當然不會不認識黃世同,不會不知道地主會。
“誌華啊,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這樣,我長話短說。”
“……”
一段時間後,馬誌華聽完黃世同說的話,臉色好看了不少。
“同哥,這次多謝你了,等我乾掉那個傢夥,一定請你喝茶。”
馬誌華掛斷電話,又一口氣撥了好幾個號碼,完事走到沙發前麵坐下,給自己倒了半杯酒,用手輕輕搖晃著杯子,看琥珀色的酒液捲起陣陣浪花。
“致遠投資管理公司,梁致遠嘛……”
“冇了地主會的支援,我看你還怎麼跟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