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啪……
雙棍相交。
嗚……
啪……
又是雙棍相交。
吳仲素身子一沉,托住雙棍的手被震得又酸又麻,他很想改變當下局麵,可是對麵劈來長棍勢如驚濤,一棍快過一棍,一棍重過一棍,
林躍麵無表情看著棍影下苦苦支撐的詠春傳人,梁壁確有頂撞梁讚,也確實兄弟不合,但是再怎麼說也是吳仲素的師叔,身為師侄不但冇有敬意,反而惡語相加,一臉看不起的樣子。
今天,他要打到這個倚老賣老的傢夥看得起。
嗚!
長棍當空,嘯聲如吼。
林躍左手向前,右手向後,力發九成往下一壓。
哢!
悶響變成了爆鳴,吳仲素咚的一聲跪倒在地,手上長棍由中間斷開。
棍影臨頭,勁風襲麵,吳仲素額頭汗粒急出。
就在棍頭和額頭即將接觸的瞬間,棍影和棍身合二為一,長棍停在距離眉心不到一寸的地方。
吳仲素兩手握著一分為二的長棍,漲紅的臉上綴著汗珠,眼望長棍那邊人影大口大口喘息著。
林躍深吸一口氣,收起長棍往地麵一戳,哆!震起一圈微塵。
“承讓。”
讓?吳仲素自己知道,剛纔的對決那真是一滴水都冇放,從第十招往後他就一直被對手壓著打,長棍也是因為被多次命中同一部位,最終難以承受斷成兩截。
他冇說什麼,打量一眼還在不受控製顫抖的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言未發轉身就走。
林躍目送吳仲素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走到木人樁前麵,把長棍往牆角一放,摘下搭在樁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
張永華掀開布簾走出來,拍手說道:“好功夫。”
林躍擺了擺手:“老話講拳怕少壯,我占了年輕的優勢。”
“你太謙虛了。”張永華看了一眼天色:“時候不早了,我得去姐姐那裡接馨兒了,下午還要趕火車回廣州。”
林躍客氣道:“要不要我送你?”
“不必了,你不是還要教那些小孩子讀書嗎?”張永華到剛纔坐的地方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小包,又走到黑板旁邊的書桌前麵,拿起鋼筆往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對摺後撕下來遞給林躍。
“以後如有機會來廣州,可到這個地址找我。”
林躍瞄了一眼紙上內容,表情微變。
“好,如果有機會到廣州,一定登門拜訪。”
張永華笑著點點頭,朝外麵走去。
林躍送到門口,直至張永華的身影被人流淹冇,這才轉身回屋,未想右腳剛剛邁過門檻,隻聽噗通,噗通兩聲悶響,前麵多了兩個人。
“我叫高磊。”
“我叫吳岩。”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他們兩個就是為拜師而來,如今看到林躍和吳仲素的對決,自然更加堅定了拜師學藝的想法。
“起來吧,你們兩個多大了?”
高磊說道:“我十七。”
吳岩說道:“我十八。”
林躍走到旁邊的圈椅坐下:“拜師可以,不過奮進堂規矩挺多,必須要約法三章。”
兩人喜不自勝,相互看了一眼,回頭說道:“請師父吩咐。”
“……”
跟二人說了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林躍打發他們去訂製練武器材的店麵找老闆進貨,完事看到布簾後麵探出來的三個小腦袋,不由會心一笑。
“出來吧。”
三個小孩子走出來,最中間的小胖墩定定看著牆角放的長棍,不知道在想什麼。
“收心,繼續練字。”
仨小孩兒趕緊坐到長凳上伏案練字,那個不讓他們叫“先生”,讓叫“老師”的人課餘時間特好說話,但是教起課來就不一樣了,誰要是分心走神且屢教不改,戒棍打起手掌那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林躍看他們很乖很聽話,端起幾上的茶水喝了兩口,注意力轉入係統空間,喚出係統菜單,下拉至任務列表。
階段任務(二):被踢館五次(已完成)。
一條橫線劃過,係統提示任務獎勵到賬,當前技能強化點餘額:1。
從進入《葉問》世界已經獲得2點技能強化點了,單從這點看,以前的任務是冇法比的。
便在這時,畫麵閃了幾閃,任務欄內容重新整理。
階段任務(三):改善與精武會的關係。
嗯?
林躍臉色微變,雖然踢館事件源於沙膽源的挑唆,他有想過讓那小子公開道歉,說出事實,減少佛山人對他的成見,但是要改善精武會和奮進堂的關係,就不容易了。
反下戰書,力挫少林洪拳武館館主晁騰,踹暈威義武館館主,令精武會顏麵大失,今天又把德高望重的吳仲素擊敗,說是與整個佛山武術界結仇都不為過,要不然怎麼一連幾天都冇有人上門拜師,直到今日才迎來兩個周邊地區到佛山討生活的年輕人。
改善關係。
改善關係……
傷腦筋啊。
讓他負荊請罪去跟李會長認錯?他是絕對做不出的,何況自己又冇做錯什麼,是精武會的人不尊重他在先。
……
新的木人樁到了,不過吳岩、高磊兩個人還用不到,因為要練詠春,應當先從小念頭學起,然後是尋橋,最後纔是木人樁和標指。
那兩個人有點失望,想當初拜師時為了誰是大師兄這件事爭得麵紅耳赤,最後約定學好武功一較高下,誰贏了誰是大師兄。
這小念頭一練都得幾個月,豈不是大師兄的位子要空好久。
林躍對這兩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聽話、認真、努力上進、冇有不良嗜好,而且就算知道奮進堂和其他武館關係不好,也不在意會惹來彆人敵對的目光。
不知道是被打怕了,還是李釗的警告很管用,這段時間以來再冇人上門踢館,林躍所擔心的吳岩、高磊倆人被其他武館弟子欺負的情況也冇有出現。
不過從他到佛山開始算,整整兩月過去,奮進堂才收了五名弟子,這跟他的功夫水平是不相配的。
林躍知道這是精武會的軟刀子,前麵派人踢館鬨了個灰頭土臉,現在就用影響力來擠壓奮進堂的生存空間,在那些人看來,隻要他收不到徒弟賺不著錢,租期一到自然會捲鋪蓋滾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規矩,所以,不管看得見還是看不見,規矩最大。
他們哪裡知道,林躍從來冇為收不到徒弟這種事煩心,比起數量他更注重質量,而且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階段任務(三)做了。
可是怎麼才能改善和精武會的關係呢?他想到了葉問,如果由葉問出麵,邀請雙方赴宴講和,那任務就完成了一大半,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吳仲素敗走奮進堂,並冇有激出葉問,這讓他想以梁壁之名拉近雙方關係的願望落空了。
其實認真地想一想,葉問對吳仲素飲恨敗北一事冇有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前是因為生性低調,不願意做踢館這種事,後麵從吳仲素那裡得知他是梁壁的弟子,就更加冇有理由上門求戰了。
雖然葉問在外人麵前一直強調自己是陳華順的徒弟,但是事實上梁壁對他的影響更大,真掰扯起來,林躍跟他算是同門師兄弟。
為了爭一個誰是“詠春正宗”的虛名,兩師兄弟大打出手,這種事葉問做不出來。
任務好像陷入了一個死衚衕。
這一天,林躍送走紅茱的奶奶後,看著桌子上放的半籃子雞蛋發呆,猛聽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咣的一聲被人撞開。
他還以為是有人踢館,回頭一瞧,是吳岩。
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聲中,吳岩抹了一把額頭汗水。
“師……師父,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林躍皺眉說道:“你彆急,慢慢講。”
“幾個北……北方來的拳師,正在武館街鬨事,青龍武館的館主隻堅持了十來個回合就被打暈了。”
北方來的拳師?
林躍心中一動:“那個北方拳師左眼上麵是不是有一道疤痕?”
吳岩愣住了,心說你明明冇去現場,怎麼會知道那人左眼上麵有一道疤痕。
一看吳岩的表情,林躍知道自己猜對了。
是金山找。
終於來到金山找的踢館時間了麼。
之前他是把金山找設定為第五個踢館者的,冇想到吳仲素橫插一腳,讓他提早完成了階段任務(二),於是對金山找的興趣就不大了。
“嗯,我知道了。”林躍淡淡地應了一句,心想金山找不來奮進堂最好,真要送上門來,少不了要給他們點苦頭吃。
咦,等等,在這件事上……似乎可以整點騷操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