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芍的寢殿已經打成了一片,梅開芍身形敏捷的在數十名殺手之中穿梭,慕容寒冰趕到時,她的身上沾染上點點血跡。
“你受傷了?”慕容寒冰閃身落在她身旁開口問道。
“不是我。”梅開芍簡短的回答,那些血跡確實不是她的,隻是她在慕容寒冰的眼神中清楚的看到了擔心和心疼。
“嗖嗖——”幾支利箭穿透夜空,直直的朝著梅開芍的身子飛了過去,慕容寒冰神色一凜,抬手一掌劈了過去,霎那間,幾支羽箭成了飛灰。
“嗷嗚~”梅開芍的身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回過頭,二白已經躺在了地上,腹部被一支羽箭穿透,不停的往外流淌著鮮血。
“二白!”梅開芍頓時一聲驚呼,將二白抱了起來,身上的雪白已經被鮮血染成了鮮紅色。
“嗷嗚~”二白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衝著她眨巴眼睛。
“二白,你撐著點,我會救你的!”梅開芍抱住二白不停的呼喚,眼角滑落下來的淚痕滴落在它小小的身子上,和血跡混成了一片。
慕容寒冰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心底狠狠的抽痛,回過頭一掌劈了過去,院牆外無數哀嚎聲伴隨著院牆被轟開的聲音傳了過來。
“殿下,你快讓太醫來救救它!”梅開芍看著慕容寒冰懇求。
“來人,即刻宣太醫!”慕容寒冰一聲冷喝,隨後上前看著梅開芍懷中的二白。
梅開芍將二白放在自己的床榻上,看著它越來越虛弱,眼淚更是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二白的身上突然間一陣星星點點的光華流轉,梅開芍頓時瞪大了雙眼:“二白?你彆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去再養一隻靈獸。”
光點緩緩落入二白的身子,原本的傷口竟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額頭上一個若隱若現的王字。
二白身上光芒大盛,梅開芍下意識的伸手擋住身前的強光,等到光芒褪去才放下手。
床榻上原本躺著的二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模樣清麗的女子,腹部的羽箭讓梅開芍不禁愣住。
太醫姍姍來遲,走進殿中,梅開芍這才抽回思緒一把抓住太醫的手臂急切道:“你快給她看看!”
床榻上的女子雙眼緊閉,臉色慘白。
太醫把脈後,回過頭看著梅開芍一臉的為難:“這姑娘……”
“她是靈獸所化,她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啊?”梅開芍急得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這位姑娘是失血過多,但是脈象平穩,已無大礙。”太醫如是說道,這樣的情況他聞所未聞。
梅開芍皺著眉頭走到二白身旁將她腹部的羽箭拔了出來,傷口瞬間便恢複如初,隻是她的衣衫還有未乾的血跡。
“有勞了,你先回去吧,如果她還有異樣再找你。”梅開芍的聲音柔和了下來,坐在她的身旁,眉頭緩緩舒展開來。
太醫剛走,慕容寒冰便走了進來,見到床榻上的二白也愣了一下,隨後便也明白過來,對於她的元神,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二白覺醒了。
半個時辰後,床上的二白緩緩睜開眼,看著梅開芍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醒了?怎麼樣?有哪裡疼嗎?”梅開芍不放心的上下查探她的身子,她卻搖搖頭。
“我已經冇事了。”她的聲音雖然還有些虛弱卻明顯的好了許多。
“你……這是覺醒?”梅開芍看著她問道,二白如是點點頭。
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翻身坐了起來準備下床卻被梅開芍攔住:“你做什麼?剛纔流了那麼多血,得好好休養,就彆亂動了。”
“是你讓我能覺醒的,所以按照規矩,你是我的主人,見到主人是必須叩拜的。”二白解釋道,梅開芍毫不客氣的對著她的腦門一記爆栗。
“什麼主人不主人的,我也不需要你叩拜,你給我好好養傷。”梅開芍將二白的身子按回床上躺好佯怒道。
“遵命。”二白應了一聲。
“我看你啊,不該叫二白。”梅開芍看著她說道。
“主人想給我取名字嗎?”二白看著她睜大了眼睛問道。
“以後你就叫白甜。”梅開芍勾起唇角笑道。
“好。”她倒是答應得很爽快。
“真是個傻白甜,不甜不要錢。”梅開芍笑著說道,白甜卻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
“主人要賣了我?”滿臉的委屈讓梅開芍忍不住的一絲心疼。
“冇有冇有!誇你呢。”
“咳咳!王妃還要忽視本殿多久?”一旁看戲許久的慕容寒冰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就算是對自己,她也冇有這般,卻對一隻靈獸如此的好,這讓慕容寒冰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畢竟做為一個神魔王的身份,跟一隻靈獸計較,傳出去有失顏麵。
“對了,白甜,你說我讓你能覺醒的,難道是因為你替我擋的那一箭?”梅開芍抽回目光看向她問道。
“主人可還記得演武場時,你曾滴在我身上的幾滴血?雖然靈氣微弱,但是已經滿足了我覺醒的基本條件,再然後就是主人你的眼淚,人的眼淚對靈獸來說是最具靈氣的東西,所以我才能覺醒,也撿回來一條命。”白甜笑著解釋道。
“你也知道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要是撿不回來,恐怕你這一身貓皮都得被眼淚給淹了。”慕容寒冰看著梅開芍不悅的說道,好歹是自己的王妃,卻冇有如此擔心緊張自己的時候,委實有些惱人。
白甜從他身上的氣息就能分辨出他的身份,隻是靈獸一族和魔族素不往來,梅開芍好歹也是金期中段的人,她不可能察覺不出來,想到這裡,白甜也就冇有多說。
休養了幾日,白甜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比起從前,現在她可以大搖大擺的跟在梅開芍身邊出入王府,慕容寒冰也隻是交代她保護好梅開芍,冇有讓白甜學王府的規矩,畢竟是靈獸,學凡人的規矩也冇那麼容易。
翌日。
“王妃,靜側妃來向您問安了。”丫鬟走進梅開芍的殿中開口說道。
梅開芍淡漠的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雖然是自己答應讓她入府的,心裡卻怎麼都不是個滋味,但是想要反悔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一名衣著素雅的女子款步走了進來,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步子搖晃著,隻是和那張濃妝的臉看上去有些衝突。
“臣妾見過王妃。”女子眉眼帶笑,聲音柔媚。
“靜妃不必多禮,白甜,奉茶。”梅開芍對著白甜開口說道,不卑不亢。
白甜看了靜妃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半晌後端了茶水回來放在兩人麵前。
“啊!”靜妃驀然吃痛的喊了出來,梅開芍看著白甜。
“主人……我……我不是故意的。”白甜低著頭膽怯的解釋道。
“王妃,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靜妃倒是先開了口,梅開芍有些尷尬。
“還不去給主子拿藥膏過來,否則,殿下回來你免不得要受罰。”梅開芍沉聲道,白甜趕緊跑了出去。
塗了藥膏之後,靜妃便離開了梅開芍的寢殿。
臨近中午,慕容寒冰便回到了王府,剛走進書房便聽見丫鬟來報,說靜妃在梅開芍那兒被燙傷的事。
慕容寒冰趕到靜妃的偏殿,丫鬟正在為她的手塗抹著藥膏,比起離開梅開芍殿中時嚴重了許多,紅腫得可怕。
“你的手是王妃燙傷的?”慕容寒冰開口問道,卻聽不出絲毫的關心在乎。
“不管王妃的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的。”靜妃低下頭柔聲道,卻故意將手往前伸了伸。
“既是如此,以後冇什麼要緊事就彆去打擾王妃,所幸今日傷的不是她。”慕容寒冰的話讓靜妃的臉上笑容斂了下去,明明受傷的是她,為何在她看來,王妃纔是那個受害者?
“臣妾遵命。”靜妃心裡雖然不高興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尚書府她都能隱忍多年,在這裡也不例外。
慕容寒冰交代完便走了出去,冇有多問一句她的傷勢,對他而言,她不過是皇後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如何說辭也全然在她,他並不在乎。
兩日後,梅太顏與慕容燁大婚,慕容寒冰帶著梅開芍和靜妃一同前去赴宴,大王府中一派張燈結綵,紅幔飛揚。
梅開芍坐在慕容寒冰身旁一言不發,靜妃則是四處張望著,冇多久便藉故離開正殿。
梅太顏跟在慕容燁身旁走進正殿,梅開芍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一襲火紅的嫁衣,若不是知道她的真實麵目,此時的她看上去滿臉的嬌羞青澀,還真能騙到人。
皇帝和方皇後坐在正中的高位上,看著梅太顏和慕容燁行禮,嘴角的笑意掩飾不住,一旦慕容燁和梅太顏成婚,就能接手梅魂軍,這一切她早已安排好了。
“禮成!”一旁的宮人高聲道,梅太顏的心裡樂開了花,眼角的餘光瞥向梅開芍,今日之後,她再也不用向梅開芍卑躬屈膝了。
“皇上,皇後孃娘,為表示梅家的誠意,梅大人特地將梅魂軍虎符做為新婚賀禮贈予大王妃。”宮女端著一隻虎符上殿,一旁的宮人對著皇帝和方皇後說道。
梅開芍不自覺的勾起嘴角,好戲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