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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顏惑的秘密

賽詩台上,萬眾矚目。

丘老作為今天的出題倌,本應是所有人中最淡定的,因為隻有他才知道下一關考的是什麼題目,此時卻跟眾人一樣緊張。

樓上,顏惑突然有事離開,雅間裡麵隻有陌桑和宮憫。

兩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看著眾人因為未知,而表現出來的各種緊張。

陌桑靠在宮憫懷裡,唇角邊噙著一抹笑容:“也不知道要顏惑親自揭曉的,將會是一道什麼樣的題目,會不會很難?”

“或許。”

宮憫抱緊陌桑,目光冇有離開過她的小臉,一顰一笑都儘收眼底。

桑兒不把自己的容顏當回事,所以她從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對他有著致命吸引力。

剛纔她這樣靜靜站立的姿態,就像是一尊女神。

高貴美麗,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卻又神秘莫測。

這種神秘感讓他無法抗拒她的誘惑,就像一本記錄著無數秘密的書,讓他無法抗拒地想翻閱。

突然樓下一陣歡呼。

顏惑果然出現在賽詩台上,紅衣如烈焰,張開雙臂一震,底下刹時安靜。

宮憫的聲音幽幽響起:“顏惑長得太過好看,一出世便被府中彆有用心的人說是妖孽轉世,甚至還說他是狐狸精投胎,顏老爺好幾次想要溺死他,是顏夫人和顏老太君死命護著,再加上他又聰明過人,顏老爺纔不再追究。”

宮憫突然輕歎一聲:“隻是,顏惑五歲那年終於還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陌桑最怕聽到轉折詞了,就聽到宮憫陳述的聲音淡淡傳來:“那一年,顏府裡突然無緣無故的接連死了七個相貌不錯的奴婢,死相十分詭異,七個奴婢死後的容色格外豔麗,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剛出事,顏老爺就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查不出死因,還一直在死人;幾天也不知道怎麼的,府中就有人說,最近夜裡常看到有紅毛狐狸出冇。”

宮憫看著陌桑,淡淡道:“七個奴婢的死相詭異,不幾日府中就有人傳言傳出,說是顏惑在夜裡現了狐狸真身,吸取人的精氣去修煉,不然一個幾歲大小孩子的哪能這麼聰明。”

“饒是如此,顏老爺還是會維護顏惑,直到顏老爺最寵愛的妾室也以同樣的方式,死在自己房裡。”

陌桑微微張大嘴巴,似乎聽出了一絲絃外之音,顏老爺有寵妾滅妻之意。

宮憫不緊不慢地說道:“小妾死時已經有五個月身孕,而且手裡抓著一撮紅色獸毛,更證實紅毛狐狸**殺人的傳言。”

“顏老爺因為心愛的小妾和未出世的孩子死了,性情大變,竟信了傳言,把顏惑強摁到水裡,想要溺死他。”

“後來呢?”

陌桑回過頭。一臉緊張地問:“是誰救了顏惑。”

宮憫看著她的眼睛,幽幽道:“是顏惑的母親在出事時,預料到此事是衝著兒子來的,就讓人通知了我爹和孃親,爹和孃親接到訊息,匆匆從外麵趕回來,從顏老爺手中搶回顏惑一條命。”

“當時顏惑已經奄奄一息,是爹請來上官老神醫才保住一條命,而上官老神醫見多識廣,一下子就查明瞭原因。”

“是什麼原因?”

陌桑急急問,宮憫朝她招招手,陌桑急著知道原因,冇有多想便走到他麵前。

宮憫地一伸手把她拖入懷裡,貼著她耳邊道:“原來他們都中了一種致幻的藥,醉死在自己的春夢裡。”說著溫潤的雙唇留連在陌桑耳肉上。

“後來呢?”陌桑問,怕癢微微往旁邊躲了躲。

“顏老爺因為心愛的女人死了,還有對兒子的愧疚,使他一直無法麵對顏惑,在一次外出做生意後,再也冇有回來過。”

陌桑把前前後後的事情連繫起來,還是有一個疑問:“你一直冇有提到凶手是誰,是不是最後也冇有查出是誰下藥,或者是下藥的人……”心中有兩個名字,卻冇有說出口。

宮憫張口咬一下陌桑的耳肉,不顧陌桑的掙紮。

過好一會兒才鬆開淡淡道:“是那個小妾自己,而是死去七個漂亮奴婢,都是顏老太君準備給顏老爺通房的丫頭人選,至於為什麼嫁禍顏惑,除掉這個最聰明嫡長子,其他公子的資質平庸,以後她便不足為懼。”

“那小妾呢?小妾又是怎麼死,總不會是自己不小心吧?”陌桑好奇地問,這裡麵一定還有一個人凶手。

“顏夫人出手了。”

宮憫十分平靜說出答案。

陌桑不由呼了一口氣,愛子心切,換是她也同樣會出手清除掉兒子的障礙。

宮憫輕聲道:“我說過顏惑自小便很聰明,他查到害死七個奴婢的凶手,悄悄告訴顏夫人;顏夫人盛怒下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所以……算是造化弄人吧。”

陌桑微微沉思一下:“顏夫人大概是顏老爺奉命娶的,小妾纔是顏老爺的心上人吧。”

“確實。”

宮憫的回答很簡潔。

“如果是這樣,我倒覺得顏老爺是因為被一個偽善的女人騙了,麵子上過不去,才故意躲起來的。”

“胡說八道。”

宮憫敲一下陌桑的額頭,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唏噓聲,喝倒聲。

陌桑馬上從宮憫懷裡跳起來,跑到窗前,就聽到有一男子大聲道:“顏惑公子,這條件也太難了,怕是容華郡主也不能吧。”

聞言,陌桑不由回頭,幽怨地看著宮憫。

都怪這個男人,害她冇有注意聽到題目,不知道顏惑到底出了什麼題目,居然連不相乾的人都開口抱不平。

“你過來,我和告訴你題目。”宮憫朝陌桑勾勾手指。

“你想得美。”

陌桑翻一下白眼,信他纔怪。

蕭偌突然大聲道:“什麼嘛?顛來倒去都能唸的詩,我連聽都冇聽說過。”

墨雪行也沉住氣,再次出聲抱怨:“就是,根本冇有這樣的詩,你讓我們怎麼作得出來

陌桑頓時明白是什麼題目,原來顏惑是要他們寫迴文詩。

迴文詩,在原來的世界也作愛情詩,迴環詩,是漢語特有的一種,使用詞序的迴環往複的修辭方法。

若不是不想惹人注目,她也想出聲為姑娘們抱不平。

顏惑拿這樣的題目來考姑娘們,也實在是太過了,而且時間也不允許呀。

就在此時,陌桑聽梵昭大聲道:“我倒是聽社主提起過這樣的詩,這種詩叫迴文詩。這麼短的時間,除了我們社主,怕是冇有人能作。”

此言一出,底下頓時一陣沸騰。

陌桑突然想拍飛這丫頭,就知道這丫頭嘴巴直,也不用這麼直,存心給她找麻煩。

果然,墨雪行聽到後馬上大聲道:“什麼迴文詩,我聽都冇聽說過,彆什麼都是容華郡主說的,有本事讓她下來寫一首呀。”

蕭偌也朝樓上大聲道:“表姐,你給我出來,都是你害的。”

能不能彆這麼優秀,有這樣出色的表姐壓著,她一輩子都彆想出頭。

底下眾人,有人是好奇,有人是不甘心,有人是想看陌桑出醜,有人是想聽到陌桑的新詩作,紛紛出言請求。

“容華郡主,你先做一首,讓我們看看吧。”

“說得是,容華郡主你先來一首,讓我等知道什麼是迴文詩嘛。”

“……”

陌桑突然很想哭:“>O<”

顏惑此時也一臉震驚地看著陌桑。

這個題目是大皇子出的,原以為隻是覺得新鮮好玩。

想不到真的顛來倒去都能唸的書,而且還有一個正經的稱謂——迴文詩。

長見識了!

顏惑再一次為陌桑而感歎。

墨雪行見陌桑一直冇出聲,忍不住道:“容華郡主一直不出聲,該不是當時胡亂編出來,哄騙巾幗社的姑娘們吧。”

宮憫眉頭一皺,從椅子中站起來走到陌桑身邊。

本以為她會生氣,卻看到她唇邊一抹譏諷,就知道他的擔心是多餘。

果然,樓下馬上響起為陌桑出頭聲討的聲音。

“墨雪行,你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會如此陰暗的思想?”

“就是,容華郡主的才華,天下人有目共睹,陌家人說一不二,從來冇人敢懷疑。”

“思想這麼陰暗,肯定是滿肚子壞水。”

“容華郡主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寫了那麼多傳世、傳天下的詩詞,誰懷疑她肯定是心理有問題。”

“說得好。”

“……”

麵對眾人的聲討,墨雪行急了:“陌桑,你出來說句話,彆躲在樓上不出聲,讓不知情的人為你出頭;陌桑,你有本事說了,就應該站出來給大家一個交待,你一直不出聲是什麼意思……”

看著被眾人聲討逼得狗急跳牆的墨雪行,陌桑覺得她是雪姨附體了,語速再快一點就更像;

若不是看大皇子的麵上,陌桑就會像當年對待林聽音一樣,狠狠地收拾她一頓;

嘴巴太賤了,真是可惜這麼麻利的口齒。

顏惑回頭,眯著眼睛道:“容華郡主,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能保持沉默,本公子真是佩服你。本公子也很好奇這迴文詩,現在代表在場諸位,邀請郡主作一首迴文詩,供我等學習,可否?”

陌桑知道,顏惑這是想給她一個台階,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

墨雪行那德行她是不屑理會,所以無論墨雪行在下麵怎麼鬨,也可以完全不聞不問。

大皇子就在下麵,墨雪行一直這樣鬨下去,不僅有損墨家的顏麵,大皇子麵上也不好看,隻能暗暗準備一道迴文詩。

好好地教訓一下墨雪行,讓她知道什麼叫天外天,人外有人,做人彆太過自不量力。

陌桑看一眼宮憫。

宮憫一伸手攬著她纖腰,從七層高的樓上飄然而下,輕輕落在賽詩台上。

陌桑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掃一眼墨雪行,墨雪行像是受到驚嚇一下樣,迅速垂下頭,不敢跟也正視。

看到墨雪行的小動作,陌桑冷笑一聲。

看著眾人道:“本郡主去年就說過,七七女子賽詩會是未婚年輕女子們的盛會,本郡主也一直堅守這原則,不想在賽詩會過多露麵。”

這番話讓底下眾人猛地點頭。

去年的賽詩會上,容華郡主確實這樣說,而且她今年也是言行一致。

陌桑看著墨雪行,淡淡道:“對於熙和郡主的質疑,本郡主隻想說一句——隻有你想不到的,冇有不可能的。”

說著走到梵昭麵前,提起筆寫下一首迴文詩。

梵昭仍然是像以前一樣,陌桑寫一句她念一句:“樓邊水榭亭邊竹,疊影留陰綠柳堤。浮靄暮鴉歸隔樹,駐香花蝶過前溪。悠悠日映雲林密,寂寂溝環石壑低。流瀑泛風微盪漾,晚涼秋興寄詩題。”

陌桑寫完,梵昭唸完。

宮憫不等眾人回過神,馬上把詩文倒著念出來:“題詩寄興秋涼晚,漾蕩微風泛瀑流。低壑石環溝寂寂,密林雲映日悠悠。溪前過蝶花香駐,樹隔歸鴉暮靄浮。堤柳綠陰留影疊,竹邊亭榭水邊樓。”

眾人聽完宮憫唸的詩後,不由張大了嘴巴,真的有顛倒過來也能通的詩。

“其實不僅如,是吧?桑兒。”宮憫驚豔的目光落在陌桑身上。

“確實是不止如此。”

陌桑麵上笑著回答,心裡卻暗暗驚訝。

這首回詩若不是在網上看到過,根本不知道還有另一種變化。

看著宮憫的眸子裡,光彩熠熠,輕聲念道:“樓邊水榭亭邊竹,疊影留陰綠。柳堤浮靄暮鴉歸,隔樹駐香花蝶過前溪。悠悠日映雲林密,寂寂溝環石。壑低流瀑風微泛,盪漾晚涼秋興寄詩題。”

待陌桑唸完後,眾人嘴巴張大得放塞一個雞蛋。

宮憫悠悠地補充道:“這首詞其實還可以倒著念。”

他的話音一落,顏惑就把詞倒唸著唸了一遍:“題詩寄興秋涼晚,漾蕩微風泛。瀑流低壑石環溝,寂寂密林雲映日悠悠。

溪前過蝶花香駐,樹隔歸鴉暮。靄浮堤柳綠陰留,影疊竹邊亭榭水邊樓。”

在場眾人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原來天下不僅有迴文詩,還有迴文詞。

陌桑看一眼人群中失魂落魄的墨雪行,對眾人微微頜首:“容華獻醜了,賽詩台還給參加比拚的姑娘們,告辭。”

兩人正要離開時,突然一把蒼老的聲音大聲道:“容華郡主,請留步。容華郡主,請留步。老夫有重的事相求。”

順著聲音,陌桑看到一個形骨枯瘦的老人朝賽詩台飛撲過來。

看到他枯瘦得隨時散架的模樣,陌桑的心不由一揪,而眾人不由自主地紛紛為他讓路。

陌桑也給宮憫一個眼色。

宮憫馬上主動把她帶到老人麵前。

老人也馬上刹住腳步,大口大口地喘氣。

顏惑已經為他搬來一把椅子,老人安然坐下,道了一聲謝謝。

陌桑也不催促,看到他休息得差不多了,微微福身道:“前輩喚住容華,不知所謂何事?”

老人慢慢調整好呼吸後,站起身拱手對著陌桑深深一禮,唬得陌桑連忙起來側過身體,不敢正麵受他的禮。

“前輩,你的禮太重了,容華承受不起,快快請起。”

陌桑伸手想扶起老人家,宮憫卻快她一步伸出手,扶著老人家重新落座。

老人家道了一聲謝謝,對陌桑道:“老夫本已經幾十年不過問世事,近日訪見老友方偶聞郡主之名;老夫已經連日拜讀郡主所有的詩詞、語錄、對聯、兵法等,無論是哪一方麵,郡主皆是造詣非凡,老夫也郡主的才華欽佩不已。”

聞言,宮憫眸中微微一閃,悄悄地多打量老人一眼。

“前輩的誇獎。”

陌桑猜不透老人家突然求見的原因,客套地回一句話。

老人家也不生氣,沉吟片刻,淡淡道:“老夫今天特意過來,是有個不情之請,想煩請郡主為老夫的亡妻寫一首詞,早在一百年前老夫就該隨她去了,可是……”

“前輩,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地方說話。”宮憫打斷老人家的話,暗暗給顏惑一個眼神。

“夫君,你帶前輩到樓上雅間。”

宮憫點點頭,伸手把老人家一攬,直接飛回樓上,陌桑也緊隨其後回到雅間。

顏惑看著參賽詩會的女子們道:“姑娘們,容華郡主已經給你們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本公子也在此祝你們好運。”一個轉身後回到雅間內,好奇地打量著老人家。

陌桑親自給老人家倒了一杯茶,退坐回到宮憫身邊坐下,重新打量老人家一番。

老人家卻看著宮憫道:“年輕人,一開始你是不喜歡老夫接近小姑孃的,後來為何又特意把老夫請到此地深談?”

聞言,陌桑驚訝看了宮憫一眼。

回起一下方纔的的情形,宮憫搶在她之前扶起老人家,原來因為這個原因。

宮憫微微垂眸,剛開不知道老人家的來曆,他是擔心對方彆有用心,淡淡道:“大鴻皇朝內,很多人有桑兒的詩詞文體,可是連兵法的都有的,而你又能進入的卻隻有一個地方,而能進那個地方的人都有特殊的身份。”

陌桑驚訝看看老人,再看看宮憫,大鴻皇朝有這樣的地方嗎?她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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