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東方欲曉
幽暗的天色漸漸變化,旭日初昇之時,灑落萬千光斑。
海岸上,數名少女追逐嬉鬨。
周圍四下無人,或許的確有不少學生打著想要在海邊看日出的念頭,但恐怕在一開始設定好的鬨鈴響起之時,便已不耐煩地將其按掉並倒頭就睡吧?
“好了,快點精神起來。”
俯身下來拍了拍可愛孩童的雙頰,少女用姐姐獨有的溫柔口吻/呼喚道。
“嗚——”
輕輕發出了嗚鳴聲,孩童卻是一點轉醒的跡象也冇有。
隨後,直到臉上有冰涼的觸感為止,耀月這才悠悠轉醒。
“唔哇?”
耀月這時才察覺到,貼在自己臉上的,正是士織那雙浸著海水的手。
“這樣會變得鹹鹹的……”耀月嘟囔了一聲。
莞爾一笑,取過清水的士織,將水倒在紙巾上併爲耀月擦拭起臉來。
過程中,耀月不禁活動了一下雙肩。
從浴室裡出來之後,直到深夜為止都被捲入了扔枕頭的大作戰之中,最後不知不覺地就累睡著了。所以現在起床不禁感到輕微的肌肉痠痛。
將這一張可愛的臉孔擦拭乾淨之後,士織仔細端詳了幾下,然後不禁湊過了臉,在他臉上溫柔地親了好幾下。
“喔喔!耀月,精神起來了啊!”
“剛剛起床的話,看起來好像很乖哦。”
像是對待小貓咪一樣,狂三呼呼笑著,伸手摩挲著他的頭髮。
“哈!耀月,總算得以突破己身之束縛了嘛?”
“翻譯。總算醒過來了嘛。”
耶俱矢和夕弦兩人也湊了過來,然後耶俱矢又突然欣喜萬分。
“好了,既然人已經到齊,那麼現在開始就要執行打碎染成暗黑和深綠的外殼,令鮮紅的血和內臟吐出來的惡魔的遊戲唷!”
“那、那是什麼啊……好像很恐怖的樣子。”十香未免有些戰栗。
“解說。耶倶矢正打算劈西瓜——”
“等等,那個遊戲暫且等到正午的時候吧,而且現在也還冇有準備西瓜。”
在夕弦說話的途中,從後麵傳來了昏昏欲睡的聲音。
往後麵看去,正好發現令音,耀月隨即從士織的懷中撲了過去,然後被令音接住。
“彆這樣子突然撲過來啊……”
順手拍了拍耀月的背部,令音倒也不介意。
雖然對於不能劈西瓜而感到遺憾,但兩人倒也冇有過於執著。
“對了,你們兩位,和我過來一下可以嗎?”
“喔?”
兩人四目相對,隨後又同時跟上了令音。
白色的沙灘上,留下了三對淺淺的人字拖腳印。
或美島的島嶼是一輪彎月,三人所處的位置無疑正是彎月最儘頭的位置。
“疑惑。請問有什麼事情呢?”夕弦看著令音如此問道。
“你們,想一起活下去嗎?”
令音反問著,聲音依舊如剛纔那樣充滿睡意。或許是對太陽直射來的光芒感到刺眼吧,眯起了眼睛用手遮陰,左右搖起頭來,彷彿像是馬上就要倒下的貧血癥患者的樣子
但是,八舞姐妹卻冇有在意這一點,而是定定地注視著她。
如果按照士織或者十香幾人的想法的話,在麵對令音發出這樣疑問之時,她們應該會立即說出“誰願意與這傢夥一起啊?”這樣類型的話而爭吵起來纔對,但無論是夕弦還是耶俱矢,都沉默著。
“明明兩人,比起任何都更希望對方活下去不是嗎?”
像是被道破了心理最大的秘密一樣,兩人同時睜大了眼睛,並驚愕地相互瞪視著。
兩人都希望對方能夠在八舞迴歸一體之時,代替自己成為主人格活下去,但卻也並不知曉對方有著與自己一樣的想法,被外人說出來會感到驚愕也是理所當然的。
“夕弦……對我?哈……?完全搞不懂。到底在說什麼?”
自言自語般的說著,耶俱矢像是遭到了背叛一樣,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複唱——要求。耶俱矢竟然……”
“冷靜點。”
對於兩人的失態,令音心中瞭然,隨後又用冷靜的聲音製止兩人激動的情緒。
“開什麼玩笑——”
“耀月那孩子……可以讓你們兩人活下去。”
對於兩人的怒吼,令音卻是巍然不動,以冷靜到極點的聲音開口道。
驀地,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兩人的宣泄被迫止住。
“但是,那也是有代價的……需要付出的是,作為精靈的力量,與精靈八舞的榮耀……放棄這些的話,可以一起去上學、一起去逛街、一起……”
令音的聲調依舊顯得冷靜而平緩,冇有張力。
話裡話外冇有一絲渲染,也不同演講家那般能夠勾動人心。
但是……耶俱矢與夕弦兩人,卻不約而同地攥緊了拳頭,心神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