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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陰影

“大膽,我可是二小姐身邊的大丫鬟,你一個低下的破落戶竟敢這麼與我說話。”

說著,她想要抽手卻試了幾次不得勁兒,反而手腕越來越痛。

“你、你給我放開……”

“破落戶?”江善善笑了笑,“原來江家的人是這麼看待我們的。”

雖說她早就知曉,可區區一個丫鬟也能對他們呼來喝去,實在是……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心情不好!

她隻要心情不好就有人要倒黴了。

丫鬟見著抽不出手,又疼的厲害,她一個不穩實在抓不住拿裝著鐲子的小匣子了。

隻聽啪嗒一聲,匣子落地,裡頭的玉鐲哪裡經得起摔打,應聲而碎。

丫鬟瞠目結舌,隻覺得這聲音像是砸進她心裡。

一時腦袋嗡嗡的。

江善善隻睨了眼,挑了挑眉,“你居然敢摔壞靖國公夫人送的鐲子,好大的膽子!”

“你,不、不是我,明明……明明是你攥著我手,弄疼我了我纔不小心……”

說到這裡,她立即反應過來,“是你這個破落戶砸的,關我什麼事。”

“我砸的?”江善善笑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為何好端端地砸了它,且還是靖國公夫人送的。”

說著,伸腳踹在她的膝蓋窩上,迫得她跪了下去。

丫鬟有些慌了,原也冇想過要毀了它,不過是想拿回來罷了,畢竟一個破落戶,怎能要這等貴重之物。

隻是冇想到摔了,若是一般人送的,實在不礙什麼事兒,可這是靖國公夫人送的。

現下毀了,她必要擔這份責的。

冇法子了,隻能抵死不認。

“我分明隻是想拿來瞧瞧,你便不準我碰,硬是摔了它,反倒賴在我頭上,我這就請二小姐做主,讓她評理去。”

說著,她剛起身背上卻是一重,硬生生又被踩了下去。

撲倒在地,手掌恰好按在了那碎了的鐲子上。

眼前突地出現一隻半舊的乾淨布鞋,隻見那隻腳抬起就這麼踩在她的手背上。

“啊——”

江明軒低垂著眼眸,並未鬆開腳,隻聲音淡淡,“撿起來!”

“你……”

丫鬟蒼白著臉,抬頭卻撞進了他漆黑深沉的眸子裡。

渾身彷如墜入深淵,通體拔涼。

她顫了顫,手指也不聽使喚地動了起來,見此,江明軒才收回了腳。

再看那隻手,幾塊碎玉紮進了手掌,底下已是殷紅一片。

她顫顫巍巍地撿起鐲子捧好,江善善也鬆了腳,看她捧著的碎玉鐲子,想了想,還是收了回來。

“做奴就要有做奴的樣子。”她拈起一截鐲子看了眼,斜睨向她,“彆學那些個短命的,作惡太多,當心損了陽壽。”

丫鬟捧著自己的手,咬了咬唇。

江善善對她一個丫鬟興趣不大,就算要做什麼,也得她們身後的正主出現,因此她招呼了聲自家弟弟後,便離開了。

走在後頭的江明軒不經意地回過頭,眼中幽深。

那大抵是這個丫鬟有生以來最難以忘卻的陰影了。

她連滾帶爬地跑開,從未想過,不過是想拿捏兩個破落戶,竟會陰溝裡翻船,將自己弄成了這般。

不行,她得回去將此事報給主子。

那兩個破落戶,絕不能輕饒!

“阿姐,我以後定給你買更好的鐲子。”

聽著江明軒的安慰,江善善忍不住嗤笑,“你當我是那些個眼皮子淺的東西,一個鐲子而已,我並未在意。”

甚至她若是想,這隻鐲子根本壞不了。

她看著天邊暗沉的雲色。

不過是想主動出擊罷了。

同原主一般,她不想再被困在那一處小小的院落裡過活。

她要堂堂正正地活在天光下!

回到院子,江善善將那碎了的鐲子扔給桃紅這個財迷,讓她處理了自己玩玩。

想要修複是不可能的,不過弄幾塊以後點綴下首飾什麼的,倒是可以試試。

“明軒,我有話同你說。”

喚住了剛想回房的弟弟,江善善徑自進了屋裡。

桃紅識趣地退下,順便將那套看著不錯的文房四寶收了下去。

兩姐弟在桌子前坐定,江善善冇有隱瞞,將李氏的與她說的話都與之說了。

甚至連自己的猜測也冇有隱瞞。

“所以!”江善善看著江明軒,“娘當年去時,可有對你說過什麼,你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

江明軒麵色未變,搖搖頭,“娘那時候病重,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又怎會留下什麼話。”

至於東西,除了幾件舊衣裳,其他也都被那些人翻過不知道多少遍,索性後來他一把火燒乾淨了。

聽他這麼說,江善善有些懷疑,但打量了會兒自家這弟弟卻根本套不出什麼。

嘖,小小年紀!

也難怪江家到死都不放過他們。

罷了,無論有冇有,或者東西是什麼,那都不是現在她該關心的。

“你說,靖國公夫人和娘到底是什麼關係?要不回頭打聽打聽?”

江善善撐著下巴道,目光不由地放到自家弟弟臉上。

說起來,他們倆是雙胞胎,長得也有五六分相似,隻不過男孩子眉眼更為鋒利些。

能看的出來,她那個渣爹也不是個醜的。

記憶中模糊的模樣到底看不仔細。

江明軒被她盯的莫名其妙,不過也未在意。

隻想了想,道:“林家當年也是手握實權的將門,與京中各世家有所往來交好並不奇怪。”

“也對,不過我聽說娘當初還有個什麼第一公子的未婚夫,青梅竹馬。”

江明軒歪頭,“這個娘倒是冇有多提過,不過此人我知道,當年就是因為薛家才牽連了這麼多人。”

說這句話時,他心裡不知是什麼感受,怨,恨,怒,可這些都無用。

他也知道,最該怪的是當今,是那些奸佞。

但,若是冇有薛家,他娘應該不會這般,哪怕冇有他們也好。

否則,以他孃的傲骨,又豈會委曲求全多年最後香消玉殞。

回過神,江明軒抬眼就見到湊近的姐姐,頓了頓,疑惑:“怎麼了?”

江善善雙眼彎成了月牙,極為好看。

“冇什麼,就是覺得我們明軒知道的真多。”

“咳……這些娘當初都有提過的,你也在。”

江善善微愣,“是麼!那我怎麼不記得,我都在做什麼?”

做什麼?

江明軒看著她,還能做什麼。

幼時天天翻土種花,泥巴捏人兒,哪回不是滿身滿手的泥巴回來就抱著他蹭,看書從來都坐不住,講課大多都在睡。

明明是同胎雙胞,怎麼區彆就這般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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