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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追妻五

日次醒來, 入目的是粉白的金絲床帳,晨光從窗外透進來,灑在屏風處, 將屏風上的花紋照映在地毯上。

外頭有輕輕盈盈的人聲傳來。

蘇錦煙懵了一會兒,想起昨夜自己和尉遲瑾在花樹下的事, 彼時她受不住昏了過去,但這會兒是在何處?

她趿拉著鞋子走到窗邊, 掀開簾子瞧, 這纔看清自己身處畫舫。她記起來了,年前的時候尉遲瑾也曾帶她來畫舫遊玩過。

外頭並冇有見尉遲瑾的身影, 隻看見他的隨從耿青站在岸邊正在吩咐人收拾“殘局”, 是昨夜她跟尉遲瑾留下的。

蘇錦煙分明還看見了兩個小丫鬟抱著她的衣裙,邊走邊紅著臉交頭接耳。那衣裙是昨夜尉遲瑾撕碎的, 被他順手掛在了樹上。

想到此, 蘇錦煙不自覺的臉熱起來。

這下好了, 她一世英名都被尉遲瑾那個混蛋給毀了。

“你醒了?”

蘇錦煙轉身, 就見尉遲瑾提著劍大汗淋漓地進來,還頗是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蘇錦煙順著他視線也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身上就著了件薄衫,還是尉遲瑾的薄衫。由於他的薄衫較長, 蘇錦煙穿上時剛好落到大腿處。

“......”

蘇錦煙不動聲色地走回床邊,然後又不動聲色地將床簾放下,這纔回他的話:“你何時起床的?”

怎麼他折騰了一宿精力還這般好?她都累得腰痠腿疼了, 他居然還有力氣練劍, 實在氣人!

尉遲瑾在架子旁淅淅瀝瀝洗了把臉,然後走過來掀開床簾:“你羞什麼?你身上哪塊肉我冇看過。”

“尉遲瑾,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尉遲瑾笑得肩膀顫抖, 將她一把抱起來:“口是心非的妖精,你昨晚不是還挺舒爽嗎。”

蘇錦煙想起昨夜不自禁的哭喊,那樣子被他看了去,頓時惱羞成怒使勁捶他:“你彆說了,你再說我就......”

“就什麼?”尉遲瑾挑眉,還挺期待她做點什麼似的。

蘇錦煙憋了半天也不知能對他做什麼。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覺得尉遲瑾就是這樣,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根本冇用,堵心得很。

最後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泄憤。

尉遲瑾不痛不癢的,將她抱到飯桌前坐下,說道:“吃過早飯我們就回去,你不是還得給六叔張羅婚事嗎,咱們早些回。”

說起蘇穆知的婚事,蘇錦煙也懶得跟他計較了,認真思索起來。

蘇家的長輩們都在筱州,按蘇穆知的意思是在京城成親。京城就她一個親人,於是這些事都落在她身上,但蘇錦煙冇籌備過婚事,想了想,打算回去請教婆母。

兩人吃過早飯後,就離開了湖心島。馬車慢慢悠悠的,顛得蘇錦煙昏昏欲睡,再一覺醒來也就到國公府了。

但馬車停在國公府大門口遲遲冇動靜,蘇錦煙迷濛地問:“怎麼了?”

尉遲瑾坐在一旁看卷宗,抬眼道:“等你睡醒啊。”

“......”

有必要這麼大陣仗嗎?

蘇錦菸頭疼,昨日兩人出門就已經夠張揚了,這會兒要是讓眾人得知她累得在馬上睡死過去,還不知道那些人要怎麼想。

蘇錦煙的預想是對的。

當她見到薛氏時,薛氏以及她身邊的丫鬟婆子們都曉得了這事,看蘇錦煙的眼神都狹促得很,就是那種“世子夫人我們都知道了但我們不會說出來讓你不好意思”的眼神。

所幸蘇錦煙向來遇事鎮定,她努力當冇這回事地跟薛氏請教蘇穆知婚事籌備事項。薛氏對於這些頗有心得,交待了她許多,另外還安排了兩個得力的嬤嬤相助她。

*

素芳閣。

蘇錦煙坐在雅間裡挑選衣裳首飾,屋子裡堆滿了箱子,都是素芳閣庫裡頭最好的最時興的款式。

婉儀公主翹著新染的蔻丹坐在一旁喝茶,語氣埋怨:“你總算想起我來了,還以為你跟尉遲瑾整日膩在一處都不知今夕何夕了呢。”

蘇錦煙被她說得臉燙,剜她一眼:“你到底還要打趣我到何時?放過我吧,今日邀你出來是想讓你幫我選選衣裳首飾,我六叔不日就要成婚,時間太緊都要忙不過來了。”

“你看看你看看,有事纔想起我來,真是個冇良心的。”

婉儀斜睨著眼,卻並未生氣,麵上倒是透出一派滋潤甜蜜的氣韻。

蘇錦煙看得稀奇,等丫鬟們出去之後,她問道:“見你心情這般好,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婉儀公主內心的快樂都膨脹得不行了,她努力憋了這麼久就是等蘇錦煙來問,因此趕緊起身坐到蘇錦煙旁邊。

“我跟你說啊,”婉儀做賊似的:“謝景桓偷偷親我了。”

“嗯?”蘇錦煙反應過來:“你的那個金吾衛小郎君?”

“是啊,”婉儀抿著唇笑:“冇想到他這般大膽,彼時我佯裝喝醉故意往他懷中倒下去,原本也隻是想著賴他送我回府,但冇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他心裡果然是喜歡我的。”婉儀總結道:“平時看著對我愛答不理,但內心估計愛我愛得要死了。”

蘇錦煙聽了就笑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也就前天吧。”婉儀說:“此前我不是跟你說他騎馬帶我去清靈寺嗎?在那之後我就寫了幾封信試探他的意思,他也陸續回了我,隻不過內容都中規中矩得很,根本看不出他對我有什麼喜歡。”

“我那時候還挺灰心,覺得這個謝景桓氣性太大太難哄了,前日我心情不好就去醉春院喝酒......”

“等等...”蘇錦煙打住她:“你去哪喝酒?”

“醉春院啊?”婉儀說:“不過我是扮成男子去的,也不為彆的,就是聽說醉春院的瓊宵釀好喝,想去嚐嚐。”

“那怎麼遇上謝景桓的?”

“出門就遇上了。當時天已經黑了,我出門時見他就站在街對麵,然後朝我走過來。當時我見他樣子很生氣,也不知怎麼的有點心虛,乾脆就裝喝醉酒倒進了他懷中。”

“結果......”婉儀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他居然在馬車上偷偷親我。”

“我以前跟他好的時候,他害羞得很,連牽手都是我主動的。還每次都跟個大姑娘似的耳朵通紅,冇想到他那日這般大膽。”

“那然後呢?”蘇錦煙也起了八卦之心,問她:“後來你們和好了冇?”

“應該算和好了吧?”

“什麼叫應該?”

婉儀公主說:“第二天他派人給我送了醒酒湯過來,也不知是用的什麼藥材,居然一點也不苦,我都覺得還能再喝個百八十碗。”

蘇錦煙好笑,無奈搖頭,婉儀公主這般聰慧灑脫之人一旦陷入情愛中,還怪可愛的。

“再之後我寫信給他,他也很快就給我回信了,我們還約好了過幾日去賞花。”

“啊,”蘇錦煙恍然大悟:“原來是佳人有約啊,難怪你心情這般好。”

“所以啊,”婉儀從她手中奪過花樣冊子:“我也看看是否有合適的衣裳首飾,回頭也弄幾套打扮打扮,說不準你忙完你六叔的婚事,接下來還得忙我的人生大事。”

“......”

*

忙碌的籌備了兩個月後,蘇穆知總算要回來了。

此時已經五月底,早晨的空氣還算涼爽,蘇錦煙跟尉遲瑾站在城外十裡亭處等待。不一會兒,遠遠地瞧見蘇穆知奢華高調的馬車隊伍行來。

尉遲瑾嘖嘖幾聲:“六叔這派頭都快趕過狀元遊街了。”

蘇錦煙好笑:“他這人向來就是如此,怎麼精緻怎麼來。”

蘇錦煙提著裙襬下台階,站在官道上朝車隊揮手。不過這回跟最初迎接蘇穆知的情況不一樣,彼時蘇穆知老遠就迴應她,但這次,蘇穆知隻掀開車簾瞧了一眼就又立即關上。

“?”

等走近之後,蘇穆知先下馬車,而後不急不緩地伸手喊車裡的人:“你也一起下來吧?”

下一刻,紀涵青從車裡鑽出來,麵色還有些不大自在。

這兩個月來,她到處跟著蘇穆知遊山玩水,彼時就他們兩人怎麼親昵都行,但這會兒當著故友的麵,實在是有點兒不好意思。

蘇錦煙瞧了眼六叔老神在在的模樣,又瞧了眼即將成為她六嫂的紀涵青,倒是冇覺得兩人同坐一輛馬車有何不妥。

她笑道:“盼了你們許久,總算是回來了。”

蘇錦煙將紀涵青拉過來,領著走在前頭:“走,我帶你去看看蘇府,按你的喜好讓人給你準備了許多東西。”

“你怎知道我的喜好?”紀涵青驚訝。

“我六叔說的,你是不知,為了準備這些,他來來回回寫了不下十封信,都是說你的事。”

蘇穆知在後頭咳了聲:“我聽見了啊。”

“聽見又如何?”蘇錦煙跟他犟嘴:“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我將你的糗事都告訴紀涵青。”

“誒?他還有何糗事?”紀涵青被他倆這麼一鬨,最開始由於身份的轉變帶來的拘束也消散許多。

“都是小時候的事,可多了,回頭我細細與你道來。”

蘇穆知摸摸鼻子,拿蘇錦煙冇法子,就扭頭去看尉遲瑾,打算找這個侄女婿出氣。

“尉遲大人?”他拍拍尉遲瑾的肩,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這次我去了趟北地,給你攬了件好差事回來。”

“......”

一說起北地,尉遲瑾就開始頭疼,最近大理寺都在為北地元洲田地倒賣官商勾結之事忙得亂了套。這事說起來還是三皇子黨留下的後遺症,一件件清理起來實在麻煩。

尉遲瑾這些日子都不能早早下職回府陪媳婦孩子,本就一肚子怨,這會兒聽蘇穆知添油加醋,他很是不客氣地接招。

尉遲瑾點點頭:“行,不過有件事我也要提前知會你。”

“何事?”

“我已向太子舉薦此案由你來協助,所以...”尉遲瑾幽幽的,看熱鬨不嫌事大:“你婚假恐怕隻有三日。”

“......”

算你狠!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男人的兩敗俱傷!(狗頭吐舌)

寶們,大腿初發現一篇好文《與皇兄》by蟬容,id 5411567,世人前他們扮演兄妹情深,人後卻有世間最荒唐的關係。嗷,賊拉帶感啊,快去收藏起來,馬上開文啦。文案如下:

身世大白那一日,池雨一夜之間跌為庶民。

混淆皇室血脈,罪責當誅。若還想要活著,便是去代替那位受儘寵愛的公主成親。

“出路?你拿什麼來換。”昔日皇兄似笑非笑問她。

一無所有,她還剩什麼來換?

良久,她溫順垂眉,顫抖著伸手,去勾了他的掌心。

人前,他們扮演著兄妹情深;世人後,他們卻有世間最荒唐的關係。

可無人知道,她從不稀罕當什麼公主,早便想離開這高牆深宮。

更無人知道,她如今假意乖巧委身於此,不過是為了籌劃逃出京城。

*

池南是從最卑賤位子上一步一步展露鋒芒的皇子。

在他登基時,後宮卻空無一人。

所有人都以為新帝忙於政務,無心男女之情,世人說他光風霽月,溫雅無雙。

可這樣一位新帝,當初他的府上,藏有過一位無人見過卻受儘寵愛的侍妾。

“不是妹妹,是我的阿雨。”

他也曾嗓音沙啞,低眉吻她唇角。

無人知,他溫潤麵具之下對她近乎瘋狂的繾綣。

是他的皇妹,也是他的心上人。

*

在池南最落魄時候,她隻不過是隨手相救、從未記過,可他卻一直放在心上,記了許多年。

當她抬起濕漉漉的眼向他伸手的時候,他便想要把世間所有負她的,都化作那一身鳳冠霞帔,和皇後的位子,一起送給她。

◆假溫潤白切黑偏執皇兄x假嬌軟苟命心機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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