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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他立在晨曦下, 眉目俊朗,帶著點玩世不恭之態。

挑眉道:“真巧啊。”

蘇錦煙不覺得巧,隻覺得尉遲瑾陰魂不散:“你怎麼來了?”

“哎, 千萬彆誤會。”尉遲瑾走近道:“我此次是來荷州查案,江南貪汙案牽扯不止一個州府,荷州比鄰定州,自然也要來此查探一番。”

“來查案子都能住到我隔壁?”蘇錦煙麵色不善地道:“那還真是巧。”

尉遲瑾摸摸鼻子:“這是耿青選的地方,與我無關,與你相鄰, 純屬巧合。”

我信你個鬼!

蘇錦煙還有事, 不想在此與他多糾纏,便客氣拱手道:“尉遲世子想必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一步。”

尉遲瑾摺扇眼疾手快地一打,攔住她:“上哪去?”

“出門辦事。”

“正好同路, 一起走。”

蘇錦煙被他攪得簡直冇了脾氣, 抬眼瞪他:“我都冇說去哪, 如何就與你同路了?”

“這裡就一條巷子, 怎麼就不能同路了?”

“......”還真是。

話不投機半句多, 蘇錦煙轉身先走,尉遲瑾不緊不慢跟在身後。

“蘇錦煙, 你來荷州做什麼?”尉遲瑾冇話找話聊。

“買茶山。”

“隻是買茶山罷了, 為何又在此住下了?”

尉遲瑾早在來之前就得知蘇錦煙跟檀玉兩人一同來了荷州。檀玉來荷州是上任,蘇錦煙來荷州是買茶山,兩人路上相遇同伴而行倒是也能說得過去。

可令他不解的是,蘇錦煙隻是買茶山而已,為何就在此住下了?

為此, 他難免想得有點多,認為蘇錦煙很有可能想在此陪同檀玉,又或者兩人早就郎有情妾有意,想比翼雙飛,但礙於蘇錦煙剛剛和離,不好這般快就在一起,索性就想找個地方住下來,待日.後時機成熟,這對狗男女就要結為夫妻。

尉遲瑾越想越氣,氣得昨夜一宿都冇睡著,此時跟在她身後不住試探。

聞言,蘇錦煙忽地轉身,不大耐煩道:“我住哪乾你何事?尉遲瑾,你不是來荷州查案嗎?難道還閒得慌查起了戶口?”

“......”

尉遲瑾心裡一噎,又氣又難受,但麵上卻不敢顯露出來。仍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問問而已,你何須這般反應?咱們好歹鄰居一場,這樣的話都問不得?”

“什麼好歹鄰居一場?”蘇錦煙揭穿道:“也就才住了一宿罷了,哪裡來的鄰居情分?”

“日子處久了不就有了嗎?”

“你言下之意是想繼續住下去?”

“自然,”尉遲瑾說:“荷州的案子比定州更複雜,時間自然就更久些。”

“要住多久?”蘇錦煙乾脆問。

“興許兩個月?”

“既如此,”蘇錦煙說道:“那我換個地方,也好讓尉遲世子住得安靜些。”

“你——”

尉遲瑾停下腳步,看著她冷漠無情遠去的背影,氣得要炸,原本蒼白的麵色也因此變得黑沉。

“世子爺?”耿青小心翼翼地問:“人都走遠了,還跟不跟?”

她都這麼絕情了,還如何跟?他尉遲瑾也不是那種冇臉冇皮的人!

“派些人護著,順便看看她去做什麼。”他沉著臉吩咐道。

.

和興酒樓。

尉遲瑾要了個雅間,坐在二樓的窗下飲酒,耳邊是咿咿呀呀柔美婉轉的歌聲。

他路過這家酒樓,聽掌櫃介紹對麵懷春院來了個新歌姬,唱曲兒如百靈鳥似的好聽,能解人煩憂。

尉遲瑾心裡煩,想著那就試試,聽聽這百靈鳥到底有多靈,哪想越聽越是煩躁。

忽地,他將酒杯往桌上一擱,屏風後頭的歌姬就嚇得趕緊停了下來,好半晌也不敢出氣。

尉遲瑾給自己又倒了杯酒,冇骨頭似的歪靠在軟塌上,漫不經心地問:“怎麼停了?”

“公子,”那歌姬怯怯地答:“奴以為公子不喜歡聽這支曲。”

“是不喜歡,太吵了。”尉遲瑾飲了一口,說道:“換一曲。”

“公子想聽什麼樣的?”

尉遲瑾懶懶地昂著頭,半似認真半似玩笑地說道:“有冇有唱女人薄情寡義的曲兒?”

“......冇有。”

“忘恩負義的呢?”

“......也冇有。”

尉遲瑾掀眼,慢悠悠地問:“那你會什麼?”

“奴家會唱‘雁徊金’。”

“那是什麼?”

“說的是一個女子一心一意服侍夫君,而夫君功成名就後另娶美嬌娘。女子心如死灰,削髮恩斷義絕的故事。”

“......”尉遲瑾心裡堵:“那你還是彆唱了。”

“是。”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你適才說的那個故事...後來怎麼樣了?真就恩斷義絕了?”

“公子,”歌姬答道:“這曲兒分上下闋,上闕是女子心如死灰欲恩斷義絕。下闕是丈夫幡然悔悟請求女子原諒。”

“那後來呢?”

“後來女子原諒了丈夫,兩人重修舊好,恩愛如故。”

尉遲瑾一聽,身子微微坐直了些,問道:“那人是如何做到的?我是問那個女子的丈夫做了什麼,為何那女子原諒了他?”

“這......”歌姬回道:“奴就不得而知了,下闕的曲兒隻唱了兩人和好後恩愛甜蜜。”

尉遲瑾黯然失落,身子又靠了回去。

許是適才的對話令歌姬壯了些膽子,她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依奴看,女子原諒丈夫大體是因為丈夫改過自新。”

“此話怎講?”

“公子,”歌姬說道:“女人最是懂女人的心思,那女子想必是先前愛極了丈夫,所以得知丈夫要另娶他人才灰心失望。”

聞言,尉遲瑾心中一震。灰心失望是因為愛極了丈夫嗎?蘇錦煙冒著天下大不韙和離而去,想必也是對他灰心失望了吧?

如此說來,蘇錦煙曾經定是愛極了他!

“然後呢?”他心中熱切,追問道:“隻要丈夫改過自新就可以了?”

這會兒,歌姬也大致聽出來尉遲瑾是何意了,想必也是為情所困之人。

於是她說道:“若是丈夫想讓妻子迴心轉意,倒也不是冇法子。”

尉遲瑾認真聽。

“女子最是愛體貼溫柔的男人,若是他還專一愛戴妻子則是最好不過了。另外,想挽回妻子心意,隻體貼溫柔還是不夠的。”

“那當如何?”

“投其所好。”歌姬道:“比如送些妻子喜歡的玩意,首飾或是衣裳也可。再有就是得麪皮厚些,所謂烈女怕纏郎,日子久了,妻子自然就迴心轉意了。”

臉皮厚些......

聽了這話,他眼皮子突突地跳,這種事實在難為情,可心裡也清楚舍不下麪皮就得不到媳婦兒。

尉遲瑾出了酒樓依舊眉頭深鎖,內心糾結。

過了一會兒,十七急匆匆過來稟報。

“世子爺,”他說:“屬下見夫人在鋪子裡頭買了個硯台,還頗是貴重,花了整整一百兩銀子呐。”

末了,十七還完完整整地將那硯台的顏色和款式描述了遍。

尉遲瑾聽完,心情又不好了。

這樣的硯台一看就是給男子用的,蘇錦煙買男子用的硯台做什麼?無非是拿去送人。至於送何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檀玉。

“她人呢?此刻在何處?”

“好像往縣衙那邊去了。”

“......”

.

明日就是檀玉的生辰,蘇錦煙思來想去覺得還是送硯台合適,因此特地今早出門親自去鋪子裡挑選。

後來又聽說檀玉打聽了些荷州善堂的事,欲晚些過來與她說。她想起隔壁住著個尉遲瑾,尉遲瑾跟檀玉兩人不對付,索性主動去縣衙找檀玉相商。

她到縣衙時,檀玉也剛好出來,身邊跟著兩個人,那兩人看衣著應該是他縣衙的同僚。蘇錦煙站在不遠處等了下,檀玉也見著了她,跟那兩人低頭囑咐了些事,然後才朝她走來。

“你怎麼過來了?”檀玉說話不急不緩,如沐春風:“我原本想下職了再去見你的。”

“冇事就乾脆過來了,”蘇錦煙說道:“你還在忙?若是如此,我先回去。”

檀玉攔下她:“不忙,有事與你說。”

“善堂的事?”

“正是。”檀玉道:“我昨日派人去打聽了情況。段晉鴻此人是荷州本地人士,在荷州商政皆有些關係,可謂半個地頭蛇。”

“半個地頭蛇?”蘇錦煙不解地問。

“對,”檀玉道:“與他勾結的還有掌管商市的王市令,王市令此人不是本地人,但聽說有親戚在上京當大官,因此他仗著關係與段晉鴻勾結,兩人把持荷州商事半壁江山,算是另外一個地頭蛇。”

官商勾結乃常見之事,但是隻要給錢通融通融就行,但為何張叔去官府詢問時,卻被拒了去?

蘇錦煙疑惑,便也如此問了出來。

檀玉道:“你有所不知,王市令與段晉鴻除了暗地裡勾結,兩人還是兒女親家。你想在荷州買茶山,觸了段晉鴻的利益,王市令自然也會不同意。”

原是如此,這倒是令蘇錦煙難辦了。

“不過,”檀玉又說道:“先入善堂才有資格買荷州的茶山確實是慣例。你若是入了善堂,冇道理官府不會將茶山賣給你。”

“可難就難在善堂由段晉鴻把持,他若是不同意我入善堂,那確實麻煩。”

“也不一定,”檀玉說道:“我打聽得知上任堂主何承老爺子在荷州頗有名望,興許由他舉薦能有機會。”

聞言,蘇錦煙心下大喜,抬眼觸不及防對上檀玉晶亮且溫柔的眼眸,而後愣了下。

這樣的事,她原本是吩咐了張叔去做的,倒不想他的動作比她還快,比她想得更仔細妥帖。說不感動是假,可除了感動也不知如何回報了。

“阿丸,”檀玉說:“聽說何老爺子已經隱退不問世事,你一人去恐怕艱難,等後日我得空,陪你去如何?”

比起蘇錦煙自己,檀玉作為一縣之主的身份去見何老爺子當然更容易些。思忖片刻,蘇錦煙便點頭應了下來。

檀玉心裡高興,趁機又問:“明日我讓人準備酒菜,屆時你何時到?”

麵對這樣的檀玉,蘇錦煙有些招架不住,不著痕跡地彆過視線:“我明日處理完事情便去賀你生辰。”

“好。”檀玉緩緩地笑了。

兩人站在縣衙門口,檀玉著了身白,果真是如玉一般的公子。他麵上含笑看著蘇錦煙,而蘇錦煙卻像害羞似的低著頭。

郎才女貌,般配得宜。

這一慕,被站在巷子口的尉遲瑾看到,他眼角浸了一絲紅,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下現言預收《總裁夫人失憶了》,感興趣的寶可以先收藏哈,這個是古言《勸你認命》的現代篇。文案如下:

作天作地嬌氣包小妖精x白切黑吃起醋來六親不認的商業大佬

兩大財閥世家聯姻,致使晏辭和庾倩微成了對怨偶,他有他的白月光,她有她的硃砂痣。兩人結婚三年,互相鬥法,各自往死裡整對方的心尖尖。

眼看矛盾升級,離婚在即......

突然有一天,庾倩微失憶了。

某次慈善拍賣會上,晏辭紳士儒雅地正與人寒暄,就被庾倩微突如其來地抱住手臂撒嬌:“老公,我要那顆三十克拉的粉鑽吊墜,等下你拍給我好不好?”

正打算過去見晏辭的高冷白月光,腳步頓住:???

不遠處拿著紅酒杯暗暗觀察動靜的硃砂痣:???

麵對眾人打趣的眼神,晏辭不動聲色,含笑在庾倩微耳邊問:“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

圈內人都清楚,庾倩微跟晏辭隻不過是利益捆綁的假麵夫妻,這兩人遲早要散夥。

塑料姐妹花們私底下嘲笑庾倩微。

白月光和硃砂痣也摩拳擦掌等著接盤。

但是她們等啊等,晏辭的那些商業對手都被他搞死了,兩人都還冇散成。

就在眾人納悶之際。

某一天,hk集團的總裁攜懷孕夫人出席晚會的新聞上熱搜了。

塑料姐妹花:???

白月光、硃砂痣:???

*

後來,庾倩微恢複記憶,看了眼自己凸起的肚子,又看了眼慢條斯理烤蛋糕的男人,氣得不行:“你他媽居然睡我?”

下一刻,她嘴裡被塞了口蛋糕,男人的唇覆了上來,溫柔又霸道:“夫人,我勸你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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