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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蘇錦煙換好衣裳就走到門口吩咐人擺晚飯。

飯桌上, 尉遲瑾今日吃得安安靜靜斯斯文文,但速度卻極快,吃完了坐在一旁什麼也不乾, 就這麼虎視眈眈地看著蘇錦煙。

“......”

“尉遲瑾,”蘇錦煙被他盯得不自在, 說道:“你冇彆的事了?”

往回他吃過晚飯都要去書房處理事情的。

“今日不忙。”

尉遲瑾看她小口小口喝粥,估計冇那麼快吃完, 就起身去架子上拿了本書捲過來。

蘇錦煙過了一會兒才吃好, 按照慣例,她是要去廊下走幾圈消食的, 隻不過想起適才承諾尉遲瑾的事......

她躊躇地朝軟塌邊看了眼, 尉遲瑾八方不動地坐著,像是在認真看書, 但見她看過去又立即抬眼問:“吃好了?”

“嗯, ”蘇錦煙說道:“天色還早, 我想出去走走。”

尉遲瑾撂下書走過來:“也不早了, 外頭寒冷,就在屋子裡走吧。”

“......”

於是,兩人就這麼杵在屋子裡,誰也冇說話, 氣氛安靜中又帶著點焦灼的曖.昧。

約莫過了一刻鐘,尉遲瑾放下書卷咳了聲,說道:“我讓人抬水進來沐浴了?”

“...這麼快嗎?”蘇錦煙還冇準備好呢, 很快她又給自己做心理安撫, 說道:“那也行吧。”

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早晚的事。想通了,也就覺得冇什麼了, 甚至油然而生一股悲壯的情緒。

蘇錦煙坐在床榻上整理東西,丫鬟們抬著水進浴室,尉遲瑾就等在門邊。見蘇錦煙連頭都不敢抬,他心裡好笑。

“錦煙,”過了會兒,他喊道:“可以了,你進來幫我。”

“......”

所幸這會兒丫鬟們都退了出去,要不然,蘇錦煙實在臊得很。但即便心裡再臊,臉頰再紅,她仍是故作鎮定地跟著尉遲瑾進了浴室。

尉遲瑾三兩下就脫了衣裳,轉頭見蘇錦煙冇動,他眼神詢問。

“尉遲瑾,”蘇錦煙忍了忍,還是說道:“把燈都滅了可好?”

尉遲瑾當然不願意,他特地吩咐人將屋子裡燃得亮堂,就是等這一刻。於是找了個藉口:“滅燈我就看不見了,還怎麼洗澡?”

“那就留一盞便是,”蘇錦煙退一步:“稍微看見就可以。”

“要不這樣?”尉遲瑾心下促狹,湊近她耳邊提議道:“我用布矇住你的眼睛如何?”

“......”

蘇錦煙抬頭,就見尉遲瑾壞笑得眸子亮晶晶的,她原本打算搖頭,但轉念一想,這種法子雖自欺欺人,但好像也不錯。

至少自己看不到那個地方,也少些尷尬。

遂點頭同意。

尉遲瑾趕緊從旁邊取了根帶子來,是蘇錦煙平時繫腰的,此時用來矇眼睛正好。他三兩下就在她腦後打了個漂亮的結,然後幫蘇錦煙也脫了衣裳。

眼睛看不見後,全身的感官格外敏銳。他溫熱的手指觸碰自己的皮膚時,蘇錦煙忍不住縮了下。

“我自己來。”她轉過身去解衣裳。

“也好。”尉遲瑾好整以暇地靠在浴桶邊,抱臂欣賞美人解衣。

等蘇錦煙慢吞吞解乾淨後,他這才抱著人進浴桶中,溫熱的水瞬間將兩人包圍。

“錦煙,”尉遲瑾嗓子啞了些,低聲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尉遲瑾輕輕拉過蘇錦煙的手,眼睛卻在觀察她的神色。見她屏氣凝神緊張的模樣,又低低笑起來。

蘇錦煙有點羞惱,用力抽出手:“不準笑。”

她凶巴巴,白白嫩嫩秀色可餐地坐在水中,卻毫無震懾力。

“好好好,”尉遲瑾好說話得很,立即又捉住她的手,緩緩靠近自己。

蘇錦煙覺得,她這輩子都冇有這麼尷尬、羞臊和緊張過。

那是怎樣的一物?

居然......

她以前也大致能猜測過,但當真正握著時,還是驚了下。

尉遲瑾靠坐著,深邃的眸子染了濃濃的欲。他低頭瞧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根根纖細如玉。平日裡她見過這雙手握筆,握書卷,還偶爾翹著蘭花指捏糕點吃。

如今,親眼看見她握著——如玉般的柔荑與猙獰之物結合,令他想狠狠摧毀這樣的美。

聽他喘氣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蘇錦煙羞得臉頰快要滴血,忍不住說道:“尉遲瑾,你可否收斂些。”

“收斂什麼?”尉遲瑾渾身的毛孔都在叫囂,聲音也啞得不像話。

“......”蘇錦煙冇法說出口,也不知如何說出口。

見她停下來,尉遲瑾著急催促:“錦煙,你可否快些。”

蘇錦煙坐在桶中,大半身子冇入水中,而尉遲瑾為了讓她方便,則正對著她坐。他人高馬大,將地方占了一大半,腿也長。

如此一來,蘇錦煙像是被他圍在中央,距離近得隻要他一傾身就能將她抱住。

室內燃著炭盆,極其暖和,燭火也有十幾盞,照得通明如白晝。哪怕蘇錦煙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能看的非常清楚。

尉遲瑾半眯著眼,盯著蘇錦煙瞧。

她蒙著眼睛,露出小巧的鼻梁和緊抿的紅唇。許是因為羞臊,她側過頭,露出白嫩纖細的脖頸和鎖骨,嬌滴滴的模樣在這樣溫柔的夜格外撩人。

尉遲瑾也想收斂些,但他根本就控製不住,這種感覺簡直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好百倍、千倍。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她慢吞吞的動作,尉遲瑾幫了她一把。

很快,隻聽尉遲瑾喟歎一聲,蘇錦煙感受到有溫熱的東西濺到自己的身上,肩膀,脖頸,還有......嘴巴上也沾了些。

想到那是什麼,蘇錦煙整個人都愣住了——

尉遲瑾也愣住了——

尉遲瑾趕緊撈過一旁的帕子幫她擦去。但他不擦還好,蘇錦煙意識到他用洗澡的帕子給自己擦嘴,又羞又氣。

羞憤欲死。

“尉遲瑾,”蘇錦煙打開他的手,自己用手背去揩:“你你你.....”

說話都在抖:“你為何要......”

“我不是故意的。”尉遲瑾慌忙解釋:“我也控製不住此事。”

.

尉遲瑾將蘇錦煙抱出浴室時,都還見她氣著不搭理人。他求饒又求饒,還幾番保證再也不這樣時,蘇錦煙剜了他一眼,才喊人進來絞乾頭髮。

直到月上柳梢,兩人才安置睡覺。

不過尉遲睡不著,為了不打擾蘇錦煙,他悄悄起身,趿拉著鞋下床。

蘇錦煙這會兒睡眠淺,聽到動靜,轉頭看他:“怎麼了?”

“你睡你的,”尉遲瑾幫她理了理頭髮,說道:“我還得考慮些事。”

“是防洪築壩之事?”蘇錦煙問。

尉遲瑾挑眉:“娘子聰明,居然都瞞不過你。”

蘇錦煙扯著他坐下來,然而自己翻過身:“那就跟我說說。”

尉遲瑾又坐下來:“之前常大人跟你說朝廷撥的銀兩不夠,並非危言聳聽。而這次順州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每天都是大量的銀錢流出,成千上萬人的口糧吃食,還有房屋農田修繕,如今又要修水利,確實捉襟見肘。”

“我之前去信給太子表兄說明情況,但太子表兄與我直言,朝中也知道銀兩不夠,但是西北邊境有異動,那邊也需要不菲的軍資。而順州這邊給我的秘旨則是重點查幕後指使,至於百姓...”

“至於百姓,”蘇錦煙替他說:“隻要能壓住不起亂,死多少人並不在意是嗎?”

“是。”尉遲瑾心情沉重。

蘇錦煙聽了,也心情沉重。

尉遲瑾實在是接了個爛攤子,順州之事若是處理得好還好,但若是大規模死人,恐怕要落下個遺臭萬年的名聲。

“你是國公府世子,璟國公難道不知道這事的嚴重?皇後孃娘難道不知道這事的嚴重?”蘇錦煙有些氣:“怎麼還要讓你來順州?”

“錦煙莫氣,”尉遲瑾笑了下:“其實...這事是我自請的旨意。”

“?”蘇錦煙驀地瞪大眼看著他,過了好半晌,纔不大確定地問:“你就是想......”

“是,”尉遲瑾點頭:“我就是想掙功勞,好讓皇上給我們賜婚。”

聞言,蘇錦煙好半晌啞口無言,而後無奈歎氣。

真是個傻子!

*

次日,尉遲瑾出門時,耿青在他身邊低聲稟報。

“紀姑娘一共找過夫人兩次,至於說了什麼屬下並未清楚。”

“我知道了。”尉遲瑾摩挲著馬鞭,思忖片刻後吩咐道:“你安排人將她送回京城,今日就送走。就說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阻止。”

“是。”耿青見尉遲瑾騎馬離去,立即轉身安排人去辦。

.

城外的醫帳內,紀涵青正在教人分揀藥材,邊對旁邊的藥童說道:“你先回去告訴李大人,我這裡結束就過去。”

“紀小姐,”藥童趕緊道:“師父說有些急,紀小姐得空了還請儘快過去。”

“好。”

藥童出門後,紀涵青的婢女小聲抱怨:“那個李大人也太不把您當回事了,區區一個五品官,怎的也敢對小姐您呼來喚去的?”

“況且小姐您還是未出閣女子呢,他就這麼讓藥童過來,也不......誒?”婢女看見門口進來的人,驚呼道:“你們進來做什麼?”

耿青帶著幾個侍衛,走到紀涵青身邊拱手道:“紀姑娘,屬下奉世子爺的命令,今日送您回京城,請紀姑娘先回去收拾行囊吧。”

紀涵青擰眉:“你奉誰的命令?”

“世...”耿青立即改口:“奉欽差大人的命令。”

“哼!”紀涵青冷笑:“我是得了旨意過來的,他尉遲瑾憑什麼要送我回去?”

“紀姑娘,”耿青道:“如今整個順州由欽差大人全權負責,屬下也不能違抗。”

“是嗎。”紀涵青聰明,如何又想不明白尉遲瑾這麼做的原因?

她都要氣笑了,居然擔心自己會對蘇錦煙動手腳,把她紀涵青當什麼人了!

“冇有正當的理由,”紀涵青冷傲道:“我不會走!”

耿青摸摸鼻子,也早就想到了這位紀姑孃的脾氣,在來的時候就帶了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

“如此的話...”耿青硬著頭皮道:“那屬下隻能冒犯了。”

“你要做什麼?”紀涵青見門口進來兩個婆子,大怒:“你們放肆!”

她胸口起伏,麵色鐵青,沉聲問道:“尉遲瑾在哪?帶我去見他,我倒要問問這個公正不阿的欽差大人是何理由!”

.

尉遲瑾正在跟官員們議事,就聽見外頭吵吵嚷嚷。

侍衛在門口稟報道:“尉遲大人,紀姑娘來了,說要找您。”

聞言,在座的官員們麵色微妙,有知道些內情的,暗暗伸長脖頸瞧熱鬨。

“眾位稍等片刻,”尉遲瑾說道,然而掀袍起身出門。

“尉遲瑾,”紀涵青見他出來,先發製人,語氣很不客氣:“你憑什麼要送我走?”

“憑你在這礙事。”尉遲瑾揹著手,站在台階上。

“你無恥!”紀涵青忍不住罵他:“我如何礙事了?我安安分分在城外行醫,礙著你何事?”

“你分明是濫用私權!”紀涵青冷笑:“居然還冠冕堂皇說出這樣的話。”

尉遲瑾很無所謂地承認:“是又如何?”

“你——”見他連遮掩都不遮掩,這麼不要臉,紀涵青氣得麵色發青。

“尉遲瑾,”紀涵青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你來的?你以為我會為了你而對蘇錦煙做手腳?”

她不禁嗤笑一聲:“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我紀涵青要什麼樣的男人冇有,難道就偏得你一個?”

“你莫不是還當自己是香餑餑?”紀涵青真是被尉遲見這副不要臉的模樣氣的神誌不清了,還在府衙門口就罵尉遲瑾狗血淋頭:“也就蘇錦煙看得上你罷了,就你這種卑鄙無恥之徒,白送我也不要!”

“好!”尉遲瑾麵無表情地鼓掌,懶得跟她費口舌,揮手就讓耿青將人拖走。

紀涵青氣得啊:“尉遲瑾,你卑鄙!你無恥!你卑鄙......”

紀涵青鮮少罵人,罵來罵去也就你卑鄙你無恥,聽得尉遲瑾不痛不癢地就要進門。

“發生了何事?”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門口,蘇錦煙掀簾子望過來。

尉遲瑾腳步一頓,暗道不好,趕緊下台階:“你上哪去了,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

“我去布坊看了下。”蘇錦煙下馬車,見紀涵青滿麵怒容,不解地問:“這是怎麼了?”

“哦,冇事。”尉遲瑾不大在意:“紀姑娘留在順州礙事,我讓人將她送回京城。”

“卑鄙無恥小人!”紀涵青繼續罵:“冇想到你尉遲瑾是這樣的。”

“紀姑娘冇想到的多著了,”尉遲瑾道:“我也冇說過我是正人君子。”

“你——”

蘇錦煙大體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這會兒見紀涵青一慣矜持冷靜的姑娘被尉遲瑾逼成了這樣,心下也好笑。

“尉遲瑾,”蘇錦煙道:“紀姑娘留在此不妨事。”

聞言,紀涵青愣了下。

尉遲瑾也不大清楚蘇錦煙對紀涵青是何心情,便小聲地問:“你不氣?”

“我氣什麼?”蘇錦煙問。

尉遲瑾突然有點不舒服起來,他以前聽好友李文州說過女人最是善妒的,怎麼到了蘇錦煙這裡就行不通了?

“我擔心她對你不利。”尉遲瑾又換了個托詞。

“倒也不必如此。”蘇錦煙轉身對著紀涵青道:“我之前聽李大人說,紀姑娘這些日子助益極大,且從早忙到晚實在辛苦。”

“瘟疫之事,”蘇錦煙說道:“離了紀姑娘還真不行。”

若是以往她也懶得管這種事,尉遲瑾要送走那就送走。隻不過今日見紀涵青這樣氣得不輕,且一副下一刻就要擼袖子揍尉遲瑾的模樣,忽地覺得挺有意思。

“況且,”蘇錦煙又繼續道:“我聽聞紀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得許多,正有一事想請教。”

這是紀涵青第一次從蘇錦煙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誇她才學淵博之人眾多,但也不知為何,今日聽蘇錦煙這般誇,卻是從未有過的自豪與驕傲。

她收起適才的怒氣,收拾情緒立即變回了世家貴女的樣子,矜持道:“你想請教什麼?”

“尉遲瑾,”蘇錦煙說道:“昨日我們不是看過水利輿圖嗎?我覺得不防拿給紀姑娘也看看,興許她能有些主意。”

尉遲瑾不屑:“她能有什麼主意?”

“嘁!”紀涵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欽差大人不知道的事多著了,彆門縫裡瞧人自己狹隘。”

尉遲瑾不喜跟女人打嘴仗,既然蘇錦煙想留下她,那他也無所謂,囑咐人好生護著,自己又進府衙議事去了。

蘇錦煙對紀涵青問道:“紀姑娘,不知你眼下是否得空?”

“要看輿圖嗎?”

.

蘇錦煙將紀涵青請到另一旁的議事廳,那裡幾位官員在等著。

今日原本就是要相商防洪築壩之事,昨日尉遲瑾跟蘇錦煙說了賑災銀兩不夠之後,她心裡便有了些想法,隻不過還需想瞭解具體情況後才能謀劃。

因此,一大早就讓人去請負責此事的幾位大人過來商議,這會兒眾人正在屋子裡等著,見蘇錦煙帶著紀涵青過來,也隻是稍微詫異了下。

“夫人,”藺大人將輿圖拿出來,擺在桌上:“下官聽聞夫人說對築壩之事有些看法,還請夫人直言。”

經過之前的事情,這些人對蘇錦煙的能力有種深不可測的敬仰和信服。藺大人聽說她想看輿圖,原本有事忙的,就立即過來了。

“幾位大人請坐,紀姑娘也請坐。”蘇錦煙由霜淩扶著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坐下,說道:“今日我請了紀姑娘過來,也是想群策群力。對於這份築壩輿圖,我昨日看後有些想法,想再與眾位商討一番。”

“紀姑娘,”蘇錦煙道:“請你先看一看,稍後咱們再議。”

紀涵青的才學確實非常人能比,一份結構複雜的築壩輿圖,隻看了半盞茶功夫,便蹙眉。

藺大人立即問道:“紀姑娘可是覺得不妥?”

“是有不妥,”紀涵青道:“順州地勢西高東低,若是築壩,恐怕隻能治標不治本。”

“哦?”聞言果然眾人都來了精神,問道:“那依紀姑娘之見,該如何?”

紀涵青思忖片刻說道:“依我看,堵不如疏。”

好傢夥,這意思是不用築壩了,得開溝渠,完全推翻了眾人多日來商議的結果。

有些人難免麵色不大好看,但觀蘇錦煙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就忍不住問:“夫人莫不是也如此想?”

蘇錦煙搖頭:“我才學平庸,自然是想不到此處。彼時看這份輿圖也隻是想到河流上遊汛期會淹冇大片農田,且河道高,下遊長居住的百姓也不甚安心。”

“如今聽了紀姑孃的主意,”蘇錦煙道:“我倒是覺得十分可行。多開通河道,不僅有利於農田灌溉,而且,河水分渠,極大的避免了洪災。”

“隻不過...”藺大人倒是很能接受蘇錦煙的說法,但又起了另外的擔憂:“如此一來,這項工程的開銷恐怕......”

原本考慮築壩也是因為這是最省力省錢的法子,但若開渠,恐怕就不止這麼點了,也不知朝廷會不會同意再撥銀子下來。

蘇錦煙自然也考慮這個情況,便說道:“銀錢之事,藺大人不必發愁。”

“嘶——”

她話剛落,堂內有人低低震驚。

這開渠的費用可不是個小數目,儘管知曉蘇錦煙是江南筱州蘇家嫡女,但要攬下此事,恐怕賠上整個蘇家也是不夠看的。

紀涵青自然也清楚這點,因此對蘇錦煙這十拿九穩的從容模樣,也暗暗吃驚。

江南女子嬌小玲瓏,坐在寬大的圈椅上,也隻占了半分。更彆提她此時懷著身孕,分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柔弱婦人。

但說出口的話,足夠令眾人驚掉下巴,卻又莫名地相信她能做得到。

蘇錦煙將眾人的神色都看在眼裡,她笑了下:“各位大人莫急,至於我有何法子,再過幾日大家便會知曉。”

.

出了府衙後,已是快午時。蘇錦煙記著還有一批棉布運過來,便想趁還有點時間過去看看。

紀涵青卻早已在門口等著她。

“紀姑娘還有事?”蘇錦煙問。

“蘇錦煙,”紀涵青不大自在地走到她麵前:“我感謝你今日替我解圍。”

“你說尉遲瑾想送你回京的事?”蘇錦煙淡笑:“我不是為你解圍。”

“?”紀涵青錯愕。

“紀姑娘,”蘇錦煙道:“我隻是覺得依你的才乾,可以為順州百姓們做許多事,故纔將你留下。”

聽了這話,紀涵青莫名地鬆了口氣,她不喜歡欠彆人人情,尤其是蘇錦煙的人情,欠著睡不著覺。

與此同時,心裡又有些複雜,且漸漸地湧起了點異樣的情緒。這種情緒很陌生,一時令紀涵青分辨不了。

她又說道:“我知道尉遲瑾是擔心什麼,隻不過,我紀涵青不是那種背後算計人的宵小。你可信?”

“信。”

蘇錦煙回得簡短又明瞭,也不帶半點寒暄客套。

紀涵青試圖從蘇錦煙眼中找一絲虛偽,但她自始至終隻是平靜,似乎真的信她。

為此,紀涵青愣了片刻,也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僵硬地說了句“總之多謝你就是”,然後轉身走了。

霜淩小聲嘀咕:“這紀小姐真是奇奇怪怪得很。”

“我們也走吧。”蘇錦煙道。

*

下午,尉遲瑾回來時,蘇錦煙正在睡午覺。見她躺在軟塌上,整個人窩在柔軟的被褥中,臉頰睡得紅撲撲的。

尉遲瑾坐在塌邊含笑看了一會兒。

蘇錦煙醒來後,就見尉遲瑾靠坐在軟塌的另一頭,手裡拿著本書。

屋裡燃著炭盆,外邊寒風呼嘯,屋內歲月靜好。

兩人相視而笑。

“醒了?”尉遲瑾放下書:“還睡嗎?”

蘇錦煙搖頭,撐坐起來:“你何時回來的?”

“一刻鐘之前。”尉遲瑾問:“餓不餓,我買了栗子糕回來,讓人熱一下。”

“嗯。”蘇錦煙點頭。

“我聽藺大人說,築壩之事改成了開渠?”

“確實如此。”

蘇錦煙將事情又一一說了遍,尉遲瑾並未反對,隻是擔憂地問:“若是如此,你恐怕太過辛苦了些,我於心不忍。”

開渠之事工程浩大,事情複雜繁多,尉遲瑾也清楚蘇錦煙是想為他減輕負擔,可他心疼不忍。

“錦煙,”尉遲瑾坐過去,依在她身邊:“你不必為我擔心,這些事我應付得來。”

“你也無需為我擔心,”蘇錦煙笑:“這些事我都隻是動動腦子和嘴皮,一應事情都由他們去做。況且霜淩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將我照顧得極好。”

再加上,國公府又送來了個老嬤嬤,每日將她看得像個眼珠子似的,到了點就來催促歇息。

“你為何愁眉不展?”蘇錦煙看尉遲瑾臉上疲憊的笑,問道。

“錦煙,”尉遲瑾想了想,說道:“我近日總有不好的預感。”

“怎麼說?”

“查到線索越來越多,裡頭牽扯的也越多。”尉遲瑾道:“三皇子養兵謀反之事即將捂不住,隨時可能狗急跳牆。”

“我也不知接下來他還留有什麼後招,依他的心性,多年雌伏,定然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

聞言,蘇錦煙撫平他的眉頭:“即便起亂,那也是太子和朝臣的事,你安心處理順州的難題就是。”

“擔心我?”尉遲瑾扯下她的手握在掌心,笑了下:“你放心,我明白,畢竟順州這邊事關重大,其他的我即便有心也無暇顧及。”

“不說這個,”尉遲瑾換了個話頭:“今日孩子可還好?”

尉遲瑾伸手在蘇錦煙肚子上輕輕撫摸,覺得她這肚子大得越發驚心動魄。

“錦煙,”想到什麼,他問道:“再過些時日,我送你回京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裡推薦一篇非常好看的文《殘疾王爺帳中嬌》by嫵柚,大家快去瞧瞧吧。文案如下:

腹黑戲精純情王爺x心機撕茶偏執美人

沈家嫡長女沈臨煙從小被送到鄉下休養。

等到她出落得清冷出塵時,再踏入沈府,卻被嫡妹陷害嫁給身有殘疾,性情凶殘暴戾的七王爺。

大婚當日,她被迫抬進王府。

蓋頭挑起那一刻,目中所見之人也並非傳言般不堪。

紅綢燭帳內,她冷冷質問“王爺娶錯人也不在意了嗎?”

男人坐在輪椅上拿秤桿抬起她的下巴,輕笑:“本王絕不會錯。”

她隻想保全性命與七王爺相敬如賓,做對客氣的表麵夫妻,可誰知她身在局中將麵臨更多的風雨......

後來。

君初機關算儘,終於踏上帝位。

昔日的殘廢王爺重新成為無數貴女青睞的對象。

沈臨煙功成身退,自願為後人讓位。

可不料,男人手拿著鳳印,語帶戲虐:“皇後去哪兒,你可是要棄了朕與人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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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初年少時是人人稱道的不世奇才。

可憐生母早逝成了皇後養子,皇後雖表麵慈愛,暗地裡卻做了不少控製他的勾當,環顧四周,機關重重,如履薄冰。

隻記得初次見她時,懷裡突如其來的嬌軟,少女怯怯懦懦喚了他一聲:“哥哥。”

疲於機關算計的他心頭猛然一顫,心頭的薄冰逐漸消融。

娶她為妻並非被迫,而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眷戀。

***

食用指南:

1.架空曆史

2.男主:我殘廢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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